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什麽?


    一心向死的人開始渴望明天,冷情寡欲的人從此火熱沸騰。


    果斷的人猶豫,張揚的人卻收起了棱角變得小心翼翼。


    江嶼是前者,也是後者。


    他在越司顏備術的時候治愈了自己的抑鬱症,隻為了有最好的狀態去陪她。


    越司顏做手術那天,所有人都到了。


    江嶼主刀。


    他的神情嚴肅到緊繃,冷峻的下頜角都凸現了幾分銳利,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分給別人。


    仿佛不是上的手術台,而是戰場。


    大腦精細又脆弱。


    江嶼站了整整18個小時。


    越司顏的情況比他想的差很多。


    腫瘤位置很不好,連接著大血管和密集的神經。


    顱腔打開後一瞬間,江嶼是想放棄的。


    一個差錯,就可能直接死亡。


    他動作精確到嚴苛,一厘一毫都不允許有任何偏移。


    護士擦汗都擦到手臂發酸。


    手術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不顧形象的癱軟在地上喘氣。


    看向江嶼的眼神像是在看神明。


    他的手法專業、精準,利落幹脆,又沉穩大膽。


    不愧是一舉成名的神醫大佬,這場手術直接封神了!


    可惜他不會再當醫生。


    手術後的江嶼四肢都僵硬了,心跳快到離譜,隻來得及看了越司顏一眼就昏睡了過去。


    太累了。


    身體和精神雙重煎熬。


    他壓力太大,緊張到無以複加,很多個瞬間都不敢下刀。


    畢竟手術台上躺著的是越司顏啊。


    不小心切斷一根小血管時,他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了。


    無數最壞的想法紛至遝來,止都止不住。


    可也就在那一瞬間,他的身體忽然變得輕飄飄的。


    他發現手自己在有條不紊的操作。


    冷靜專業的處理後續細節。


    其實隻是一根毛細血管而已,止住血就可以了。


    是他太草木皆兵。


    出竅狀態持續到他心跳平複,順利完成一切,力竭到直接昏睡過去。


    他睡了三個多小時。


    醒來的時候越司顏的麻藥勁還沒過。


    勉強吃了點東西,他就一直在惴惴不安的漫長中等待。


    即使他相信自己的技術。


    可還是不由自主的害怕。


    怕到站立不安,怕到心慌氣短,怕到忍不住戰栗。


    他不能再失去一次摯愛。


    江媽媽好笑的看著自家兒子一趟又一趟的跑廁所,她隻好跟一旁同樣眉頭緊皺的越爺爺聊天。


    “爺爺,你看那憨憨,我從沒見他這麽慫過,連病房門都不敢進。”


    越爺爺感觸頗深。


    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頗有些咬牙切齒。


    江家小子能耐啊!


    他隻是封鎖了越司顏的消息而已,他就記仇的現在。


    搶他的生意,截胡合作商,故意使絆子,讓他無瑕分身來看自己的寶貝孫女。


    雖然動作隱秘也不致命,但膈應人!


    明顯是在報複他,偏偏商場如戰場,他也沒的說,隻能咽下這口氣,被梗的難受。


    越爺爺又氣又欣慰。


    也因此確認了他是個能護住他家顏顏的良人。


    這麽想著,他也看開了幾分,對著江媽媽說,“顏顏福大命大,會沒事的,讓他坐著休息一下吧,喝點水緩緩,這一趟躺的,都快脫水了!”


    江媽媽送完水後迴來繼續道,“幾年前,是我不好,不該跟顏顏說那麽多,才……”


    江媽媽一直內疚自責到今天。


    “親家母,”越爺爺笑笑,“我那是是關心則亂,糊塗了,跟你沒有關係的,你不必自責。”


    醫院裏有監控,他看過無數遍,隻是礙於麵子才沒有去道歉。


    “我給你道歉,耽誤了這倆孩子這麽多年,”越爺爺也很內疚,“當年也怪我起了拆散他們的念頭,才讓阿嶼那麽痛苦。”


    江嶼的瘋狂,他在國外就聽說過了。


    他是真的覺得心驚。


    還有憐惜。


    自家小公主是心肝寶貝,別人家兒子也是掌心寶心頭肉。


    是他一葉障目鑽牛角尖了。


    越爺爺和江媽媽都笑了出來,沒一會兒都開始商量結婚日期了。


    “國內還是國外?”


    “中式還是西式?”


    “買個大別野,一家子人住在一起,還要拍個超大的全家福掛在一樓最顯眼的地方!”


    兩人相見恨晚,一拍即合。


    旁邊的江爸爸和江川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就一笑泯恩仇了?


    罷了!打不過就加入。


    很快,四個人就別墅的裝修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江嶼:“……”


    隻有我一個人緊張的世界已達成。


    ?????


    越司顏醒來後,一睜眼就看到握著她手的江嶼坐在她旁邊,頭歪在椅背上小憩。


    衣衫皺亂,下巴上一圈青茬,眼窩也微微發青,眼尾猩紅,睡夢中也依舊眉頭緊皺。


    察覺到她的手指微動,立馬就清醒了過來。


    看到她醒的一瞬間,眸光皺縮,像是害怕又像是逃避。


    但很快又變成了期待和溫柔。


    越司顏皺皺眉,聲音微澀,“我醒啦,阿嶼,你怎麽那麽滄桑啊?”


    她露出一個安撫蒼白的表情。


    還跟江嶼開了個小玩笑緩解氣氛。


    江嶼眸光瞬間發亮,是那種真心實意的亮,像落滿了星星,滿是失而複得的驚喜。


    越司顏覺得他的反應不太對,但馬上就被他溫柔的吻阻擾了全部思慮。


    等好不容易想起來再問的時候。


    又被接下來各式各樣的檢查打斷了思緒。


    直到幾天後她才知道,這次醒來不是她第一次清醒。


    但前幾次,她完全失憶了。


    根本不認識江嶼,也不認識任何人。


    他走進病房看到她陌生的眼神,整個人都崩潰了。


    江媽媽說,從來沒見過他那麽失態的模樣,當著所有人的麵就哭成一團,像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無措。


    連失憶的越司顏都嚇了一跳,連聲安撫他。


    誰知他哭的更慘了,簡直是嚎啕大哭……


    搞的失憶越司顏無語到,恨不得再做個手術,立馬恢複記憶求他別哭了。


    完全清醒的越司顏完全無法想象這個畫麵……


    她還在擔心自己有沒有變傻。


    越司顏一直很怕自己做了手術就不聰明了,記不住那些東西,辜負了原主的期待。


    她試圖多拖一段時間再做手術。


    可惜身體不允許她再等了。


    好在,她現在感覺還不錯。


    後來越司顏問江嶼,如果她一輩子想不起來他怎麽辦。


    江嶼想了半天,在越司顏忍不住要咬他的時候才說,“沒辦法,隻能再讓你愛上我一次。”


    “我相信你會一直對我見色起意。”


    “我就站在這裏,等你撩我。”


    迴應他的是越司顏濕漉漉的親吻。


    江嶼欣然接受。


    其實他撒謊了。


    如果越司顏一輩子記不起來。


    他會瘋到把她關起來,永永遠遠隻能看見他一個人。


    隻能和他在一起。


    強取豪奪,讓她不得不愛他。


    還好,她自己恢複了。


    江嶼把自己的佛珠套在越司顏手上,“我不信佛,但我希望你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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