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龍化天陣,上古大能所創的滅魔大陣,同時又兼具鎮魔之效。由一條五爪金龍的龍珠作為陣眼,龍魂為陣靈,龍血灌注從而開啟大陣,陣內可置斧鉞刀劍等各式兵器,大陣一旦開啟,可滅萬魔。


    ——《陣法總覽·滅魔陣篇》


    清川中部區域,一支龐大的艦隊在長江之上劈波斬浪一路向著西方行進,打頭的扶搖巨艦上,陳颸澈站立在艦首,憑欄遠眺向遙遠的清川西部邊陲,此時他們已經出發一旬多了,雖然距離樓蘭重鎮尚還有數千裏之遙,但是敏感如陳颸澈等人還是能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金鐵肅殺之意自西方傳來。陳颸澈此時也是眉頭緊鎖,再不複此前的瀟灑自若,依之前的情報來看,陸迦大軍大舉壓境,足有數十萬之眾,一旦慕雲華斡旋失敗,以他手中的兵力若說守住樓蘭重鎮還堪堪夠用,但要是防衛整個西域的國境線則無疑是癡人說夢了,兵貴神速!可是此時不僅是逆水而上,就連風向也是十分的不配合,不得已之下,鄭欣竹也是命士兵輪流到船艙底部劃槳行進,但是走水路最大的優勢就是人馬可以借風勢水勢行進,養精蓄銳來全力備戰,但此時還沒有交戰就不得不輪流派士兵來劃船,最大的優勢也是蕩然無存。


    “殿下。”就在陳颸澈站在船頭一籌莫展的時候,任逍遙也是來到了船頭、


    “逍遙,你也來了。”


    “船艙裏待的久了,走出來透透氣,看殿下煩悶,想必是因為西域前線的戰事吧。”


    “是啊,西域前線戰事吃緊,而我們卻在這裏近乎緩慢的前進,兵貴神速的道理你我都明白,一旦元帥堅持不住的話,西域全線都會崩潰的,況且慕元帥不僅是我的老師,也是淩雲和淩霄的生父,於公於私我都十分焦急啊。”


    “兵貴神速固然正確,但是也有一句話叫欲速則不達,現在每艘戰艦的戰士每天分十二批劃船行進,能有現在的速度已經是十分不易了,而且每天戰士們都十分疲累,試問,如果以這種狀態與陸迦交手能有多少勝算?”任逍遙緩緩說道。


    “說實話,不足五成,原因有三:其一,陸迦雖然遠道而來,但是勝在突然,據說發現他們的時候離西域邊境已經不足五百裏的腳程,按保障體能來算,每天行軍三十裏的速度也就是不足三旬就可與我軍接火,而且還不是一支疲憊之師,即便錦衣精騎以逸待勞在體力上也優勢不大,如果我們一直這麽劃船行進的話,那體能上甚至還不如陸迦的軍隊;其二,陸迦近幾年國內動亂不斷,一直都有不同規模的戰爭爆發,近半年時間才慢慢穩定下來,每一支軍隊都可以說經曆了不少戰火洗禮,而我軍除了南麵一直在與南疆遺民作戰以外其餘各支軍隊近幾年都沒有打過仗,實戰經驗上就又輸了一場;其三,你我都知道,雖然先帝與陸迦簽訂有契約,但是此時北麵鬼門澗本就有遊牧民族進犯,我清川與北部遊牧民族的爭端從建國開始就隻能通過武力的方式解決,無論是國仇家恨還是新仇舊怨都預示著此戰不可避免,但是西域戰事卻有迴旋餘地,估計在普通戰士心中都認為我們此時應該在北方雨落峽中向著鬼門澗疾馳,而不是前往西域與陸迦作戰,此次可以說是妄生戰端,戰士們能有多少戰意就不好說了。”陳颸澈長吐一口濁氣,憂心忡忡地說道。


    “殿下說的沒錯,剛剛在船艙當中鄭老將軍也是如此認為,但是在下認為你們都忽略了三個此戰必勝的理由。”


    “哦?願聞其詳。”


    “其實這三個理由上到天子朝臣,下到黎民百姓都知道,那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任逍遙微微一笑說道,“此次陸迦大舉來犯無外乎為了逃亡至此的凱撒王子,這個大執政官是靠著謀權篡位才坐到現在這個位子的,亂臣賊子自為天地所不容,而我清川出兵乃是履行先帝的承諾,師出正義,此為天時;地利的話我想不用說了,清川經營西域多年,怎麽可能隻有表麵上那麽簡單;至於人和的話就要看殿下您了。”


    “此話怎講?”


