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府外,芪齊憂鬱的神情仰望著陰暗不明的夜空。身後忽然出現了一個鬼魅般的身影。


    陳統領關切得口吻問:“芪兄弟,怎麽了?大半夜的,為何在此處惆悵,滿腹心事?”


    芪齊迴轉過身,欣喜神情說:“郝大哥,又見麵了。我找到了劉姑娘。”


    陳統領甚感意外?問:“劉姑娘在哪兒?”


    芪齊迴答:“祁憶的別院裏。”


    陳統領問:“兄弟可否帶大哥前去?大哥不知道祁憶的別院在哪兒?”


    芪齊很是痛快地說:“大哥相邀,芪齊當然願往。”


    陳統領非常高興得說:“真是好兄弟,走!”


    兩人一路的身隱形藏,躲過了巡夜的官兵。


    祁憶的別院位於富貴坊區,此坊區皆是豪華宅院,高牆門戶。守衛森嚴,巡邏頻繁。


    陳統領的輕功雖亞於芪齊,可飛簷走壁、翻牆躍屋的本事堪稱上乘。


    別院內有座小樓,小樓下四周皆有眾多侍衛守護。


    一侍衛看了看夜空小聲道:“天就快亮了,兄弟們再辛苦地撐一撐。天亮後,王爺就將劉姑娘送往他處保護。各位兄弟們的守衛之職就完成了。王爺說了,給兄弟們放幾日假,休沐休沐。”隨後是一片輕聲地笑嗬聲。


    陳統領和芪齊退出了別院。


    陳統領邀請芪齊說:“芪兄弟,可願助大哥營救出劉姑娘?”


    芪齊說:“郝大哥義薄雲天,芪齊自然要追隨。不過,我的外祖父失蹤了,兄弟我要去尋找外祖父,怕是幫不上大哥的忙?”


    陳統領說:“大哥知道兄弟的外祖父在哪兒?大哥馬上派人去將外祖父帶迴來。”


    芪齊質疑的眼神?陳統領笑著說:“大哥的話,何時有過假?”


    芪齊笑了說:“芪齊自然是相信大哥的。能找到外祖父?芪齊必聽郝大哥差遣,以報恩德。”


    陳統領顯出那久違得喜悅說:“兄弟,你能出馬,大哥還能有憂愁嗎?”


    芪齊說:“郝大哥這般看重芪齊,芪齊怕會辜負了大哥的期望?”


    陳統領一臉的真誠說:“兄弟,大哥何時地懷疑過你這一身的本事?”


    芪齊忙說:“士為知己者死。芪齊一介草民,得郝大哥這般賞識,必會追隨大哥成就大俠俠士!”


    陳統領歡喜道:“兄弟,你現在就是一位大俠俠士。等到救出劉姑娘迴到南方時就揚名了!兄弟,大哥要先去準備一番,等著大哥的通知。”


    兩人分手而別。芪齊遠視黑暗裏那幽深的夜霧。不由痛苦一笑說:“多麽痛快豪邁之言,能有幾句不是狡詐不是相互利用之語?如此的熟悉之詞,今日聽來說來,卻是這麽得可笑。”


    祁府,祁憶的書房內燈火依然通亮。謝康輕輕推門而進,見祁憶坐在書桌前神色憂心忡忡。


    謝康問:“王爺:快四更了,該休息了。”


    祁憶說:“將軍來了。不知道芪齊能否引來陳統領入局?”


    謝康說:“王爺的計劃已布置得很是妥當。芪齊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答應了王爺,就一定會做到的。畢竟,他也要為劉姑娘著想?”


    祁憶說:“隻要芪齊引來陳統領,我們的計劃就有絕勝的把握。”


    謝康有些擔憂地說:“王爺:芪齊的記憶畢竟沒有恢複。可他一身的本領卻是高超了往日。芪齊又善於謀略,本將怕他在我們行動的關鍵時候,會對王爺做出不利的舉動?”


    祁憶說:“芪齊不會的。他有沒有恢複記憶,本王不知道?但本王知道,芪齊眼中很明白,他要做的是什麽,他做的一定是對的事。”


    謝康迷茫了問:“對的事?是幫我們嗎?”


    祁憶忽然一笑說:“在芪齊的眼中,我們?他們?有對有錯。有好也有壞。”


    謝康迷惑了?


