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謙在追趕敵軍的過程中,收到了一封故友的來信,看到信中滔滔不絕的敬仰之意,張謙嘴角不由得露出微笑。


    這時候,二郎來報,說文聘將軍派人送來一人。


    當從王粲的長子口中得知曹衝的決定時,張謙一時竟不知如何處置。


    這臭小子,居然不相信他的老師!


    不過想到與曹衝相處時,這小子特別容易被仁義道德所感動,曾經更是跑到赤壁迴來的傷兵營以致感染瘟疫,如今曹魏還有一批心腹落難之臣,他會去接手這個爛攤子也在情理之中。


    “你父親如今可安好?”張謙問眼前之人。


    “多謝侯爺掛念,家父尚好。”


    張謙又看了看王粲的信,問道眼前之人,“讀過書嗎?”


    “隻讀了點史書。”


    “讀史好啊,讀史使人明智。可願為官?”


    “願聽先生吩咐。”


    “那就先在我身邊當個書佐吧。”張謙掏出幾份軍報,你把這些按日期抄寫歸納好,待我過目後送往洛陽。


    “喏!”


    與王粲之人交談幾句,張謙喊來二郎,“你去把關平魏昌都給我叫來,隨我一同趕往前線。”


    聽到張謙要趕往前線的消息,法正匆匆趕來。


    “子讓,眼下這魏軍雖然不成氣候,可是亂軍過後,匪患必然叢生,你何必要冒險呢?”


    “孝直兄,我得到消息,曹丕餘孽即將出海,我必須親自前往阻攔。”張謙義不容辭的說道。


    法正靜靜的看著張謙,沉默片刻後,來了句“注意安全”。


    張謙:……(我下麵憋得一肚子借口用……用不上了?)


    關平和魏昌對於無法參與此次追剿大戰,正憋著一肚子氣呢!尤其是魏昌,剛體會了把老爹統領大軍的感覺,就被抓去軍訓,訓完後,就跟在大軍後麵收拾殘局。


    此時得到張謙的調令,兩人飛得來到帥船。


    “先生放心,這次我和坦之遇神殺神,遇仙屠仙。”魏王渾身充滿了精力說道。


    “沒錯,你負責‘遇’,我負責‘殺’!”關平也攢著勁。


    “殺殺殺!就知道殺?隻會殺能當好一個好將軍嗎?”張謙瞪了一眼,“你們需要明白,要當好一個將軍,就得清楚,什麽時候該搏殺,什麽時候該止殺。眼下潰軍已經不成氣候,殺隻會增加仇恨,如何止殺,如何防止逃兵危害百姓,這才是你們應該思考的。”


    “先生,我們就是說說而已,小昌,是吧?”關平蹭了蹭魏昌。


    魏昌趕緊點頭,隨即又給了關平一腳,“叫誰‘小昌’呢?信不信我把你當初在江東——”


    魏昌話說到一半,就被關平捂住了嘴。


    張謙翻了個白眼,不就是女裝嗎?搞得跟他不知道似的?


    還是他一手策劃的呢!


    “下去,趕緊準備。”張謙吩咐道,“你們父親的兵馬沿途要駐守郡縣,對方一心逃跑,你們父親的人馬不一定能攔得住,快追上去。”


    很快,張謙就順著漳水進入滹(hu)沱河。


    傳聞一百年前,王莽追擊劉秀至此,劉秀十分口渴,正巧一位村姑路過,給了劉秀一壺水,劉秀喝完又給眾將士飲用,喝完,壺中水仍不減少,王莽追到時,劉秀不慎把壺踢倒,刹那間形成了一條“壺倒河”阻攔了王莽的大軍。


    在滹沱河重新匯入漳水的地方,張謙追到了關羽的先頭部隊。


    “關將軍,前方戰況如何?”


    “魏軍在章武解散了一大批人,這些人的逃逸阻攔了我軍的視線。現在我們能分析出來的情況是,敵軍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走山路,大部分走水路。從潰軍口中得到的消息,他們接下來很可能從海邊沿遼東去往三韓。”


    張謙盯著關羽,心想,你胸前掛著那麽大一個望遠鏡,還會被魏軍的疑兵之計牽製?


    關羽滿臉通紅,卻絲毫不見羞澀之意。“先生,我們快追吧!”


    張謙點了點頭,“主公有吩咐,務必截迴曹丕的屍首,關將軍千萬不要讓他們走脫了。”


    沿陸路,幾千人往山中一鑽,可能見不到動靜,不過水路畢竟隻有幾條。關羽派出哨兵沿途探查,還是很快發現了程昱一眾。


    唯一遺憾的是,關羽張謙等人的是南方的船隻,許多淺流未必能順利經過。


    “不要被他們繞進去,他們最終的目的一定是去往海邊,我們直接過去截住他們。”張謙吩咐道。


    ……


    曹衝這邊,此時總共也隻剩下了六千多人,於禁主動請命,從陸地擾亂關羽的視線,而曹衝程昱等人則從水路火速趕往海邊。


    “程公,接下來的路線,你可有走過?”


    程昱搖了搖頭,“臣並未走海路抵達過遼東,不過臣隨先王征戰烏桓抵達過柳城,聽人說過海上行船的事情。如今臣招募的人中有七位曾經在遼東與膠東來往的商船上呆過,其中一人更是傳言聞一聞海風就能辨別方向。”


    看著海邊的浪潮,海邊的礁石,曹衝從甲板下了船,跳上一塊礁石,敞開懷抱,大聲念道:“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蕭瑟,洪波湧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裏。幸甚至哉,歌以詠誌。”


    “幸甚至哉,歌以詠誌。”讀完了曹操的詩,曹衝又大喊了一句。


    程昱看著曹衝瘦小的身影,不由得落下了眼淚。他是親眼見證曹操一步步從弱小走向強大,然後又從強大走向死亡的人。


    時至今日,程昱並沒覺得曹操曹丕父子兩代人有什麽大的過錯,錯隻錯在,大漢氣數未盡。有張謙諸葛亮這樣的妖孽憑空出世,竟讓劉備這條將死之魚硬生生越過了龍門。


    “程公,我們以後會迴來的!”


    程昱擦了擦眼淚,說道:“是的,主公,即便我們迴不來,我們的後人也會迴來。到時候,他們會堅定的喊出:請大漢赴死!”


    “好,就請大漢赴死!”


    曹衝跳下礁石,撿起了地上一塊普通的石頭揣入懷中,就在他重新登船之後,遠處跑來了一匹快馬,“侯爺,不好了,於將軍被關羽的人困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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