    “殿下一開始說的不錯,一路過來我也覺得戰士們心中應戰的熱情不高,想必是因為都認為應與陸迦和談而不是同時麵對北方遊牧與西域陸迦兩方強敵,但是殿下也不要忘了,畢竟先帝與陸迦先皇簽訂有契約,亂臣賊子背信棄義之人最為人所不齒,而我清川此次出兵西域卻是履行兩國之間的神聖契約,如果能借此發揮對戰士們的心理進行疏導,人和自然是屬於我們,軍人尤其看重忠誠、守信這兩方麵,如果運用得當,必定士氣大振!這些話由您來對鄭老將軍他們說比我來說管用,由您來對全軍戰士說比鄭老將軍來說管用,這也就是我說人和要看您的原因。”


    “好。”陳颸澈也是深吸一口氣緩緩應道,雖然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個難度很大,但是也不得不如此,軍隊的士氣十分重要,如果不能在抵達西域前線之前就把士兵必勝的信念激發出來的話,那這一戰就難打了,所以當下他也是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


    清川帝都,飛鴻。


    與西域和北部前線戰雲籠罩下的慘淡和肅殺不同,雖然此時已經天色漸晚,但飛鴻城中並沒有愈加冷清反而逐漸熱鬧了起來,因為清川強大的經濟和軍事實力,帝都飛鴻、東部雲夢、南部圳星,北部聖安以及西部的迪慶五座城池都是取消了宵禁這一法令,即便是在有戰事的情況下也沒有耽誤繁華的夜市在五座城市中展開,而其餘四座深水良港:扶搖、鮫淚、蟠龍、玉珠雖然沒有明令取消宵禁,但是當地的漁民都已經習慣了每晚出海打漁,白天就在市場上叫賣,可以說除了沒有舉辦夜市以外也與其餘五座城池無疑了,而這其中又以帝都飛鴻尤甚,畢竟是清川的心髒所在,每天都有許多商人向著這裏湧來,期盼著有朝一日通過自己的努力可以飛黃騰達,衣錦還鄉。現在正是夜市逐漸開始的時候,以往陳颸澈和慕淩雲都在帝都之時慕淩霄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纏著其中一個去夜市逛逛,也許是買幾件新鮮玩意,也許是嚐嚐各具地方特色的小吃,總之除了自己父親在帝都,其餘時間慕淩霄就沒有能踏實在家待一天的時候,而現在慕雲華在西域前線督戰,慕淩雲率軍支援鬼門澗,陳颸澈也是領兵奔赴西域,沒有人陪伴的慕家大小姐隻得和自己的娘親待在家裏。


    “淩霄啊,是不是你哥哥和二皇子都去了前線你一個人在家很無聊啊。”此時大元帥府的某一處院落中傳來了娘倆的對話聲。


    “沒有啦,和娘在一塊怎麽會無聊呢。”別看慕淩霄和自己的哥哥還有陳颸澈在一起的時候可謂是無法無天,但在自己娘親麵前卻乖巧的很,簡直是判若兩人。


    “嗬嗬,你這丫頭嘴倒是挺甜,淩霄啊,你也是大姑娘了,不能再這樣了,你哥哥和二皇子都是朝廷的棟梁,手握一方兵權,每天需要處理的事務都很多,你也不要總是打擾他們,而且你也快到了出嫁的年紀了,也需要再好好學習一下宮廷禮節了。”慕淩霄對麵一個宮裝中年美婦笑吟吟地說道,正是慕淩霄的母親,慕府主母寧雪翎,慕淩霄在眉眼上與這她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但是臉上又多了一份尋常女子所沒有的英氣,這一分英氣自然是繼承自她的父親——當朝兵馬大元帥慕雲華,可以說慕淩霄繼承了自己父母幾乎所有的優點。


    “哎呀,娘,人家還小,還不到談婚論嫁的年紀。”每次一提到出嫁這兩個字慕淩霄都是趕緊製止母親的話,顯然是孩童心性還沒有完全消散,並不想早早就嫁入門閥之中。


    “你這孩子,真是拿你沒有辦法。”嘴上是這麽說,但是寧雪翎還是寵溺地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頭,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慈愛。


