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齊雨薇參見陛下。”齊雨薇快步走進禦書房內,對著居中坐在一張案幾後的神英帝跪下行禮道,而看到齊雨薇進來,太子和鄭統領也是自覺的退了迴去。


    “免禮,起來吧,我們這剛說道大元帥府遇刺一事齊統領就來了,剛好,朕還有好多事沒問清楚。”


    “謝陛下。”齊雨薇謝恩之後也是趕緊起身,但是這一抬眼看去直接是嚇了她一大跳。雖然知道神英帝召集了一些重臣,但她也是沒有想到品階如此之高,她也是趕緊行禮:“末將齊雨薇拜見諸位大人,咳咳。”


    “看來齊統領還是沒有完全恢複啊,來人,賜座。”眼見齊雨薇又咳了起來,神英帝說道。


    “陛下,末將並無大礙,站著,站著就可以了,咳咳咳……”齊雨薇聽到神英帝要賜座也是緊忙說道,屋子裏除了神英帝,能坐著的不是一部大員就是領兵在外的一方大將,自己這羽林衛大統領今天若真要坐下就真是如坐針氈了。


    “陛下,還是讓齊統領站著吧,畢竟第一次列席這種小朝會,站著聽能避免她一會犯困打盹。”殿前大統領半開玩笑地說道,隨後也是對著齊雨薇招了招手。


    “嗬嗬,好吧,齊統領,朕聽說你昨夜受了重傷,現今傷勢如何了?”


    “謝陛下,承蒙陛下關心,末將傷勢不算嚴重,已經好多了。”


    “今日散會之後朕派一名禦醫再給你診斷一下,不能年紀輕輕就落下病根,現在先說正事吧。齊統領,前幾日大元帥府遇襲一事調查的如何了,現在府上防衛如何,昨晚那名邪修的根腳、下落調查清了沒。”


    “啟稟陛下,大元帥府目前府內仍舊由其親衛負責防衛事宜,但是末將已經調了五百羽林衛前去協助,而至於那幾名刺客我也是發現和那邪修有關聯。那晚,一男一女兩名刺客從大元帥府走脫之後,我一直跟在他們後麵,發現兩人在京畿郊外與一黑衣人碰頭,最後那名男子被其所殺,女子重傷遁走之後於昨日被我羽林衛軍士抓獲,現正關押於我羽林衛西大營中,而至於那黑衣人……”齊雨薇頓了下繼續說道,“那晚那名黑衣人暴起傷人之後就快速離開了,末將沒有攔住他,我隨後搜查了附近區域發現了數根蠱魂樁,然後昨夜那邪修就現身我羽林衛北大營,我身上的幾根蠱魂樁又被其奪走,剩下的周前輩應該已經去大元帥府取走了,而通過那名女刺客的供詞可以確定那晚那黑衣人就是昨晚那名邪修,所以這大元帥府遇襲一事那邪修必定參與其中了。”


    “如此說來這邪修確實棘手,眼下此人蹤跡全無,不知諸位愛卿有何良法能將其擒獲,不然一名如此實力的邪修在帝都周邊遊蕩實為不妥啊。”神英帝沉吟片刻之後說道。


    “齊統領,你說前幾日你見過那邪修?”皇帝話音剛落,趙丞相並沒有迴答帝君而是立刻問了齊雨薇一個問題。


    “迴宰相大人,末將確實在大帥府遇襲當天就見過那邪修,大元帥府遇襲一事應該就是他一手策劃的。”


    “哦,齊統領怎麽沒有攔住那邪修?”


    “末將沒有出手是因為當時我感覺到那邪修至少王品修為,而且他可能對我已經有所察覺,末將實力不濟,未敢上前阻攔,而他也未敢久留,直接遁走了。”


    “哼,實力不濟這種借口就不要拿出來說了吧,你身為羽林衛大統領,負責帝都內城一切防衛事宜,這大元帥府遇襲一事你本就有罪責在身,其後你不僅不想著戴罪立功,在麵對策劃此事的主謀時候,你竟然都沒有阻攔就任其走脫,從而導致昨夜又出了這麽大的亂子,督導不利,又臨戰退縮,你作為一軍主將,該當何罪!”宰相趙逸風突然發難,厲聲問道。


    “該當何罪也應該是小朝會結束之後由帝君定奪是否交予刑部問訊吧,現在陛下問的是如何對付這名邪修而不是如何處置齊統領,趙相不要答非所問啊。”殿前大統領淡淡地說道,這話裏話外的不僅針對趙相,也是帶著點小心思:由帝君定奪是否交予刑部問訊,若是神英帝不提這個事豈不是不用責罰了。


