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天峰老眸深沉流轉,看來顧溫年還真的是什麽都知道了。


    霍宴深身邊的女孩是他另一個女兒……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會跟霍宴深多說一句。”


    “這陣子你就在顧家住下來吧。”顧溫年起身,吩咐著家中管家過來,“給伯父安排一間房。”


    “我就不在顧家住了,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南溪,之後去法國的時候,我跟你們一同啟程就是了。”


    喬天峰算是婉拒了,要是真在顧家住下去,他連最基本的自由都沒有了。


    顧溫年到底心裏打的是什麽如意算盤,他一清二楚。


    “她現在睡了。”顧溫年眯眼一笑,一臉淡定地道,“那你還得等等呢。”


    “沒事,我能等。”喬天峰態度堅決,今天他必須見到女兒。


    “好,那我就先不招待您了。”


    顧溫年從一個管家的手上接過車鑰匙,他欲朝著外麵走去,喬天峰十分好奇,“你幹什麽去?”


    興許是太怕顧溫年……去找蘇娩,當年的醜事被暴露在外人的麵前,他現在神經很緊繃。


    “我去一趟禦園,之前南溪養了一條狗在那裏,我想要是能接過來陪陪南溪的話,她的心情應該會好很多,也不會像現在這麽抑鬱。”


    顧溫年慢條斯理,隨後不顧一切的邁開腳步,離開了顧家別墅。


    看在男人親自開著車離開,沒有帶任何保鏢和助理,喬天峰擰了擰眉,其實他知道,從小到大,顧溫年都是對慕南溪很上心的。


    隻是這一份上心,讓人有種無形的壓力吧。


    顧溫年幹脆利落,直接開車到了禦園,下車以後就問喬姨索要那條小白狗。


    喬姨聽說了慕南溪的情況,還是將狗允許顧溫年接走。


    顧溫年前腳剛一走,喬姨就給霍宴深打了個電話:“霍先生,太太養的狗……也被接走了!”


    “……”電話中,霍宴深是永無止境的沉默。


    他知道,他跟慕南溪的感情,畫上了句號,也結束的徹底了。


    每一個細節,都在提醒著她早已經,不屬於他了!


    -


    夜幕繁星,到了晚上。


    慕南溪醒來以後,得知喬天峰來顧家探望自己,立即出了房間:“爸爸,你怎麽來了。”


    喬天峰坐在客廳沙發上,起身,展開笑容,“南溪……我,我擔心你身體情況,過來瞧瞧。”


    “沒事,溫年將我照顧的很好,不會有什麽事的。”


    慕南溪掃了一眼同樣坐在沙發上的顧溫年,看樣子是他們已經聊了很久了。


    顧溫年今天身穿著一件淺灰色的西裝革履,身形優雅謙遜,一張斯文的臉龐戴著金絲框眼鏡,皮膚冷白皮,雙手隨意的交叉搭在腿間。


    倏地,男人緩緩道,“餓了吧,剛好我叫廚房提前備了餐,一起邊吃邊聊。”


    慕南溪點了點頭,挽著喬天峰,“爸爸,您就別老開出租車接單了,現在天氣逐漸變冷了,轉冬季了,這樣早起貪黑挺辛苦的。”


    “我知道,我就是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慕南溪聊著,忽然看見樓梯口一抹小而活潑的狗狗朝著自己奔跑而來——


    “汪汪!”


    “小白?”慕南溪不由詫異,沒想到小白居然會出現在顧家別墅。


    她立即彎下腰身,去抱著小白在懷中,毛茸茸的狗頭,摸起來很有安全感。


    它濕漉漉的舌尖舔舐著慕南溪的掌心,明顯見到自己的主人,分外的開心。


    傭人擺放上餐品,高檔的銀筷,檀木紅的圓餐桌,透著豪門貴族的氣息。


    本來傭人還要多擺放幾具碗筷。


    顧溫年微微一笑道,“今天我母親不在,她出去搓麻將了,就擺放三個人的就行!”


    “是,大少爺。”


    “顧溫年,今天……小白是你接過來的嗎?”慕南溪抱著狗狗過來,一身白色裙擺,在餐椅上坐下。


    顧溫年神情柔和,“是啊,我希望小白能夠一直陪著你,再說我接過來是個正確選擇,至少你現在笑的很開心。”


    顧溫年有心了,知道喬天峰留下來吃飯,怕不自在,還特意讓顧夫人出門。


    有些東西,她是看的出來的。


    “謝謝了。”


    喬天峰坐在了慕南溪的身邊,又看了一眼顧溫年,附和道,“南溪,你在男科的工作職位,辭了嗎?”


