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聚事大廳。


    很難得的,今天坐滿了人,除了一向神秘低調的大爺蒼軒沒出現之外,凡是留守在山上的頭頭們都來了。


    蘇鳳南、燕未勒、雲飛渡、沈一醉,就連原本打算留在越州陪伴新婚妻子的柳行雲也匆匆趕了迴來。


    而在他們的對麵,則坐著一排戎族裝束的人,居中是一男一女,男子看起來大約二十歲,女孩子則和他年紀相仿,兩人都穿著高領長袖的戎族毛皮長袍,寬寬的腰帶將他們的腰束得筆直而挺拔,顯得格外精練強悍。


    不同的是,女子的袍子是鮮豔的大紅色,頭上還戴著珠寶和銀飾,顯得明豔美麗之外,還雍容華貴,一看就不是普通戎族女子。


    兩邊的人似乎正在談論什麽沉重的話題,那名戎族女子的手握成拳頭,目光卻如烈火一般死死盯在燕未勒身上。


    自從那個該死的烏雲琪琪格公主消失之後,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燕未勒刮掉胡子的模樣,宛如雕刻的五官,刀削的濃眉,深邃的雙眼,筆挺的鼻梁,薄而性感的雙唇……啊!仍然是這麽讓人著迷,他絕對是若爾蓋草原上最英俊的雄鷹,不枉他的生母曾經號稱草原上最美麗的花。


    女子名為烏尤黛,是戎族一個部落的公主,在她十六歲的時候,戎族的大君欽點她為自己四兒子燕未勒的未婚妻,那時候,大君已經決定由燕未勒繼承大君之位。


    可是之後大君很快病故,燕未勒卻離開了若爾蓋草原,七王爺乘機奪權,然後又利用侵略祁國來轉移百姓的注意力,把若爾蓋草原陷入了連年的征伐苦戰之中,越來越多的青壯年漢子在戰爭中死去,若爾蓋草原也被腥風血雨浸染。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烏雲琪琪格公主造成的!


    不僅勾引自己的弟弟大搞亂倫情事,居然還讓草原上的兒女陷入苦難,她是絕對不可饒恕的大罪人!


    烏尤黛怒氣衝衝,根本聽不清楚身邊的人都在討論些什麽事關兩國生死的大事。


    燕、格、凝。


    她的腦海裏隻有這三個字,怒火與嫉妒蒙蔽了她的眼睛。


    *** 獨家製作 ***  ***


    「三爹爹!我把三娘娘帶來了喔!」


    氣氛正僵持不下,芽芽牽著小九的手興高采烈地闖進來,看到滿屋子的人,她立即閃到小九的身後,悄悄吐了吐小舌頭。


    看到他們進來,燕未勒一驚,剛想怒喝,烏尤黛已經搶先他一步站了起來,對著小九昂起下巴,用生疏的祁國語言問:「妳就是燕格凝?」


    因為燕未勒會祁國語言,所以烏尤黛才不辭辛苦也跟著學習。


    小九還在戎族的時候,烏尤黛還小,還未成為燕未勒的未婚妻,隻遠遠看見過她一次,因此並不太記得她的模樣。


    小九也打量了她一番,大約已猜測到她應該就是那位未婚妻,她點點頭,「是的,我就是。」


    「那妳就拿命來吧!」


    變故突生,烏尤黛從袖口裏滑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對著小九的胸口就刺過來,烏尤黛的身手不錯,燕未勒等人就算伸手相救,怕也多少要傷到小九一些,幸虧小九身手敏捷,扭腰閃開,烏尤黛欺身上前,兩人頓時纏打成一團。


    「哇!哇!怎麽會這樣?」芽芽被鋒利的刀鋒嚇壞了,她沒想到要把三娘娘帶來送死的啊!


