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柔看著他失落的樣子,想要安慰的手被自己忍下。


    這個好不容易生活恢複了正常的少年。


    她不能破壞他的生活。


    “今年不是有冬日獵守?”


    “渺渺姐姐想辦法讓你出宮怎麽樣?”


    冬日獵守,在秋天中旬。在他們皇族圈定的地方,進行為期七日的狩獵比賽。


    聽到這句話,顧也的眼睛放出亮光。


    他因為身體的原因,從出生就沒有離開過皇宮。


    “真的麽?”


    蘇瑾柔看著他的眼睛,裏麵全都是不能相信的畫麵。影一在後麵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麽但是看到他期待的臉,又閉上了嘴巴。


    “真的,你不是身體好了很多麽?我們不狩獵,就去山莊看看雪,泡泡溫泉怎麽樣?”


    顧也一時間沒有說話,下意識想要去看身邊的大哥詢問他的意見。


    轉過頭的時候,發現自家大哥沒有像往常一樣在身邊。


    影一則是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


    “好。”


    他心跳如戰鼓般跳動著說出自己的選擇。


    長大了啊,那個內向的小少年。


    會開始學著自己給自己下定主意。


    也該是如此的,若不是薑鳳煜,這個小少年應該家庭和睦,父母親在身邊然後性格安穩的他雖然不會太鬧騰。


    但是也會想薑鳳安一樣,學一些武功然後兄友弟恭。


    顧也真的很適合做謀士。


    所以在和碩親王還在宮內的時候,他負責了顧也大部分的功課。


    還教會了他下棋。


    雖然現在的他還是下不過薑鳳安。


    但是從一開始輸的一敗塗地,再到能讓薑鳳安過一個時辰贏,到兩個時辰再到三個時辰。


    時間越來越久。


    蘇瑾柔想到這裏低頭看著顧也已經開始長大的臉的輪廓。


    “對了,張姑娘,萬朗什麽時候能再進宮?”


    他說這個的時候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萬朗?啊,他最近在朱太傅家讀書呢,你想見他的話我可以在狩獵場的時候將他帶來。”


    畢竟薑鳳煜不喜歡異族人,更別提萬朗有一半的血液來自西楚。


    “那我替我家主子多謝張姑娘了,我們殿下也很少有玩伴可以一同玩耍。”


    影一似乎能夠明眼看到出顧也得開心,急忙替他應允下來。


    京城人排外,對於忽然出現的那些異族排斥的不得了。


    萬朗是因為有朱太傅等人的照顧,所以那私塾的人明麵上不敢對他有什麽。


    “張姑娘,皇上醒了。”


    沈維賢敲了敲門,看到站在門口抽著鼻涕的小全子頗有些無奈地看著他。


    “沈公公。”


    小全子帶著濃重的鼻音喊了一聲。


    “被欺負了?”


    沈維賢斜著眼看了他一眼,聽說這小子竟然昨夜在那裏賭錢到了大半夜。


    “沒有,她對我好的。”


    出乎意料的是,小全子竟然搖搖頭替張渺渺說話。聽到他的話,沈維賢才放鬆了下來。


    “沒事就好,好好伺候她,後半輩子不會愁的。”


    沈維賢輕聲呢喃了句。


    “注意不要暴露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轉過頭看著小全子眼底全是語重心長。


    還沒有等小全子答應下來,門‘啪’的一下子被打開了,他趕緊低頭兩人佯裝啥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蘇瑾柔看到他們之間的氛圍也假裝沒有看見。


    “皇上醒了?”


    她探出頭試探性問道。


    “醒了,看表情舒爽了不少。張姑娘果然年紀輕輕醫術高超。”


    因為小全子的原因,沈維賢對蘇瑾柔的舒緩了不少假臉。


    她坐在輪椅上被推著進去了屋內,看到了薑鳳煜正在整理易容。


    “皇上感覺如何?”


    聽到她的聲音,因為熟睡過後的薑鳳煜對著她笑了兩下。神色都鬆弛了不少。


    “睡得很好。”


    他長歎出一口氣,薑鳳煜自從薑雲澤去世之後精神一直緊繃在那裏,尤其是宮內不斷地傳出鬼怪謠言以及死人。


    莞爾的死像是壓垮了他最後的一根稻草。


    令他怎麽閉不上眼睛。


    薑鳳煜看著坐在輪椅上那個長得極其像蘇瑾柔的女人,沒想到那個會撲到他的身上替他擋了一劍的女人。


    胸口忍不住微微發熱。


    “那我就替皇上你配置了三天安神香的量。”


    “不過安神香聞多了,對身體不是很好。我再開一些滋補的藥方,皇上可以先請禦醫看過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喝。”


    看到張渺渺伏在桌子上不多一會兒就寫好了兩張方子。


    “一張是調香的,不過這裏麵有些是秘方我就不能夠多寫。還有一張是中藥的方子。”


    “皇上可以讓沈公公同我一樣給您先油搓在手上,放在皇上的鼻子上方聞一會兒。”


    至於到時候是不是沈維賢操作這個步驟,蘇瑾柔也不確定。


    沈維賢接過她的兩張方子,塞進口袋裏麵。


    “皇上,我什麽時候能夠出宮。”


    聽到她這個問題沈維賢眉眼一跳,姑奶奶不是已經消停了麽?


    怎麽突然當著皇上的麵,問他這個問題。


    “出宮?渺渺你為什麽想出宮?”


    薑鳳煜聽到她的話後神奇的是並沒有神奇,而是平淡地望著她詢問道。


    “因為我本就不是宮中的人,何況我這邊還在開店。皇上,再怎麽說,我也是我們店中有名的醫師。”


    氣氛在一瞬間就冷到極點,蘇瑾柔不用迴頭就能看到薑鳳煜正在用眼睛看著自己。


    在她用開玩笑似的語氣說這話,像是全然感受不到緊張的氣氛。


    “朕倒是忘了,有許多貴族的女眷正在等你出宮看病呢。對了,你怎麽不穿宮裏給你準備的衣服。”


    薑鳳煜看著她又穿迴了自己的衣服,心中難免心生出不滿來著。


    “皇上,民婦穿自己的衣服穿得習慣了。您還是讓恩準我出去吧,這樣子民婦就可以賺更多的錢了。”


    她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如月亮般彎著,透露出一股溫柔的味道。


    這時候,她就像極了蘇瑾柔。


    “賺錢麽?沈維賢,讓內府的人,去跟隱煙的人商量下。”


    商量什麽?


    沈維賢聽到這話的時候,一臉不明所以看著蘇瑾柔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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