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姐……」


    依稀還記得,當年和九姐在蘭陵的時候,是她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


    有了九娘的發話,朝霞郡主的喪事到底是辦了起來。


    隻是到底此一時非彼一時,這場喪事辦得極為寒磣,但在當下這種情況,也算是極為難得了。還想入土為安?屍首不讓你臭了就是好的!


    辦了朝霞郡主的喪事後,蕭杭又沉寂下來,每日除了去安榮院看看病中的安國公夫人,剩下的就是管教六郎。


    是的,安國公夫人病了,病得很嚴重。


    安國公怨她愚蠢,絕了自家的後路,下麵兒子兒媳們雖表麵沒有說什麽,但心裏也是怨的。再加上蕭皇後被幽禁,成王一家被貶為庶人,流放幽州,以及自家府上大廈將傾的局麵。


    這種種原因的交織下,安國公夫人病了。


    不過是幾日時間,人似乎就隻剩了一口氣。


    可她依舊沒絕了希望。


    這一日,蕭杭來探望她。


    她明明已是苟延殘喘,依舊強撐著當著蕭杭麵哭了一場。哭自己多年的辛苦,哭大娘(蕭皇後)的可憐,哭成王的淒慘,哭這上上下下一家子……


    將蕭杭哭得也是淚眼迷茫,她終於說出了自己請求。


    她請求蕭杭去求九娘,救救這安國公府上上下下一家子。


    其實安國公夫人打得主意很明顯,她是見蕭杭一出馬,便辦成了朝霞郡主入土為安的事,想著大抵蕭九娘那裏還是顧念這個親爹的,所以生了癡念。


    其實也不能算是癡念吧,隻能說是絕望之中唯一的一點希望,她自然想牢牢抓住不丟。


    蕭杭聽完親娘的話,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她。


    他也許不問世事,活得渾渾噩噩,但並不代表他不明是非,前麵還想拿著人家性命去舀一場潑天富貴,哪知功敗垂成,後麵便求著別人來救命。


    這般無恥的行舉,他真的做不來。


    可麵對著病重的老母,他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隻能默默應下,並為九娘解釋道,此乃涉及到朝政大事,九娘一個婦孺,根本插言不上。


    可安國公夫人可不管這些,見兒子答應下來,難得精神氣兒好了一些。


    蕭杭心中酸澀難忍,離去,暫且不提。


    過了幾日,蕭杭再度求人給九娘帶話,說是想求見一麵。


    沒有下文。


    安國公夫人不死心,又要求蕭杭再去求。


    最後還是無果。


    安國公夫人終於怒了,在病榻上大罵九娘,說她不仁不義不孝不忠,說她一個蕭家女,竟然不顧著娘家。又罵九娘癡愚,哪個女子不巴望娘家好,這樣一來若是在夫家受了欺負,也有人撐腰。又咒她說,她攤上一個破敗的娘家,看她太子妃的位置還能坐穩!


    總而言之,言語極為惡毒,這也算是絕望之下的一種發泄吧,蕭家人也是這時候才知道素來端莊雍容高高在上的安國公夫人,還有這樣一麵。


    其實安國公夫人說的並沒有錯,蕭家大廈將傾,出嫁了的蕭家女在夫家的日子確實不好過。像蕭四娘蕭五娘這種被夫家禁足的,還是好的了,蕭七娘差點沒被休迴來,若不是她肚皮爭氣,給夫家生了一子一女,再加上她也不是個好惹的性子,可能這會兒早就被送了迴來,同家人一樣被關在府裏。


    安國公府發生的事,自然被傳到九娘耳裏。


    聽完後,她默然良久。


    其實這陣子外麵也不是沒有關於她的流言,外麵人紛紛議論蕭家如今成了這樣一副樣子,太子妃出身蕭家,這太子妃的位置是否還能坐穩。她與太子之間是否會產生嫌隙,甚至穆謹亭因處理逆王犯上作亂一事,日日忙著極少迴府,也被人看在眼裏,都被人拿出來當茶飯之餘的談資議論起來,儼然一副想看好戲的模樣。


    隻是九娘如今在安胎階段,她也懶得去搭理外麵的一些事,就渾然當做不知道罷了。此時連蕭家人都這麽說,九娘即使再大度,心裏難免也會有些不舒服。


    當晚,穆謹亭迴府了。


    他這陣子一直很忙,多數宿在宮裏,難得忙裏偷閑迴一趟府來,不光九娘很高興,木木也是。


    用晚膳的時候,他突然對九娘道:「如今你還需要誰給你撐腰?孤就是你的靠山。」


    是啊,他就是自己的靠山,從未嫁他時,到現在,乃至以後,一直都是。


    之後上榻歇息,九娘問起對安國公府的處置,其實她心裏清楚蕭家人最後的下場,左不過和上輩子一樣,不過中間橫生了那件事,就不知道這小心眼的男人會不會記恨上了。


    穆謹亭並沒有直接迴答她,隻是說了一句:「不急。」


    穆謹亭和九娘是不急,可蕭家人急啊。


    ……


    注:免費連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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