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若曦隨意掃了幾眼,葉帆清楚的看到皇甫若曦原本冷冰冰的表情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她盯著羅斯特:“什麽時候,在哪?”


    “半個月前,曼穀!”


    “那好,我去泰國!”皇甫若曦隨手將幾張照片揣進了自己懷裏。


    羅斯特刻意的掌握照片的角度,葉帆並沒有看清楚那幾張照片究竟是什麽內容,會讓皇甫若曦乖乖聽從羅斯特的建議去泰國。


    他願賭服輸,遞給羅斯特一張富來克林。


    “你呢,葉?”羅斯特說。


    “我!”葉帆愕然了一下,不自覺的看了皇甫若曦一眼,發現皇甫若曦的臉已經轉向了前邊的大海,於是隻好說:“迴國吧,該迴去看看了!”


    這話裏顯然有些失落的意思,羅斯特算不上是一好朋友,但他有時候會幫些隻有朋友才會幫忙。


    “這個恐怕有些難度?”羅斯特說,“你現在是fbi的調查目標,在沒有撤銷對你所有的調查之前,你恐怕沒辦法離開美國。當然了,我這裏倒是可以幫你的忙,比如幾張可以就會海關的護照。”


    葉帆打了一眼羅斯特,這小子剛才不是說fbi已經抹掉了他在美國的所有案底麽,怎麽這個時候又突然改口了。


    羅斯特很有深意地看著葉帆,然後說:“中國護照是別想了,但泰國護照還是可以辦得下來!”


    皇甫若曦看著海風,沒有任何的表示。


    不管人家有沒有表示,葉帆看來是懶上皇甫若曦了,他想了半天,終於給自己找了一個合理的借口,分贓。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跟皇甫若曦從美國一路殺到墨西哥,人殺了不少,錢當然也賺的更多,貝斯特那孫子空頭支票開了一大堆,最後兌現了沒多少,但兩千萬美元還是有的,再加上連騙帶坑從費爾南德斯那裏騙來一千萬美元,這絕對是一筆巨款,但這些錢都被皇甫若曦拿走了,連去幹嘛都沒給葉帆說一聲,這絕對不是合作夥伴該有的樣子,他得找個機會跟皇甫若曦算賬分贓,也許一毛錢都分不來,但那不是重點。


    三天後,商船抵達少杉磯港,然後抵達洛杉磯國際機場。羅斯特辦事效率挺高,很快送來了兩本護照,外加前往泰國曼穀的機票。


    皇甫若曦對於葉帆陪她一道去泰國這事兒,即沒有表示反對也沒有表示同意,事實上在葉帆看來,皇甫若曦似乎從來沒有注意到葉帆居然一直在她身邊,仿佛空氣似的,這讓葉帆心裏大是不痛快,特麽當我空氣麽,你以為老子願意去泰國,丫的,等著,到泰國老子第一時間就買迴中國的機票。


    但登機之後,皇甫若曦突然又迴過神來了,向葉帆道:“我到泰國之後,屬於你的那份,我會盡快轉給你!”


    這分明是要拆夥的意思,葉帆哼了一聲,他哼的聲音有些小,皇甫若曦壓根沒聽見他這一聲哼裏的不滿。


    十幾個小時之後,飛機降落在曼穀廊曼國際機場。fbi撤消了對葉帆的所有調查,他的銀行賬戶自然解凍,在機場兌換了少量泰銖之後,給自己就地買兩件衣服,正打算給自己弄部手機過來,不想皇甫若曦早給他買好了,算她大方,是最新款的蘋果。葉帆在機場直接辦一張當地的手機卡。皇甫若曦也做了同樣的事情,葉帆發現她手裏多了一個首飾盒子。


    葉帆正納悶皇甫若曦這是轉了性,入鄉隨俗,畢竟泰國是世界珠寶工廠,全世界超過80%的紅藍寶石是在泰國加工設計並銷往全世界,來一迴泰國不弄幾枚寶石的確說不過去,但問題是皇甫若曦這光買個珠寶盒子是什麽意思,總不是打算去哪個地攤上弄幾件假寶石繼續幹坑蒙拐騙的生意。


    不過顯然葉帆錯了,皇甫若曦隻是隨手將自己這一個月來一成不變的發髻當著葉帆的麵拆開,隨著黑色瀑布流光,皇甫若曦手裏居然多了一個血紅色的鑽石,葉帆隻看了一眼,頓時瞪大了眼神,我拷,這不是在洛杉磯拍賣會上以天價3000萬被拍下來的阿瑜陀耶紅鑽石麽,怎麽會在皇甫若曦這裏。


