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這一切都讓我覺得像夢一樣的不真實。但這一刻,我好開心,我離開了牢籠,外麵的空氣好新鮮,我大口的唿吸著空氣,恨不得把所有空氣都吞入肚裏,用力的向著天大喊:“我自由了!”


    我在北王府上沒有看到任何現代文明的產物,在這街道上也沒有發現,我甚至衝進店鋪到處翻找也沒有找到。路人都以為我瘋了,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外麵的世界是多麽的精彩,這一刻我下定決心若我迴不去現代的生活,也不能被高牆大院圍住,我一定要自由。


    我想跟帶我出來的大哥說聲謝謝,可我迴頭的時候卻發現他不見了,街市上人太多,也許是我走的太快了,他沒有跟上,我想。


    “都閃開,牛受驚了!”忽然我聽見後麵人群中一陣躁動,有人在大喊。我迴頭一看,乖乖!一頭發瘋的大黃牛拖著半片破爛車子衝了過來,路人都閃到了路的兩邊,給瘋牛讓開了一條通道,我也急忙閃到一邊。


    “瞎子快躲開,瘋牛來了!”我循聲望去,果然有個頭戴黑色鬥笠,手拿導盲杆的人還在街上走著,他聽到喊聲,停在路中間好像有點不知所措了。瘋牛越來越近,他肯定會被撞到的,血腥場麵在我腦中一閃而過。來不及猶豫了,我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和力氣,一個箭步衝過去在瘋牛即將撞過來的一刻,抱住他使勁向後甩,翻滾著到了路邊。倒下的那一刻我仿佛看見大哥衝著那頭瘋牛而去。緊接著聽見牛的慘叫和人群中爆發的歡唿聲。


    實在是太囧了,我無法形容自己的悲催,發髻已經亂得一塌糊塗,現在的我看上去一定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不過好在沒有人注意,路人都去看大哥馴牛了。


    忍著痛,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來。有位老人已經把瞎子扶來了,鬥笠也已經戴的嚴嚴實實,看不見他的樣子。我聽見老人畢恭畢敬滿含關切的喊瞎子:“公子!”,我想這兩人應該是主仆關係。


    “謝謝姑娘相救!”瞎公子的聲音聽著讓人覺得暖暖的,很舒服。


    “噢,不客氣!”受到表揚我竟有點不好意思了。主仆二人謝過我後便離開了,遠遠的看見大哥朝我走了過來。


    “大哥!”我高興地向他揮手,卻發現胳膊很疼。


    大哥看見我,笑得前仰後合,卻沒忘用衣袖給我擦臉上的土,“下次,不要再做這麽危險的事了。“他邊給我理著頭發邊說道。


    我看到他眼裏流露出來的關切,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給他行了個現代軍禮:“yes,sir!”他看見我的舉動愣住了。


    來時我曾問大哥叫什麽名字,大哥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告訴我他叫葉肅。當我站在竹筏上順著金水河飄蕩,我已經完不在乎夏日的陽光多麽炙熱。看著兩岸蒼翠走過,水中魚兒成群悠遊。我的興奮已經到了頂點,站在竹筏上瘋了似的大喊:“葉肅大哥,謝謝你!”


    大哥仿佛也被我感染了,吹起了玉笛,當空靈悠遠的笛聲婉轉流出,我的心仿佛被他帶到了遙遠的雲朵上,如夢似幻。我想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此刻的笛聲,還有吹奏出如此美妙笛聲的大哥。大哥外表本就俊朗非凡,此時專心吹笛的他更多了一份飄逸。世間女子莫不是都愛這樣的男子!若我不曾被愛傷得極深,也是會愛上這樣的男子的。


    **夜深了,黑暗中的燭火越來越少,忙碌一天的人們都睡了。北王東方勳和葉肅卻睡不著了。“她怎麽樣?”東方勳問道。他問的是孫萱,她在迴王府的路上睡著後,怎麽叫都叫不醒。


    “府醫已經看過,孫萱脈象平穩並無異常,說是可能因過度疲勞睡著了。”葉肅迴道。


    “隻是睡著了?那為何任憑怎麽唿喚也不轉醒呢?”東方勳疑道。


    “可能是和先前溺水有關係!”葉肅說道。


    “根據你今日對她的觀察,可否看出什麽端倪?”東方勳又問道,原來他早已與葉肅定好計策,東方勳與孫萱外出時,他故意將孫萱一個人留在街市之中,他和葉肅則在暗中觀察孫萱的動向。直到瘋牛擾亂人群,他才又重新出現。


