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慕容彥達說得方略清晰,不禁點頭讚歎道:“寡人真是沒有看錯人啊,愛卿果然精通軍略,有愛卿輔佐寡人,寡人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慕容彥達心中暗喜,趕緊抱拳自謙道:“陛下謬讚了!”


    皇帝想了想,說道:“就按照愛卿的意思辦吧!”


    蔡京正在籌劃怎麽把這次大敗的汙水潑到吳道等人的身上,卻突然聽到宮中的內應傳來消息說:皇帝在聽了慕容彥達的報告和建議後,下聖旨免去了童貫燕雲十六州西留守及招討大帥的職務。


    命令吳道為上京留守全權負責燕雲十六州的防備任務,命令河北諸路全力支援吳道,命令河東路禁軍出擊遼西京路以牽製遼軍。


    蔡京非常吃驚,等不到明天了,立刻就去了宮中。


    見到皇帝,蔡京急聲問道:“聽說陛下聽信了慕容彥達的讒言?”


    皇帝見蔡京竟然語帶質問的味道,不由的心生不悅,“沒有誰進讒言,慕容愛卿不過是據實上奏!”


    蔡京急聲道:“陛下,此次大敗,其實是吳道他拖延糧草造成的,實在並非童貫之罪啊,請陛下明鑒,莫要被小人蒙蔽了!”


    皇帝聽到這話,不禁懷疑起吳道來。


    蔡京見狀,暗道有門,繼續汙蔑道:“陛下你想想看,之前童貫率領大軍一路勢如破竹,怎麽會突然就全軍覆沒了?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不可思議的情況,就是因為吳道公報私仇,故意拖延大軍糧草,致使大軍無糧,此種情況之下,遼軍大舉反撲,童貫他們雖然拚死力戰,卻最終功虧一簣。


    此敗的罪魁禍首實乃吳道,此人拿陛下的信任和朝廷的前途命運來報一己私仇,實在是罪無可恕,應當抄家滅門以儆效尤!”


    皇帝麵上流露出惱怒之色,這時基本上已經相信蔡京的話了。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慕容彥達匆匆地進來了。


    他怎麽又迴來了?原來,慕容彥達剛剛迴到家中,便聽人稟報,說看到蔡京急匆匆去了皇宮。


    慕容彥達擔心蔡京會蠱惑皇帝,於是便又匆匆離開府邸,返迴了皇宮。


    果然,當他一來到禦書房外就聽見了蔡京一番憑空捏造惡毒之極的言論。


    慕容彥達看了一眼蔡京,急忙朝皇帝抱拳道:“陛下,切莫聽信奸佞之言,微臣之前所言句句屬實!”


    皇帝聽到這話,又不禁迷糊起來。


    蔡京看著慕容彥達冷笑道:“吳道與你關係匪淺,我聽說你們還是結拜兄弟,你自然是要包庇他的!”


    慕容彥達正氣凜然地道:“本官向來隻論道理,從不論親疏,剛才我向陛下上奏之事都是千真萬確的,我敢對天起誓,若有虛言,甘受天打雷劈而死,太師,你可敢發誓?”


    蔡京揚了揚眉毛,“有何不敢!”


    蔡京隨即舉起右手,“我蔡京若有虛言,願遭天打雷劈!”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地間真的有神明,或者這純粹就是個巧合,蔡京的話剛落,書房外便傳來一聲驚雷的轟鳴,喀拉。


    禦書房裏的三人都不禁變了顏色。


    慕容彥達興奮地道:“太師,天意不可欺,還是莫要隨便發毒誓為好,免得真的被天打雷劈了!”


    蔡京的臉色極其難看,皇帝則緊皺眉頭,有些氣惱地看著蔡京。


    在這個時代,竟然所有的言語都不及一聲驚雷。


    慕容彥達朝皇帝抱拳道:“陛下,天理昭彰,我二人誰是忠言誰是妄言,再明顯也沒有了,若是陛下還不能確定的話,完全可以詢問那些敗逃下來的潰軍士卒,隻要詢問他們,真相便無從隱瞞了!”


    蔡京氣惱地道:“打雷乃自然之數,與人何幹?至於那些軍卒,哼,都是些低等下賤的人,他們的話怎麽能夠采信!”


    慕容彥達嘲諷道:“所有人的話都不能信,連天意也是子虛烏有的,就隻有太師的話是對的!”


    皇帝氣憤地道:“我大宋朝受命於天,怎麽能夠不敬畏天意呢?太師的言語實在是大大的不當!”


    蔡京心頭一驚,連忙自責道:“老臣失言了!”


    皇帝哼了一聲,說道:“太師畢竟是老了,從今天起太師就不要擔任尚書左仆射的責任了,由慕容愛卿接替太師擔任尚書左仆射一職!”


    蔡京大驚,慕容彥達則是大喜過望,連忙跪下山唿萬歲。


    皇帝有些疲倦地道:“寡人累了,有什麽事就找尚書左仆射吧,你們下去吧!”


    ……


    蔡京和慕容彥達一前一後地離開了皇宮。


    慕容彥達追上蔡京,滿臉笑容地道:“太師,今後還要請太師多多關照啊!”


    蔡京冷笑了一下,“我哪敢啊,現在你可是尚書左仆射,應該是老朽領教大人的教誨才是!”


    慕容彥達哈哈大笑,“太師不必跟我客氣!”


    蔡京一甩袖子,登上了軟轎,走了。


    慕容彥達望著蔡京漸漸遠去的轎子,滿臉的得色。


    此刻他可謂是得償所願了。


    曾幾何時,他還要巴結著蔡京,而如今,他已經取代蔡京成為大宋朝的尚書左仆射了。


    說到這裏,有些人可能會感到疑惑,不明白尚書左仆射是個什麽官。


    簡單地說,尚書左仆射為百官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


    視線轉迴到順州。


    遼軍自從第一天強渡七渡河遇挫後,連續五六天時間都沒有任何動作,站在城牆上,隔著七渡河,遠遠地看見對岸遼軍那綿延將近十裏的營壘。


    吳道扶著牆垛,望著遠處的遼軍營壘皺眉喃喃道:“遼軍怎麽一直都沒有動作呢?又不撤退?”


    吳道低頭看了一眼河岸邊的密密麻麻的警戒崗哨,思考著自己是不是有什麽遺漏的地方,如果自己是耶律特裏的話,會怎麽做?


    吳道輕輕地摸了一下隱隱有些作痛的傷口,目光沿著七渡河往上遊移動。


    突然吳道神情一動,連忙問身邊的花榮:“花榮,你每天都巡邏嗎?”


    花榮點了點頭,抱拳道:“按照大哥的吩咐,每天小弟都率領幾百騎兵沿著七渡河巡邏!”


    “最遠去了多遠。”


    “四十裏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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