    “我已經跟醫院那邊說過我目前的身體情況,需要好好養胎,工作暫時擱置。”


    慕南溪現在才知道懷了孕之後有多麻煩,要是胎兒健康還無所謂,主要是她現在需要保住寶寶。


    喬天峰聞言,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吃飯時,一直安靜的低頭吃飯。


    顧溫年倒是時不時的給慕南溪夾菜,剝蝦,放在盤子裏,又轉桌,讓慕南溪多吃。


    慕南溪被小白逗得發笑,所以這場飯吃的很開心,將所有的煩惱都拋之腦後了。


    隻是這場晚飯吃到一半,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顧家別墅門口,顧時念大大咧咧的走進來,“哥,今天晚上這麽熱鬧,你居然不叫我啊!簡直是小氣鬼。”


    慕南溪愣了一下,睫毛微垂,抿了抿紅潤的唇,繼續吃飯。


    顧時念短發齊劉海,今天穿著打扮非常小太妹,嘻哈的亮片外套加裙身,她腿上還搭配著漁網襪,周身散發濃重的香水味道。


    整個叛逆少女。


    慕南溪本身就懷孕了,聞到這股濃重的香水味道,立馬轉過頭就吐了——


    “嘔……”


    隻是幹嘔,這次倒沒有嘔吐物,至少沒有把剛吃進去的飯菜給吐出來。


    “怎麽迴事啊,裝的嗎,故意看見我就想吐?”顧時念聳了聳肩膀,一副無所謂的姿態,拿起筷子,“簡直太誇張了,戲精。”


    慕南溪蹙了蹙眉頭,沒力氣迴擊,喬天峰拍著女兒的背部,臉色不太好看,安撫道,“緩緩。”


    “去把你這身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換了,還有味道,洗幹淨,她懷孕了聞不得這種香水味,還有,誰允許你迴來的?”


    顧溫年目光透著淩厲,脾氣開始透著不耐煩。


    顧時念撐著下巴,有些無賴的努唇,“哥,我好歹也是你親妹妹,我總不能一直不迴家,再說了,我就是想你了,也想大嫂了。”


    語氣停頓,顧時念看了一眼慕南溪,洋洋得意。


    “大嫂現在懷孕了,的確身體嬌貴了很多,我這身上的香水味是沒有提前處理,我這就去處理哈,你別介意。”


    顧時念立即起身,就迴了自己的房間,沒過多久,就換了一身睡衣,以及香味褪下去不少。


    “哥,你看這樣總可以吧?”她伸出雙手轉了個圈,打了個哈欠,“太累了,我今天在外麵跟朋友玩累了,吃完我就睡覺。”


    “……顧時念,我就允許你待一晚。”


    慕南溪已經不吐了,喝了一口水,但她知道,今天晚上顧時念是要住在顧家別墅的。


    之前顧溫年認為她跟顧時念不對付,一直保證顧時念不會和她住在同一個地方,但現實是幾乎不可能。


    顧時念是顧溫年的親妹妹。


    慕南溪擦了擦嘴巴,開口說道,“顧溫年,我去送送我爸,時候也不早了。”


    “我跟你一起。”


    顧時念見兩人都要起身,不由邊夾菜邊嘀咕,“我一來,你們都要走了,這個家是真的不歡迎我了麽,以前,家裏我可是你們所有人最寵愛的小公主,慕南溪倒是把我位置頂替了。”


    顧溫年大掌拍在顧時念的肩膀上,冷眼以對,“閉上你的嘴,吃你飯。”


    同時,他拎著西裝外套。


    “走吧,南溪。”


    慕南溪送喬天峰到了車,給中年男人了一個擁抱,“爸,我還在查那個女人,如果你想好了,可以提前告訴我,我也就不用費功夫繼續去查了。您,明白我意思嗎?”


