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中。


    金光挺著劍指問蒙麵黑衣人:“你是何人?受何人指使?為什麽要殺這位夫子?”


    夫子迴過神來對蒙麵黑衣人說:“對對。你為何要來殺吾?吾不認識你啊。既然不認識,又無怨無仇,你為何在這白日朗朗下要來殺吾?”


    蒙麵黑衣人對金光惡狠狠地瞄了一眼。從牙縫中發出了一句說:“多加你一個不多。”


    金光對蒙麵黑衣人一笑說:“你有那個本事能殺了這裏的任何一個人嗎?是不是過過招,你就能知道該如何迴答這位夫子的話呢?”


    蒙麵黑衣人一個笑的眼神對金光說:“不自量力。”


    金光俊眉一挑說:“是你自大還是你主人能掌控得易?”


    蒙麵黑衣人一愣。


    金光說:“一個夫子,教書的夫子能與你的主人有多大的仇怨?竟然讓你追至這裏才動手殺人。”


    蒙麵黑衣人給了金光一個不屑的眼神說:“你能救得下此人?”


    金光說:“我一定能救得下這位夫子。”


    蒙麵黑衣人笑了笑的眼神說:“那就認為他命不該絕吧。”


    金光說:“敬你是條英雄。我勝了你。你要放過這位夫子。”


    蒙麵黑衣人點了點頭。擺開了攻殺勢。舉止中對金光帶有輕視感。


    金光示意行人和夫子皆向後退。


    金光抽出手中的寶劍,明晃的劍光,冷厲的劍氣,令人生畏。


    蒙麵黑衣人對金光的寶劍讚道:“真是一把好劍。留下了吧。”


    蒙麵黑衣人話音剛落,手中的短匕向金光刺去。


    兵器越短,越要近身拚殺。短匕直向金光手中的長劍殺來。金光很飄逸地避開了殺招。短匕忽然呈破空電閃之勢向金光的胸膛刺去。危險就在瞬間。行人們和夫子驚顯恐怖神情,如墜深淵感又被嚇得不知道去替金光唿喊。隻見金光上身向後墜倒而去,劍柄擊地。忽然一個“鶴子翻身”式。很漂亮得飛轉起身。快如閃電,手中的長劍已抵在了蒙麵黑衣人的胸膛上。


    就在這眨巴眼間的瞬間,兩人的比拚已是勝負已分。行人們和夫子驚喜得手舞足蹈,笑顏盡開。


    蒙麵黑衣人的眼神是驚慌的,難以置信的。


    金光對夫子和行人們說:“快走吧。以後少說些得罪高貴貴富之人的言語。”


    夫子一臉的茫然說:“吾乃一夫子,怎敢議論評說官貴中人。金光護衛,問問他為何要行兇於吾?”


    金光說:“你們快走吧。他是不會迴答你的。”


    夫子一臉的莫名驚慌急步著離開了。行人們也紛紛逃離,唯恐避之不及。


    金光手中的長劍撤了迴來。


    蒙麵黑衣人很是納悶問金光:“你為什麽不殺了我?”


    金光說:“短匕雖然兇惡狠毒,我的長劍豈會不對你有所防備。你我並無深交,為何要於你死地?不殺你,是因為要救那夫子的命。若是殺了你,你主人的脾性還能讓夫子活嗎?必然會追殺下去。就算抓了你的行兇證據,又能治你主人何罪?怕是,你真的會沒命的。”


    蒙麵黑衣人問:“你知道些什麽?”


    金光說:“世間之事,未必如你主人所願,所能掌控自如的。”


    蒙麵黑衣人說:“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金光嘲笑一聲說:“那是你的主人。”


    蒙麵黑衣人說:“你當真要這麽自負?”


    金光說:“敬重你是位英雄。想想迴去後該如何地去交差吧?你答應過要救下了那夫子。”


    金光收劍迴鞘。大步灑脫地向南水村而迴。


    蒙麵黑衣人待在路旁。緩緩地摘下了臉上的麵巾。一輪非常美的陽光灑在黑衣人身上。


    北水村客棧。


    木木臂彎上搭了一件毛毯進房。


    耀媛對木木一笑說:“拿件毯子,就去了近一個時辰的時間。去和水順子聊什麽呢?”


    木木放下毛毯,輕歎一聲。


    耀媛問:“怎麽了?有心事嗎?”


    木木搖搖頭說:“聽水順子講了一個從‘天下聞客棧’聽來的事。聽後心情很是不佳。”


    耀媛問:“哦?說來聽聽。什麽樣的聽聞讓我們的木木心情不佳啊?”