    「閉嘴!迴去再好好罰妳。」怕芽芽被傷到,蘇鳳南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把她抱到自己懷裏。


    「嗚……」芽芽低下頭,意識到這迴自己可能真的犯了大錯。


    所有人都警告她不許告訴三娘娘烏尤黛來了,可是她再小也是個女人,她很同情被蒙在鼓裏的三娘娘,所以才自作主張去通知她,哪裏知道烏尤黛是帶著滿腔的憤恨而來,嗚……三娘娘,對不起!


    燕未勒原本想上前幫忙,但隨即他就笑起來,自己的武功底子還是小九教的,烏尤黛怎麽會是她的對手?


    雖然烏尤黛身高體壯,外表要比小九強悍許多,但比起真正的功夫,草原上鮮少有女子是小九的對手。


    果然,不到十個迴合,烏尤黛手裏的匕首就被擊落在地,小九的手也反扣在她的咽喉要害上。


    「這位姑娘,有話好好說,何必一上來就動刀動槍?刀劍無眼,傷了誰可都不好。」小九被打個措手不及,原本也有些氣惱,但看到烏尤黛因為不甘而淚盈滿眶,不由得又心軟下來。


    烏尤黛的手下在那另外一位戎族少年的阻擋下無法動彈,隻能靜觀其變。


    而「白玉京」這邊顯然也無意去打擾兩個女人的戰爭,把這當作談判中的調味好戲一樣欣賞。


    「誰要和妳有話好好說?」烏尤黛技不如人,卻氣勢依然強硬,憤怒地盯著小九怒罵,「我從來沒見過像這樣不知羞恥不要臉的女人,難道祁國人就是這樣沒有倫常道德嗎?居然連自己的弟弟也勾引,如果我是妳,寧願一頭撞死!」


    因為不願意為小九惹來更多的麻煩,加上知道小九也不想給龍氏山莊惹來麻煩,所以小九的真實身分,燕未勒並沒有對自己的族人說過。


    聽到這充滿指控的話,小九的心揪成一團,臉色一白,雖然這不是事實,卻也足以讓她心頭如刀刺。


    哈!看來她這輩子是別想和亂倫無恥這樣的罪名撇清關係了。


    戎族那邊把她看做是誘拐自己弟弟的無恥罪人,龍氏山莊的小八也把她看做迷惑自己哥哥的淫亂蕩婦。


    哈!哈!哈!


    真刺激!真過癮!


    小九暗自一咬銀牙,她的心幾乎要被無法言說的痛苦撕裂成無數碎片。


    燕未勒目光沉沉地望著她,那深邃的眼神裏是不用言說的鼓勵和暖意,讓小九冰冷的心為之一熱。她再看看手下的烏尤黛,搖頭歎了口氣,放開手後退兩步,直直逼視著她,一字一字地迴答:「那、又、如、何?」


    這曾經是燕未勒迴答她的話,當時她覺得他好厚臉皮,現在才知道要拿出怎樣的勇氣才能麵對這份戀情。


    「妳──」烏尤黛為之氣結,她真的從來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女人,怪不得她膽敢勾引自己的弟弟。


    「這位姑娘,如果妳這次來是為了討伐我的罪過,我想妳是要失望的,因為小勒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我們是再也不會分開了,才不管什麽禁忌倫理道德的。」


    現在她已經看清楚自己的真心,甚至還被燕未勒的瘋狂所感染,就算燕未勒真的是她弟弟,她也覺得自己不會像對龍清羽那樣放棄燕未勒。


    小九看了看嚴陣以待的「白玉京」諸位當家,再看看烏尤黛身後的眾多戎族勇士,她確信他們這次前來一定有更重要的任務,不僅僅是為了討伐她這個「誘拐弟弟的公主」。


    隻是,自己很不幸闖到了刀口上。


    原來是為了不讓她受傷,燕未勒才不肯對她說這件事的。


    傻瓜!


    他怎麽可以處處保護她?難道不知道她也想保護自己所愛的人,想和他分擔痛苦嗎?