    “啟稟帝君,周供奉、天詔閣毛大人求見!”王震又在屋外稟告道。


    “進來吧,來人,給周老賜座。”


    就在趙相和殿前大統領交鋒之際,昨晚出現在羽林衛北大營的周姓老者連同一名中年官員也是來到了禦書房。而看到那名中年官員,在場所有文武官員都是心中一緊,畢竟這‘天詔閣’的兇名太甚。要說在帝都內惹到了龍騎禁軍或者羽林衛這兩支禁軍,大姓門閥憑借手中的權力、資源運作運作還是可以破財免災的,而若是惹到了天詔閣就隻能自求多福了。這天詔閣乃是清川先帝所建立的,別看其最高主官品階不高,連禦使大夫都不如,但是這一組織卻是司職清川國境內、外情報刺探一事而且直接聽命於帝君,況且天詔閣效率極高,如果有心刺探那大臣們還沒用完晚膳,帝君就已經知道其吃了什麽,當然,神英帝作為一代明君並沒有如此濫用天詔閣的職權。而其要害人員也是由帝君親自任命,其他勢力想向裏麵安插自己的人簡直難如登天,所以也不難理解此時屋內眾人對於這天詔閣毛驤的複雜心情。


    “參見帝君。”


    “微臣毛驤參見陛下。”


    “周老不必多禮,請坐吧,毛大人也請起。”


    “謝陛下。”


    “哼,我哪裏是答非所問,齊雨薇身為羽林衛大統領,在京畿地界遭遇強敵,就算她孤身一人不敢上前,為什麽當時不求助京畿駐軍?難道齊統領也要說自己實力不濟調動不了京畿駐軍麽?這豈不笑話,除非,她心裏有鬼不敢讓羽林衛和龍騎禁軍知曉!”看周姓老者落座後,趙相繼續咄咄逼人地說道。


    “父皇,趙相說的在理,況且昨晚羽林衛北大營的事情顯然齊統領事先知情,據兒臣所知,四名羽林衛副統領昨晚被齊統領一起喊到了北大營,若說她事先不知道那名邪修的行蹤恐怕沒人相信。”一直站在神英帝身後的太子也是應和道。


    太子和趙逸風說完,站著的齊雨薇眉頭微皺,一時想不出如何解釋了,畢竟齊雨薇之所以隱瞞太多細節正是因為那晚發現那邪修的地方是一個龍騎禁軍兵站,而其直屬長官正是剛剛說話的太子,而後自己進入那兵站之後也是發現其中一伍軍士盡數斃命,這個情況太子不可能不知道,可是目前看神英帝的樣子卻是並不知道那晚龍騎禁軍兵站遭襲的事件,顯然是有大人物暗中不讓帝君知道,那個大人物是誰目前看來答案是唿之欲出,站在神英帝身後的太子肯定沒跑了,而趙相目前看來不好確定是否知曉此事,但是知情的幾率很大,畢竟滿朝文武都知道趙相對於太子的扶持簡直是不遺餘力,隻是苦於自己手中沒有關於那個兵站實質性的證據能夠呈給帝君,可就算有,現在自己真的就敢拿出來麽?那不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直接在說太子隱瞞了在帝都內的一起惡性殺人事件,殺的還是禁軍的軍士。想必這趙相和太子也是抓住了自己這個心理,所以才敢如此這麽咄咄逼人。


    ‘唉,也怪自己居然沒有提前去拜訪殿前大統領商討一二。’齊雨薇心中苦笑道。看到站在中間的齊雨薇一時語塞,趙相也是輕蔑地笑了笑,其身後的一眾文臣也是準備看她的笑話了


    “哈哈哈哈哈,一個為老不尊,一個黃口小兒,在這信口雌黃地欺負一個姑娘家。”剛剛坐下的皇室供奉聽到趙相和太子的話語嘲笑著說道。


    “前輩,就算您身份超然,可是也不能如此輕佻的侮辱當朝太子、朝廷重臣吧。”聽到笑聲,趙逸風也是盯著那周姓供奉臉色陰鬱地說道。


    “哼,那邪修王品淩空境修為,身上還有真神赦令,就連老夫都沒能攔住他,你們如此強求一個堪堪侯品的女子,是不是太過分了!”周姓老者一拍扶手嗬斥道。


    “真神赦令?此話當真?”聽到‘真神赦令’四個字,一直優哉遊哉地置身事外的欽天監監正也是一愣,隨即驚喜地問道。


    “沒錯,監正大人,那邪修有一枚真神赦令,最後他也是靠這個東西才能順利走脫。”


