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白止和金翎燕的傷勢大體痊愈後,蓬萊劍派和武靈仙宗的掌門人也互相通了信,商議在蓬萊劍派共同審問兩人當日的情況。


    這一日,武靈仙宗掌門人陳之名連同數位長老和弟子吳鍾,一同將金翎燕帶到了蓬萊劍派。


    兩派人商議之下並沒有先讓兩人見麵,而是先分別對了對兩人口徑。


    白止和金翎燕所說並無出入,都是說以尋仙問道之名誤闖進了此處,後被異動吸引,接近時便受到靈力波及,重傷倒地了,隻是白止比金翎燕昏迷的晚了一些,眼見一個靈體模樣的人手持刀刃與異獸拚鬥,雖竭力斬殺了異獸,但自身似乎也元氣大傷,最後便消失了。


    蓬萊劍派,清心殿中,白止坐於旁則,周邊還有幾位長老和那時帶他迴來的方清柔,主座上是蓬萊劍派掌門人方玄禮,此人仙風道骨,一縷長須飄然而落,素白長袍繡著金邊祥雲,他神態安詳,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清心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武靈仙宗一行人在一位蓬萊劍派長老的引領下走進了大殿內。


    領頭之人身著一身淺灰錦衣,身材魁梧,樣貌穩實,此人便是武靈仙宗掌門人,陳之名。


    陳之名麵帶微笑,首先施了一禮,他身後的武靈仙宗長老以及弟子吳鍾亦是一同行禮。


    “方師兄好久不見啊。”陳之名為人豪爽,言行也極為敞亮。


    方玄禮亦是起身微笑,說道:“陳師弟何必多禮,我不過虛長了你幾歲,修為上跟你還差上許多呢。”


    “哈哈。”陳之名又是爽朗一笑,“方師兄過謙啦。”


    雙方客套了幾句,隨之紛紛落座。


    方才領著眾人進來的蓬萊劍派長老對著方玄禮說道:“掌門真人,剛剛我問過這位金姑娘和武靈仙宗的諸位,這位姑娘所說與白公子所說無異,隻是白公子昏迷的稍晚一些,所以見到了刀靈持刀與虎蛟拚殺,最後力竭靈身消散之事。”


    陳之名隨之說道:“方師兄,刀靈靈身消散之事我也是剛剛得知,不知你怎麽看?”


    方玄禮微微沉吟,說道:“此事我也是思慮許久,若按這位白公子所言,刀靈應是與那虎蛟同歸於盡了。”


    陳之名點頭附和,說道:“我等也隻在古籍中得知這上古異獸有萬年修為,當初雪雁刀從天而降,不光定住了岱輿、員嶠兩座仙島,也一並將島上妖獸冰封而死,唯獨剩下虎蛟被封於海底,千年來都一直活著,隻是未想到這畜生竟有衝破封印重見天日之時。”


    方玄禮亦是說道:“是啊,雪雁刀連同刀靈耗盡神力才將這畜生斬殺,也隻有這般爭鬥才能引動天地氣機都為之震動,依我看,應該就是如此了。”


    話畢,一眾長老也紛紛點頭認同,對此眾人並無異議。


    陳之名又轉頭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白止和金翎燕,說道:“你們兩人來此尋仙問道,能到這裏也是有頗大的機緣了,如今大難不死更是不易,現今你們有何打算嗎?”


    方玄禮也一同說道:“是啊,你們能到這方仙境實屬不易,不過,若是你們想迴去,我們兩派也會盡力幫助你們的。”


    “我們不想迴去。”白止當即說道,“我們來此地便是為了尋仙問道,如今好不容易到了這裏,定要修行有成,方肯迴去的。”


    金翎燕亦是連連點頭。


    這話說得眾人一笑,凡夫俗子自是貪戀仙道的啊。


    陳之名說道:“方師兄,我看這兩人求道之心十分難得,凡人有這等機緣也是不易,不如我們就成全他們吧。”


    陳之名雖修為在方玄禮之上,卻事事先征求方玄禮的意見,顯然是極敬重他的。


    方玄禮聞言和善一笑,撫了撫胡須,說道:“也好,也好。”


    隻是,雖同意了留兩人在這修行,但兩個門派都想要資質最好之人,從兩人受傷程度來看,顯然是金翎燕的資質大大強於白止,但當初因為方清柔托大,自詡蓬萊劍派醫術高明,強行帶了受傷最重的白止迴來,現在也不好再將其推出去了。


    陳之名順水推舟,說道:“方師兄,我看這位白公子修行的也是劍道,剛好也是由你們帶來救治的,不如就留在這,這位金姑娘是個刀客,就跟我們武靈仙宗修行吧。”


    方清柔臉色有幾分難看,但話已至此,她輩分又低,不好說什麽。


    方玄禮身為掌門人,自然也不能過分計較此等小事,隻得點頭答應下來。


    後來又征求了白止和金翎燕的意見,兩人自然是願意。


    隨後眾人紛紛離去,因為前幾日蓬萊劍派的數位長老看過白止的傷,用盡了各種手段和靈藥,他傷勢都不見好轉,靜養了數天才勉強恢複,顯然是經脈不通,資質較差,天生便不是修行的料,所以一眾長老都不願意收他,最後竟是推給了年輕一輩的方清柔帶著,顯然極為應付。


    而武靈仙宗對金翎燕卻極為重視,竟是由掌門人陳之名親自傳授她功法,再由大弟子吳鍾帶她練習。


    兩方門派的待客之道當真是截然不同。


    眾人散去後,白止跟著方清柔走迴了房舍。


    “師、師姐。”白止怯生生地說道。


    方清柔也未停下腳步,隻是冷冰冰地說道:“有什麽事嗎?”


    白止說道:“我是該叫你師姐,還是師父呢。”


    方清柔仍舊冷冰冰地迴道:“我不是你師父,隻是奉命教你些功法而已。”


    白止聞言一頓,低聲答道:“我知道了,師姐。”


    方清柔似是聽出了白止有幾分失落,等兩人到了房舍門口,她又說道:“先迴去吧,你傷還未痊愈,等好了我會教你功法的。”


    “嗯。”白止點頭,轉而默默走進了屋內。


    方清柔看著白止落寞的背影,忽而有些不忍,但心底卻就是對他喜歡不起來,轉而便也進了房間。


    白止進了房舍,頓時抹去了剛剛膽怯的樣子,嘴角輕笑,轉而坐在了書案前,研讀起了他偷來的幾本失傳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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