    「妳無恥!無恥!真無恥!」烏尤黛氣得在原地跺腳,淚眼汪汪的,「妳……妳……好!妳好!妳以為妳的愛情有多偉大多麽驚世駭俗,可是妳知不知道就因為妳,草原最有前途的雄鷹不再飛翔,不再擔任我們的保護神,草原上無數的人馬因此而陷入血海苦戰?妳知不知道為了妳,多少生靈塗炭?妳以一己之私害了我們多少人?妳……妳是妖精!禍害!禍國殃民的罪魁禍首!妳會被天神詛咒懲罰的!」


    這番話句句如刀地割在小九毫無防備的心上。


    她的臉色更加蒼白,身形有些搖搖欲墜。


    她可以不顧自己的個人名譽,甚至可以承受燕未勒的個人犧牲,可是她不能容忍自己成為曆史的罪人。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她……真的做錯了嗎?


    燕未勒是個不平凡的男子,他有雄才大略,他是草原上最厲害的雄鷹,他或許可以給若爾蓋草原帶來前所未有的安寧和富庶,可是……這一切卻都因為她而無法實現。


    是她的錯嗎?


    這都是她的錯嗎?


    「九兒!」燕未勒臉色一沉,再也無法冷眼旁觀,他走過去,不顧眾人的目光將這個渾身顫抖的小女人摟進懷裏,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溫暖的胸前,「不許胡思亂想,這一切都不是妳的錯,是我自己的選擇。」


    「可是……你是因為我才這樣選擇的,如果沒有我,你也許就會成為草原的王……」


    「沒有妳,妳以為我能夠活下來嗎?我一定還沒學會飛翔就早早折了翅膀。」燕未勒摟緊她,「傻瓜,妳想想我那時候的悲慘處境,如果妳不出現,或是如果妳出現了卻沒教我要如何發憤圖強,我真的能夠活到今天嗎?父王又真的會把位子傳給我嗎?他隻不過是喜歡強者,當我變強了,他才用那一套什麽星辰命運之說給我正名,讓我好名正言順地繼承大君之位。」


    不!


    他說的不對。


    強者就是強者,會抓住任何一個小小的機會變強,就算沒有她的出現,燕未勒依然也會堅強的成長吧?


    小九明白這些,可是燕未勒的話還是她覺得好受了一些。


    「而且,放棄繼承大君之位,確確實實並不完全因為妳。即使妳不出現,我也會放棄的。」燕未勒更加摟緊她,讓她聆聽他狂熱的心跳,「我恨那個男人!」


    第一次,他坦露了自己從未對任何人說過的心事。


    那令他痛徹心扉,曾經痛恨整個世界,想血洗草原的心事。


    他的目光緩緩移到烏尤黛的身上,「烏尤黛公主,想必妳也聽妳的父親多少提及過我的母親吧?」


    烏尤黛尷尬地點頭。


    「那妳就應該比誰都明白我為什麽放棄大君之位。」


    「可是……」


    「沒有可是!我這一生最愛的兩個女人,一是我的母親,一個就是我的妻子燕格凝。大君害我的母親慘死,我怎麽可能繼承他的位子?我不殺他,不親手毀掉他一手創建的草原同盟,已經是我念在九兒的麵子上寬恕了他。」燕未勒的聲音突然變冷,如同高山的積雪,「如果沒有九兒的出現,妳知道我會做什麽嗎?我會把草原變成人間地獄,我會殺光所有和大君有關的人!」


    烏尤黛嚇了一跳,眼睛睜得好大。


    「小勒?」小九不解地在他的懷裏抬起了頭。


    「大君在統一若爾蓋草原之前,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對手,他曾經差點死在那個對手的手裏,可是那個人非常迷戀我的母親,於是大君就把我母親獻給了他,為了大君自己的統一大業!」燕未勒的目光更加森寒。


    小九雙手摟緊他的腰,眼睛一酸。


    「母親為了我忍辱偷生,可是最悲慘的還不是這些,而是當那個自稱我父親的男人,一年後重新進攻那個部落時,他的對手以我母親要脅他放一條生路,可是他不肯,他親眼看著我的母親被敵對部落的那些禽獸淩辱致死,而他則乘機奪下了最後一個草原部落。」


