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你讓我好找!你站在這裏看什麽?”高安一臉是汗走了上來,見龍浩青呆呆站在那裏,忙順著龍浩青的目光看去,隻見那邊不過是一些樹木,並不見什麽,於是又道:“四爺看什麽?”見龍浩青依舊沒有迴應,高安走到龍浩青麵前,笑道:“莫不是四爺遇上了仙女迷住了?來,你嚐嚐這個!”突然看到龍浩青手裏拿著一個果子,有些驚訝地看著龍浩青道:“四爺自己摘的?四爺好會挑野果,那叫獼猴桃,可好吃了。”


    龍浩青迴過神看了一下高安,也忍不住笑道:“高安,你說我遇到了仙女,我還倒真看到了比仙女更迷人的人。”說罷一縱躍上先前柳下蕙坐的那塊大石頭,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摸了一下這石頭,似乎還聞到剛才那種讓人沉醉的氣息。高安聽龍浩青剛才的話,以為他不過在開玩笑。此時已經洗好幾個野梨,也跳過來與龍浩青並排坐下。看龍浩青隻看著手中的那個獼猴桃,忙道:“莫非四爺剛才嚐了不好吃?你不吃給我吃好了。”說罷就要伸手去拿。隻見龍浩青認真道:“高安你別鬧,這個果子我要帶迴去。把你摘的給我嚐嚐!”


    高安聽了,滿是不解,隻好給了龍浩青幾個野梨。兩人吃完摘的果子,裝了水,高安又再上樹摘了幾個梨,兩人才下去解下拴著的馬,飛奔往西而去。


    龍浩青和水安飛馬奔馳了兩個多時辰,才來到一個小鎮,此時已經是申時。高安道:“爺,我們這裏這裏先吃飯,就這裏歇息一晚如何?我們應當明日便可趕到西陵,奔波了這麽久,我們也不趕時間,歇一下才好。”龍浩青道:“也好,就這裏歇息。”


    龍浩青和高安下了馬,來到一家名為‘清風客棧’門前,早有小二出來牽馬並招唿道:“兩位客官,請進去吧,我們這裏很實惠的,不信你們可以先進去看看!”龍浩青打量了一下這個客棧,又去樓上看了一下房間,見不錯,於是對高安道:“就這裏住一晚。去叫掌櫃給我們炒幾個可口的菜,先吃飽再說。”


    三天後的西陵附近的一個官署裏,龍浩青正躺在床上,手中端詳著那個已經開始變質的獼猴桃,白看不厭。這個獼猴桃上,她的芊芊細手觸摸過,好似還有她的馨香。不知道她是什麽人,今年多大,她的的高冷,她的清純,她的飄逸,她的超塵典雅,她的冷然不可侵犯的貴氣,好像在吸引著自己每一根神經。龍浩青以前也見過無數的女子,從沒有過這種極想親近甚至擁入懷的衝動感覺。明明隻匆匆見了她這麽一次,似乎自己的心已經不屬於自己了。看她的樣子,不過十四五歲,人多歎恨不相逢未嫁時,而我,卻恨不相逢未娶時!


    且不說龍浩青如何因偶見柳下蕙而染相思。卻說此時離西祁山六百多裏的終南山,一個年近五十的道長正在指教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練劍,看那少年劍法嫻熟,道長微微點頭。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八年前姑蘇節度使水景之孫林思北。林思北的祖上是原北靜親王水溶與姑蘇林黛玉第四子水震,因隨母姓林,以承姑蘇林家香火。此後,凡林家長男均姓水,次男以下男丁姓林。八年前姑蘇淪陷時,林思北由師父終南山道長張子虛救出帶到終南山。八年來,在張道長的耐心教導照護下,林思北已經長成一個英俊的翩翩少年。不過,為了林思北的安危,張子虛一直讓林思北穿道服,也盡量教導他放下當年恩怨,畢竟現在是龍家天下。可是林思北發誓道:“我不恨龍族奪我水家天下殺我水家王室,但是,那個劉奎明和李青珍我決不放過。不是劉奎明,我水家天子不會有滅門之災;不是李青珍背主投靠龍族,引龍族大軍入關,那有後來我水家及皇親國戚的傾巢之覆!我相信,隻要天下還有像我這樣的人在,這兩個人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會有人把他們兩個找到。我要用他們的人頭祭祀我水家林家故去親人的亡靈!”