    “夫人,奴婢來給夫人和小姐送點水果。”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進來吧。”


    “是。”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名婢女端著一盤水果走了進來。“放在這裏就好了。”寧雪翎也是吩咐道。就在這時,府內的衛兵突然高喊道:“書房失火了!快調集人手救火!”這一聲高喊自然也是吸引到了寧雪翎和慕淩霄的注意力,此刻二人都是向著喊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全然沒有注意到那名女婢已是從衣服下麵抽出了一把匕首向著離她不遠的寧雪翎捅了過去,刀尖上閃爍著藍幽幽的光芒,顯然是淬了劇毒!這一下如果刺中,即便沒有傷到慕夫人的要害也會令其身中劇毒。


    細微的破空聲還是被慕淩霄捕捉到了,“娘!小心!”隻見她眼疾手快地抽出腰間的一抹紅色向著那名女子持刀的手甩去,但是那名女子顯然也是有備而來,一直藏在袖子裏的左手也是突然伸出,一把就抓住了慕淩霄甩過來的武器——一根火紅色的鞭子,慕淩霄心中也是大驚,別看她表麵上看起來是整日遊玩,但畢竟是大元帥之女,將門之後,所以慕淩霄幾乎每天都會跟自己的哥哥或者陳颸澈練習一些武功身法,雖然隻是在無聊之時她才會練習一些觀賞性明顯大於實用性的鞭法,但有十幾年修習武功的基礎,這隨手一抖在手法上麵可能不太精確,但是勝在手勁發力,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接得住的,要知道,慕淩霄可靠著一手不太嫻熟的鞭法生生降服了慕雲華送她的一匹烈馬,但是持刀的女子居然隨手一抓就抓住了,怎能不讓她心中一驚。但是慕淩霄的隨機應變能力並不差,眼看著那名女子抓住了自己的鞭子,緊接著就向著自己的方向順手一拽意圖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來,可是這顯然低估了那名女子的實力,敢來大元帥府行刺的人又怎麽可能是無能之輩,慕淩霄這全力一拽也隻是令其身形頓了一頓,可是這一小下遲滯對於寧雪翎來說也是足夠了,雖然這一甩、一抓、一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可是慕夫人的反應也是十分迅速,幾乎就比慕淩霄慢了半拍,一把羊脂玉色的尺子從她的袖子中滑了出來,隨即右手順勢握住,堪堪險地擋住了向著自己刺來的淬毒匕首。“當。”一聲脆響,尺子與匕首撞在了一起,寧雪翎趁著餘勁也是飛快的後退,那名女子也是一擊即走,眼看沒有成功也絕不戀戰,就著匕首被擋迴來的反震的力道蕩了開來,占據了屋門口,匕首橫在胸前,冷冷地注視著慕淩霄母女。


    “你是誰!居然敢來大元帥府行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慕淩霄此時也是俏臉含煞,站在寧雪翎身前厲聲說道,與平日臉上一直掛著無憂無慮笑容的慕家大小姐簡直是判若兩人,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差點被人刺殺在自己麵前,慕淩霄怎麽能不急。


    “慕府主母果然厲害,慕大小姐也不愧是將門之後,小女子如此隱蔽的一擊都被你們躲開了,厲害厲害。”


    “少廢話!今日你決計走脫不了!”


    “嗬嗬,誰說我就走脫不了了,我想現在慕府中應該有至少五處重要所在已經失火了,一時半會不會有衛兵來這裏,這點時間足夠了,大哥你們出來吧,速戰速決,省的夜長夢多。”那名女子冷笑一聲,不慌不忙地說道,從她的話中慕淩霄母女倆也是意識到她居然還有同夥。話音剛落,四道身影也是出現在了她的身後,隻見為首一人身形最為高大,手裏攥著一把黝黑的錘子,其餘三人中有兩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居然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其中一人使用的武器是一把流星錘而另一人則是一個帶著鎖鏈的金屬圓球,要是懂行的人在此就會發現這個圓球就是臭名昭著的血滴子!而最後一人則是擎著一把半人高的大弓,站在屋外彎弓搭箭遙遙指向慕淩霄母女。“小妹,辛苦了。”為首的那名男子拍了拍手持匕首的女子說道。


