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展宏剛才被撞倒在地,看見方鐸以後,才知道他們是來抓捕的。


    而眼前這個劫持高軍的,就是犯罪嫌疑人。


    他雖然年紀大了,而且現在隻是個派出所片警,但以前當刑警的時候,身體的底子還是有的,所以此刻正在尋找機會出手。


    多年的老夥計了,聽到高軍發話,馬展宏立刻心有默契。


    他趴在地上,斜著往上看去,高軍的手已經悄無聲息地繞到自己胸前。


    “我管你他媽誰,土都埋到脖子的人了,還想跟我吹牛逼?”李全不屑道。


    而高軍跟馬展宏也有默契,此刻突然大喝一聲:


    “老馬!”


    馬展宏立刻往前一竄,抱住李全的雙腿,用自己的單肩猛的一頂!


    高軍同時出手,一隻手像老虎鉗子一樣扣住李全持刀的手腕,反關節用力一扭,李全吃疼,尖刀再也握持不住,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方鐸和陳鹿鳴立刻撲上去,用腿頂住他的後背,掏出銬子戴上。


    “連前刑警支隊長都敢劫持,你牛逼!”


    方鐸把他拉起來,笑著說道。


    “哈哈哈!沒想到我們這把老骨頭,還能幫方大隊長抓人呢!”


    高軍摸了摸脖子上的血,走過去薅住李全的頭發,李全抬起頭狠狠地瞪著他。


    “喲!還不服氣?”高軍手上加重了力道,“像你這樣的,我年輕的時候抓過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不服讓他放開你,咱倆練練?”


    “哎哎哎。”方鐸趕緊打斷他,“你們繼續喝,我們帶他迴去審訊,還有的忙呢。”


    “那個……方隊,要不要打電話叫救護車?”陳鹿鳴看到高軍脖子上流血了,提醒道。


    “不用,他皮糙肉厚的,沒大礙。”馬展宏走過來說道,“方鐸,你也來喝兩杯!”


    “我這還得迴去審訊呢。”方鐸擺擺手說道。


    “怎麽,你這幾個叔請不動你了?”葉子明走過來說道,“犯了什麽事?”


    “盜竊,還有其他事情。”方鐸答道。


    “幾個小毛賊而已,交給他們去練練手,你留下來,陪我們喝酒!”葉子明說。


    “也行。”方鐸點點頭,反正這幾個人幹過那些事,前期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審訊基本上不需要費勁,走個程序送看守所就行了。


    於是,他把李全交給陳鹿鳴他們帶走,自己留了下來。


    這時,飯店裏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吃飯的人剛才都嚇得要命,此刻紛紛拍手叫好。


    幾個老家夥享受得很,正要走進包間,老板跑過來打趣道:


    “老馬,我還以為你隻是個小片警,以前真是失敬失敬,這樣吧,我再燒兩個硬菜送給你們吃,不收錢的。”


    “這老陶,還是那麽摳,免單不就得了?”馬展宏調侃道。


    “嘿嘿!小本生意,免不得,免不得啊。”


    老板說完就一溜煙兒地跑了,惹得眾人跟著一起大笑起來。


    四人帶著方鐸,迴到包間繼續喝酒,馬展宏讓老板把他存在這裏的酒也拿了過來。


    方鐸剛抓到人,此刻也是心情很好,剛剛落座,便給自己倒了一杯,舉起杯子豪爽道:


    “要是從葉叔這裏論,我得管在座的幾位叫叔,我來得晚,對不住了,先自罰一杯,然後再打一圈!”


    “哈哈哈!好!第一次跟你小子一起喝酒,爽!”高軍讚賞道。


    “高叔,你真不用去醫院?”方鐸問。


    “不用!一點皮外傷。”


    高軍拿起酒瓶,倒了點酒出來,在手心裏搓搓,拍在脖子上,接著說道:


    “酒本來就是消毒的嘛,來,繼續喝!”


    方鐸自己喝了一杯滿的,又每人敬了一杯,馬展宏這時候發話了:


    “哥幾個都小心點兒,這小子喝不醉的。”


    “喝不醉是人家的本事,你也喝不醉一迴我看看?”葉子明瞪他一眼說道。


    “喲!這就開始護起來了?”高軍笑著問道,“人家都是一個女婿半個兒,我看你這比親兒子還要親呐!”


    幾人又喝了幾杯酒,聊起當年在一起辦案時候的事,破了多少疑難案件,打掉多少團夥,抓過多少黑惡勢力,都沉浸在往日的風光裏。


    幾個人裏,隻有葉子明沒說話。


    他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杯,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沉聲說道:


    “有什麽牛逼的?抓的都是一些小混混,小嘍囉,真正的大老虎,你們誰敢動?這麽多年了,連一個袁勇都沒搞定,還好意思在這裏吹牛逼!”


    “老葉,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呀。”馬展宏吃了一口菜說。


    “是啊老葉,今天大家夥兒這麽高興,提那些事兒幹嘛?”施鬆濤也跟著勸道。


    葉子明冷哼一聲,掃視一圈兒,說道:


    “我看啊,就跟這喝酒一樣,你們幾個也就是嘴上功夫,真正敢真刀真槍地幹的,隻有方鐸!”


    “葉叔,我……”


    方鐸正要說話,被高軍打斷了,“葉局說的對啊,咱們幾個,除了老施離開公安早一些,其他哪個人沒被那幫人威脅恐嚇過?老婆買個菜都能突然失蹤,兒子被人家帶走轉一圈兒再給送迴來,拿十幾萬扔你家裏,栽贓陷害你,惡心你。咱麽做了什麽?又敢做什麽?”


    馬展宏把話接了過來,“都有家人,畢竟不能真的跟他們拚命。”


    “剛才我說的這些,都是他們的老手段了,也對方鐸用過,方鐸不也有家人?被人誣陷,關禁閉,被紀委帶走,什麽沒經曆過?好幾次差點命都沒了,但人家就是能頂得住,就衝這一點,我高軍敬你一杯!”


    高軍說得慷慨激昂,舉起酒杯跟方鐸碰了一下,也不管他喝不喝,自己仰脖就喝了下去。


    “我敬高叔。”方鐸也一飲而盡。


    “唉!年紀大了,喝點酒就喜歡憶往昔崢嶸歲月。”


    施鬆濤忽的惆悵起來,自己喝了一杯,放下杯子,又拿起酒瓶倒上,然後把酒潑在地上,苦笑著說道:


    “兒呀,爸也跟你喝一杯,沒能保護好你,是爸沒用!”


    他沒有兒子,在座的人都知道,他說的是劉帥。


    於是,一桌人黯然起來,酒桌上彌漫著一股悲涼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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