    “南溪,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了,連爸爸都找不到她的。”


    喬天峰後背一涼,隻好嘴上這麽應付著慕南溪,他就知道,慕南溪絕對還記著這件事。


    “您一定知道那個女人在哪裏,是誰……可是您就是不願意告訴我,一個為了您生下孩子的女人,您會忘嗎?您怎麽可能會忘。”


    “……”


    漆黑的夜色之中,喬天峰求助性的看向顧溫年。


    顧溫年站在慕南溪的身後,隨後也配合的開口道,“南溪,晚上風太大了,別待太久,也讓伯父早點迴家休息吧,今天都累了。”


    聽見男人低沉柔和的聲線,慕南溪鬆開了擁抱,然而望著喬天峰的眼神卻是一片冰涼,沒有任何溫度。


    他們之間的父女之情,似乎早都隨著時間,以及接近真相,慢慢變得如履薄冰了。


    顧溫年體貼的將自己的西裝外套,給慕南溪裹在肩膀上,“別真的凍感冒了。”


    喬天峰神情格外壓抑,攥了攥拳頭,直接鑽進車內,同時吸了一口涼氣,“顧少,南溪這邊我就交給你了,時候不早,先走了。”


    話音扔下來以後,喬天峰命令司機立即開車。


    望著車子就這麽在自己眼前離開。


    喬天峰一直這樣躲避,更讓慕南溪認為,她一定要揪出插足父母婚姻的那個女人。


    到底是誰?


    慕南溪站在原地,始終都沒有動彈半分,任由冷風吹打在臉蛋上。


    神情淡漠,雙眼透著空洞,身子搖搖欲墜。


    顧溫年滾燙的大掌撫上她的腰間,這一瞬間,慕南溪甚至以為是霍宴深。


    以為是霍宴深在自己身邊,她一下子浸潤了眼眶,有些發紅,轉過頭,有些深邃地望著顧溫年:“霍……”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這個姓氏。


    顧溫年怔然了一下,但卻並沒有太意外,也沒有發怒,而是隨之一笑,“我不是他,你一定很失望吧。”


    慕南溪咽了咽喉嚨,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她急忙別過臉,吸了吸鼻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喊錯名字。”


    “其實現在懷孕了,你希望陪在你身邊照顧你的人,是霍宴深吧。”


    顧溫年低頭一笑,“我理解你這種感受的,不是不理解。”


    “我隻是喊錯了名字,我不是希望他在我身邊,我恨不得……恨不得永遠見不到他,因為一見到他,我就會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慕南溪找借口,不斷逃避著,像是說服自己聽的。


    顧溫年看透了她的所有偽裝,“即便是你想要霍宴深在你身邊,我也不會責怪你什麽,因為這就是人之常情,我不需要你這麽擰巴。”


    “我想要霍宴深在,也不是現在的霍宴深在我身邊,而是希望以前的霍宴深陪在我身邊。”


    慕南溪搖了搖頭,“一切都早已經迴不去了,再說了,一場婚姻比戀愛更加讓人印象深刻,我真的隻是習慣了霍宴深的存在罷了,這些習慣,其實都是可以改掉的,我很清楚。”


    “隻是你還沒有改掉。”


    “是啊。”


    “那可以從現在就改掉嗎?”


    “……”


    這一句話太過突然了。


    慕南溪完全沒有想到了,她擰了擰眉頭,“怎麽改?”


    “不要叫霍宴深的名字,叫我顧溫年的名字。”


    “顧溫年。”


    木安息很是配合的喊了一聲。


    顧溫年搖了搖頭,“不要叫顧溫年,叫我溫年,溫年……”


    男人的聲音仿佛具有魔力蠱惑似的。


    慕南溪直接喊了出來,美眸堅定不移,“溫年,溫年……”


    這一副畫麵就好像是迴到了笑得時候,顧溫年心髒狠狠一顫,不由動了心,他大掌不受控製握住慕南溪的後腦勺,想要直接吻上她的唇瓣。


    也許是及時察覺了男人的動作。


    慕南溪立即後退一個閃躲,聲音輕顫,“抱歉,我不想,我現在還沒有辦法……那麽快的和另一個男人進行親密舉動,顧溫年,希望你可以理解我。”


    她喊著他的名字,又變成了顧溫年,而不是溫年。


    顧溫年說不受傷是假的,褐眸不由沉了沉,“沒事,我給你時間,但從現在開始以後叫我溫年好不好,我就這麽一個要求。”


    “溫年……”慕南溪想了想,又說道,“我想問問你,我們小的時候,是不是經常見?”


    “你記起來小時候的事情了嗎?”


    顧溫年聽見她這麽說不由有些激動了,沒想到慕南溪會主動提起來小時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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