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白盯著電腦屏幕,不知怎麽的眼睛所見之處全是紀若萱傷痕果累的手腕,耳畔邊不斷的迴響起的全是蔣馳宇的話。


    【什麽是法律上的丈夫,這中間到底有什麽誤會?還是有什麽苦衰不…不會…當初明明是她親口說的】


    “沈總……沈總……沈總。”紀若萱輕聲喚道。


    心不在焉的沈墨白,雙目無神的抬頭望向她,緩緩開口道:“嗯?”


    “文件……若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下班了。”


    紀若萱放下文件,轉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剛想準備離開卻被沈墨白一把拉住胳膊。


    “不要走……有些地方不太對,需要改一下。”


    他吞吞吐吐的說道,目光不自覺的看著她的手腕處。


    紀若萱怔了一下,苦笑著說:“哦……你指出來,我立刻改。”


    “文檔發給我吧!我自己來……你下班吧!還要趕著接墨墨吧!”


    “哦,那多謝沈總;那我發你郵箱。”


    他不舍的鬆開手,是那麽的害怕她會再次從自己身邊離開。


    【我……明明那麽的恨你,為何又那麽害怕你會從我身邊再次消失,我這到底是怎麽了?】


    沈墨白感覺自己生了一場大病,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倚靠在班椅上,抬頭望著天花板,嘴唇微微顫抖著;情不自禁的滑落出幾滴眼淚,心撕裂般的疼痛。


    沈墨白一夜之間的消沉,突然異常安靜,這三天都未在折騰紀若萱,反而更多的事情是親力親為。


    紀若萱無所事事的注視著忙碌的他,心中疑惑不解。


    【轉性了,最近怎麽如此安靜,也不折騰我,不報複我了嗎?還是馳宇的話刺激到了他。】


    “墨白……”


    沈墨白柔聲問:“嗯……怎麽啦?”


    兩人間兩句不經意間的對話,那感覺仿佛一下迴到了四年前相戀的他們;彼此心中一陣悸動。


    “哦~沒……沒什麽。”


    他突然不耐煩的提高分貝,“說啊……”


    此時此刻,他多希望能從紀若萱口中聽到一句她曾經不得已的解釋,他可以原諒她所有的情非得已;但是最終的她還是隻字未提當年事兒。


    紀若萱淡淡道:“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不用……”再次語氣生硬的對紀若萱說道。


    他埋下頭繼續忙碌著,那氣氛一下子變了,變的寒冷;


    除了讓自己忙碌著,他不知道如何處理自己複雜的情緒,秒針滴答滴答的轉動著,整個空間安靜得都快隻聽到彼此的唿吸聲。


    “沈總……咖啡,冰美式不加冰。”


    看著忙碌的他,紀若萱不自覺的就想為他做點什麽,輕輕的把咖啡放在桌上。


    電話的震動聲,打破寧靜,也打斷了話道嘴邊無法訴的糾結。


    “喂……我下班還得趕著去接墨墨,哦,你現在在a城啊!你有空的話當然可以,嗬嗬……我每次下班接到她都挺晚了,她可羨慕別的孩子老早有人接了,那行,那行,多謝。”


    沈墨白一直偷偷注視著打電話的紀若萱,她感覺到炙熱的目光,猛的一轉身;搞得沈墨白措手不及,連忙慌張的埋下頭假裝正在忙碌。


    推開餐廳那扇沉甸甸的大門,眼前展開的是一個風格奢華的闊大空間,天花


    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每個角度都折射出如夢似幻斑斕彩光。


    華美的歐式桌椅、小巧精致吧台,都漆成純白色,處處散發著貴族氣息。每張桌子上都擺放著一個白色的瓷花瓶,花瓶裏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開,與周圍的幽雅搭配得十分和諧。


    “別緊張……”蔣馳宇輕輕拍了拍挽著她的手。


    紀若萱擠出一抹淡淡的笑,低聲說道:“好久沒參加過宴會了。”


    碩大生物的老總,譚明澤從宴會廳最裏麵的角落裏迎接了上來。


    “誒……這不是蔣總嗎?幸會幸會啊!真是難得啊!沒想到今日蔣總會帶夫人一同出席。”


    “嗯,我太太今日精神好,想來我就帶她一同來了。”蔣馳宇敷衍了事的寒暄著。


    “蔣總跟夫人感情可真是好啊!”


    紀若萱看著蔣馳宇,眼睛裏都是星光;


    這幾年來,逢場作戲的時間實在太多;偽裝兩人相濡以沫,情深似海的橋段實在演繹太多次。


    【我這演技都快趕上百花獎視後了。】


    她低頭莞爾一笑,很是迷人;蔣馳宇餘光掃到她,也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可她們不知道,鄭浩傑正拉著沈墨白躲在一處暗角中目睹了這一切。


    他看著紀若萱用曾經看他的眼神看著別人,又一次相信她就是不愛了才會拋棄自己。


    “夫妻感情可真好,若萱看他的眼神那麽含情脈脈,滿眼的星光。”鄭浩傑添油加醋的說道。


    “虛偽的女人。”


    沈墨白第一次見識到紀若萱如此這般會逢場作戲,真恨自己當年的真心是喂了狗了。


    他高傲的轉身,端起香檳;本想迎上去匯匯這一對讓他感覺虛偽的夫妻二人。可卻被接下來蔣馳宇的一個舉動絆住了前進的腳。


    蔣馳宇溫柔的整理著她的頭發,衣衫,隨即不顧場合,不顧目光,深情的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幹嘛?”紀若萱嬌羞的底下頭。


    “別介意啊!做戲做全套,顯得真實一點。”蔣馳宇把頭伸到了她耳畔說道。


    “哎呀!你怎麽不早說,你媽跟你妹都在啊!”


    “是啊!”


    紀若萱情不自禁低眉淺笑著,那麽美麗的容顏配上這一抹笑容,絕美。


    沈墨白握住香檳的手,狠狠的用力感覺手中的酒杯是那麽脆弱不堪,臉色鐵青,脖子青筋暴起。


    長長深吸了一口氣,後槽牙緊咬著;俊朗的臉龐一下冷若冰霜。


    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撕開兩人虛偽的皮囊。


    “墨白……墨白……走啊,過去打聲招唿。”鄭浩傑輕輕拍著他的肩膀說。


    “他們也配?”沈墨白一口幹掉了杯子的香檳。


    “你該不會舊情難忘吧!”


    “放屁。”


    沈墨白重新端起一杯香檳,大步流星的朝兩人走去;紀若萱剛好轉身,一不小心差點撞在他懷裏,一抬頭看到沈墨白,嚇得手一哆嗦,杯中酒灑到了沈墨白的西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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