    天剛亮,祁憶別院的官兵們保護著一輛馬車,出了別院,出了坊區。向城門處而去。二十多名的侍衛一路的保護,在行人尚少的街麵上甚是雄壯和不尋常。


    陳統領等在坊區外,心中甚是焦慮又有著猶豫不決?焦慮著,出去的探子還未迴來。猶豫不決,是不能肯定馬車裏的人,是不是劉靜女?而要不要截了馬車?


    親信迴來了,滿頭大汗喘著粗氣。說:“統領:馬車出了北門,朝郊外去了。”


    陳統領皺眯了雙眼說:“北門郊外?可有不少的富家外宅。有可能將劉靜女藏在那裏?但是?本統領怎麽感覺著,祁憶的這支人馬很是招遙呢?”


    親信好似喘勻了氣息。繼續說:“還有,祁憶化妝成平民百姓模樣,出了北門,跟隨在那隊人馬後麵。”


    陳統領問:“祁憶?他帶了多少人馬?”


    親信說:“全都化妝成了平民百姓,三三兩兩的。如果都是祁憶的人,足有五十多人。”


    陳統領想了想說:“記得,北門郊外有一片開闊的場地。平常供富家貴族們打鬥玩鬧,普通百姓是不能擅入的。如果是祁憶的計謀,引我們前去,少不了一場廝殺?但是,可以證實了,劉靜女一定在‘農莊別院’。對祁憶來說,能引我們入局,又能保護了劉靜女。妙招好計。”


    親信說:“統領:那我們還去搶奪劉靜女嗎?”


    陳統領“哈哈”一笑說:“真是助我也。那裏有一條暗道,暗道就在那河水裏。芪齊三兄弟就是從那裏,逃出重重包圍圈,離開了宇國京城的。走,劫了劉靜女,不怕白太有和劉靜書不乖乖的去盛國?”


    郊外。“農莊別院”在遙遙的廣闊村野前方。向南的側方是一大片的草叢野棘地,草叢野棘地旁是條結了冰麵的河床。河床麵上有著農人們鑿開的數個冰洞眼。


    前往“農莊別院”的小路北麵是一片天然的草甸地,草色枯萎卻不影響草甸地應該有的作用。


    祁憶一身農戶裝扮,隨著人眾中,跟在馬車後。


    該來的,終於來了。


    馬車停住了。前麵的侍衛們持刀對陣,攔住馬車的一眾人。


    祁憶在謝康的保護下,來到馬車前。陳統領正是領頭人。細瞧陳統領一眾足足的百餘人,黑壓壓的一大群。


    祁憶向車夫示意,車夫忙將馬車向草甸地處牽拉而去。奇怪的事發生了?陳統領和祁憶兩幫人都很情願地朝著那片開闊地而去。仿如約定俗成般,要殺要打,也要在開闊的場地麵,廝殺鬧騰個一番。那才叫著“盡興”。才是真的戰場?


    兩幫人眾,麵對麵,刀對刀,兵器對兵器。隨時都有著一場大戰的前幕?


    祁憶問:“陳統領?來的這麽快,又要刺殺本王嗎?”


    陳統領一笑說:“能殺了你,對本統領來說,也算是完成了一件很不錯的任務?馬車裏的劉靜女,本統領要帶走。”


    祁憶笑了笑說:“劉靜女不在馬車裏。本王卻要在這裏抓了你。”


    陳統領“哈哈”一笑說:“馬車裏是沒有,可那村裏有啊。這輛馬車還是給了本統領吧。”


    祁憶大驚。陳統領說:“謀事則密,疏則泄。細作中,自然少不了爾虞我詐。”


    謝康氣怒地說:“百密一疏,我們內部竟然混入了他們的細作。本將的失職。”


    祁憶說:“陳統領,你們真的能逃出了這裏?”


    陳統領笑了笑說:“本統領已將全部的身家性命押在此處。能不有個萬全的計策進退自如?”


    祁憶忽然一笑,舉起手。厲聲道:“殺!”


    雙方混戰在了一處。陳統領對付謝康,你刀掄來,我刀砍。“叮叮當當”,“當當啷啷”。殺紅了雙眼,濺滿了身上的血。不是你死,便是我被你殺死?於是,這片練武的場地上,成了處處皆是生死對決的殺場。刀劈劍刺。毫不留情。一個倒地了,接著一個一個的,屍橫遍野,血流滿處。不忍目睹!


