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涼城怔了怔,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皺起了眉:“你說這個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最後一頓飯了,你不會死的,我也不會讓你死的啊。這句話……我實在是,實在是聽不明白。”


    “不明白也好。”


    沈聶突然抬眼燦爛一笑,“你現在本就不該心裏有這麽多的困惑難過了。”


    沈聶咬了一口碗裏麵的兔腿,香味直接溢入了口腔裏,他卻有一時間的想哭。可是畢竟他這麽多年也不是白活的,不過一個歎氣就已經把一切的情緒給收斂了起來。


    “對了,我還一直都沒有來得及問你。風蘭卿對你是真心的嗎?”


    花涼城想了想:“是真心的。”


    “可是上一次在城牆上他分明……”


    花涼城急忙接過了沈聶的話來:“那是意外,他也是為了保住我的命才不得已不這樣做的,他也不想的,後來他也彌補了。”


    沈聶麵無表情的看著花涼城這樣急迫的為風蘭卿解釋的時候,心裏的最後的一根祈求的弦也斷了。


    他怔了怔又笑了,嘴裏的所有東西都沒有了味道:“啊,是嗎,那就好。”


    花涼城吃過了飯之後又覺得有些困意了,她也不說話,一個人倚在床幫上,不大時便睡著了。沈聶看了看她的睡姿,好笑的勾起唇角來,慢慢下了床,盡量使自己的動靜格外的小。


    但是他也沒有料到花涼城居然睡得這樣死。


    他把她給挪到了床上又給她蓋上了被子,她連眉都沒有皺起來過。


    反而還睡得越來越香了。


    也好。


    外麵的那小屁孩嘻笑打鬧的聲音傳進來,還有偶爾絳風華和那個掌櫃的笑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膜。


    在這裏所有的人都在笑。


    隻有他是病著的。


    格格不入。


    他低低的笑起來,後來便也幹脆就趴在了床邊上,他靜靜的注視著床上的花涼城。


    過了良久又或隻是須臾。


    忽的有兩個人悄無聲息的停在了他身邊。


    “主人。”


    沈聶慢慢迴過頭去,就看到了跪在他身後的那兩個人正是清月束花。半年時間沒曾見過了,清月依舊格外的高冷,束花看到他有些不開心的撇了撇嘴,雖然是格外的不滿,可是到底也是沒說什麽。


    沈聶怔怔了半晌。


    他的手指停留在花涼城臉頰處,花涼城的臉太過灼燙,沈聶竟然覺得有些灼燙。他怔怔的傻了半晌,忽的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低下了頭去在花涼城的額頭上的七瓣花上印了一吻。


    似乎有什麽東西悄無聲息的透過那朵花飛了進去。


    不過眨眼間,卻也恢複了平靜。


    束花這下終於忍不住了,她氣哼哼的嘟嘴道:“主人,你這麽長時間不迴去了,我們都快擔心死你了。你怎麽……怎麽還跟著這花涼城呢?她是個妖女,是個禍水啊!”


    沈聶不善的瞥過去,目光裏盡是陰鷙:“你最好想好了再說話,否則半年不見了,我倒是很有興趣同你切磋切磋。”


    束花嚇了一跳,急忙低下頭去。清月一見也立刻道:“大人還是別責怪束花了,這都怪我沒好好教她。對了大人,半年不見了,你的傷如何了?”


    沈聶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目光涼涼的落在了清月身上,似乎又籠著一股虛無縹緲的笑意:“如今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在這裏亂說了。先走吧。”


    清月微微低頭:“是。”


    風蘭卿猛然驚醒。


    光怪陸離的夢境一直纏繞著他的心,他如今一看到熟悉的四周,讓他陡然間就恢複了清醒。


    他立刻就坐了起來。


    坐了起來他又察覺到似乎哪裏不對,他周身輕快,似乎沒病再纏著他了,風蘭卿微微皺眉,想起來自己昏睡之前似乎喝了左流芳端過來的一碗藥。


    難不成是那個藥嗎?


    風蘭卿微微皺起眉來,可是最後也什麽都沒說,他這才察覺到自己的腦海也是格外的清明的,就連他的視線都仿佛撥開了雲霧一般,格外清明。


    這種感覺……


    像是他身上的蠱蟲已經被解開了一樣。


    而這時,左流芳剛好端著藥走了進來,風蘭卿抬眼去看微微皺了皺眉:“你給我喝下的是什麽藥?”


    左流芳躲閃著他的目光,支支吾吾的道:“啊,藥……國師給你開的藥方,我也不大清楚。對了,你身體怎麽樣了?”


    “我身體沒事,反而還好了。感覺像是和漸陳同房,並且她也懷孕了一般。”


    這個蠱蟲不是無藥可救。


    隻要和漸陳生下一個孩子,自然什麽毒都沒有了。不過這蠱蟲卻是格外的陰險的,那個孩子身上都是蠱蟲,所以自然也是不得好死的。


    而他現在的這個感覺,就是好像沒有中蠱毒的時候啊!


    風蘭卿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他懷疑的打量著形跡可疑的左流芳,不可置信的道:“左流芳,你不會是……”


    左流芳看到風蘭卿的目光就發覺出了他不知道又想到了哪裏去了,便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沒有,沒經過您老人家的同意,我怎麽敢讓你們兩個圓房啊,這個藥是真的國師給送過來的,說是壓抑蠱蟲,能持續……”


    風蘭卿等著他的下文卻始終沒有等到,於是就挑了挑眉:“持續多久?”


    左流芳舔了舔發幹的唇角。


    “半年。”


    啊,半年。


    風蘭卿微微皺起了眉來,可是最後也沒再說什麽了,良久才又低低一笑:“半年,很長時間了。”說著他看了看四周,以往都圍在左流芳身邊的百合卻不見了蹤影,風蘭卿把左流芳手中的碗接了過來,又淡淡的瞥了左流芳一眼,不甚在意的道:“百合呢?以往她不是都一直纏著我的嗎?”


    左流芳的臉色有些許的蒼白。


    他歎了一口氣,分明是滿不在乎的口吻卻是硬生生的在微微皺起的眉那裏變成了擔憂。


    “我也不知道,我和她前天有一些爭執,後來她跑出去了,到了現在也沒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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