    而且,這小妞就把這價值3000萬美元的鑽石一直藏的自己的頭發裏邊,然後從美國一路殺到了墨西哥。怪不得呢,葉帆想,他第一次碰著皇甫若曦的時候,這小妞兒長發飄飄宛如仙女臨塵,但自從到了舊金山之後,丫的就一直將自己的頭發盤起來,葉帆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感覺上皇甫若曦有點像中國古代的女子,少女和少婦的發型判若兩樣,當時看著皇甫若曦的盤發,讓葉帆一度有些錯覺,也許朝鮮人有這風俗,見著心儀的男人就把自己頭發給盤起來,以示這輩子非君不嫁的意思。


    這當然是葉帆的一廂情願,誰知道皇甫若曦一直盤頭頭發,卻是為了將三千萬美元的鑽石藏在裏邊,她就不怕半道上丟了或者跟人搏命的時候掉了。


    皇甫若曦肯定擔心,一路上葉帆不隻一次看著皇甫若曦在很危險的時候卻有心理打理自己的頭發,當時葉帆以為女孩子愛美是自己的天性,誰知道人家打理頭發,隻跟錢有關係。


    恍惚記得這個阿瑜陀耶寶石產自印度,後來成了泰國王室皇冠上的東西,再後來流落到了美國。


    皇甫若曦去美國最初的目標,顯然就是為了搶這顆鑽石,也許他就是受了某個泰國的富豪委托。當然後來出了些意外,鑽石被丹尼爾吳私吞了,但不知道皇甫若曦用了什麽辦法,將這顆鑽石又搶了迴來,推想起來,自己當時替皇甫若曦背鍋,被丹尼爾吳滿洛杉磯追殺,肯定是在那個時候,皇甫若曦將寶石搶迴來了,不用說,自己被丹尼爾吳追殺這事兒,怕是也替皇甫若曦搶鑽石幫了不少的忙。


    他吸引了丹尼爾吳的目光,才讓皇甫若曦有機會搶到鑽石,具體的經過葉帆不清楚,但這種可能性當然很大。


    他隻是奇怪,皇甫若曦將一枚鑽石藏在自己頭發裏一個多月,她睡覺的時候,不覺得硌得慌?


    “鑽石脫手後,我會聯係你!”皇甫若曦搶過了葉帆的手機,然後給自己拔了一下,將手機丟給葉帆,然後直接從機場消失了。


    媽的,一點留戀的意思都沒有?葉帆頗覺失落,看的出來皇甫若曦很著急,著急到她壓根沒打算跟葉帆解釋她是怎麽將鑽石偷或者搶到手的。


    打車到市區,隨便找個酒店先倒倒時差再說。


    葉帆是個隨性的人,他素來不會在一件事情上傾注再多的精力,不管是上學亦或是泡妞,唯一常做的事情是在洛杉磯道上坑蒙拐騙,但那不是愛好而是生活的需求。在洛杉磯他跟不少大洋馬滾床單,但跟任何一個妞的交往時間不會持續過一個星期,他自認為是受了錢鍾書的毒。


    他在高中的時代“失戀”過好幾迴,以至於給他留下了心裏陰影,偶爾翻一本叫《圍城》的書,書沒讀懂,精彩的名言警句像是珠峰般厚重,他卻隻記往了裏邊一句最不該記住的話:世間哪有什麽戀愛?壓根兒是生殖衝動!


    既然是衝動,就會有冷靜期,所以坐出租車一個半小時之後,他原本的失落便已經被泰國街頭的鶯紅柳綠衝淡了不少,心想皇甫若曦未必比泰國街頭上的不知道是純粹的美女或者是人造的偽女更值得他眷戀。


    這樣想著,生殖的衝動又來了,隻是可惡的時差讓他多少有些倦怠,心想著睡一覺緩緩,再去見識泰國人妖風情也不遲。


    他想睡覺,害了相思病的上下眼皮恨不能在出租長車就來一個漫長的世紀之吻,但到了酒店,這困意卻偏跟他上輩子結了仇似的,躺藏的腦袋的深出不肯出來,越是想睡卻偏偏眼皮打架腦袋當裁判,且盡職盡責絕不肯有半秒鍾的懈怠,越是想睡覺越特麽的睡不著,翻來覆去的腦子總有個虛幻的冷豔的影子,看不清楚卻又真實的存在。