    “那邪修真是好運氣,居然得了這真神赦令,這要是假以時日其必定躋身帝品啊,然後再有所突破的話,以這種人睚眥必報的性格,對我清川來說威脅太大了,陛下,臣以為當務之急應該全力搜捕這名邪修。”監正大人聽後立刻轉頭對神英帝說道。


    “老師言之有理,但您且放心,此事朕已經委托周老去調查了,殿前大統領也會全力協助以求盡快抓到那名邪修,此事就不勞您費心了,您的當務之急還是去盡快尋迴那枚前朝傳國玉璽。”神英帝淡淡地說道,監正大人聽完也是一愣,但隨即也是點了點頭,抿了口茶就不再說話了。


    “就算那邪修手段高超又如何,齊雨薇第一次接觸那邪修就知情不報,後來又沒有通報京畿其他守軍就擅自調動羽林衛行動進行圍捕還導致傷亡了十數名羽林衛將士,我想問問這到底是為什麽,難道說羽林衛軍士的性命還比不得你齊雨薇的官場仕途麽!”趙相被周姓老者嗬斥的臉色漲紅,但依舊對著齊雨薇不依不饒。


    “陛下,臣有一事相問。”就在齊雨薇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沉默了一整場的雲夢水師大統領陳峽越突然開口說道。


    “何事,皇兄請講。”


    “謝陛下,臣前幾日抵達帝都的時候看到外城東門外的郊野頻繁有龍騎禁軍調動,不知那幾日是帝都東側有什麽情況麽?剛剛太子殿下和齊統領都說那名女刺客關押於羽林衛西大營,臣以為肯定是就近關押,所以為何這飛鴻城東側卻是如此戒備森嚴啊。”


    “哦?還有此事?毛大人,這龍騎禁軍在城東的動作你知情麽?”神英帝一挑眉毛,居然向後進來的天詔閣毛驤問道,而不是詢問太子,這個細微的差別當場就令屋內幾乎所有人都心中一緊。要知道龍騎禁軍大統領乃是當朝太子,而不是這毛驤,此事要問也是應該詢問太子,而帝君之所以直接詢問天詔閣毛大人顯然是已經提前對此事知情了,此時隻不過是假借陳峽越和毛驤之口將這件事說出來罷了,屋內心思活絡之輩也是很快想通了其中關節。


    “啟稟陛下,根據臣這幾日的調查,大元帥府遇襲當晚,帝都東部近郊一處龍騎禁軍兵站同樣遭襲,其中五名禁軍士兵悉數喪命,這幾日禁軍也是在城外搜捕此案的元兇,不僅是外城東門,整個外城東側龍騎禁軍的搜捕隊伍都較其餘三個方向要多得多,這是調查的案宗,請陛下過目。”被點到名字的毛驤說道,說完也是拿出一份卷宗呈給了神英帝。神英帝接過之後打開逐頁、逐行翻看,每多看一眼,其身後的太子臉色就難看一分,“啪”一聲,神英帝看完了調查案宗後直接扣在了案幾上,身後的太子也是不待其開口趕緊跑了出來跪倒說道:“父皇息怒,兒臣有罪。”


    “哦?你何罪之有啊。”神英帝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太子麵無表情地說道。


    “兒臣知情不報,是為有罪。”


    “嗬嗬,知情不報,清兒,自家門口,你的直屬部隊被人戕害了這麽多的軍士,你居然不上奏,要不是天詔閣明察秋毫,朕還被蒙在鼓裏,朕真想知道你意欲何為啊!”


    “父皇息怒,兒臣,兒臣前幾日確實知曉了那個兵站的事情,可是兒臣當時想到父皇近期邀請妄念大師來我帝都做客,兒臣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暗中調查,所以,所以沒有上奏。”


    “嗬嗬,那如此說來你是替朕分憂了啊,又何罪之有啊?”


    “兒臣,兒臣……”


    “陛下息怒,罪不在太子而在微臣。”眼看太子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趙相不得不從椅子上起身緊接著趕緊跪下,眼下這種情況不用說也知道是皇帝陛下和另外幾人串通好了,難道要等帝君嗬斥自己再出來跪下麽?


    而看到趙逸風主動站了出來,神英帝隻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端起旁邊的茶盞喝了口茶並沒有言語,看到帝君都不發話其餘人更是不敢搭茬,一時間禦書房內陷入了寂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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