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太久，總是會起波瀾。
午後，浮霜正欲出門前往練兵場，一推開門，便看見了千層的身影。
他從遠處看著她，並未靠近，浮霜頓了頓，還是朝那邊走了過去。
“夫人，他……”
“無礙的，他是我朋友。”
浮霜打開食盒蓋子，這是她按著幹娘教的方法剛做好的梅花糕，本打算給宋亦送過去的，既然千層來了，也讓他嚐一嚐。
千層本應好好品嚐，可無奈心中實在苦澀，那梅花糕吃在嘴裏竟嚼不出一絲甜味。
“心兒，我有話對你說。”
“有什麽話現在就說吧，我還要去……”
浮霜話沒說完，隻是指了指手中的食盒。
千層自然懂她的意思，看她現在如此幸福的模樣，他本該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可是，她有權知道真相，她不應被欺騙。
“這裏不行，你跟我走。”
說罷，千層伸手來拉浮霜的手，卻被浮霜甩開。
明明知道這個舉動可能會傷害到千層，浮霜還是這樣做了。
“所以，你就那麽討厭我嗎？”
“我不討厭你，一點也不，我隻是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麽事情是需要單獨去說明的。”
“如果這件事跟宋亦有關呢？你也不想聽嗎？”
“他有什麽事，他會自己告訴我。”
“如果是他不能告訴你的事，甚至是必須瞞著你的事呢？你也不在乎嗎？”
“你什麽意思？”
“心兒，你該知道，我不會害你，跟我走一趟吧。”
浮霜猶豫了，她看著千層，好半晌，終於有了決定。
“稍等。”
浮霜把食盒遞給喬二，拜托他去送梅花糕給宋亦。
“夫人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替我轉告將軍一聲，我很快就迴來，讓他別擔心。”
“好的，夫人。”
“千層，走吧。”
千層默默點了頭，在前麵帶路。
自出了宋府，浮霜的右眼皮便一直跳個不停，大概是因為擔心宋亦，最近夜裏總是睡得不好，所以覺得有些不適，倒也沒過分在意。
隻是，這個方向，似乎是去千金樓呢？
“千層，你帶我去哪裏？”
“去千金樓，心兒別擔心，有我在，沒事的。”
浮霜倒不是擔心，隻是不想再踏入那個地方，她隻是好奇，有什麽事非去那裏說不可。
千金樓的大門一反往常的緊閉著，年節剛掛上的紅燈籠也已被部撤下，千層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有人從門縫裏探出半個頭來，一見是他們，才重又將門打開。
待二人進去之後，門又重被關上，浮霜這才發現，千金樓裏已經大變樣。
不見從前的燈火通明，花天酒地，整座樓的布置樸素得過分，就連含瑛香雅她們，也都是普通女子打扮，不施粉黛，隻著素衣。
這裏似乎不再是妓館了。
“樓主，你來了。”
多日未見，再聽見徐大叔的聲音，浮霜仍是有些感慨，那麽多天的相處，說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何況徐大叔對她很是照顧，隻是，她實在無法容忍那種欺騙。
都說好聚好散，而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與他們好好告別，趁今日，那些離別的話不妨一並說了。
“嗯，千金樓……這是怎麽了？”
“樓主不在，這裏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再過幾天，我們便啟程迴家了。”
浮霜本想說，其實有沒有她，並沒有什麽區別，想想還是算了，這是他們的決定，她無權幹涉。
“那……祝你們一路平安。”
“不，是祝我們。”
浮霜有些不解，起初還沒聽懂是什麽意思，聯想起千層的話，不得不多想了一些，這才發覺了不對。
我們？是指她和他們一起嗎？
不對，這怎麽可能，定是她理解錯了。
“千層，你也要一起走嗎？”
“嗯。”
聽到千層肯定的迴答，浮霜總算是鬆了口氣，果然是她想多了。
可是，千層要和她說的事到底是什麽？
“千層，你不是有事和我說嗎？既然要走，不如現在就說吧。”
“心兒，對不起，這次你得跟我一起走。”
“你這是什麽意思？”
浮霜不禁往門口的方向靠了靠，心跳得劇烈，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為什麽？你是故意騙我來這裏的對不對？”
