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簡單的入了土,對她來說這是一切的終結,可對其他人來說卻是一個陰謀的開始。


    強勁的冷風讓空氣中透著凜寒,近來這氣溫降得的出奇的利害,身上的衣服越穿越多越穿越厚。不知怎的,我總覺得很冷,就像是穿的再多再厚總也抵擋不住身上透出的寒意。


    本該是晨曦出現的時間,天空中卻被厚厚的黑雲蓋住了,陰沉而又壓抑。這樣的天氣著實奇怪,明明還不到那麽寒冷的時節,看著天卻讓人有種會下雪的錯覺。


    也許是那位崔醫官的醫術真的很高明,我在這樣極度崩潰的情況下,居然睡得前所未有的好,就連心裏都舒暢了不少。


    東方勳裹著風進門的時候,我吃驚的愣住了,他怎麽來了?


    女婢們都給他行禮,我抬頭看著他,與他四目相接,他的眼神中夾雜的複雜情緒,我看不透。


    “你們都出去!”他稟退了女婢們。


    “是!”女婢們乖乖退了出去,守在苑子裏。


    肩上的痛是如此的清晰而深刻,就像是那玉簪還在一下下紮在我的心裏一樣。我坐在矮桌前沒說話,低頭瑉了一口手裏捧著的熱茶,也沒打算要給他行禮。


    即使他不是故意的,但我的傷痛卻是真實的,而我終於徹底明白了他並不是我想要的那種男人。


    “燕子的死就到此為之吧,你以後也不要再去說些無憑無據的話了。”他的話就像一陣冷風灌進了我的耳朵裏。


    “無憑無據?”我淡然的笑了笑,“醫女雖然死了,可她的話活在我心裏,我相信她說的不會是假的,要不然她的死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即使所有人都說我無憑無據,都不相信我的話,為了枉死的醫女這件事我一定要查。”


    他擰著眉問道:“難道你沒有意識到這些無根無據的說出去之後會有什麽後果嗎?”


    我譏笑他道,“後果?難道是有人食難下咽,睡不安穩驚動王爺來找我興師問罪了嗎?王爺可真是懂憐香惜玉啊!”


    “這裏麵牽涉的是活生生的人命,就因為你那些無根無據的話雲霄已經死了。難道她死了還不夠?你還要逼死染香嗎?”他的臉有些陰沉起來。


    初聞雲霄死了,我有些震驚。但又一想,對於染香來說雲霄是不能不死的。她既然會將燕子滅口,當然不會將雲霄這個定時炸彈留在身邊,畢竟一個活人要守住秘密是很難得。


    我冷笑道,“她做的壞事,雲霄肯定參與了不少,要被滅口隻是早晚的事根本不需要驚訝。雲霄雖然是受她指使的,可也是直接害了燕子的人,她的死算是報應吧!”


    東方勳的臉上瞬間閃過驚訝的表情之後變得更黑了,然後他扔了一團染紅的白布給我。“因為你那些不盡不實的話,已經逼得雲霄自縊而亡了。你心中無憐憫無悔過不說,居然還要汙蔑染香!這是雲霄的血書,你自己看看吧!”


    “王爺覺得是雲霄寫的,我看倒是未必。她死了之後,別人一樣能用她的血寫。王爺說我汙蔑染香,可我看這血書卻是在汙蔑我。”看著白布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說實話我有些惡心,血液雖然已經幹涸變暗,但它依舊是一個死人血書寫的東西。染香的心思非常之深,這一點我遠不如她。


    “雲霄確是自縊身亡,血書也不會有假,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吧!”東方勳看著我,眼神中已經有了些疏離,也許還有些失望,也許還有發作不出的怒氣,這一切混在一起就成了糾結。


    “王爺想護著染香我無話可說,但是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到底,絕不會因為你一句話就放棄。醫女對於你來說,也許微不足道的就像一粒沙子。可對我來說,她就像我的姐妹,我絕不會讓她枉死。就算會粉身碎骨,這個公道我也一定要討迴來。”我很堅定的擺明了自己的態度,但我想東方勳一定不會明白的心情。


    不過他總是從我堅定的眼神裏看出一些東西,這不禁讓他想起了當時跟我定下交易的時候,我也是這樣堅定的眼神。


    “隨你吧!”因為聽見外麵女婢的一聲急唿,東方勳轉頭走了,他眼中的一絲觸動我沒有看見。


    那喚她的女婢我沒見過,東方勳匆匆走後我向身邊的女婢詢問,才知道原來是染香身邊的。


    我想雲霄的死絕不會是自縊身亡這麽簡單,染香這次算計的太深了,她用雲霄的死還有血書洗白了自己,不僅達到了滅口的目的,將所有矛盾轉嫁到了我的身上,還借機籠絡了東方勳的心。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一定還有後招,雲霄的死隻是山雨欲來之前刮得一點小風罷了。她這一箭,怕是要將天下所有的雕都射盡了。


    染香一覺醒來之後,不見東方勳在旁,嚶嚶哭了一會之後,竟然又暈了過去。這一次卻並不像夜裏那樣隻在人中上紮一針就好了,她醒來之後竟然弱的像隻病貓一樣,連榻都下不了。杜先生診斷過之後,給出了脾肺之內氣滯鬱結的結論。他還向東方勳諫言給染香換個地方,以免她睹物思人,積鬱成疾。


    東方勳問張安,“府裏還有其他能安置染香的地方嗎?”、


    張安迴道:“好園子已經沒有了,剩下的隻怕會委屈了姑娘。”


    東方勳想了片刻,說道:“那就讓她先搬到錦繡園去吧!”


    其實這樣做並不合適,可張安沒有說出來,他隻是個做下人的,沒有權利去詬病主子所做的決定,所以他依舊迴道:“是!”,接著他的話鋒一轉,“王爺,小人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東方勳看了他一眼,說道:“說吧!”


    “最近王府裏不**穩,因此小人想,不如明日讓夫人們去惠覺寺上上香祈祈福,同時也算是讓夫人們出去舒舒心。”張安沒有直接說說王府裏不幹淨,怕是有東西在作祟,而是選擇了一種很委婉的說法,將自己的深意藏在了話裏。


    東方勳並沒有在意張安話中的內容,他隻聽到了惠覺寺三個字,從東方諱迴都之後,雖然東方政已經下令命人重新修葺了南王府。可東方諱並不在府邸住著,而是一直在惠覺寺跟著心法大師。平日裏也鮮少露麵,東方勳與他已經許久未見了。


    東方勳舒了一口氣,“好啊!本王正好去見見三弟。”


    他有時候還挺羨慕這個弟弟,雖然他是個病秧子,就連眼睛也瞎了。他想正因為這樣他才能逃過皇族子弟的責任,逃過那些陰謀詭計和血腥的殺戮,能輕鬆自由的活著。


    聽見東方勳應允了,張安臉上掛著笑,就連走路都輕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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