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嶽玄霜和柳下蕙蕭琴收拾好東西,一起下樓,掌櫃見三人下來,笑著迎上前道:“這位師父,請你們到那邊用飯,我都給你們準備好了。請問今天你們還要不要住這裏?”


    嶽玄霜聽了道:“我們現在吃了早飯就迴去。請問掌櫃我們該付多少錢?”那掌櫃笑道:“師父不用操心這些,你們的費用有人已經幫你們付了。你們是出家人,又遇上了善心的大施主,小店也感到榮耀。你們過去用飯吧。”一麵引著三人來到一個小飯堂,對嶽玄霜道:“師父和兩位姑娘看還要點什麽,我們給你們添上。”


    嶽玄霜看桌上已經擺好幾樣精致小菜,雖然多為素菜,卻也夠豐盛,忙點頭道:“這樣很好,我們吃慣了素菜,不用添了。”那掌櫃笑道:“那師父和姑娘們慢用。我在前麵,有事情叫我們。”


    蕭琴聽了,忙問道:“大師父,是不是那個龍公子幫我們付了錢?”嶽玄霜想了想道:“應當是他吧。我看他氣宇不凡,應當不是個俗人。我們且隨意而安吧。”


    三人吃過飯出來,見龍浩青和高安已經在坐在外麵,正同掌櫃在說話。嶽玄霜見了龍浩青高安,忙上前合掌致謝道:“貧僧謝過龍公子,龍公子幾番仗義相助,讓貧尼師徒感謝不盡!”


    龍浩青聽了,忙起身抱拳迴禮道:“大師父不必客氣。家母生前虔誠禮佛,常教導龍某多行善積德,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小事,大師父不必在意。”一麵對高安道:“高安,去找一輛車來。”高安應聲而去。


    不一會兒,高安進來說已經找好車,龍浩青道:“大師父,這京城西苑的馬市應當是最多好馬的地方,我帶你們去西苑吧。”嶽玄霜道:“那有勞龍施主了。”


    看嶽玄霜帶了蕭琴和柳下蕙上了馬車,龍浩青和高安也上了馬,一行直往西苑馬市而去。


    到了馬市,龍浩青讓高安去拴好馬,自己先帶了嶽玄霜和蕭琴柳下蕙走進馬市。柳下蕙一下子看了這麽多馬,很是欣喜。原來,柳下蕙從小膽大聰慧,最喜歡看書騎馬,深得皇上水英軒疼愛。當年皇宮的武師每次教導太子水尚文和二皇子水尚春,天子水英軒都讓宮女帶水尚嬌一起去練習騎馬。幾個皇子皇女中,水尚嬌最小,皇姐水尚明和二個皇兄都疼愛這個可愛的妹妹。年少的水尚嬌四歲開始學騎馬,到六歲得天花時為止,已經對騎馬十分熟練。


    “大師父,師姐,你們看,這裏的馬真多!”柳下蕙站在馬市中間,興奮地說道。嶽玄霜點頭道:“這裏果然馬多,就不知道這裏的馬價格貴不貴?”龍浩青道:“大師父不必顧慮,你們隻管挑好馬,錢的事你們不要操心。你們西祁山離集市遠,你們那裏又偏僻,平常采買不方便,我看你們師徒三個人,每人都挑上自己的喜歡馬,買上三匹吧。”


    蕭琴聽了忙道:“我沒有騎過馬,我和蕙兒共騎一匹迴去就可以。”嶽玄霜道:“我們四個人,也不會部都下山,有兩匹馬夠了。”龍浩青道:“大師父,沒有關係,你們先看自己喜歡什麽毛色的馬,然後我幫你們看看便是,一人一匹。”


    幾人邊說邊走,卻見柳下蕙往一邊走去。蕭琴和嶽玄霜在一匹棗紅色的馬前仔細端詳,龍浩青忙對高安道:“你陪大師父和蕭姑娘看看,我去看看柳姑娘。”


    柳下蕙被一匹馬頭正中及四蹄是深紅色的,其餘都是純白色的馬前停下。柳下蕙伸出雙手撫摸那匹馬的馬頭,那馬很溫馴地看著柳下蕙,竟然流出了眼淚。柳下蕙蹲下身,看了一下那馬的一個前蹄,自語道:“你受傷了?”說罷起身,又輕輕撫摸馬頭。


    “柳姑娘,你喜歡這匹馬?”龍浩青上前問道。柳下蕙迴頭,見是龍浩青,難過地說道:“它受傷了。”龍浩青見柳下蕙眼中已經是淚水,忙道:“我看看。”於是近前彎腰查看了一下,起身對柳下蕙道:“它這前腳傷得有些厲害,都可以見骨頭了,隻怕買了也不能騎著迴去。”


    柳下蕙撫摸著那馬,眼淚順流而下,那馬竟然也流下眼淚。見柳下蕙難過,龍浩青忙道:“蕙兒,你喜歡這馬?”柳下蕙點點頭,難過地說道:“它好可憐!”龍浩青聽得心疼,忙道:“那我們買迴去,這馬傷的是皮肉,應當可以治好的。”一麵叫那賣馬的過來。


    那馬販子見有人看上這馬,忙高興跑過來道:“公子好眼力!其實這馬是好的,隻有兩歲多,前天馬圈倒了,所以傷了前腿,現在天冷,又快過年了,要不我還不想賣呢,要是你們想買我也就賤賣了。”


    龍浩青問道:“那這馬多少錢?”那人道:“因為有傷,你們要,就給一百兩吧。”龍浩青於是給了那人一百兩,對還在撫摸著馬的柳下蕙道:“蕙兒,這馬受了傷,很便宜,我已經買下了。一會兒我給它上藥,你看可好?”


