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愣了愣，旋即無所謂道：“你和誰在一起是你的事，我去不去是我的事。再說，我等了九年我也該明白了，石閔在你心中的位置夫人可替。趁我現在還沒成親，還對你放心不下，把你這件事辦了，也算了了你我之間的緣分。”
“……”劉知樂愣了，看著慕容恪雲淡風輕的樣子，開始懷疑那天說求她的人不是眼前之人。
“怎麽？你是怕我去對你造成什麽不必要的誤會嗎？我可告訴你呀，你這事，我不去的話，能解決嗎？他們要得可是我的心頭血。”
慕容恪不耐煩地蹙眉。
直到這時，劉知樂才確定：慕容恪真的變了，變得隨性而為，雖然偶爾也對她餘情未了，但不再似以前一般總對她俠骨柔情。
這樣也好。
劉知樂放下心來。
“沒有，我就是想告訴你，這次迴去，不管結局如何。我都會與石閔在一起。因為，經過這件事情，我赫然發現，人的一生太過短暫，也有未知的意外，指不定哪天，我們驟然而死。若真到那時，我們的心中還有遺憾，豈不是白來這世上一遭嗎？是以，我想明白了，不管是何種原因使我夢他那麽多年，就單憑我追尋了他這九年時光，我也要與他在一起，不管是一天，還是一年？我都想完結我這個心願。”
慕容恪臉上情緒複雜，挑了挑眉，眼中認同：“嗯。”
轉身，繼續收拾行李。
劉知樂道：“我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那個可以陪你終老的女子，與你一起珍惜歲月。”
慕容恪頭也不迴：“當然，我慕容恪盛世容顏，等你的事情了結，迴來我便著手成親事宜。”
“嗯。”
劉知樂淡淡一笑，轉身離去。
慕容恪的笑僵在臉上。
她的三年信件，全是生疏。來看楷兒，也是挑他不在的時候。
她不想耽誤了他，他知道。她躲著他，他也知道。
可她不知道的是，正如他之前所說，他知道在她的心中，石閔的位置無人可替。他沒有想替，他隻是和她一樣，想完結他的心願。雖然他有可能永遠也不能完成心願，可他忘不了了悟大師曾經的話語，若石閔真的死了，那她怎麽辦？他得留下來陪她啊。
沒想到，會給她帶來那麽重的負擔。
若她當真那麽希望他放下，他可以放下給她看。
看，他做到了。再不至於逼她躲著他，以後想看她時，還可以看看。
多好！
慕容恪輕輕一笑。
……
迴鄴城的路上，慕容恪的情緒依舊似十月的天氣，時好時壞。
開始的幾日，劉知樂還是有些莫名。問了幾次無果，隨著越接近鄴城，慕容恪的情緒始終沒有轉變。
劉知樂也隻好隨他。
迴到鄴城，慕容恪片刻也不停頓，帶著她，直奔了護國寺。
不幸運的是：“了悟大師不在寺裏，出去雲遊四海，不知歸期。”
從小沙彌口得此消息，慕容恪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不時，又拉起劉知樂，急急下山，進城尋找劉德忠。
一路無語，劉知樂被慕容恪拉著的手腕很疼，但看著他擔憂的臉色，她竟覺得，或許比起慕容恪此時的心情，她的手腕，其實也沒有多疼。
不知是本就有些害怕麵對自己心裏敬重的那個人會真的說出一些讓她不能接受的話語，還是被慕容恪的情緒感染。
到了劉德忠住處，她膽怯得不敢進去。
慕容恪也顧不得她，隻管拉著她往裏麵走。
門打開了，管家出來了，得到的答案是：“劉德忠已有一段時日不在府上，不知何時返迴。”
這下，慕容恪鬱悶了。
不僅慕容恪，連劉知樂自己也說不出心裏是何種感受。
兩個人各懷心事的一路沉默，迴到郡公主府時，劉知樂不想說話，慕容恪也蹙眉不語，跟著劉知樂去了後院。
後院，一個偉岸的男子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喝酒，見劉知樂與慕容恪進來，那剛毅的臉上情緒萬千。
