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川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麵沒有任何的情緒,好像是在宣布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但是小野知道,越是悲傷就越是開不了口,這是向北川一貫的性子。


    “好。”


    同樣身著黑色西裝的小野斂著眼瞼,聲音有些微弱,抬腳朝著入殮師走去,然後恭敬地將他送走。


    待人都走了過後,向北川沒有選擇迴別墅。


    而是一個人靜靜地守在奶奶的靈堂旁邊。


    “奶奶,您這一輩子總是性子很急。”


    “之前想要讓我結婚,你立馬就將剛認識的林婉寧塞給了我,後來你想要孩子也是恨不能讓我和婉寧整天都待在一起。”


    “現在你卻這麽突然就離開了我,我知道你一直都是為了我好,但是為什麽你就不能再多給我一點點時間,讓我適應適應呢?還是你覺得我長大了,所以根本就不害怕你的離開。”


    說著說著,向北川唇邊溢出一絲苦笑。


    他知道旁邊的人再也迴答不了他了,他隻是想最後再和她說會兒話。


    “我雖然不知道您今天下午跟婉寧說了什麽,但是她卻要跟我劃清界限。”


    “奶奶,我跟你說過,婉寧是我的全部,所以無論你跟她說了什麽,我都不會放棄,就像當年爸媽離世你沒有放棄我一樣,我也不會輕易放棄我的愛人。”


    向北川頹廢的坐著,喉嚨幹澀。


    “奶奶,我知道如果你活著肯定會說我強,但是我既然選擇了她就會衷心一人,你實在要怪,就怪在我的頭上吧。”


    他就這樣自顧自的說著,在無人的時候卸下了所有的偽裝。


    迴想起林婉寧對他說的話,他有些難受。


    但他始終認為婉寧不會這麽輕易的就離開他。


    向北川的腦子有些混亂,不知不覺就坐到了半夜。


    想要拿起手機跟林婉寧發個消息,但是又怕打擾到她的消息。


    幾番猶豫之下,他掏出手機給林婉寧發了七個字。


    奶奶明天追悼會。


    現在他的腦子異常的清醒,小野過來叫他休息了好幾次都被他給拒絕了。


    他隻想在最後的時間裏麵能夠多陪陪他的奶奶。


    很快到了淩晨六點,他靜悄悄的坐著,忽地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他順著光的方向抬頭,看見林婉寧拉著林瑾夕出現在門口。


    她修長的身材被光影拉得很長,像是兩個帶著愛和溫暖出現的天使。


    向北川站起身,臉上難掩得疲態。


    “你昨天晚上是沒有睡覺嗎?”


    林婉寧走到他的麵前微微皺著眉頭,一身黑色讓她顯得格外莊重。


    “嗯。”


    “好了,奶奶這邊我來守,你先迴去休息一下吧。”


    她語氣放緩,臉上露出關切的表情。


    “我不累,今天就是奶奶的追悼會了,身為她的孫子我應該站在這裏。”


    向北川靠近她身邊,想要再離她近一點,但是她好像知道他的意圖一樣,在他靠近之前就拉開了距離。


    林婉寧經過昨晚的煎熬,明白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如果要斷得幹淨,就不能猶猶豫豫。


    既然已經打算以後都離向北川遠遠的,那她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再對他抱有任何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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