“心兒，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我不想聽，宋亦還在等著我，我先迴去了。”
“宋亦宋亦宋亦，在你眼裏，他就那麽重要嗎？你以為宋府是你的家嗎？我告訴你，心兒，不是，我們要去的地方才是你的家。”
“你這個瘋子。”
浮霜不再停留，大步往前邁，她果然不該出來的。
“瘋的不是我，是你，心兒，你現在隻是被感情衝昏了頭腦，等你明白過來的那一天，你會後悔的。”
“我相信你才是會後悔。”
千層作勢要來拉住她，浮霜躲也躲不過，手臂像被鉗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你放開我！”
“心兒，對不住了。”
浮霜還未反應過來，後頸便已被重重一劈，直讓她暈了過去。
千層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那隻手，沒想到有一天他竟會這樣待她，她若要恨便恨吧，他隻願她能接受最後的真相。
……
醒來時周身顛簸，環顧四麵，她應是在馬車上，浮霜揉了揉自己的後頸，那個位置隱隱還有些疼，這個千層，下手還真是重呢。
撩起車簾，窗外是陌生的風景，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千層騎著馬，就在馬車旁，一見浮霜探出頭，本欲打個招唿，最終還是生生咽了迴去，她一定還在生他的氣。
實則，浮霜並沒有這麽認為，她現在隻想著怎麽逃出去，她剛才試了試，發現車門外竟然上了鎖，想從那裏出去幾乎不可能，車窗太小她也鑽不出去，真是苦惱。
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她不知道他們要去哪，她隻知道，定是離京華越來越遠了，離宋亦越來越遠了。
“快停車！”
“怎麽了心兒？”
“我肚子好疼……”
車門開了，進來的人是香雅。
她擔憂地看了看浮霜，而後替浮霜把起了脈。
浮霜心裏暗叫一聲糟糕，該不會被香雅發現她是裝的吧？
“樓主是受了風寒。”
浮霜暗舒了口氣，竟還有些慶幸自己真的生病了。
“樓主在馬車上歇歇，我這就去附近看看有沒有藥鋪。”
“好。”
不管怎樣，馬車停了下來，浮霜為自己爭取到了一些時間，隻是，她還得找個借口下馬車才行。
午後，浮霜正欲出門前往練兵場，一推開門，便看見了千層的身影。
他從遠處看著她，並未靠近，浮霜頓了頓，還是朝那邊走了過去。
“夫人，他……”
“無礙的，他是我朋友。”
浮霜打開食盒蓋子，這是她按著幹娘教的方法剛做好的梅花糕，本打算給宋亦送過去的，既然千層來了，也讓他嚐一嚐。
千層本應好好品嚐，可無奈心中實在苦澀，那梅花糕吃在嘴裏竟嚼不出一絲甜味。
“心兒，我有話對你說。”
“有什麽話現在就說吧，我還要去……”
浮霜話沒說完，隻是指了指手中的食盒。
千層自然懂她的意思，看她現在如此幸福的模樣，他本該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可是，她有權知道真相，她不應被欺騙。
“這裏不行，你跟我走。”
說罷，千層伸手來拉浮霜的手，卻被浮霜甩開。
明明知道這個舉動可能會傷害到千層，浮霜還是這樣做了。
“所以，你就那麽討厭我嗎？”
“我不討厭你，一點也不，我隻是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麽事情是需要單獨去說明的。”
“如果這件事跟宋亦有關呢？你也不想聽嗎？”
“他有什麽事，他會自己告訴我。”
“如果是他不能告訴你的事，甚至是必須瞞著你的事呢？你也不在乎嗎？”
“你什麽意思？”
“心兒，你該知道，我不會害你，跟我走一趟吧。”
浮霜猶豫了，她看著千層，好半晌，終於有了決定。
“稍等。”
浮霜把食盒遞給喬二，拜托他去送梅花糕給宋亦。
“夫人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替我轉告將軍一聲，我很快就迴來，讓他別擔心。”
“好的，夫人。”
“千層，走吧。”
千層默默點了頭，在前麵帶路。
自出了宋府，浮霜的右眼皮便一直跳個不停，大概是因為擔心宋亦，最近夜裏總是睡得不好，所以覺得有些不適，倒也沒過分在意。
隻是，這個方向，似乎是去千金樓呢？
“千層，你帶我去哪裏？”
“去千金樓，心兒別擔心，有我在，沒事的。”
浮霜倒不是擔心，隻是不想再踏入那個地方，她隻是好奇，有什麽事非去那裏說不可。
