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你,源王妃。”


    尹青青冷笑著說完,扶著肚子便轉身離開了,絲毫不把麵前的人放在眼裏。


    白梨氣的直發抖,她知尹青青這態度是宋思源慣出來的。


    恃寵而驕,肚子裏還有個孩子,竟是越發囂張。


    都道一孕傻三年,這尹青青懷了孕,的確比之前愚蠢了許多,倒忘了她隻是個側妃。


    白梨的眼眸裏浸著幾分冷意。


    若是一直放任她如此下去,怕是到時母憑子貴,恐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她雙目一凜,若是助宋思源登了大典,自己卻因此失了勢,豈不是得不償失?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沒有丞相府的助力,她尚書府也一樣可以給予源王勢力。


    白梨殺心漸起,心想且容忍尹青青到順利誕下胎兒。


    女人懷孕本就是一腳踏入鬼門關,若是從中稍微動點手腳,到時再叫她神不知鬼不覺的丟了性命……


    白梨眼裏盡是寒意。


    到時,這孩子,不論男女,都由她來撫養。


    她還能在宋思源麵前做得一副端莊大度的模樣,如此一舉兩得。


    尹青青將那幕僚帶迴了丞相府,她將人甩到尹離淵麵前,冷著臉道:“父親,您這幕僚,屬實是無用了些。”


    尹離淵看著那幕僚皺了皺眉,又見著了女兒的肚子歎了口氣,問道:“那祁王都迴來兩月有餘了,你們怎的才姍姍來遲?”


    “還不因這個幕僚!”尹青青咬牙切齒道:“若不是他給源王出的餿主意,我等早於祁王之前便得了那樁藥案迴來了。”


    尹離淵麵色不虞,看向那幕僚以眼神詢問,那幕僚自然看得懂是什麽意思,但苦於這小小姐是站在源王那頭,實在是有苦說不出。


    見著麵前這神色,他心裏了然,安撫女兒道:“好了,瞧你這火氣衝天的模樣,那源王估計也發了好大火罷?”


    “你費盡心力將這幕僚保下並帶還給為父,著實辛苦了,孕期身子重,今日便在家中歇下罷。”


    尹青青搖了搖頭,隻道:“爹爹心中有數便行,我此番出來還未同殿下細說,需得馬上迴去了,便不在家中多留了。”


    尹離淵隻點頭,托人將她妥善的帶了迴去。


    待人走後,他又問那幕僚,“如何了?”


    那幕僚牙都咬碎了,義憤填膺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尹離淵越聽臉色越複雜,他沉吟道:“此番叫你受了委屈,但此次探查頗有成效,這源王看著不像個聰明的,光有野心沒有腦子。”


    “是。”那幕僚說道:“幸得您早就與小小姐千叮囑萬囑咐,囑托她若是見著在下被責罵,定要保下在下,否則在下恐怕都活不到迴京城為您帶迴這些消息。”


    尹離淵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待人退下,他把玩著杯子,心中若有所思。


    源王的這一枚棋子尚且可以使用,何如這一顆已然廢了。


    當年之事也有他的手筆,所以在探聽到皇後尋覓脖頸上有胎記之人後,便馬不停蹄的將何如給皇後送了過去。


    他將事情做的隱秘,就連皇後也不知道自己用的人是他的人。


    何如當即便得了皇後的青睞,也如願入得了泰安宮。


    他冷笑一聲,不過何如腦子卻不太好使,妄想著要嫁入枝頭變鳳凰。


    恐怕是一入府便叫人注意到了,這才神不知鬼不覺的被人逼瘋。


    瘋了也好。


    她神誌不清,更不能將他供出來了。


    看來需得重新調整棋盤了。


    另一邊,宋延祁本就打算在何如身上尋他母妃當年死亡之線索,便留了個心眼,叫暗影盯好何如。


    何如確實瘋瘋癲癲,被關入大牢後縮在角落喃喃自語。


    暗影仔細聽著,竟是聽到了丞相府尹離淵的名字。


    他一凜,立馬將消息帶給了宋延祁。


    宋延祁挑了挑眉,沒成想這尹離淵還在中間插了一腳。


    此事還需得同尹清歌商議,這何如不知知道多少,不知尹清歌是否有能力叫她暫時清醒過來問話。


    事關母家,他雖知道尹清歌與丞相府並無感情,但若是真需出手,也得叫她知情才是。


    於是他喊了下人去尋尹清歌,尹清歌很快便來了,宋延祁便將來龍去脈同她說了個清楚。


    尹清歌一笑,“不必顧慮我,讓瘋癲之人暫時清醒這事兒我也能辦,但我不建議她清醒之後去詢問的人是你我。”


    男人一下便懂得了她是何意,他們二人本就是促使何如瘋癲的罪魁禍首,此番應是再尋另一人,假做救她於水火之中,才更好問些罷。


    二人思來想去,覺得最合適的人選需得是閆肅。


    閆肅聽了兩人的意思後爽快的點了點頭,於是三人便尋了個月黑風高夜,身著夜形衣,潛入了天牢。


    尹清歌動作很快,那銀針能殺人也是救人的利器,在抽搐的何如身上,她一雙手卻穩準狠,紮了幾針後,何如便不再抽搐,昏死了過去。


    尹清歌拉著宋延祁便走,低聲叮囑閆肅道:“我等且先走,就在不遠處,她很快便會醒過來的,你隻要如同我教你那般說便可,記得走時將我的銀針拔下。”


    說完兩人便循著牆壁走了。


    閆肅蹲下身來,雙眼一閉一睜便換了一種氣質,焦急的捧著何如髒兮兮的臉。


    “姑娘!姑娘!你還好嗎?”


    何如渾渾噩噩的醒了過來,一張眼見著男人那張臉,警惕的後退幾步,皺著眉頭問:“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救你的啊!你看你身上那銀針,那便是證據!”


    何如一驚,瞬間清醒過來,腦子裏閃過尹清歌和宋延祁同她說的那些話,一下子將閆肅的話信了一半。


    她半信半疑的看著男人,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救我?”


    “我叫李雲,家人受尹清歌宋延祁迫害而亡,自學醫術想要救迴更多同我一樣之人。”


    閆肅臉不紅心不跳的將這些話誠懇的說出口,何如看著他的表情,已然信了大部分。


    “我的能力還不足以讓你清醒太久,若是有何控訴,可同我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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