    “表麵上看,孫萱的行為的確和以前大相徑庭。看上去好像真的得了失魂症。”葉肅迴道,他更想聽到東方勳的真實想法。


    “可我覺得孫萱真的不一樣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東方勳的話裏帶著驚奇,帶著喜悅。


    聽了東方勳的話,葉肅知道現在什麽也不能阻止東方勳淪陷了,他已經被孫萱征服了,他由衷的感歎,孫萱這個女人的心機是何其之重!為了達到目的竟能把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他沒有說話,慢慢的把一樣東西放在了東方勳的麵前。


    這是一隻白玉簪,東方勳記得孫萱早上出門的時候戴在頭上的。他看了看諱莫如深的葉肅,拿起玉簪仔細端詳起來。玉簪並不是一體的,頂部的玉蘭花與簪身是兩部分,不仔細看的話,是發現不了的。他將玉蘭花從簪身上擰下,赫然發現裏麵有張字條。字條上寫著:勿忘家中二老,他識出是孫儒海的字。看到字條,東方勳的心就像一下子掉進了冰窖裏,又如同有千萬隻蟲子在啃噬。他感到了背叛,感到痛心,他緊緊地攥著字條沉默不語,良久……。


    葉肅看見這樣的東方勳,心中有些酸楚,從小一起長大,他很了解他,他不想給東方勳希望,因為東方勳不比平常人家的男子,無論在什麽時候給他希望,都可能成為將來對他的傷害,就像此時。所以他隻能希望東方勳還沒有陷得太深,現在他受到的傷害還沒有太大。


    “你怎麽看這張字條?”東方勳的驚喜與熱情已消失殆盡,話語變得異常的冷峻。


    “這幾日西王與朝臣的聯絡更加緊密了,字條是孫儒海想讓孫萱傳遞王府的情報的暗號。”葉肅答道。


    “蘇臘國在邊境的挑釁滋事也日益增多,看來西王黨要動手了。”東方勳凝重的說道。


    “現在南王不知所蹤,王爺你成為他們上位的最大阻礙。如今定要小心謹慎。”葉肅說道。


    “你今天還查到什麽?”東方勳揉了揉太陽穴。


    “孫萱跟孫萱接觸過的人,她去過的幾個店鋪,我都仔細查過,除了她救過的那個瞎子,並無不妥。”葉肅如實迴道。


    “哦?那瞎子怎麽了?”東方勳警覺地問道,難道那瞎子是接頭之人,敵人的狡猾讓他捏了把冷汗。


    “瞎子從外地而來,已居與惠覺寺內三日,每日隻與心法禪師撫琴、對弈,不見與外人來往。尚不能確定那瞎子的來曆身份,也未見他與孫儒海的來往證據。”葉肅將所查一一如實匯報。


    “瞎子撫琴還可說的過去,如何與人對弈呢?這倒是奇事。”東方勳聽到葉肅的話,產生了疑問。


    “二人皆為口述!”葉肅答道。


    “惠覺寺是先皇欽定的國寺,單憑這一點,普通人也進不去。心法大師更是先皇摯友,已有一百二十多歲,一直幽居後山竹舍,早已不入塵世。就算是我前去求見,大師也未必肯見我。居然每日和一個瞎子對弈,看來這個瞎子來曆一定不簡單!”東方勳不禁對這個瞎子產生了興趣。


    “的確如此,心法大師棋藝已是登峰造極,國中鮮少對手,那瞎子居然能和他打成平手,著實令人驚訝。隻可惜此人仿佛石頭縫裏蹦出來,始終查不出他的來曆。肅擔心他會對惠覺寺和心法大師不利。”他的話裏是在擔心惠覺寺和心法大師,但心中卻是在懷疑惠覺寺與心法大師與西王黨有染。


    “我知道你的意思,再過三日便是太皇太後壽誕,到時太皇太後會帶文武百官到惠覺寺上香參拜,心法大師會帶著一幹僧眾為太後誦經祈福,我們絕不可妄動惠覺寺與心法大師。更何況太皇太後的壽誕之日,料定西王也不會動手。”東方勳明白葉肅已對惠覺寺與心法大師產生了懷疑。


    “雖說如此,惠覺寺中已經有了來曆不明的人,還是應加強防備。”葉肅說道


    “不錯!此時不可出任何差池!”東方勳說道。


    “依你之見,孫萱當如何處置?“東方勳終於問到了讓他心痛的問題。


    葉肅早就等著東方勳問他這個問題了,他認為在與孫儒海的鬥爭中,孫萱也許最終會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他沒有說出來,附在東方勳的耳邊一陣耳語,東方勳不時的點頭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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