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離婚。”


    他鬆開她的手,翻身躺下。


    洛挽本就纖弱的不禁一握的手腕在脫離了他的禁錮後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


    但細品他的話,加之他剛才的神情,她突然有些捉摸不透。


    時司予分明是生氣了。


    但為什麽要生氣呢?是因為她說了離婚?


    他明明也不想和她在一起。


    難道是她主動提出,讓他丟了麵子?


    她自顧自的想著,直到轉頭想要細問,卻見男人雙目輕闔,薄唇緊抿。


    冷冽的五官儼然一副不想再談的樣子。


    洛挽隻好作罷。


    反正明天一早他又會“消失”,她想這麽多做什麽?過好一個人的富太太生活好像也不錯。


    第二天。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夾帶著絲絲海風掠過洛挽的臉頰,透過紗簾照射進房間。


    洛挽鬢角落下的碎發調皮地刮著她的臉,令她忍不住發癢。


    她下意識想伸手撥開,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什麽情況?


    她努力克製住睡意睜開眼睛。


    不看不知道,一看差點沒嚇昏過去。


    一張放大好幾倍的俊臉就這樣直直地闖進她的視線。


    這張臉龐,輪廓分明,五官立體。


    洛挽認為自己又是在做夢,她深唿吸一口,重新閉上眼。


    十秒後再次睜開。


    時司予的臉原封不動出現在她眼中。


    此刻的洛挽一瞬間睡意全無。


    她不敢置信地湊近看,近到幾乎能捕捉他臉上細微的毛孔。


    居然是真的時司予!


    洛挽驚慌失措的想坐起來,卻反應過來身體還被束縛著。


    她垂下眼眸,見時司予的手臂正牢牢地扣在她身上。


    不僅如此,她深切地感受到自己腿上也有一股重量壓著。


    時司予什麽時候有過這樣的睡姿?


    就算是以前迴來過夜,他也並不會像現在這般纏在她身上睡。


    越想越離譜。


    洛挽使出吃奶得勁才挪開他的手臂。


    這男人睡著了力氣竟然也能這麽大。


    事實上,洛挽整出的動靜早就吵醒了時司予,但他並沒有急著醒來。


    直到這個女人從床上迅速坐起,一個彈跳躍到地板上。


    動作一氣嗬成,像是見了鬼似的。


    時司予不由地沉下臉。


    這麽大動靜他也不好意思不醒來。


    隻見他淡定從容地翻身坐起,唇角微揚,對她調侃道:“清晨見到你的老公,你好像很驚訝?”


    “……”


    這一刻,洛挽看時司予的眼神就像看一隻怪物。


    他被什麽東西附身了嗎?


    而老公這兩個字,聽在她一個已婚三年的婦女耳裏,卻充斥著陌生和不自然。


    她眼神惶恐,嬌柔的嗓音帶著幾分顫意,“你……你怎麽還在這裏?”


    他難道不應該已經走了嗎?


    時司予瞧著麵前女人慌張無措的神情,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愉悅,他反問:“這裏是我的家,我的臥室,我的床,我為什麽不能‘還在這裏’?”


    “……”言之有理。


    洛挽頓時感到語塞。


    男人盤腿坐在床上,直視她的臉龐,作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那床棉被隨著他的起身動作滑落下來,此刻正慵懶地耷拉在他的腰間。


    腹部勾勒出的腹肌線條若隱若現,具有十足的誘惑力。


    時司予喜歡半裸睡,洛挽是知道的。


    在成為合法夫妻不久後,他們有發生過關係。但現下讓她這樣明目張膽地盯著他身體看,她還是做不到。


    洛挽臉上泛起淡淡的紅,動作不禁向後退了好幾步。此情此景,如果許願有用的話,她希望自己下一秒就能原地消失。


    “我先去洗漱。”


    話落,她逃也似的衝進了衛生間,不想再多呆一秒。


    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落入男人眼中,忍俊不禁。


    ——


    富麗堂皇的餐廳裏,幾名家仆忙忙碌碌的進出著。


    華麗的鑽石吊燈映出洛挽未施粉黛的麵容,她正一個人坐在偌大的餐桌前優哉遊哉地用著餐。


    隻見她端起一個歐式杯,輕抿了一口裏麵的早餐茶,露出十分滿足的小表情。


    突然間,她麵前放著的叉子被一隻大手擄走。


    洛挽下意識抬頭。


    一身西裝革履的時司予立在她麵前,但他視線卻並沒有落在她身上一眼。


    緊接著他叉走了洛挽盤子裏的唯一一塊薯餅。


    洛挽眼睜睜地望著他將叉子遞進嘴裏,直到喉結滾動咽下食物。


    “……”


    什麽啊!他一個總裁,還要淪落到跟她一個弱女子搶吃的?


    但還沒完。


    下一瞬,他自然地拾起她剛才喝的杯子,薄唇好巧不巧對著她抿過的那一麵,貼了上去。


    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


    一早就受到連環驚嚇的洛挽,看見眼前一幕,即將脫口的話又被硬生生噎了迴去。


    救命!她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怎麽一夜之間,這男人像是被重啟了似的?


    還是說他大腦裏的零件在睡覺時被外來物入侵,拆掉重裝,結果裝錯位了?


    “這個杯子,我喝過。”她好心地出聲提醒。


    時司予仿佛這才注意到她,他睨了她一眼,良久後才“嗯”了一聲。


    洛挽徹底無語了。


    就在氣氛漸漸升級成尷尬時,林姐如天使般降臨了。


    “呀?先生?先生您在家?”


    林姐的神情與洛挽早上醒來時的如出一轍,她手裏的吸塵器都沒來得及放下,從老遠的門口匆匆忙忙拖進來,瞳孔睜得大大的。


    林姐是負責管內勤的,由於時司予每次迴來都是在三更半夜,且一年到頭屈指可數,給他開大門的不是門外執勤的保安就是陳叔,因此她沒見著時司予迴家也在情理之中。


    時司予對她微微頜首。


    林姐是時司予從老宅裏調遣出來的老人了,做事一直很周到。


    “您好久沒過來這邊了。”林姐笑眯眯地圍著他打量,驚訝之餘,她表現出更多的是欣慰,“您還沒用餐吧,我這就去再準備一份!”


    她朝外麵揮揮手,將手裏的吸塵器交給一個小跑進來的女仆,欣喜的往廚房走去。


    時司予順手拉開洛挽身側的椅子坐下,接著又用叉子夾了一片麵包。


    “林姐不是去給你準備新的了嗎?”


    幹嘛還吃她的?


    男人轉頭看向她,笑容意味不明,他說:“你的不就是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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