    “我說怎麽這麽有底氣,原來是有同夥啊。”慕府主母寧雪翎看著走出來的四個人平靜地說道。


    “慕夫人,久仰大名,不知小的今日幾招可以取走夫人的項上人頭。”手持錘子的大漢微笑著說道,要不是他所說的話語和手裏殺氣凜凜的黑錘,別人看到這副情形真的會以為是有朋友來拜訪慕夫人。


    “哦?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慕夫人,試過便知。”言罷,他手一揮,隻見除了持弓的人以外,其餘四人分別占據了屋門口和可能逃生的窗戶。


    “一人先行動,成功便退走,不成功便五人一組,一人持重武器正麵強攻,兩人守住可能逃生的路線,一人則尋機給予目標致命一擊,最後一人則是在遠處給予必要的支援並留下最後一手補救的措施,所以一般為首的人都是使用諸如你手裏的辟星錘等武器,而那對雙胞胎是用的武器我想限製效果要明顯高於其殺傷力,你的妹妹手持淬過劇毒的匕首就是為了尋機最後結果我們娘倆,那匕首應該是在藍翎碧心蛇的毒液裏進行淬火的,最後一人手持大弓自然是防止我們萬一走脫的,我說的對吧。”寧雪翎看著那名為首的男子緩緩地說道,這番話也是令那五人的行動停滯了下來。


    “夫人分析的倒是正確。”為首的大漢說問道。


    “藍翎她還好麽?”


    聽到寧雪翎的話,為首的那名刺客也是一愣,但隨即也是說道“如此看來慕夫人和我門派也有一些淵源了,但是此次有人花大代價讓我等取夫人的項上人頭,所以即便如此,我們也是不能放過你的!上!”


    “真是無知小輩。”寧雪翎也是冷冷地說道,隨後也是毫不猶豫的暴射而出直奔對方為首那人而去。


    “嘯月!給我咬死他!”與此同時,慕淩霄也大喝一聲和母親一起欺身向前,直奔門口那名女子而去,而伴隨著這一聲大喝,屋外也是傳來了最後一名刺客的怒罵聲,隻見一頭半人高的白色小狼死死地咬住了他持弓的右手,緊接著一用力直接是扯下來一大片肉。


    “畜生!我活剝了你的皮!”那人也是大怒,堂堂相品高手居然被一頭幼狼偷襲得手,這真是陰溝裏翻船,平時都是自己與兄弟們一起偷襲刺殺別人,今日卻被一頭小狼偷襲了,怎能令他不怒火中燒,但是這頭小狼居然咬中了自己才被發現,可見應該也是一頭異種,這也讓那人心中貪念突生,這要是抓迴去馴服後自己圈養,以後也定是一大助力。


    雖然白狼嘯月隻是襲擊了屋外那人,但是他的一聲驚唿也是成功吸引了站在屋門口的那名女子的注意力,趁她一個不留神,慕淩霄已經掠到了她的麵前,這名女子雖然是最開始來刺殺慕淩霄母女的,但卻是五人中武功最差的一個,隻是一開始比較突然而慕淩霄又用的自己最不擅長的鞭法才讓她差點得逞。而現在慕淩霄已經是順手把自己的佩劍拔了出來,也是逼得那名女子不斷後退,眼看著她衝過來隻能仗著匕首上有劇毒與其周旋罷了,雖然短時間內不落下風,但也是決計無法尋機刺殺寧雪翎了,而慕淩霄母女要的就是拖延時間,等府中的衛兵趕過來。眼看著那名女子被慕淩霄逼得節節敗退,為首的男子也是衝那對雙胞胎兄弟使了個眼色,就欲擺脫寧雪翎的糾纏前去支援自己的妹妹,那倆人也是心領神會,手中的攻勢愈加猛烈了,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寧雪翎居然沒有上當,隻見她手中的玉尺一撥撥開了飛來的血滴子,緊接著反手將玉尺擋在胸前擋住了另一邊飛來的流星錘然後借著這一股大力直接是向後飛去,擋在了為首的那名男子的麵前緩緩說道:


    “諸位,你們的對手是我。” 寧雪翎此時雖然一人獨對四人,但依舊是十分淡定從容。


    “慕夫人好武功,但你真的認為可以擋住我們兄弟三人麽?”


