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散漫,做事懈怠,自己掌嘴!”韓側妃盯著幾人,聲音冷漠中帶了些快意。


    “是。”琉璃幾人覺得委屈,卻又不敢辯解,生怕再被韓側妃遷怒,隻好抬起手來就要往臉上招唿。


    “夠了。”安親王冷冷看了韓側妃一眼,“蹊兒還沒找到,你不想想辦法找人,就在這裏無故懲罰下人,在本王麵前,逞什麽側妃威風?”安親王原本十分焦急,但看琉芷一臉平靜,突然就放下心來。琉芷對李言蹊最是熟悉,聽聞李言蹊落水而無半點擔憂,說明她曉得李言蹊定然無恙,她既無恙卻不肯出來,多半是藏在什麽地方看熱鬧。李言蹊既無事,他又如何能讓她院子裏的人無故受罰。


    “是,妾身知錯了,妾身這就讓人去請四小姐來迴話。”說著就要讓侍女清芳去請。韓側妃被安親王嗬斥,當著下人的麵鬧得個沒臉,很有些悻悻的,又將之記恨在李言蹊身上,盤算著請些和尚道士來,讓李言蹊死而不得超生。


    “此事有異,先莫要驚動二房。”安親王搖頭,清芳隻得站在原地。


    “王爺……郡主無端來花園致使落湖,卻不見四小姐人,會不會是四小姐讓人推郡主……”韓側妃與二夫人不和,正想借此機會把鍋推在二房頭上。


    “莫要多言!”安親王不悅的皺眉,正在這時,修雲押著一個侍衛,身後跟著幾個抬擔架的侍衛迴來了。


    那擔架上頭,抬著個鮮血淋漓的人兒,還沒走到安親王麵前,已是一股子濃鬱的血腥味,韓側妃皺眉,心髒“咚咚咚”的幾乎要跳出來,按下心裏的不安,喝罵道:“糊塗東西,什麽髒汙不堪的東西都敢往王爺麵前抬?不要命了,還不快快抬出去,免得汙了王爺的眼!”


    修雲看了韓側妃一眼,並沒有停下腳步,將手上那個狼狽的侍衛按跪在地上,抱拳道:“迴王爺,屬下遵王爺命查處王府,發現此侍衛持刀殺人,便將人拿下前來迴話,請王爺示下。”


    安親王打量一眼擔架上血淋唿啦的人兒,“還活著嗎?救不救得過來?”


    修雲點頭,“屬下問了,那是花房裏的粗使的丫頭,手上有些力氣,那侍衛砍殺她之時,抬手擋了一下,肩膀上和手臂上挨了刀,但並未危及性命。”


    又跳下去十來個侍衛,依舊沒有在湖裏撈出來李言蹊,韓側妃越發的不安,心裏忐忑,不敢再多說話,默默的往後退了兩步,悄悄的給清芳遞眼神。


    清芳也是一臉的不解,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差錯,這湖就這麽大,那麽多人下水,就算是條泥鰍也能被從淤泥裏給揪出來,怎麽這麽久,卻沒找著人?


    “問,為何遭人砍殺,可是做了什麽要被人殺人滅口。”安親王收迴目光,湖中無所獲,讓他更是放心,緩步往六角亭下走去,“離宮宴尚有幾個時辰,慢慢審,本王時間還多著,等得。”


    “阿爹何必多此一舉,是何緣由,蹊兒最清楚不過。阿爹想知道,問蹊兒便是。”李言蹊躲在暗處看了一會兒的戲,不由得對安親王更加佩服,俗話怎麽說來著,虎父無犬女,她既然能生得這般聰明伶俐,生她的安親王也必然是英明神武的。


    “蹊兒。”安親王見李言蹊果然無事,從別的地方出來,徹徹底底放下心,朝李言蹊招了招手,“怎麽這般頑皮,阿爹以為你落湖,擔心不已,你卻躲在暗處偷看,都不知道早些出來,讓阿爹安心。”


    李言蹊含笑走向安親王,在他身邊坐下,握住安親王的手,委屈道:“阿爹冤枉蹊兒了,蹊兒委屈。”指著那蓮湖,道:“蹊兒的確落了湖,隻是蹊兒運氣好,沒溺死罷了。”


    “郡主,”韓側妃見李言蹊好端端的出來,魂兒都嚇得要出竅,好不容易按下那心驚肉跳之感,問道:“郡主既落了湖,怎會身幹爽,無半點水漬?”


    “韓側妃你這話問得,好像我好端端的站在這裏,而不是被人從湖裏抬出來,很失望似的。”韓側妃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她沒給機會,繼續道:“難道你要讓我身濕淋淋的站在這裏,讓這百十號侍衛,將我上下看個清楚明白嗎?”


    李言蹊這話說得直白,在場所有人立即將頭埋了下去,不敢再將目光落在李言蹊身上。


    “郡主誤會了。”韓側妃訕訕的,見安親王目光淩厲之中帶了審視,頭皮一麻,就地跪下,道,“妾身絕不是那個意思,妾身隻是擔心郡主,畢竟聽那下人說郡主落湖,妾身焦急不已,慌不擇言。”


    “那便多謝韓側妃了。”李言蹊並不打算與韓側妃多言,由她跪著,也不打算讓她起來,要扳倒韓側妃,並不急於此時,今日不過是給她個教訓罷了,又對安親王道:“蹊兒雖不會遊泳,卻能閉氣,沉入水中之後閉氣,於湖底緩慢走至湖邊,爬起來換過衣衫才迴來。此事過於丟臉,因此不曾驚動梨香院之人,她們也不曉得。”


    “既不會遊泳,怎麽還靠近湖邊,又怎會失足落湖?”安親王問道。


    “失足落湖?”李言蹊失笑,指著慢慢往上爬的一眾侍衛,“蹊兒雖愛鬧了些,也還曉得輕重。丫環說四妹邀我相見,蹊兒過來卻不見人,反被那湖水吸引,不過是蹲下玩水的功夫,就有人從後頭將蹊兒推入湖中。”目光落在那擔架之上,“推我的,就是那個丫頭了,事成,殺人滅口,因此才一身血汙。”


    停了停,又指著那報信的丫頭,“假意要救我,卻遲遲不曾求救,等我溺死了,才匆匆帶人而來並且大肆宣揚的,是她。”


    被指的丫頭麵如死灰,委頓的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不敢求饒。


    又指著兩個侍衛藏身的草木,“那裏,還有兩個不知奉誰之命等我溺死之後撈我上來的侍衛,若是你們來了,而我大幸還沒溺死,就會正好看見我衣衫不整濕淋淋的被他們抱在懷裏,名節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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