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顧宴的耳邊吹過,他低頭看著蘇瑾柔的睡顏。


    蘇瑾柔似乎是太累了,任憑風吹在臉上,依舊閉著眼睛睡著了。她長長的頭發吹在臉上,在她好看的脖子線條處畫下陰影,顯得更瘦了。


    他想到蘇瑾柔生小孩子的時候差點難產死去,忍不住抱緊了她。


    “唔”


    蘇瑾柔夢裏感覺什麽給纏繞住了,想要掙脫開輕輕呢喃了一聲。


    迴到隱煙已經快平旦,正是夜最深的時候。


    隱煙有一個房間正亮著。


    “迴來了?”


    張淮西看著顧宴懷中靠著一個巨大由毛毯裹成的‘繭’,走進房間。


    “嗯。”


    他小心翼翼地將蘇瑾柔放在床上,替她蓋上被子。


    “張淮西,我腿疼。”


    蘇瑾柔以為是張淮西,眯著眼迷迷糊糊說了一句。天氣轉冷了,她趴在屋簷上雖然穿的厚實但是腳踝還是漏在了外麵受了一些風寒。


    顧宴他們在身邊,蘇瑾柔幾乎是忍了一個晚上。


    張淮西聽到他的話,無奈地拿出準備好的熱水壺塞進她的被子中。


    蘇瑾柔抱著那個暖唿唿的東西,又沉沉地睡下去,腳上的疼痛舒緩了些許。張淮西給她點上熏香,對著顧宴說:“顧將軍,走吧。”


    顧宴的眼睛像是黏在了她的臉上了,看了一會在張淮西的催促下走出門。


    “她這怕冷的體質能好麽?”


    忽然間,顧宴開口說了一句。


    “誒,不可能了。”


    張淮西望著月色歎了口氣,蘇瑾柔有一隻的腿原本受了重傷,然後加上這次生產的時候強行讓自己行動起來。


    “她自己也知道,她落下病根,好不了。”


    顧宴從張淮西的臉色裏麵看出的凝重,像是明白了饒是張淮西這樣子的神醫也無可奈何,確實是好不了。


    “張神醫,張姑娘這麽怕冷,為什麽房間裏麵不裝個地龍或者燒個碳?”


    涵風鑽出頭,疑惑地問道。


    “她養蛇你又不是沒看見。”


    蛇類會冬眠,而的龍將溫度燒高影響了蛇類正常的作息。


    那些蛇類就會變得頻繁攻擊人類。


    “所以,明日你們要起身迴藥王穀了?”


    聽到他的話,涵風才想明白。


    “雖然這個也占了一個理由,但是主要因為念思的身體受不了天氣的原因,藥王穀氣候比較溫暖。”


    難得張淮西竟然在給他們解釋理由。


    “她們兩個的身體能變好麽?”


    良久,顧宴出聲。


    “念思能變好,因為我會讓她變成一個比任何小孩都健康的孩子。”


    “張渺渺做不到,她的身體就像是被挖空的樹幹,裏麵的養分都沒有了,隻能用其它的藥材填補。”


    張淮西看著顧宴,望著他因為這話繃緊的下頜線,那張英俊的不羈的臉上寫滿凝重。


    真沒有意思,他說這些有什麽用呢?


    對方又不知道那個小孩是他的。


    張淮西轉過身迴到房間。


    他們一行人出發迴藥王穀的是在清晨。


    “張神醫。”


    曹蒲一坐在碼頭上招著手,而張淮西抱著念思頭也不迴地進了大船。


    “詩音姑娘,好久不見。”


    曹蒲一看到詩音的時候,那張臉上帶著一絲害羞。


    “啊?你在跟我打招唿?”


    詩音傻傻地指著自己,看著對方帶著厚厚的氈帽興奮朝著自己晃手,感覺像是一隻大型犬望著自己。


    “是啊,是啊。”


    曹蒲一猶如自來熟一般走到詩音麵前,看著她大大的貓眼猶豫地坐著床,然後快速衝到自己的房間中。


    拿起一塊蘇瑾柔給她做的熏香在房間內點上,躺在床上,曹蒲一看著一條巨大無比快有一個成人粗壯的巨蟒從窗口爬入,詩音一把抱住蛇。


    “都迴來了吧。”


    蛇嘶鳴了兩句,然後她徹底閉上眼,不再說話。


    “少當家的,這小姑娘也太嚇人了吧?!”


    身邊下屬看著那麽嬌小的一個女孩子,抱著一條巨蟒,那個畫麵刺激得人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去去去,懂什麽,苗疆馭蛇。”


    藥王穀算什麽苗疆?下屬想要開口被其它人一把捂住了嘴巴。


    “沒看到,少爺對那個女孩兒有興趣啊!閉嘴吧,小心他抽你。”


    另一名眼疾手快地捂住對方的嘴巴,跟著曹蒲一一同離開。


    “念思,沒什麽意外,下迴見到你娘就是你兩歲的時候了。”


    他抱著念思望著遠處房子。手上展開一張紙,那張方方正正的白紙上寫著一個顧字。


    蘇瑾柔還是選擇了給她的還是姓了顧。


    顧念思。


    一念一相思,寸寸深入骨。


    ——


    “夫人,你醒了?”


    蘇瑾柔醒的時候,看著外麵的太陽人有些呆滯。


    “醒了,張淮西他們已經出發迴藥王穀了吧?”


    侍女們麻利地給她穿好衣服,其中一名上前碰到蘇瑾柔的手的時候。


    “迴去了,一大早上出發的,夫人,你是不是發燒了?”


    她伸出手放在蘇瑾柔的頭上,果然額頭有些燙。


    “讓大夫他們過來看下。”


    侍女們焦急地對其她人說道。


    “夫人,你昨夜跑出去吹風了?等會藥熬好了,你一定要喝。”


    大夫替她把完脈,寫下藥方對侍女叮囑道。


    蘇瑾柔點了點頭,她對這個一向乖巧。


    這時候,掌櫃得從進來。


    “夫人,老爺被放出來了!”


    他臉上難掩喜色對著蘇瑾柔說道,他們家小姐果然是聰明。


    “不過,薑雲澤的屍體已經放了好幾天了,再過幾天就是他的頭七,舉國哀悼。”


    薑鳳安從門外走過來站在門口,他從顧宴那裏聽到蘇瑾柔事跡了。


    難怪這兩天把小橘子放到了他的府邸裏麵。


    “皇上說,讓我們都去護國寺給薑雲澤念經。”


    聽到他的話,蘇瑾柔有些疑惑:“我們?”


    我們兩個詞,是指薑鳳安與她?


    薑鳳安是正兒八經皇親國戚,可她就一個名義上的義女,為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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