    “正如你們所說,試過便知。”言罷,慕夫人也是直接化尺為劍,直取那人胸前,眼看大哥遇險,其餘兩人也是一擁而上,四人轉瞬間又戰在了一起。此時這片院落中分出了三處戰場:


    院子中是白狼嘯月在與那名持弓的刺客周旋,雖然嘯月還未長大,但勝在靈活機動,從不與那人硬拚,而那名刺客又是五人中近戰技能最弱的一名,也是抓不住滑溜的小雪狼,一人一狼誰也奈何不了誰,一時間也是陷入了僵持之中,但是眼看著嘯月如此機警更是堅定了那名刺客一定要抓住它的念頭,畢竟小狼還年幼,抓迴去後好好訓練一番還是能為己所用的。


    而第二處戰場則是在門口,慕淩霄與那名女刺客也是糾纏在一起,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慕淩霄已經占據了上風,自此她將自己最擅長的劍法用出來後,女刺客已經是被穩穩壓製住了,若不是忌憚其匕首上麵的劇毒,慕淩霄已經要開始強攻了,而反觀那名女刺客也是十分著急,畢竟此刻身處大元帥府中,若不能快點結束戰鬥,一旦元帥府的衛兵趕來救援那就真的是誰也走不掉了,心思流轉之間她也是十分冒險的匕首一劃,逼開了正麵封過來的袖劍,然後順勢直接向前直刺慕淩霄的胸口,但是自己的要害也是暴露在了慕淩霄麵前,可是攻敵所必救,真可謂是兵行險著。慕淩霄此時也是大驚,不僅因為那名女子完全門戶大開一副搏命的打法,更是因為自己一旦躲開,身後的母親將暴露在這名女子的匕首之下,想必這也是這名刺客計劃好的,慕淩霄又怎麽可能不明白,要論武藝可能她比不過自己的哥哥和陳颸澈,但若論聰慧,她絕對是這三人中的佼佼者,每每一起進行一些局部戰役的兵棋推演之時,慕淩霄總能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擊敗另外兩人,所以這名女刺客的意圖她也是一眼就看了出來,雖然被嚇了一跳,但是她嘴角也是噙著一絲冷笑,左手直接向著那柄匕首抓了過去,這下子輪到那名刺客大驚,“難道這慕家大小姐要空手奪我的匕首不成?我這匕首上麵可是有著天下排名前三的奇毒啊。”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就在慕淩霄的左手馬上就要攥住匕首的時候,“唰”的一聲又是一柄短劍從她的袖口中滑出,準確的擊中了劇毒的匕首,緊接著右手向前一擺,裹著勁風直刺那名女刺客的左胸,不得已,那名女子左手直接橫在了自己胸前,堪堪擋住了這含怒的一刺,但是想象中刺穿手臂造成的鮮血淋漓的景象並沒有出現,隻聽“叮”的一聲,伴隨著一陣金屬相碰的火花,慕淩霄的佩劍直接被彈開了,但是這一擊的力道實在是太大了,長劍直接向上劃去破開了那名女刺客的肩膀,鮮血一瞬間就流了出來,兩人也是眼看自己的計劃都沒有實現,都是飛快的一腳踹出,兩條修長的玉腿怦然相撞,這一次慕淩霄穩穩地站在原地沒有動,而那名女刺客卻“蹬蹬蹬”向後連退了三步才捂著自己受傷的左肩停了下來,再度分開之後慕淩霄右腿緩緩放下,右手平舉起寒光閃閃的佩劍指向那名女刺客,剛剛擊中匕首的短劍則被其插迴了腰間,一時間慕淩霄也是氣勢大盛;而那名女刺客卻是胸口一陣起伏,右手捂著自己一直在冒血的肩膀,但即便如此她的左臂還是不受控製的抖動著,顯然剛才那一擊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傷勢,左手腕處的衣服也是被劃開露出裏麵的護臂,想必就是這個物件擋住了慕淩霄那一劍,若不是這件物品,慕淩霄那一刺肯定就洞穿了她的左手。