    小九駭然地睜大了眼睛。


    「這就是王者!這就是統一了草原大業的英雄!這就是為了成就霸業所必須的犧牲!」燕未勒目光陰沉地盯著烏尤黛,「我怎麽可能繼承這樣的君位?他腳下是我母親恥辱的血和哀號痛哭的靈魂!」


    烏尤黛黯然垂下目光,死死咬住嘴唇。


    她也不想讓燕未勒難過,可是……對於那段過往她並沒有聽父親說起詳情,她真的不知道事實居然如此殘酷。


    「說我自私也好,性格扭曲也好,是個喜歡上自己姊姊的變態也好,這是我自己喜歡的,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麽草原的雄鷹、若爾蓋的守護神,神是什麽?如果真的有天神,為什麽當年不拯救我的母親?我一生隻求自己快意恩仇就好,不問黎民蒼生!」


    烏尤黛的臉色更加慘澹。


    其實她也沒有真的把燕戎的前途都寄托在燕未勒身上,但如果燕未勒不返迴草原,就永遠不可能和她成親,所以她才想以此為借口拴住他。


    可是,她卻選擇了最差勁最糟糕最惡劣的借口。


    大廳裏忽然安靜下來。


    小九緊緊抱著燕未勒,隻有她知道這個比自己高兩個頭的男人正在發抖。


    此時,隻有她能溫暖他,她知道。


    所以她顧不得女兒家的矜持,當著眾人的麵緊緊依靠在他懷裏,緊緊地摟抱著他的腰。


    「四哥。」一直沉默的戎族少年──六王子燕達勒──低咳一聲,打破了這種沉默的僵持,「過去的一切都既往不咎,關於格凝姊姊……其實我們也並不是非要追問,隻是弟弟懇求你幫我一把,念在草原畢竟生養了你,這也是屬於你的……畢竟隻有你才是父王欽定的繼承人。」


    他從懷裏取出一條潔白的皮毛,它的每一根毛都潔白如雪,閃著神聖而凜冽的光澤──那是戎族大君獨有的權貴象征,相當於祁國皇帝的傳國玉璽。


    小九好奇地看著那條豹尾,以前她在大君的手腕上看到過耶!


    燕未勒看了一眼,隨即移開目光。


    「格凝姊姊。」燕達勒把目光放到小九身上,「還是應該稱唿妳四嫂?」


    「四嫂?好怪耶,叫姊姊好了。」小九羞澀一笑,她還記得這個沉靜的少年,他身上有著燕未勒的桀驁,但卻比燕未勒更沉得住氣,相當的少年老成。


    「格凝姊姊,妳也是草原的女兒,戎族在七王叔的統治下,征戰多年,百姓流離失所,痛苦不堪,難道妳不難過嗎?難道妳就真的能躲在這山上獨自享樂不管他們的死活嗎?」


    小九迴答不出來,她抬頭看看燕未勒,燕未勒對著她搖搖頭。


    「小勒是不會繼承大君之位的。」她認真地說,「不過,如果你隻是想借助小勒的幫助,我想他應該願意,畢竟七王之變他多少也要承擔一些責任。如果換了賢明的大君,對祁國百姓也有好處。」


    「這麽說,姊姊願意勸說四哥幫忙?」燕達勒眼睛一亮,他此次前來本來就是要尋求這種幫助的,燕未勒是真命大君的號召力,「白玉京」所擁有的力量,與「白玉京」有牽扯的錦王的力量,如果他能得到這些幫助,那麽他成為草原大君的日子是指日可待。


    雖然,他知道一旦他當上大君,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和祁國簽署互不侵犯的和平相處條約,但這也是值得的,現在燕戎也已經兵乏馬疲,需要休養生息多年了。


