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將這一場叛亂的影響降低到最小。”


    柳白淡淡開口。


    這一句話,便是他要與蕭何所商議的事情。


    他甚至沒有急著先請旨始皇陛下,也沒有對於如今鹹陽城之中的亂象作出什麽思考。


    因為...


    這一切,都已經是定局了。


    當他看到那一枚虎符的刹那,他就明白了一切。


    這並不單單是太子一人的布局,始皇陛下亦是在背後推波助瀾。


    監國太子身死,鹹陽城之中應當如何,如果他自己沒有猜錯的話,明天旨意就到了。


    “柳公,您是不舍得那些人的性命?”


    蕭何吐出的氣有些長。


    雖然明白自家柳公的想法,但說到底,這就是一個無解的局麵。


    對於此問,柳白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目光有些許深沉:“領頭舉兵的,一百人裏麵殺一百個,自然是沒有冤枉的。這種反抗精神,看起來很合理,但說到底,他們為的並不單單是保護自己的利益,而是著眼於以後自己的利益,是心中起了貪念。”


    “太子行使的補償,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是不會虧的,為什麽舉兵?是看不到自己家族通過田畝壓榨底層百姓的希望了,覺得應該要通過這樣的方式,通過漠視人命的方式,將利益重新分配。”


    “但....跟隨他們的百姓,其中有受到蠱惑的,也有受到裹挾的。”


    “這些都是我大秦的良民百姓。”


    “如果教化得當,本相自然不願意殺。”


    說到這裏,柳白其實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隻是目光看了一眼蕭何:“明日朝堂之上,你要注意百官。”


    “本相將要行使的政策,是從古未聞的政策。”


    “並非是讓你注意這些官員之中何人反對,這些反對的人,也不一定就是這些土豪鄉紳地主的發言之人。”


    “本相讓你注意的,是他們的遠見。”


    “如今我大秦處在一個當口,接下來的發展會極為迅速,你要注意的,是何人可以跟得上大秦的腳步,何人覺得應當守成。”


    “守成的官員,可以作為基石,穩固我大秦的國政,而激進,銳意,進取的官員,可以作為開拓的先鋒。”


    “就如同軍伍打仗,永遠都沒有一個將領能夠事無巨細,皆遠超常人。”


    “如果這個人謹慎,就將他放在運糧、清算軍備的位置,自然不會出差錯。如果這個人勇猛,將他放在前鋒軍伍,讓他打頭陣,軍伍的士氣自然高漲。”


    “蕭何,你的進步很大,明天多注意一些,用人之道,就是要從這些地方方才能夠錘煉。”


    這樣一番話說出口,蕭何雖說感覺有些雲裏霧裏,不知道自家柳公到底做了什麽打算。


    但是。


    他能夠聽得出來,自家柳公對於整件事情,已經有了充足的把握。


    對於叛亂的解決,他相信,自家柳公明日在朝堂之上,定然會是史書的一個新篇章。


    “柳公,有一件事,我有看不清的地方。”


    蕭何略微猶疑,終究還是決定開口詢問。


    在丞相府之中,沒有什麽不能問的。


    柳白雖然沒有年長他們多少,但一直都如同長輩一般,用自己的身體力行,悉心教導。


    如今....


    蕭何其實也聽出了柳白方才那一番話的弦外之音。


    這已經是要讓他蕭何擔當起大任了。


    擔當大任,自然要先將局勢看的明朗。


    “講。”


    柳白淡淡開口,手中卻是微微摸索著半塊玉佩。


    成大事者,行一步,而目光早已放在百步之外。


    如今柳白心中所想,已經不單單是內政的問題了,還有....韓信!


    攻打百越,如今還沒有消息傳迴來。


    這一塊地方的開發,是需要時間的,按照常理來說,可以不著急。


    但....百越反複,柳白的目光已經看向了匈奴之中,那個在史書上赫赫有名的燕國太子丹,他絕對不能讓這一片瘴林之地,成為大秦進發腳步的羈絆。


    敵人,永遠是信不過的。


    隻有將他們徹底按在地上,而後讓大秦的子民耕種這一片土地,柳白方才可以放心。


    “柳公,您覺得儲君....”


    蕭何的話,隻是說了半句。


    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聰明到,能夠體會柳白的心情。


    親手殺死自己的學生,這件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絕對稱不上痛快二字。


    更何況,在他們這些聰明人已經看清楚局麵的情況下,更加清楚明白這就是太子為其老師做的一個局,為的就是柳白能夠真正成為‘文武雙全’,執掌一個臣子無法執掌的權柄,走到最高的巔峰之上,而後用手中的權力,帶著大秦不斷向前。


    這樣的事情,堪稱悲壯。


    隱晦一點說,多少也是他蕭何在照顧自家柳公的心情了。


    柳白看了一眼蕭何,分明已經明白了蕭何的意思,卻沒有直接開口迴答,反倒是頗具考量意味得問了一句:“那你覺得,咱們大秦的儲君之位,會落在何人的手中?”


    蕭何麵色一滯,瞬間在心中想了很多。


    大秦有十八位公子,除卻六公子已然身死之外,還有一個胡亥,斷不可重用。


    其餘公子,已經被有意無意排除在權力之外,自然是不可能的。


    如今在他看來,能力出眾者,不過是三人。


    長公子扶蘇,鹹陽令將閭以及....如今正跟著韓信前往百越征伐的空軍小隊統帥嬴高。


    “將閭公子不可能。”


    “將閭公子可為一城令,能力也可入九卿堂衙,甚至獨掌九卿一衙權力都可以,但其性格過於剛直,眼中見不得任何汙穢。為上位者,對於底下清濁要看的清楚,卻不能盡然去濁。”


    蕭何首先便是搖了搖頭,將將閭給排除了。


    這樣兩句話,讓柳白有些許欣慰。


    蕭何能看到這些,說明這小子已經不是愣頭青了,至少....對於官場的遊戲,看的很清楚。


    緊接著略微沉吟道:


    “扶蘇公子....看似最有可能,滿朝文武在太子殿下身死之後,支持的也定然最多,可蕭何以為....扶蘇公子不可能登上儲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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