    一番拚殺較量後,倒的倒,傷的傷,能站著對立而視,能對峙的雙方人數,已是寥寥可數。


    陳統領對手拿長劍的祁憶。笑了笑說:“你小子很不錯的,你的人很能打。我還有十幾個,你呢?加上你才四個。能對付了本統領?”


    從“農莊別院”裏奔跑出來三個人,一人背著靜女,頃刻間的工夫。三人到了。


    靜女的雙手被布包裹著。


    祁憶大怒道:“陳統領,本王命令你,快快放了靜女。”


    陳統領一愣,又一驚,再一笑說:“靜女?呀?關係不一般嗎?你堂堂一王爺怎麽還搶芪齊的女人。你強搶民女!”


    祁憶再次大怒道:“放你的‘狗屁’。快放了靜女!”


    陳統領驚然了。好像第一次見到文人也會罵粗語?


    祁憶再一次大怒道:“芪齊,還不快去救靜女!”


    隻見草甸之下,忽然飛起十多人。陳統領還沒有弄明白怎麽迴事時?靜女已經被芪齊救了迴來。


    靜女一見芪齊,震驚又歡喜。說:“齊大哥,你去哪兒呢?”


    芪齊愛意滿滿得對靜女說:“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從沒離開過你?”


    陳統領看不得情意纏綿的兩人。難以置信又很迷茫得問:“芪齊,你一直在騙我?為什麽?”


    芪齊說:“我從來就沒有主動地欺騙過你。談不上在騙你?迴答不了你的為什麽?”


    陳統領很是絕望的神情。對芪齊說:“虧我,本統領一直將你當成兄弟。你卻如此般對待我。”


    祁憶一笑說:“這話也就陳統領能厚著臉皮,說的出來。換作別人早就一刀自殺算了,活著這般得讓人譏笑。”


    陳統領大喝一聲:“殺!”


    又是一場廝殺混戰。力量的懸殊,以逸待勞的計策。最後,陳統領這邊隻剩下他和親信二人。


    麵對此情景。芪齊忽然想起了什麽?望著數把刺刀將要刺進,站立不穩、氣漸耗盡的陳統領時?


    唉!芪齊挺身擋在了陳統領的身前。


    祁憶傻住了,謝康呆住了,陳統領愣住了,靜女嚇住了。


    這一場血腥拚殺終止了。


    靜女看著芪齊口吐鮮血,慌住了。忙抱著芪齊擦拭著芪齊嘴邊的血跡。靜女嚇住了,張著嘴,抖動的雙手,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祁憶雙目含淚,抓住芪齊的手。說:“為了曾經得情義?就沒想過他曾經要置於你死地嗎?”


    芪齊一笑說:“陳統領,白太醫的藥方被別人重新研製後,才有了救命的作用。別再找白太醫了,沒用的。……祁憶,靜女由你保護,我放心。……靜女,齊大哥辜負了你。”


    芪齊的雙眼望著靜女從未離開過,最後慢慢地閉上了溫情又愛戀的目光。


    靜女的痛苦,是災難性得打擊。這瞬間得幸福,離去得太突然。靜女從沉痛得苦痛中哭了出來。情傷悲哀。


    陳統領淚流滿麵,悲痛難抑。捶胸頓足號啕大哭道:“芪齊,大哥對不住你呀!”


    謝康上前要殺陳統領時,被祁憶止住了。


    祁憶說:“讓他走吧,別讓芪齊難做?”


    親信忙扶著陳統領,速速地朝那片河麵跑去。


    緣池宮


    春風忽然道:“呀!靜女和祁憶也沒有緣分。”


    鹿嬌驚然神情問:“為什麽?”


    春風說:“芪齊上仙是……他不能再迴到九重仙域的仙醫司了。憶上仙是?”


    一陣冷風吹來,靜女“清醒”了過來。忽然嗅到空氣裏有毒藥的氣味,順味所視,正見陳統領抽出毒鏢向祁憶擲射過來。刹那間,靜女挺身擋在了祁憶的身前。祁憶抱著靜女驚嚇住了!


    靜女笑著說:“祁公子,若是真有來世,一定先與你相識,不負公子情意!鳳凰淺塘旁,公子世無雙。……齊大哥,這樣你就不辜負我了。”靜女閉上了純淨的雙目。祁憶哭得傷悲慟泣。


    謝康追到河邊,隻見陳統領和親信躍入河冰洞窟裏。不見了生死?


    祁憶抱著靜女,坐在芪齊的身旁,呆呆的、默然地流著淚。


    謝康望著眼前的幕幕,淚水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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