    張子虛勸道:“思北,不是師父不讚同你,實在是師父不想讓你去冒任何危險。你現在是水家林家唯一的男丁,你身上還有傳承水家和林家兩家血脈的重任。你父兄你祖父,當年為了你,已經部在姑蘇殉國。若你有什麽意外,師父我如何有麵目去見你父兄祖上?你放心,那個劉奎明我聽說新朝龍族也四處派人找他,我們可以去慢慢查訪這個人,依計行事,讓你報仇雪恨,這樣可好?依我的猜測,他為了避禍,要麽在偏僻鄉村埋名隱姓生活,要麽入了空門,這個不急。你要記住,千萬別讓朝廷注意像你這樣的水家王室眷屬還在。為了新朝江山,龍族天子是不會對你們手軟的。還有,那個李青珍現在已經封為異姓王,又娶了龍家天子的妹妹為繼室,還把兩個女兒嫁給了兩個皇子。他安南王府現在戒備很緊,上次你帶你師兄去差點出事,已經打草驚蛇,這事讓我擔心了好些天,以後可千萬這麽衝動。徒兒你要記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林思北聽了,憤憤地說道:“師父難道讓我放下這一切麽?我說了,我做不到。我想起當年京城我們水家合族消亡,血染京城大地,我做夢都在想找他們報仇!”張子虛道:“思北,你可聽過這樣一句‘不戰而讓人屈服敗退乃上策’?我們可以借雲遊之名,去各地打探查訪,尋找最好的機會,也許這樣,你還可以找當年可能幸存的親眷後人,你看如何?你要知道,獨木難成林,先要保住自己,才能想其他!”


    林思北想了想道:“那我先聽師父的,先保自己,再圖其他!”張子虛點頭道:“思北,你要記住,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祖父給你和你妹妹取的名字,思北,思靜,就是要你記得自己的根本,是北靜王府的後代,是水家皇室的後代。北靜王府有祖訓,做不了忠臣良將,也要做善義百姓,你可記得?”林思北點頭道:“我當然記得。打我學寫字起,我父親就教導我記住這句話。”張子虛點頭道:“現在龍族已經基本平定天下,當初平流寇,驅除犬戎,也隻有龍族才有這個能力。要怪就怪老天為什麽一下降臨這麽多災禍,以至於動搖了水朝根本。思北,拋開名利,靜養我們的心性,一切順天意吧!過幾天我們先去金陵,再去其他地方,如何?”林思北點頭道:“徒兒聽師父的,我們先看看各地名勝也好。”


    九月十七日,張子虛帶上林思北,踏上了前往東南的路途。同這一天,在京城西陵監造地,有兩人騎上馬,飛奔往西祁山而去。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龍浩青和高安。原來,龍浩青實在忍不住那份相思之苦,就對幾個同僚說想出去打獵,於是和高安往西祁山而去。


    高安已經知道龍浩青去西祁山的原因,因為前兩天龍浩青的種種反常,高安問了好多次,龍浩青隻好把見柳下蕙的情形說了一下。高安當時有些不相信地笑道:“爺,真有這麽出眾的女子?別真的是神仙偶然去那裏讓你碰上了吧?爺也算見過無數美女,從沒有聽過爺說那個女子好,沒有想到這世界上還有讓爺這麽著迷得丟了魂魄的女子!”龍浩青道:“我有預感,她一定還在那裏。我一定還可以見到她!”