    此時院落內三處戰局一處一人一狼再僵持著,另一處雖然慕淩霄和那名女子也是警惕地互相盯著對方,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那名女刺客已經負傷,若是防禦自身可能還能勉強做到,但要說主動攻擊慕淩霄卻是不可能了,而慕淩霄雖然占據上風,但是也對那柄劇毒匕首十分忌憚,既然已經占了不小的便宜,又在自家府邸,還是穩紮穩打的比較好,而能令她如此平心靜氣的最主要原因則是寧雪翎在麵對三人圍攻之時絲毫不落下風,短時間內不需要慕淩霄的支援。


    此刻最後一處戰局中,雖然四人都沒有受傷但卻是最激烈的,慕夫人寧雪翎一人對戰三名刺客依然遊刃有餘,一把玉尺或撥、或擋、或刺,一時間三名刺客竟對其無可奈何,眼看著拖延的時間太久了,為首的刺客也是衝另外兩人一使眼色,緊接著輪動著手中的黑錘一躍而起,這三人配合多年,自是默契非常,眼看著老大正麵強攻了上去其餘兩人也是手中一抖,隻見流星錘劃出一道弧線向著慕夫人的下盤飛去,而血滴子已經在空中張開直取慕夫人的那一顆大好頭顱!


    “哼,這一手辟星你隻是學會了皮毛而已。”慕夫人也是冷哼一聲直接欺身向前,隻見她準確的踏中了飛來的流星錘,直接將其一腳踩落在地,然後就著勢頭也是直接躍起,右手中的玉尺掄出了一個半圓直接擊中了張開的血滴子,然而依舊去勢不減,卡住血滴子後直接在空中與當頭劈下的辟星錘撞在了一起,但是接下來的場景確實令人大跌眼鏡,無論是在體型還是武器上都占據上風的那名為首的刺客直接被打飛了出去,在空中也是噴出了一口鮮血,顯然是慕夫人就著相碰在一起的武器將自己內力的打入了那人身體之中,而慕夫人卻像沒事人一樣在空中一個翻身一腳踹飛了那名手持流星錘的刺客,緊接著右手玉尺一抖,卡在上麵的血滴子卻是被甩了迴去,直接將自己的主人打得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從為首的刺客躍起到最後一人被擊退,不過兩息的功夫,但是三人卻齊齊落敗,這是因為三人太弱麽麽?當然不是,要說武功的話這三人隨便出來一個都能穩穩壓製慕淩霄,而且平日裏經常聯手對敵,從為首一人使個眼色另外兩人就知道該幹嘛就能看出配合的十分默契,要說原因隻能說寧雪翎太過強大,而且又對他們的武功十分了解,所以三人不敵也是在情理之中。


    “就憑你們,還想刺殺我們娘倆,不自量力。”此時三處戰局中有兩處已經是分出了勝負,寧雪翎直接擊敗三名刺客,慕淩霄也是刺傷了那名女子,眼看著自己娘親暫時沒有危險她也是沒有戀戰,直接飛掠而迴站在了寧雪翎身旁,而反觀那四人卻是人人帶傷,傷勢最重的自然是使用流星錘那人,寧雪翎全力一腳直接踹在了他的身體上,現在依舊還在吐血不止。


    “佩服佩服,此次是我們大意了,但是夫人,打我們是打不過你,但是要走的話我想就憑你們還攔不住!小四!走!”為首的刺客看到己方五人人人帶傷,也是十分幹脆的就下達了撤退的指令,一聲大喝之後也是毫不猶豫的拉起受傷的女刺客直接暴射而出。


    “夫人還沒讓你們走,你們幾個雜碎也敢走!”寧雪翎和慕淩霄沒有動,但是屋外卻是傳來了一聲怒喝,然後隻見五名刺客直接是倒飛了迴來,幾人胸前都印著一個恐怖的手印,其中使血滴子那人在這一擊之下受傷最重,眼看著已經不活了,此時,手印的主人也時走了進來,卻是大元帥府的總管黎縝!


