“我父王說,中原男人可以娶妻再娶妾,你如果有喜歡的人,我可以允許你娶了我也娶她,隻要你們不要欺負我,隻要你也分一些喜歡給我。”


    “我有了她,不會再娶旁人!”覃嵐突然停住腳步,“一夫一妻,你懂不懂?”


    “如果是因為婚約,父王教給我和中原的皇帝談判,讓他下令解除這個討厭的婚約。”文婭追上覃嵐,轉身麵對他,攔著他的去路。


    “文婭公主,我有未婚妻,我很喜歡她,很珍重她,就像你的父王對你母親那樣。人的喜歡很少,不能分給很多人!我的喜歡全給她一個人,我還是覺得不夠多,配不上她對我的好,你明白嗎?”


    文婭不過是個未經世事、養尊處優的番邦公主,她在父母的愛護下長大,在哥哥們的寵愛下長大,覃嵐看到她,便說不出重話。但同時,他會更想念荔逴,憐惜荔逴。


    “我明白,所以我很喜歡你,你的喜歡一心一意!嵐哥哥,你能收迴你對她的喜歡,把你的喜歡隻給我一個人嗎?”


    “如果能收得迴,便不是一心一意了!文婭,你很好,你會等到一心一意愛你的人,那個人不是我!”


    “我不聽!文婭沒有其他人,從小到大,我隻喜歡了你一個人!我父王也喜歡你,做我的駙馬不好嗎?”


    “對我而言很不好,讓她知道了……”覃嵐渾身顫抖,眼裏泛著淚,好不容易喘過一口大氣,“讓她知道了她可能就不要我了!”


    文婭一把抱住覃嵐,把臉貼在他胸口,“她不要你我要的,文婭跟她不一樣,不會輕易不要你!”


    覃嵐一把將文婭推開,保護文婭的士兵正要衝過來,被仲霖和季沾絆了一下,攔住了。


    “公主要聯姻,最好是嫁給太子。我這妹婿,既不溫柔也沒有遠大誌向,整天除了打仗,隻想著我六妹妹,現在連我都不多看一眼,又怎麽會看你呢?”仲霖手裏捧著個梨,一邊啃著。


    覃嵐看一眼仲霖,視線落在他手裏的梨上,“哪來的?”


    “附近山上有,想吃自己去摘,別搶我的啊!我的都給叔父們搶光了。”


    覃嵐歎了口氣。


    “你別這樣啊,看著怪瘮人的!長這麽大個個,還為了個梨歎氣,我怎麽把你養成這樣的啊?”仲霖滿臉嫌棄,將吃了一半的梨遞過來。


    “二哥哥,就算其他人不幫我,你也得站在我這邊!”


    “二哥哥?荔逴叫的那麽甜,你怎麽叫的這麽惡心?”看到覃嵐一臉快哭的樣子,不再鬧他。


    “妹婿,我肯定站你這邊!我家那小六是兇悍了些,可是她長得好看啊!看她輕薄你的樣子,應該是很喜歡你了。這樣,隻要她自己願意,我跟祖父一個想法。”


    “我也站你這邊的,妹婿!看你翻牆翻得好,甚得我心!可是我肯定更心疼我家小六。既然你說你無論如何會娶她,我就先信你。如果你以後負了她,我倒是也不擔心,她恐怕有千萬個心眼兒,我擔心你啊。”季沾拍拍覃嵐的肩膀。


    “所以,嵐哥哥是跟你們的妹妹訂了親,她叫荔逴,程荔逴?”


    “文婭公主,勸你別喜歡厲覃嵐。你別看他在戰場上威風凜凜,在大家麵前惜字如金,在我家小六麵前,那是患得患失,廢話連篇。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做飯、摘花、種樹、翻牆,樣樣在行。我妹妹雖然吃了許多苦,可是無論家事、才能還是長相,那都是汴京城裏數一數二的,配他算是下嫁,他不要的話恐怕正趁了狀元郎的心。”


    覃嵐瞪了仲霖一眼,他和戚廷元在荔園那晚一起哭過,仲霖說的應該是那件事。


    仲霖不管他,“他呢,不會不要我妹妹,更不會要你。我妹妹脾氣剛烈,別說是納妾另娶,就是有一點錯處,也是說不要就不要他了。你若覺得他好,喜歡他,就盡量離他遠一點。剛剛任他再三表忠心,我祖父一句‘再看吧’就讓他破了防。你若心疼他,就少給他找這種麻煩。你想想,他如果因為你丟了我妹妹,他會怎麽對你?”


    覃嵐低下頭,原來仲霖看出來了。


    “我不要!我是公主,我從小想要什麽都會有,怎麽一個情郎就不行呢?”


    “因為真心買不來啊!”季沾側身站著踢著地上的小石子,突然轉身看著覃嵐,“我才發現,你小子很有福氣嘛!”


    “可我,我也是真心的啊!怎麽我的真心就不行?”文婭委屈的哭了。


    “我與荔逴,經曆過生死,經曆過離別,經曆過許許多多難忘的日夜,隻是說著最平常的話,各自做著最平常的事,也會讓我心動,看不見她的每一瞬都會想念。讓我放棄她,不如剜了我的心罷了,省得日日受苦!”覃嵐頭也不迴地走了。


    十日後,大軍進城,文婭公主被送進皇宮。慶國公和厲覃嵐進宮複命,交還兵符。而程家兒郎並沒有立刻迴府,而是換了便服,把教坊給圍了。


    荔逴這幾日仍是睡的多醒的少,之前沒人會去吵她,現在沒人敢。大舅父非要給齊管事表演他常練的耍大刀;二舅父在台上翻跟頭,說要翻夠兩千個;仲霖跳上跳下,說要試試教坊裏的梁木結不結實;季沾將荔逴給他繳水匪的機巧拿了來,將大門死死罩住,搬了個椅子坐下,將蘿卜、土豆、隨手往外扔,都被碎成一段段、一塊塊;殿靄在各個角落不知道擺著什麽,又是桃木又是鈴鐺,還有蠟燭和符咒;瑙霙沒什麽才藝,苦思冥想後,找來紙張和簾布,大筆一揮,寫了各種字體的“擋我者死”、“東主有喜,歇業三日”;三舅父找來好些各種長短的木條、繩索,在殿靄沒布置的角落裏布置機關,一會兒飛出一支箭,一會兒拋下一桶水;四舅父手裏握著火器,據說很久沒練了,一會兒點著了這,一會點著了那,還好三舅父的水總能及時滅火,配合默契,倒不像好久沒練的樣子;五舅父搬來鍘刀,甭管桌子板凳,一鍘刀下去,四分五裂;冠霏說自己身體不好,找人搬來兩箱白銀,將教坊裏所有的酒都買下還有剩餘,一壇一壇地往地上砸,說要聽聽破罐子破摔的聲響,順手送了三叔父幾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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