似驚喜，似溫情，似憤怒，最後，都化作一聲低喚。
“迴來了？”一如幾年前他坐在君子軒，對她笑不見底的說：‘迴來了？’
“嗯。”
劉知樂輕輕應答。
其實攝魂山一事，她不是沒有懷疑過爹爹，相反，她不僅懷疑過，甚至還花了大量的時間去查證，可是查證的結局，確如慕容恪所言，爹爹好像沒有想真的救她。
得到這個結論的時候，她心痛，矛盾，難以接受。那時候，她多希望石閔就在她的身邊，可他一直不在，她就這麽一個人麵對。
三年了，他終於迴來了，以後，再不是她一個人了。
劉知樂看著石閔，突然委屈得想哭，眼淚嘩嘩地順頰而落。緩緩向他走近，蹲身在他的身側，將頭靠在他的懷裏。
石閔微愣，詫異而心疼地擁過她。
“怎麽了？”
劉知樂隻默默流淚，搖頭不語，將頭埋得更深了。
慕容恪蹙著眉，走了過來，睨了睨石閔，坐在他的對麵，一副死沉沉的模樣。
石閔越發疑惑。
“她怎麽了？”
石閔問慕容恪。
慕容恪蹙眉：“將軍這幾年日理萬機，她怎麽了，你還在乎嗎？”
“……”石閔語噎，皺了皺眉：“這幾年，我……對她的關心，確實不夠。”
“隻是不夠而已？”慕容恪輕嘲。
石閔微愣，蹙眉：“她到底怎麽了？”
慕容恪心煩地起身：“我還有事，你自己問她。”
石閔道：“自石韜和石宣死後，石虎性情大變，容不得誰在街上說笑，連官員上朝也不敢相互交談。如今整個鄴城人心惶惶，你確定你一個鮮卑人現在出現在街上，不是去送死？”
慕容恪和劉知樂均是一愣。
劉知樂愣的是：石閔竟為慕容恪擔憂。
慕容恪愣的是：上一次，石閔還要殺他。這一次，石閔竟為了照拂劉知樂的情緒而善待於他。
或許，這天下間，真的不是隻有他慕容恪才對劉知樂視若珍寶。
這幾年，都發生了什麽？
“拿著。”石閔自懷裏掏出令牌，扔向慕容恪。
慕容恪一看，竟是他的令牌。
說不出個中滋味，慕容恪掂了掂，竟覺得似千斤之重。
他，這是又把她送到石閔手中了？
慕容恪看了看石閔懷中的女子，暗自苦笑，轉身而去。
“……”劉知樂愣了，看著慕容恪雲淡風輕的樣子，開始懷疑那天說求她的人不是眼前之人。
“怎麽？你是怕我去對你造成什麽不必要的誤會嗎？我可告訴你呀，你這事，我不去的話，能解決嗎？他們要得可是我的心頭血。”
慕容恪不耐煩地蹙眉。
直到這時，劉知樂才確定：慕容恪真的變了，變得隨性而為，雖然偶爾也對她餘情未了，但不再似以前一般總對她俠骨柔情。
這樣也好。
劉知樂放下心來。
“沒有，我就是想告訴你，這次迴去，不管結局如何。我都會與石閔在一起。因為，經過這件事情，我赫然發現，人的一生太過短暫，也有未知的意外，指不定哪天，我們驟然而死。若真到那時，我們的心中還有遺憾，豈不是白來這世上一遭嗎？是以，我想明白了，不管是何種原因使我夢他那麽多年，就單憑我追尋了他這九年時光，我也要與他在一起，不管是一天，還是一年？我都想完結我這個心願。”
慕容恪臉上情緒複雜，挑了挑眉，眼中認同：“嗯。”
轉身，繼續收拾行李。
劉知樂道：“我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那個可以陪你終老的女子，與你一起珍惜歲月。”
慕容恪頭也不迴：“當然，我慕容恪盛世容顏，等你的事情了結，迴來我便著手成親事宜。”
“嗯。”
劉知樂淡淡一笑，轉身離去。
慕容恪的笑僵在臉上。
她的三年信件，全是生疏。來看楷兒，也是挑他不在的時候。
她不想耽誤了他，他知道。她躲著他，他也知道。
可她不知道的是，正如他之前所說，他知道在她的心中，石閔的位置無人可替。他沒有想替，他隻是和她一樣，想完結他的心願。雖然他有可能永遠也不能完成心願，可他忘不了了悟大師曾經的話語，若石閔真的死了，那她怎麽辦？他得留下來陪她啊。