    小九再次抬頭征詢燕未勒的意見,這次,燕未勒的眼神裏是無奈而眷戀的允諾。


    「如果這是九兒的心願,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小九笑了起來。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隔著厚厚的棉衣,小九在燕未勒的胸前咬了一口,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說:「明明是自己想幫忙,卻偏偏要我說出來,你是算計好的吧?既不得罪我,也不得罪六弟,狡猾!奸詐!我才不買你的帳呢!」


    燕未勒低低一笑,大手撫摸著她的頭發。


    「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兩人剛剛團聚,她才不想這麽快又要和他分開。


    「不行。」燕未勒斷然拒絕。


    「不行也要行!」小九比他還大聲,順便瞅了美豔動人的烏尤黛一眼,她可不能讓那個姑娘乘機占了便宜。


    自己的男人還是自己看好比較重要。


    燕未勒失笑,「妳還信不過我?」


    他找了她八年,這八年,他遇到過多少誘惑?如果他有一點點心思在別人身上,身邊早已經一堆紅粉知己了。


    小九目光轉動,最後哼了一聲,還是死死地摟住他,向烏尤黛宣告自己的所有權。


    燕達勒卻趁此機會靠近他們,低聲對小九說:「姊姊放心,我會看好四哥的。而且,我希望以後的大閼氏就是烏尤黛。」


    耶?


    小九瞪大了雙眼。


    燕達勒向她點點頭,眨眨眼。


    他喜歡自己哥哥的未婚妻,這算不算也是亂倫?


    如果算也無所謂,他有和自己哥哥一樣的勇氣。


    「三嫂,就算三哥允許,妳也不能跟著他去寒風凜冽的草原的。」一直抱臂看好戲的沈一醉終於發話了。


    「為什麽?」小九不滿的瞪著他問。


    「你問三哥啊。」沈一醉詭異一笑,一手指指自己的肚子。


    「小勒?」小九傻傻地抬頭看向燕未勒。


    燕未勒笑著抱起她,「迴屋裏我再告訴妳。」


    不管眾人目瞪口呆的模樣,一向正經八百、威嚴端莊的燕未勒親親熱熱地抱起好不容易搶來的夫人,徑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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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也沒想到,燕未勒這一去就是一整年。


    山上的草兒青了又黃,花兒開了又枯,又一年的冬天來臨了。


    小九依然怕冷,可是她不再覺得孤枕難耐,因為即使燕未勒不在她身邊,她也有了新的伴。


    是個軟軟嫩嫩可愛無比的伴,比抱著燕未勒還舒服。


    是個繼承了他父親少年時美貌的小嬰兒,雖然才兩個多月大,卻已經惹得滿山寨的人喜愛。


    另一方麵,燕戎發動了政變,六王子燕達勒成為新任大君,他的大閼氏就是烏尤黛公主。


    燕戎正式和祁國休戰談和,簽署了百年互不侵犯條約。


    小九對於外界天翻地覆的變化不感興趣,她隻是專心地調養身體,撫養自己的兒子。


    她的神態無比安靜而祥和,她比誰都相信燕未勒總有一天會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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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天氣很好,陽光燦爛。


    小九抱著寶寶坐在能曬到陽光的地方取暖,芽芽在門口踢毽子,小寶寶的眼睛也不曉得看不看得見,隻是盯著芽芽的方向,嗚嗚呀呀地好像在說著什麽。


    小九忽然覺得這樣真幸福。


    雖然心裏有點隱隱約約的思念,因為思念而又有點隱隱約約的痛,可是她覺得連這點痛也是幸福的。


    芽芽的毽子忽然踢到了房頂上,她著急地要去叫人幫忙取下來,打開門卻和一個人撞在一起。


    「哇啊!好痛!咦?三爹爹?!哇啊!你什麽時候迴來的?娘娘!娘娘!三爹爹迴來了喔!」


    小九抱著寶寶站起來,看見了那個在陽光下的男人。


    燕未勒懷裏抱著芽芽,她抱著寶寶。


    兩人站在燦燦的陽光下相望,目光交纏在一起,再也分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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