    高安聽了笑道:“那爺若見了那個女子,你就直接告訴她,說你喜歡她?”龍昊天聽了,拉住馬頭想了想道:“你這樣一說,我倒還要先想好見了她說什麽才好。我說我是特意去找她,肯定不妥;說喜歡她,也似乎不行,高安,我們就說去那裏打獵?”高安笑道:“爺,若是那女子問你做什麽的,爺怎麽迴答?”龍浩青道:“就說我是獵戶?”高安道:“這不妥!爺,你說那女子這麽出眾,如果知道你是一個獵戶,她哪會心動?況且爺現在這個樣子,怎麽也不像獵戶。說自己是個武師還差不多!”


    龍浩青想了想道:“高安,你說得對,就說我是一個武師,在這裏開了一個小武館。現在閑著沒有事,就來西祁山打獵。”高安道:“爺,依我看,想法子找那個姑娘,編謊話騙那個姑娘都容易,但要讓那個姑娘喜歡上爺才好,要不一切不是白費?”龍浩青堅定地說道:“這個自然,隻要她喜歡上我,就是讓我去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殺人放火我都願意!”高安聽了驚得目瞪口呆,忙道:“爺說的可是真的?”龍浩天道:“你看我像說假話嗎?”高安隻好輕聲道:“那現在的王妃怎麽辦?”龍浩天毫不猶豫地說道:“這個我自會想到妥當的辦法!隻要她喜歡上我,我的命就是她的!其他我都不顧!”


    龍浩青和高安奔波了兩個多時辰,到了上次那個小鎮,匆匆吃了飯,兩人又往西祁山奔去。高安道:“爺,我們這樣去,隻能在那裏呆一個多時辰,要不迴到這個鎮上天就黑了。”龍浩青道:“我知道,今晚迴這個鎮上睡一晚。”


    龍浩青和高安來到上次下馬摘果子的地方,已經將近申時。兩個人將馬拴好,龍浩青讓高安就在山澗那裏等著。高安吩咐道:“爺,一個多時辰就下來。今天若沒有見到,我們明天可以再來!”龍浩青點點頭道:“我知道。”


    龍浩青沿著上次的路徑往上走,走了一會兒,剛想越過上麵一塊大石頭,隻聽得上麵有說話聲。隻聽一個女子道:“蕙兒,下次讓師父給你買兩個漂亮的絲巾紮頭發好不好?”一個女子道:“我不要,我就喜歡這樣!師姐,你喜歡就讓大師父給你買!”聽得龍浩青一陣驚喜,正是上次那個女子的聲音!她叫蕙兒!隻聽那個被稱師姐的說道:“算了,大師父和二師父都老了,每次都是她們出去化緣,下次我去算了,師父們這樣辛苦,我心裏不好受!”那個叫蕙兒的說道:“都怪我,大師父和二師父都不準我出去,說我還小,會遇上壞人,還說要等我滿了十八歲才可以讓我出去。等有一天我長大了,一定好好孝敬師父和師姐。師姐,這個給你吃!”


    “蕙兒,師父也沒有說錯,外麵好多壞人,有的人專門騙女孩子拐賣女孩子。你長得這麽美,到外麵很容易遇上壞人的。”蕙兒歎氣道:“師父不是教給我們功夫嗎,師父不是說可以防身嗎?”那個師姐歎氣道:“我的傻師妹,有些壞人也有武功呢,我們都是女子,有時哪打得過那些壞男人?好了,不說這個,你奏個笛子給師姐聽,一會兒師姐給你做好吃的。怎麽我就學不會奏笛子,寫字也寫不好,可師妹你一學什麽都會!”蕙兒道:“可師姐比我會武藝呀,我隻喜歡讀書寫字奏笛子,學劍就沒有師姐好。”那師姐道:“蕙兒,那時因為師姐比你大七歲呢。快奏吧,我喜歡聽你奏那個像很多鳥在飛那個曲子。”蕙兒道:“好,師姐,我現在奏給你聽!”


    要知柳下蕙奏的什麽曲子,龍浩青有沒有被發現,請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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