    “末將護駕來遲,夫人、小姐受驚了,請夫人責罰。”那黎縝進來後也是直接跪下向寧雪翎行了一個大禮,雖然剛才這位大總管一掌之威直接將五人全部擊傷,但他在麵對寧雪翎和慕淩霄的時候也是大氣都不敢出,畢竟今天的事也是自己的失誤才讓夫人和小姐陷入如此的險境之中,當下也是直接請罪。身後大批的衛兵如潮水般湧入,將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足足兩排手持重盾的士兵站在寧雪翎和慕淩霄前麵將她們與刺客隔開,顯然也是怕五人最後狗急跳牆,拚個魚死網破,但是一開始生龍活虎的五人現在除卻一個已經重傷不治的刺客以外,其餘幾人都或多或少的掛了彩,再也不複一開始的囂張跋扈。


    “總管不必如此,這夥賊人狡猾得很又十分膽大,我想就算我夫君在此也決計不會想到會有人來我大元帥府行刺,而且他們又準備充分,有心算無心,錯也不全在你,況且現在我和霄兒又沒事,你也就不必自責了,但是一定要對他們仔細審問,嚴加看管,務必要問出是誰指示他們來行刺的。”


    “是。”黎總管也是趕緊應道,“來人,把這幾人帶下去,快死的那個就不用救了,其他人給我好好審問,一定要查出個所以然來!”


    “是!”


    “想不到這王府之內居然藏著一個王品高手,如此境界卻甘願淪為別人的走狗,真是可悲啊,今日也許打不過你們,但是逃跑憑你們是絕對攔不住的。”就在一眾士兵要前抓人的時候,場中那名女刺客突然笑了出來,隻見她右手一翻,兩顆黑黝黝的鐵球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快!阻止她!”黎縝也是臉色大變,急忙喊道,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名女子向地上一砸,一陣黑煙騰起,眾人的視線都被阻擋住了,再能看到的時候隻見那名女子帶著自己的兄長已經掠到了院牆上麵,而其餘三人無不是口吐黑血橫死當場,眼見著有兩人逃跑,其餘幾人又都死了,慕淩霄也是著急地一馬當先直接追了出去,也不怪她如此焦急,若是讓這兩個人走脫,那再想查出誰是幕後主使就難上加難了,明刀明槍的手段自然不怕,但是這躲在暗處隨時準備噬人的毒蛇卻是十分危險的。


    “淩霄……”寧雪翎眼看著慕淩霄衝了出去也是十分著急,但是隻邁出了幾步就突然跪倒在了地上,正欲和慕淩霄一起追出去的黎縝聽到動靜也是猛地一迴頭,看到寧雪翎跪在地上也是顧不得慕淩霄,隻是吩咐了幾名衛兵的首領趕緊過去跟上慕家大小姐,自己也是衝過去把寧雪翎扶了起來,這時他才發現,寧雪翎一直捂著自己左邊肋部,那裏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原來寧雪翎也是在與三人打鬥的過程中雖然占據上風,但畢竟以一敵多,也是受了不輕的傷,剛才也是因為府內衛兵沒有趕到不得已強撐著罷了。


    “夫人!夫人!快傳醫師過來!”看到寧雪翎受了如此重的傷,黎縝也是心中大驚,急忙吩咐去找醫師。


    “我……沒事,黎總管,快去,霄兒……危險。”雖然寧雪翎十分擔心慕淩霄,但是失血過多也是令她再也堅持不住,斷斷續續地說了幾句話之後也是一頭暈倒在了黎總管懷裏。


    但慕府中發生的一切,慕淩霄都不知曉,隻顧著一直向前去追那兩名逃脫的刺客。隻見黑夜中三人在漆黑一片的街道中輾轉騰挪,一時間在速度輕功上居然不落下風。前麵帶著自己哥哥逃跑的女刺客心中是十分驚訝,雖然自己帶著一個人,但是自己這輕功步法卻是從一處無名古墓中得到的,十分了得,自從練成之後一直在教中技壓群雄,平時莫說帶著一個人,就是帶著兩個人一起走都是十分輕鬆,而今天卻被慕淩霄追得緊了,所以也是心下有些慌張。她是如此,慕淩霄又何嚐不是,自己現在運用的遊鋒劍步是陳颸澈教給她的,自己一直在勤加練習,這門步法也是陳颸澈從他那個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父那裏習得,十分精妙,今日卻連帶著一個人而本身又負傷的女子都追不上,她也是心中十分焦急。突然,黑夜之中突然伸出一隻芊芊玉手一把拉住了慕淩霄,她正欲出手,卻見一塊金燦燦的牌子在自己眼前晃動,慕淩霄出身將門,又經常與慕淩雲和陳颸澈混跡在一起,自然認得這是羽林衛大統領的令牌,‘嗬,我哥和颸澈哥哥剛走,這龍騎禁軍和羽林衛立刻就都換了新主子了,嗯?還是個女子?’,想到此,慕淩霄也是眉頭一皺,語氣不善地問道:


    “大統領閣下,你為什麽拉住我,你可知前麵那兩個是什麽人麽?”


