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用顫抖的手將臉上的淚痕擦拭幹淨,然後摸了摸林瑾夕的臉蛋。


    “夕夕乖,媽媽就是太熱了,迴去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小家夥聽了她的話,隻是默默地靠近她。


    “媽媽,你如果太累了,我們就迴去,爸爸不保護你,我保護你,就算沒有爸爸我也可以的。”


    剛才發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


    如果有爸爸的代價是讓她的媽媽掉眼淚,那她寧可一直都沒有爸爸。


    林瑾夕的小手輕輕擋在林婉寧的麵前,稚氣的臉蛋透著別樣的成熟。


    “媽媽,你哭吧,我替你擋著。”


    林婉寧看著麵前的小人,心裏緊緊繃著的那一根弦也斷了。


    眼淚就像是不要錢一樣止不住地往下落,她伸手將林瑾夕攬進懷裏,身體因為抽泣還有些輕微顫抖。


    她不想在孩子麵前展示自己的脆弱,但現在的她實在壓抑不住的自己的情緒。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助過。


    “媽媽別哭,夕夕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一大一小就這樣在路邊,成了兩個相互取暖的人。


    兩人迴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林婉寧打開手機。


    除了父母的照常問候,沒有其他人給她發消息。


    雖然她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但是看見那個男人對她一點也不關心的時候,心還是會猛地抽疼。


    洗漱完畢過後,她將林瑾夕哄睡著,一個人坐在酒店的客廳,手裏搖晃著酒杯。


    一直以來,她都不喜歡喝酒。


    但是這一次她想要醉一迴,醉了之後,就能暫時忘掉這座城市再一次給她帶來的痛苦。


    同一座城市裏,向北川也同樣沒有入睡。


    因為就在婉寧走後,他就發現了那個保姆也消失不見了。


    不過,現在的他根本就沒心情來管那個女人去了哪裏,也沒時間去收拾他殘破的心情。


    他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將奶奶安頓好。


    奶奶一個人把他給拉扯大,他不能讓奶奶死了還要受人打擾。


    夏季的雲城雨水很多。


    入殮師來替奶奶入殮的時候,房間有些悶悶的,空氣中還有一絲血腥味。


    向北川身著黑色禮服站在奶奶的旁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隻是默默注視著麵前這個看著他長大,陪了他很長一段歲月的老人。


    說不上心裏什麽感覺,他隻是覺得心髒的位置好像缺了一塊。


    他沒有其他的親人,隻能獨自看著這個曾經教他為人處世,給他家的歸屬感的人被別人擺弄著。


    “向總,這邊已經收拾好了,你看看你還有什麽要求嗎?”


    負責給奶奶處理屍體的黑裝男人此時站在他的麵前,有些猶豫地邁著步子上前。


    原本麵色鐵青的奶奶臉上已經恢複了血色,還掛著端莊的笑容。


    好像她隻是睡著了一樣。


    向北川定定地站著,腦海裏麵突然浮現出奶奶在陽光之下微笑著喊他吃水果的樣子。


    “小野,老夫人的追悼會明天開始,你去通知一些她生前的一些朋友,閑雜人等就不要讓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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