    木木說:“有一位年輕的兵士,他的女人剛生下了孩子。他就上了戰場。經過了與敵方拚殺的戰鬥。很幸運的活了下來。為了早日能見到妻子和孩子。日不停歇的往家鄉趕去。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家鄉發生了災荒。他的女人帶著孩子偷偷的連夜出了村。第二日天剛亮,他就迴了村。男人迴到空落落的家中,很是傷心。於是,偷偷的連夜出了村。去找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男人在尋找女人的路上,遇上了一位出村討飯的村裏人。村裏人告訴男人,他的女人和孩子都餓死在外麵了。男人很傷心,於是沒了生存活下去的希望,跳河自殺了。就在這男人跳河自殺時,他的女人和孩子迴了自己的家。”


    耀媛說:“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木木說:“誰說不是呢?天災人禍的。”


    水發財急匆匆跑來北門,對金光說:“金光兄,村長叫你馬上去祠堂。”


    金光一愣說:“去祠堂?村裏發生了什麽事?”


    水發財輕輕地咳了一聲,有些無力的神情喘著粗氣說:“不知道?一定是村裏出了什麽大事?才會喚你們幾位村裏重要的人去商議。我那有先知道的道理。”


    金光關心地問水發財:“你是不是受涼呢?”


    水發財點點頭說:“是的。不知道為什麽喝了不少的薑湯還不見好?”


    金光一笑說:“怕是又受了涼吧?\"


    水發財一笑說:“沒法子。總要幹些出汗的活。”


    金光向護村員們說:“我去去就迴。有事敲鑼。”


    護村員們皆應諾。


    南水村的祠堂後院有一間小屋,是看管打掃祠堂人水伯的住處。


    水伯在祠堂外迎著村長邀請的,村中幾位重要人進祠堂內議事。其他人皆一律不準進入。


    金光進了祠堂裏屋。


    南水村村長是一副老農神態。可一副身骨很是剛健厚實。


    村醫水大是個瘦條身形,淨麵長須的斯文人。水大的兒子叫水尚。水尚年輕俊秀,斯文有禮。


    兩位村中長老,水野和水墾皆白發白須。雖身背佝僂,卻是雙目有神。


    金光向眾人施禮說:“金光見過村長,見過二位長老。見過水大叔。”


    水尚向金光行禮說:“見過金光兄。”


    金光對水尚笑而迴禮。


    村長說:“人都到齊了。水大開始說吧。”


    水大點點頭說:“近日,我南水村裏有不少的村民染了風寒病症。可是經過祛寒療法,卻久不見好轉,病情還有加重的趨勢。且有傳染性。老夫雖區區村中醫者。我們南水村是個通往南北要道的村落,日日皆見多少個走卒商販,還有多少個商旅富貴之人。有個病痛的,身子不適的。經老夫診治皆是藥到病除。曆經數十載的經驗積累。老夫認為,村中的村民們此次病症非風寒之症。而是時疫。”


    金光驚愣說:“時疫?”


    水大肯定地說:“就是瘟疫。”


    金光說:“村長,是要金光去出山找醫官麽。金光即刻就去。”


    水大忙止住金光說:“金光,此事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金光納悶地問:“水大叔說的是什麽意思?”


    水大向村長望去。村長又向兩位長老望去。兩位長老向村長點了點頭,以示應允。


    村長歎了一聲說:“金光,醫官來了我們南水村。確診了生病的村民是時疫的話,我們南水村就真的要毀了。”


    金光納悶地說:“時疫有何可怕的?將所有病人集中起來治療。何來的村子毀了呢?”


    水大說:“金光,你有所不知,此次病疫都是壯年的年輕村民。一旦病情傳染開來,我南水村的年輕人皆無生還的。”


    金光大驚問:“什麽?為什麽都是年輕強壯的村民。體弱年老者不是更容易被傳染嗎?什麽叫皆無生還?”


    村長說:“醫官一來,診出他(她)們是疫病。凡是得了疫病之人皆要被押送進山裏。被押送進山裏的病人,能逃過山中寒冷和猛獸的襲擊嗎?若是不將他(她)們送進山裏,這疫病會危害全村人的。官府為了通暢這南北通道,不會放過他(她)們的。我們對北水村人也要隱瞞著。有的時候不懂‘唇亡齒寒’,卻是懂得‘殃及池魚’的大道理。”


    金光質疑地說:“官府會如此歹毒?不想著如何去治療病症,皆將病人押送進山中嗎?”


    水大說:“金光,官府歹毒不歹毒並不是重要的事。其實,官府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老夫是個醫者,知道這天下最難治療的病就是瘟疫。瘟疫最大的兇殘就是傳染性又快又猛。有時,一夜之間,數千之人皆被傳染病疾。唯一能阻止瘟疫傳染給正常人的辦法,就是隔離開。將身染瘟疫的病人送進山中,也是為了讓更多的人能活下去。官府那樣般的做法也是朝大局考慮的。”


    金光問:“之前,南水村有過瘟疫?也是將他(她)們送了山中?”


    村長默默地點了點頭。兩位村中長老也黯然的神情點了點頭。


    金光和水尚皆是驚懼神情。


    水大也是一臉的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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