    “慕大小姐,你這是要追他們到天涯海角麽?”


    “哼,雖然一時半刻我追不上他們,但是那名女子本身有傷,又帶著自己重傷的哥哥,相比我來說終究是後繼乏力,總有追到的時候。”言罷,慕淩霄也是不想再多說,一把掙脫了那名女子的手,又欲起身追身前去。


    “哎,慕大小姐,我剛才已經在他們身上彈上了尋迴香,此香我們人聞不到,隻有我養的蜂鳥可以聞到。”齊雨薇怎能看著慕淩霄又溜走,又是一把拉住她,說著從懷裏掏出了一隻小鳥,隻見這鳥生得小巧,但是十分有靈性,一雙滴溜溜的大黑眼睛在黑夜中也是能看得十分清楚,此刻在齊雨薇手中乖巧非常,不時梳理梳理羽毛或者啄啄齊雨薇的玉手,“大小姐你先迴去府上吧,據說慕夫人受了點傷了,不如我去幫你去追吧,他們不可能一直逃跑,總有一個目的地,我這尋迴香在一個時辰內都有效,明日一定給元帥府一個交代。”


    “你說什麽?我娘負傷了!”慕淩霄也是一驚,但隨即她又反應過來了什麽,說道:“這夥賊人剛剛離開我家府邸,大統領就知道了我娘受傷的消息,羽林衛真不愧是大內禁軍!”說完,她也是與這名女子錯開一段距離,鳳目含煞地注視著這名女子。也難怪慕淩霄火大,剛才府上自己和娘親險象環生,雖然最後也算是有驚無險沒有出什麽大事,可是這羽林衛司職內城守衛,刺客行刺的時候不來,刺客退走了才出現,未免有馬後炮的嫌疑,別看慕淩霄平時大大咧咧,但是這種事她卻心裏跟明鏡一樣,所以也是想把一肚子火撒到這新上任的羽林衛大統領身上。而這名女子也是尷尬的笑笑說道:“我要是說我路經你大元帥府正巧碰到那兩名賊人逃跑你信不信呢?”說完她也是看著慕淩霄的反應,但是看到她依舊冷冷地注視著自己的時候也是微笑一聲說道:“好吧,不跟你打啞謎了,想必你看到令牌已經知道了我是新上任的羽林衛大統領,這羽林衛本就負責京畿內城各項防禦,雖然此次元帥府深夜遇刺是下官的失職,但知道消息之後我就立刻領人前往圍捕了,我也是剛到元帥府就看見大小姐您翻牆追了出去,問清府邸中再無戰事之後就追了上來。”


    “好吧,如此我剛才是誤會統領了,但事關家母,望統領大人海涵。”聽到這名女子的解釋,已經冷靜下來的慕淩霄也是想通了其中關節。


    “哪裏哪裏,大小姐您不追究下官失職之罪就萬幸了,您先迴府吧,我剛才確實看到慕夫人暈倒了,那兩個賊人我去追。”


    “那麻煩大統領了,另外不知道您的名諱,還有啊,能不能不要一嘴一個大小姐的,你是大統領不假,我也不是繡花枕頭啊。”慕淩霄說道。


    “我叫齊雨薇,另外您不也是一嘴一句大統領麽。”齊雨薇淺笑著說道。


    “我也不知道叫你齊姐姐還是妹妹啊,那兩名賊人就拜托了,我先迴府看下家母。”聽到自己的母親受傷,慕淩霄也是顧不上客套,說笑一句後就向著齊雨薇一拱手向著慕府飛奔而去。看到她漸行漸遠,齊雨薇也是摸了摸手中小鳥的頭說道:“繡球,就靠你嘍,我們也出發吧。”那隻小鳥仿佛聽懂了她的話一般,低鳴一聲也是振翅飛起,那速度就算與慕淩霄相比也是絲毫不落下風,齊雨薇略微辨認了一下蜂鳥飛行的方向後深吸了一口氣,直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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