千金樓的大門一反往常的緊閉著，年節剛掛上的紅燈籠也已被部撤下，千層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有人從門縫裏探出半個頭來，一見是他們，才重又將門打開。
待二人進去之後，門又重被關上，浮霜這才發現，千金樓裏已經大變樣。
不見從前的燈火通明，花天酒地，整座樓的布置樸素得過分，就連含瑛香雅她們，也都是普通女子打扮，不施粉黛，隻著素衣。
這裏似乎不再是妓館了。
“樓主，你來了。”
多日未見，再聽見徐大叔的聲音，浮霜仍是有些感慨，那麽多天的相處，說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何況徐大叔對她很是照顧，隻是，她實在無法容忍那種欺騙。
都說好聚好散，而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與他們好好告別，趁今日，那些離別的話不妨一並說了。
“嗯，千金樓……這是怎麽了？”
“樓主不在，這裏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再過幾天，我們便啟程迴家了。”
浮霜本想說，其實有沒有她，並沒有什麽區別，想想還是算了，這是他們的決定，她無權幹涉。
“那……祝你們一路平安。”
“不，是祝我們。”
浮霜有些不解，起初還沒聽懂是什麽意思，聯想起千層的話，不得不多想了一些，這才發覺了不對。
我們？是指她和他們一起嗎？
不對，這怎麽可能，定是她理解錯了。
“千層，你也要一起走嗎？”
“嗯。”
聽到千層肯定的迴答，浮霜總算是鬆了口氣，果然是她想多了。
可是，千層要和她說的事到底是什麽？
“千層，你不是有事和我說嗎？既然要走，不如現在就說吧。”
“心兒，對不起，這次你得跟我一起走。”
“你這是什麽意思？”
浮霜不禁往門口的方向靠了靠，心跳得劇烈，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為什麽？你是故意騙我來這裏的對不對？”
“心兒，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我不想聽，宋亦還在等著我，我先迴去了。”
“宋亦宋亦宋亦，在你眼裏，他就那麽重要嗎？你以為宋府是你的家嗎？我告訴你，心兒，不是，我們要去的地方才是你的家。”
“你這個瘋子。”
浮霜不再停留，大步往前邁，她果然不該出來的。
“瘋的不是我，是你，心兒，你現在隻是被感情衝昏了頭腦，等你明白過來的那一天，你會後悔的。”
“我相信你才是會後悔。”
千層作勢要來拉住她，浮霜躲也躲不過，手臂像被鉗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你放開我！”
“心兒，對不住了。”
浮霜還未反應過來，後頸便已被重重一劈，直讓她暈了過去。
千層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那隻手，沒想到有一天他竟會這樣待她，她若要恨便恨吧，他隻願她能接受最後的真相。
……
醒來時周身顛簸，環顧四麵，她應是在馬車上，浮霜揉了揉自己的後頸，那個位置隱隱還有些疼，這個千層，下手還真是重呢。
撩起車簾，窗外是陌生的風景，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千層騎著馬，就在馬車旁，一見浮霜探出頭，本欲打個招唿，最終還是生生咽了迴去，她一定還在生他的氣。
實則，浮霜並沒有這麽認為，她現在隻想著怎麽逃出去，她剛才試了試，發現車門外竟然上了鎖，想從那裏出去幾乎不可能，車窗太小她也鑽不出去，真是苦惱。
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她不知道他們要去哪，她隻知道，定是離京華越來越遠了，離宋亦越來越遠了。
“快停車！”
“怎麽了心兒？”
“我肚子好疼……”
車門開了，進來的人是香雅。
她擔憂地看了看浮霜，而後替浮霜把起了脈。
浮霜心裏暗叫一聲糟糕，該不會被香雅發現她是裝的吧？
“樓主是受了風寒。”
浮霜暗舒了口氣，竟還有些慶幸自己真的生病了。
“樓主在馬車上歇歇，我這就去附近看看有沒有藥鋪。”
“好。”
不管怎樣，馬車停了下來，浮霜為自己爭取到了一些時間，隻是，她還得找個借口下馬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