    媽的,老子這是怎麽了,葉帆罵自己,恨不能給自己倆耳光。


    就這樣半睡半醒間掙紮,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睡著了,突然坐起來的時候,看看手機,時間竟然過去了十幾個小時,這麽說來,自己肯定是睡著了,但問題是為什麽沒覺得身上的疲憊感有半點的減輕。


    他睡覺的時候是白天,醒來的時候,還是白天,當然中間的夜是被他浪費了。下樓在酒店的餐廳裏隨便吃點東西,心想皇甫若曦鑽石的交易也許應該已經完成了,為什麽還沒半點消息,莫不成出了什麽意外。然後又怪自己自作多情,以皇甫若曦的身手,自己出了意外,她也不可能意外。


    這會是下午時間,現在是9月初,曼穀是熱帶季風氣候,這幾天正值最悶熱的時候,外邊雷聲轟鳴著咆哮了大半個小時,然後再下一場暴雨,這士持續了時間不過倆小時,雨停了,悶熱感並不停。


    葉帆坐在大堂裏看雨,洛杉磯待久了,一年四季到頭看不到風場雨,覺得這雨有些陌生,事實上南疆這兩天的時候,天氣已經漸漸轉涼,正是秋雨綿綿的時候,但葉帆總覺得那綿綿秋雨的記憶有些疏離,許是自己大概是離鄉太久的原因。


    於是跟老媽再打個電話過去。他一直自我檢討是個強種,起碼是個不肖子,打電話問候像是例行公事,因為每次電話的內容大概都會差不多,老媽會問自己吃了沒,美國天氣怎麽樣,然後便是開罵訴苦,說老爹又找了哪個小狐狸精。


    近幾年來,老爹找小狐狸精似乎成了家常便飯,他媽每次電話都會用鐵證如山般的口氣說著捕風捉影的話。


    造謠多了,謠言就變成了現實。他爹背了多年渣男的鍋,後來覺得鍋背得多了,從來沒煮過一迴飯太虧,於是真找個小三,誰曾想他老媽對於老爹的怨氣似乎衝淡了許多,仿佛頗為自得於自己的先見之明。


    當年創業公司的時候,公司股份夫妻倆二八開,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那時候公司法剛出台,辦股份公司是潮流,他媽壓根想不到自己還能擁有公司20%的股份,共患難的那個當口從來不覺得兩口子的感情還會有變數。


    後來公司越做越大,他老爹80%的股份不斷轉讓稀釋,現在持股不到三分之一,老媽的股份卻還能夠勉強維持在15%冒頭,一下子成了公司的第二大股東,雖然頂著副董事長的頭銜啥事不管,但她一句話能讓江山變色卻是很有可能。


    最近老媽多少有些認命或者看開的意思,她更多的注意力擱在了麻將上邊。小賭怡情,老媽怡情的目標沒實現,但消磨時間的效果很明顯,以致於她接兒子的電話像是國內機關單位的行政公文,模式一套一套,全是些口水話。


    機關公文的口水話雖然長卻不可或缺,他媽的口水話長但中心思想沒跑偏,老不死的玩女人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但底線絕不能突破。


    當然底線會因為形勢的發展而有所變化而一降再降,現在是最後的關口,這份家業必須要留給兒子,親兒子。由此引伸出一條逆鱗,葉帆他爸可以玩女人但不能玩出因果。


    他媽劃了線,他爸偏生踩著鋼絲跳芭蕾,一再試探著觸碰底線。不是他不小心,實在是真情難以抗拒,於是玩出了火,總裁辦的秘書晉級通房丫頭,居然小肚子還挺了起來。


    她媽把底線再次向後縮,紮的心疼但還咬著一口氣,你丫的最好別生出個怪胎出來,不然老娘跟你玩命。


    結果這最後的防線再次失守,就在葉帆跟他媽打電話的三個小時前,惡噩傳來,小三肚子再特麽爭氣,居然生下個帶把的。


    叔可忍嬸亦可忍,但你現在想弄個野種迴來爭家產,老娘絕不能忍。葉帆勸他媽,老頭的公司雖然還可以,但這兩年經濟大形勢不好,撐死了一兩個億的資產,還真算不上雄厚,犯不著你死我活,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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