沒想到，會給她帶來那麽重的負擔。
若她當真那麽希望他放下，他可以放下給她看。
看，他做到了。再不至於逼她躲著他，以後想看她時，還可以看看。
多好！
慕容恪輕輕一笑。
……
迴鄴城的路上，慕容恪的情緒依舊似十月的天氣，時好時壞。
開始的幾日，劉知樂還是有些莫名。問了幾次無果，隨著越接近鄴城，慕容恪的情緒始終沒有轉變。
劉知樂也隻好隨他。
迴到鄴城，慕容恪片刻也不停頓，帶著她，直奔了護國寺。
不幸運的是：“了悟大師不在寺裏，出去雲遊四海，不知歸期。”
從小沙彌口得此消息，慕容恪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不時，又拉起劉知樂，急急下山，進城尋找劉德忠。
一路無語，劉知樂被慕容恪拉著的手腕很疼，但看著他擔憂的臉色，她竟覺得，或許比起慕容恪此時的心情，她的手腕，其實也沒有多疼。
不知是本就有些害怕麵對自己心裏敬重的那個人會真的說出一些讓她不能接受的話語，還是被慕容恪的情緒感染。
到了劉德忠住處，她膽怯得不敢進去。
慕容恪也顧不得她，隻管拉著她往裏麵走。
門打開了，管家出來了，得到的答案是：“劉德忠已有一段時日不在府上，不知何時返迴。”
這下，慕容恪鬱悶了。
不僅慕容恪，連劉知樂自己也說不出心裏是何種感受。
兩個人各懷心事的一路沉默，迴到郡公主府時，劉知樂不想說話，慕容恪也蹙眉不語，跟著劉知樂去了後院。
後院，一個偉岸的男子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喝酒，見劉知樂與慕容恪進來，那剛毅的臉上情緒萬千。
似驚喜，似溫情，似憤怒，最後，都化作一聲低喚。
“迴來了？”一如幾年前他坐在君子軒，對她笑不見底的說：‘迴來了？’
“嗯。”
劉知樂輕輕應答。
其實攝魂山一事，她不是沒有懷疑過爹爹，相反，她不僅懷疑過，甚至還花了大量的時間去查證，可是查證的結局，確如慕容恪所言，爹爹好像沒有想真的救她。
得到這個結論的時候，她心痛，矛盾，難以接受。那時候，她多希望石閔就在她的身邊，可他一直不在，她就這麽一個人麵對。
三年了，他終於迴來了，以後，再不是她一個人了。
劉知樂看著石閔，突然委屈得想哭，眼淚嘩嘩地順頰而落。緩緩向他走近，蹲身在他的身側，將頭靠在他的懷裏。
石閔微愣，詫異而心疼地擁過她。
“怎麽了？”
劉知樂隻默默流淚，搖頭不語，將頭埋得更深了。
慕容恪蹙著眉，走了過來，睨了睨石閔，坐在他的對麵，一副死沉沉的模樣。
石閔越發疑惑。
“她怎麽了？”
石閔問慕容恪。
慕容恪蹙眉：“將軍這幾年日理萬機，她怎麽了，你還在乎嗎？”
“……”石閔語噎，皺了皺眉：“這幾年，我……對她的關心，確實不夠。”
“隻是不夠而已？”慕容恪輕嘲。
石閔微愣，蹙眉：“她到底怎麽了？”
慕容恪心煩地起身：“我還有事，你自己問她。”
石閔道：“自石韜和石宣死後，石虎性情大變，容不得誰在街上說笑，連官員上朝也不敢相互交談。如今整個鄴城人心惶惶，你確定你一個鮮卑人現在出現在街上，不是去送死？”
慕容恪和劉知樂均是一愣。
劉知樂愣的是：石閔竟為慕容恪擔憂。
慕容恪愣的是：上一次，石閔還要殺他。這一次，石閔竟為了照拂劉知樂的情緒而善待於他。
或許，這天下間，真的不是隻有他慕容恪才對劉知樂視若珍寶。
這幾年，都發生了什麽？
“拿著。”石閔自懷裏掏出令牌，扔向慕容恪。
慕容恪一看，竟是他的令牌。
說不出個中滋味，慕容恪掂了掂，竟覺得似千斤之重。
他，這是又把她送到石閔手中了？
慕容恪看了看石閔懷中的女子，暗自苦笑，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