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柔許久沒有迴到藥王穀,看著藥王穀的房中的時候,人還有些發蒙。


    “師傅,你當年聽說過傅如海麽?”


    傅如海、傅淼淼一直以來都是蘇瑾柔話題的禁區,連同蘇瑾柔自己的童年被她封印在心裏,獨自消化。


    一下子聽到他的名字的時候,鍾逾白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望著蘇瑾柔的臉,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我隻是聽過一些傳聞。畢竟我是太醫,你若是不介意的話……。”


    蘇瑾柔當年不介意,說實話,上一輩子,她聽到蕙貴妃的傳聞比起傅家更多。


    傅淼淼臨死之前特意吩咐她無論如何都不要給她報仇。


    “師傅,您說吧。”


    傅如海這個人,哪怕是鍾逾白當年沒有跟他有任何交集,他都是聽過關於傅如海的傳聞。這位自幼就是眾人所知的神童,長大之後不負眾望一路高就當到了丞相之位。


    “傅淼淼有跟你說過,她們為何被抄家麽?”


    蘇瑾柔搖了搖頭,不僅是傅淼淼沒有說過,她在皇宮的時候也沒有聽到過傳聞的任何一絲信息。


    “叛國。”


    鍾逾白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啊?”


    這兩個字從鍾逾白口中講出的時候,蘇瑾柔眨了眨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臉,見他臉上毫無任何玩笑之意。


    反複確認後,深感震驚。


    傅如海會叛國?


    不可能的!


    這個就像是你說太陽明日從西邊升起一樣的道理,是完全不可能的。


    傅家世代都為皇族效力,傅如海都做了丞相之位。


    權利、名譽、地位,傅家都不缺。


    “當我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跟你現在的表情是一樣的。”


    “我們都覺得不可能,但是,聽說從先皇從傅如海的府邸裏麵搜出了一封信,就是那封信成了他叛國的鐵證之一。”


    這個鐵證讓傅如海百口莫辯。


    “可要是真的是傅如海做的,為什麽皇宮裏的人這麽些年還要暗中監視傅淼淼,最後殺了她?”


    傅淼淼的族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連同她都被貶為官妓,為什麽還要監視傅淼淼?


    “是被殺死的,他們連那一個青樓的人都沒有放過。”


    蘇瑾柔垂著頭壓著嗓音,渾身冒著冷氣對鍾逾白說道。


    “當年,照顧我的不僅有傅淼淼,還有一名叫阿尚的青樓打手。”


    “他曾經是顧家軍最底層的士兵,我的劍法就是他所教的。”


    “其實,我當年應該是要死在那座青樓裏麵的,但是阿尚冒著危險硬生生把我們幾個從火海裏麵拖了出來。”


    聽到蘇瑾柔會用劍,一旁正在聽著他們對話沉默的張淮西看了她一眼。


    “我師父被殺死的那一晚上,除了我,一共有三個人找她。”


    按照平常的步驟,蘇瑾柔來到青樓,阿尚帶著她去後廚吃完飯。她剛做好了一款新的香膏,想要拿給傅淼淼。


    傅淼淼似乎在等什麽人,還沒有來得及與她說話。


    就聽見有人匆忙來匯報,有人來找她。


    蘇瑾柔被慌張的傅淼淼藏在了那個衣櫃裏麵。


    “我跟著我師傅好多年,龍空我就看到他來過兩迴,兩迴而已。”


    結果,這個沒有來過兩迴的男人,才成為了自己複仇路上的試煉石,令她狠狠摔了一跤。


    蘇瑾柔不理解,尤其在知道龍空帶走黎雅楠後,她的不理解達到了巔峰。


    他到底想要做什麽呢?


    既然想要配方,但是,他卻按兵不動看著她在做其它的事情。


    龍空是想替傅淼淼複仇,可是他為什麽沉迷想要從她那裏得到配方,這是她最大的困惑。


    “兩迴的感情,是能讓一個人堅持這麽多年的麽?”


    蘇瑾柔不解地看著鍾逾白以及張淮西,她上一輩子隻有愛過薑鳳煜,可是,薑鳳煜身為一國之君,自己也不過是她後宮裏麵眾多妃子之一。


    何況,若是薑鳳煜不喜歡,那麽這個妃子就會打入冷宮,或者被代替。


    龍空的這份感情,蘇瑾柔不理解。


    鍾逾白看到她說完這話,困惑的眼神望著自己。


    他作為一個過來,刹那間,有一瞬間的晃神,自己這個徒弟原來是不知道自己喜歡上了顧宴,就懷上了他的孩子決定留了下來麽?


    “傻孩子,你怎麽會有這樣子的認為?首先,師傅要跟你說一件事情,真的愛上一個人確實能喜歡很久很久。”


    “其次,按照你的說法,這個叫龍空的男人跟傅淼淼的感情絕對不會隻見過兩麵這麽簡單。”


    鍾逾白又歎了一口氣,看到蘇瑾柔有一股茅塞頓開的感覺。


    這個用手都能想到的事情,為什麽他的這個徒兒會覺得理所當然。


    今日,他總算明白一件事情了。


    他的這位對人事無巨細,可以在其他方麵稱得上是天才的徒兒。


    對於感情可謂是一竅不通。


    不過也是,生活在後宮之中的女子,哪裏懂得什麽感情呢?


    皇上就是她們的天,那麽多女子侍奉一個男人。


    曾經,他也不理解蕙貴妃對他的感情。


    “瑾柔,就像你跟你的哥哥一樣,當時,你們在京城的時候,你已經知道張大夫是你的哥哥,可是,你會像現在一樣跟他敞開心扉麽?”


    聽到鍾逾白的話,蘇瑾柔快速地看了一眼張淮西,搖了搖頭。


    “我不會。”


    鍾逾白看到她這木木的表情,想到了顧宴在她‘死後’失魂落魄的神情。


    他因為顧也也算是從在顧宴年少時候看著他長大,那個曾經沉默、不近人情的宛如一潭死水的少年郎,因為蘇瑾柔的突然去世,第一次露出那種痛苦的神色。


    若不是因為顧也的病情還需要看護,他應該早就迴到了敕勒川。


    想到敕勒川那綿延無際廣袤的土地,鍾逾白捏了捏蘇瑾柔的臉。


    “瑾柔,我畢竟隻是一名太醫,跟傅丞相當年並沒有什麽交集。”


    “我覺得你現在隻能問朱太傅。”


    朱太傅作為一名朝廷重臣,以他的資曆應該能知道更多關於傅如海的事情。


    “不對,你們應該問我父親。”


    張淮西終於站了起來不再看著門外藥王穀的風景,來到蘇瑾柔等人的麵前對著她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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