    柳下蕙聽了,睜大那雙還帶著眼淚的美目,看著龍浩青道:“謝謝龍公子。”說罷取下手上的一個玉鐲,遞給龍浩青道:“龍公子,你是好人,謝謝你這麽幫我,還讓你花了這麽多錢,這個鐲子,就權當我補償給你的吧,要不我心裏不安。”


    龍浩青聽了,接過鐲子,看了一下,笑道:“蕙兒,我這麽幫你們,我可是心甘情願的,若要你們補上,那我還不如不幫。蕙兒,你人美心善,這馬遇上你,真有福氣!”說罷輕輕執起柳下蕙的手,把那鐲子幫戴在柳下蕙那柔軟光潤若凝脂的纖纖細手上。


    看柳下蕙滿臉通紅地抽迴手,龍浩青柔聲道:“蕙兒你別怕,你就把我當成一個大哥,可好?現在我們過去,幫你大師父和師姐挑馬。”


    柳下蕙牽著馬走了幾步,果然見那馬瘸得厲害,忙對龍浩青道:“龍公子,謝謝你!你先過去幫我大師父師姐挑馬,我慢慢過來。”龍浩青看此時的柳下蕙不再感傷,忙道:“高安在那裏陪著挑,我們一起過去。要不今天你先騎我的馬迴去,我的家不很遠,這馬現在傷成這樣,也不能走太遠,更加不要說騎著走了。你這馬讓我帶迴去好好醫治,等過年後我迴龍山鎮,我定把這馬幫你送到西祁山,然後我領迴自己的馬,你看可好?”


    柳下蕙聽了,停下來看了看龍浩青,慢慢低下頭道:“龍公子為我們這麽勞心勞力,我心裏不安。”龍浩青道:“沒有什麽,我說了,我母親曾經教導我要善待出家人。如果你心裏不安,你幫我抄些經卷,明年的三月初二是我母親的祭日,我帶迴這裏祭祀我母親,這樣可好?”


    柳下蕙聽了,點點頭道:“好,我幫你抄經書。那給你添麻煩你了,謝謝龍公子!”龍浩青見蕙兒答應,心下大喜,寵溺地看著柳下蕙慢慢牽著那馬往前,忙跟了上去。


    一時嶽玄霜挑了一匹棕色的馬,蕭琴挑了一匹身是白色的馬,一共兩百三十兩。嶽玄霜要去付錢,高安忙過去爭著付了。


    龍浩青道:“大師父,你們的銀錢不容易,眼下快過年了,你們先留著吧。我看蕭姑娘和柳姑娘身子弱,你們兩個做師父的年紀又大,留著些銀錢備用吧。現在有馬,你們出來也方便。剛才我對柳姑娘說,若你們心裏過意不去,就請你們幾位幫我抄幾份經卷,下次我帶迴來祭祀我母親。柳姑娘挑的馬傷重,走不了多遠,更不能載人,先留這裏,我會請人治好。我讓她先騎我的馬迴去,我要年後才會迴龍山鎮,到時我會送馬到祁山,換迴我的馬,大師父看這樣可妥?”


    嶽玄霜聽了,合掌謝道:“龍公子真是菩薩心腸,就依龍公子。”龍浩青道:“這外麵有一大塊空地,剛才蕭姑娘說沒有騎過馬,想必柳姑娘騎馬也不熟悉,我們先去外麵,你們幾個先上馬試試。”


    於是幾人牽馬出了西苑馬市,來到龍浩青說的那塊空地。嶽玄霜讓柳下蕙上馬,龍浩青牽過自己的馬,撫摸了一下馬頭,伏在馬耳朵旁道:“黑豹,好好代我陪著你的新主子!”然後揮手讓柳下蕙過來,問道:“柳姑娘,你怕不怕?”


    柳下蕙走到龍浩青的馬前,見這馬暗紅色,十分高大威武,看了一下馬,問道:“龍公子,它會不會很兇?”龍浩青笑道:“你過來,我告訴你,它叫黑豹,你先摸摸它,它就知道你會是它新主人了。”


    柳下蕙近前,細看了一下那黑豹,見這馬十分高大,顯得勇猛不凡,用手撫摸了幾下馬頭,隻見那馬撒了幾下馬尾。柳下蕙讚道:“這馬真威猛,像一匹上過戰場的戰馬,我上去試試。”說罷接過龍浩青手中韁繩,抓住馬背,突然一躍而上,倒嚇得嶽玄霜道:“蕙兒小心!”


    龍浩青沒有想到看上去柔弱的柳下蕙突然上馬,忙遞過鞭子道:“小心,慢慢走走看。”


    柳下蕙騎上馬走了幾步,突然舉鞭一揚,夾馬飛奔。驚得嶽玄霜蕭琴龍浩青高安都睜大眼睛,看著策馬飛奔的柳下蕙,滿是緊張。後事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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