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深關了火,用湯勺攪拌了一下皮蛋瘦肉粥,動作嫻熟地盛出來一碗。


    “相信。”


    慕南溪聽見這兩個字,心中剛稍稍好受了一些。


    下一秒,男人磁性的嗓音就響起來:“但如果這幾天的相處,讓你覺得顧溫年更好,我不介意,迴去跟你辦離婚手續。”


    慕南溪沉默不語,“你這句話,還是不相信我,不是嗎?”


    “不是不相信,我是覺得,該給你選擇的權利,如果你覺得跟我結婚領了證,很後悔……”


    霍宴深用防燙布端著一碗皮蛋瘦肉粥,高大的身形幾乎高了她半個頭。


    慕南溪心髒揪成一團,她從男人的手中接過這碗粥,“謝謝你給我做的粥,吃完我們就離開島吧。”


    說著,慕南溪就端著粥,自己一個人坐在餐椅上吃了起來。


    她烏黑的長發披在肩膀上,一張嬌軟白皙的臉蛋很是失落,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吃著粥。


    皮蛋瘦肉粥是鹹的,她眼淚劃過唇間也是鹹澀的味道。


    這粥,吃的她一點都不開心。


    一點都不。


    霍宴深看見這一幕畫麵,沒有作聲,安靜地靠在料理台上,自己也吃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吃完以後,慕南溪要洗碗。


    霍宴深抬起薄唇,“我來洗。”


    “不用,我有手,我自己洗就是了。”慕南溪不想理會他,她伸出手洗碗,心口悶得厲害。


    霍宴深緊皺眉頭,逼近,盯著她的臉頰,“剛才哭了?”


    “……”慕南溪不想說話,洗碗結束後就要轉過身離開廚房。


    霍宴深拽住她的胳膊,目光幽深沉重:“抬頭。”


    慕南溪氣息紊亂,生氣地抬頭,一雙微微紅潤的眼眸,安靜看著男人的五官。


    他粗糲的指腹為她擦去眼角的淚痕,聲音陰沉的厲害:“怎麽,顧溫年這兩天就把你哄得那麽好,剛才我故意那麽說,就不能聽見你說一句,顧溫年一點都不好?”


    他吃醋了。


    這兩天吃的醋,要多少就有多少。


    “……霍宴深,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慕南溪咬緊牙齒,他剛剛說話太過分了。


    霍宴深黑眸染上好整以暇:“那你現在不是還在說?”


    “……”


    慕南溪鬱悶不已,她氣的怒瞪著霍宴深。


    霍宴深一臉鄭重其事,“見不得你哭,行了,你來風島冒著生命危險來找我,我要是還不相信你,我還是不是人了?”


    “你是狗!”


    慕南溪當場罵出來,“你是沒有良心的狗,你知道在森林裏我一個人有多害怕嗎?霍宴深,下著雨,那麽晚,天空中還打雷,我看見獅子……嗚,你根本不懂!”


    罵著罵著,慕南溪眼眶毫無征兆地砸落下眼淚。


    她心中是真的委屈。


    霍宴深將她攬入懷中,粗壯的胳臂禁錮著她的身軀,心中一沉。


    “懂,你很厲害了,你為了我這麽勇敢,是我不好,我現在給你道歉。”


    “我不要你給我道歉。”


    “你說我是狗,我給你汪汪兩聲?以示道歉?嗯?”霍宴深黑眸幽深,變著法地逗她開心。


    慕南溪抽泣著肩膀,聽見這句話,一陣凝噎,說不上來的氣,又說不清地逐漸消散。


    “你別哭,哭了我心疼。”霍宴深牽著她的手,按在他的心髒上,“你認真聽,跳的多快。”


    “……”


    “要不你捶我兩下?”


    霍宴深將她的手指握成拳頭,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她的胸膛上。


    慕南溪見勢,真用力地砸了他幾下,下一秒,男人便咧開唇,“疼!”


    她的心中閃過一抹的慌亂,霍宴深被關在這別墅中已經有三天了,在周俞沒有來之前,外麵又有雇傭兵守著。


    該不會,他也受傷了?


    慕南溪抽搭著酸澀的鼻尖,動手就要解開他襯衫的紐扣,“受傷了嗎,讓我看看你的傷。”


    霍宴深及時握住她的手,“這裏不行。”


    “為什麽?”慕南溪抬起頭不解地看著他,“你受傷了,看樣子怎麽連處理都沒有處理?”


    “我是說,在這裏不適合脫衣服做那種事,有監控。”


    霍宴深示意了一下牆角地攝像頭。


    “……”


    慕南溪又一拳頭捶在霍宴深的胸膛上,這次還真給他捶疼了。


    她氣唿唿地轉過身就走。


    霍宴深挑了挑眉稍,薄唇勾起,跟上腳步。


    周俞看見慕南溪氣的重新鑽進被窩睡覺的姿態,壓低音量,“霍先生,您這哄太太的方式,可真特別啊……”


    霍宴深恢複一貫的冷清,黑眸淡淡睥睨著周俞。


    “哦,我理解,您是第一次哄,做成這樣已經不錯了。”周俞咳嗽道,提高音量說給慕南溪聽。


    慕南溪抓起旁邊的一個枕頭,直接砸向兩人。


    霍宴深準確無誤地閃躲開了,這枕頭直接砸在了周俞的臉上。


    周俞老老實實挨了一下,柔軟的枕頭落地,麵容上掛著笑容,“霍先生,我下輩子再也不想做您的助理。”


    話音落下,外麵響起了槍擊聲。


    周俞出去看了一眼,手底下的保鏢拿著望遠鏡說道:“槍戰發生在森林裏。”


    周俞折返迴別墅,“霍先生,這裏還是很危險,我們盡量早點離開。”


    慕南溪也不願意在這裏多待,她掀開被子,捂著半張臉,“我現在已經退燒了一點,意識清楚,可以走,我一點都不喜歡在風島上待著。”


    霍宴深思索片刻,“嗯,那我們動身。”


    “那宮雲煙怎麽辦?”慕南溪皺眉看向周俞,“你們找她了沒有?”


    “不用找她。”


    霍宴深聲音冷硬無情的吩咐。


    “為什麽,要是宮家千金出事,到時候和宮家怎麽交代?”慕南溪擔心地是這一點。


    “顧溫年針對的本身就是我,他不會對宮雲煙做什麽的,我們一走,隻會原封不動的扔迴去。”


    霍宴深早就看明白這場局了。


    “所以,你踏入風島,也沒有你要找的那個人的音訊?”慕南溪語氣頓了頓,“那你還要不要找?我可以陪你一起。”


    “我寧願相信她已經死了,也不想讓你為了我再危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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