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補氣益血養身體的食材和藥材,確實適合小產之後的女子服用。


    而後康熙就帶著儷珠徑直離去了。


    儷珠看著康熙有些落寞的神色,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為夫的孩子曾經一個接著一個夭折,最開始是承瑞,他是為夫的第一個孩子,為夫傷心了許久,後來是承祜、承慶、長華、長生……數都數不過來了。”


    康熙想起了往事,滿目惆悵:“珠珠,你知道為夫當年為何要重新為阿哥們序齒嗎?”


    儷珠抬頭:“為何?”


    “為夫想要淡化這些孩子對為夫的影響。”


    康熙自嘲道:“可惜,終究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儷珠靜靜地聽著,不發一言。


    感同身受,終究是一句假話。


    與其說一些不痛不癢的安慰之言,還不如讓康熙把心中的情緒發泄出來,這樣或許會舒坦一些。


    康熙微微搖頭:“如今為夫又失去了一個孩子,其實為夫並不傷心,畢竟根本沒有出世,為夫連見都沒見過一麵,若說感情,真的沒有太多,隻不過讓為夫難免還是有些惆悵。”


    儷珠輕歎:“這是人之常情。”


    康熙雙眼微閉:“唉……”


    ……


    趙答應小產的第二日,康熙專門下了旨意,沒有他的許可,後宮嬪妃不許再去見太皇太後,免得打擾了太皇太後養病。


    即使太皇太後親自召見,也要先來見他,獲得他的允準。


    沒過幾天,宮裏突然開始瘋傳太皇太後不慈不仁,苛待嬪妃,致使嬪妃小產的流言。


    最後這個流言愈演愈烈,甚至傳到了宮外,導致整個京城人盡皆知。


    原本宮外就流傳著太皇太後私養男寵的逸聞,這一次更是導致太皇太後的名聲一落千丈。


    太皇太後在慈寧宮中大發雷霆。


    “愛新覺羅玄燁!儷宸貴妃!你們不得好死!”


    可惜除此之外,她現在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徒勞無功地咒罵著儷珠與康熙。


    儷珠也沒有去管宮裏的流言,因為她看得出來,這恐怕是康熙的手筆。


    否則宮裏絕沒有人敢這麽議論太皇太後,哪怕太皇太後已經失勢了。


    ……


    一晃來到了八月八號,這一天是今年小選的正式日期。


    儷珠專門起了個大早,撐起全副儀仗,坐著步輦來到了保和殿。


    僖嬪與端嬪早已到了。


    二人按照規矩給儷珠見過禮後,儷珠當即坐在了上首的寶座之上。


    很快到了時辰,一名總管內務府大臣向儷珠請示過後,立刻就安排各家各戶的包衣女子入殿參選。


    小選和大選的時候完全不同。


    小選之時每次會有十個包衣女子一同上前,她們雖然要給儷珠行禮,但卻不用自報家門,太監也不唱喏。


    通常情況下,儷珠也不會問話,更不需要這些包衣女子表演才藝之類的。


    儷珠隻需要一眼掃過,看誰順眼,隨手一指,太監就會將名字記下來。


    看似過程比較隨意,但因為這隻是小選,挑得基本上都是宮女,自然不需要過於嚴苛。


    雖然選拔的過程簡單,但是因為這一次一共有三千多位包衣女子,上午選了一場,下午又選了一場,足足花了四個時辰,才全部遴選完畢。


    最後也隻留下了九十多個女子。


    她們之中大部分會成為宮女,少部分會有機會飛上枝頭,成為主子。


    儷珠在這些人裏麵又挑了八名容貌不俗,家世也強過旁人一頭的女子,把她們欽點為了學規矩女子。


    最後選上來的普通包衣女子全部交給了總管內務府大臣,他會安排教引嬤嬤培訓這批宮女。


    最後或是分到各宮主子處,或是分到各個官署裏,皆要看她們個人的造化了。


    黃昏時分,儷珠與僖嬪寒暄了幾句,無視了端嬪,直接帶著八名女子迴到了景陽宮。


    “秋花,你去將她們好生安排下來,先不要給她們安排差事,本宮另有打算。”


    “奴婢遵旨。”


    八名宮女被寵慣六宮,又一向囂張跋扈的儷宸貴妃選中了之後,十分惶恐不安。


    儷珠卻管不了這麽多,她在沐浴過後,直接進入了夢鄉。


    至於康熙,每月都有幾日專門空出來修身養性。


    所以他單獨一人宿在了乾清宮。


    正好儷珠每月也有幾日會來葵水,不方便侍寢,這幾日便是康熙休息的時間。


    第二日,儷珠起身洗漱過後,來到了花廳用膳。


    她隨口感慨道:“這些日子為了籌備小選,底下的奴才也辛苦了。”


    秋果的答案中規中矩:“奴才為主子分憂,這是分內之事。”


    儷珠輕描淡寫道:“秋果,你去賬上支一千兩銀子,然後挨個賞下去。”


    秋果勸道:“娘娘,無需這麽多,一百兩就夠了。”


    儷珠斷然拒絕:“如今本宮都是貴妃了,怎能如此小家子氣?”


    夏果半開玩笑地調侃道:“秋果姐姐,除了上迴皇上賞得十多萬兩銀子,前些天一群宗室福晉又獻了五十萬兩銀子,再加上皇上賜得兩萬戶食邑,娘娘手上的銀子如今跟流水似的都使不完,你可別想著替娘娘省錢了。”


    “銀子花不完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宮裏的奴才大多數不都是為了那點子銀子嗎?本宮又不是出不起銀子。”


    儷珠麵容一肅,提點道:“隻要有海量的銀子賞下去,再有萬歲的寵愛做倚仗,配合本宮的鐵腕手段,這宮裏還有什麽事務是本宮處理不了的?”


    秋果茅塞頓開:“多謝娘娘點撥,奴婢明白了。”


    儷珠又道:“再者,宮裏除了本宮,還有誰能這麽不把銀子放在眼裏?”


    夏果奉承道:“旁人自然比不了您了,哪怕是承乾宮與永壽宮裏的那兩位,她們的家世雖好,皇上待她們卻也沒有待您用心。”


    儷珠得意一笑:“這便是了,她們做不到本宮這般大手大腳的賞賜下人,等到底下的奴才習慣了本宮這樣的時常賞賜之後,皇貴妃等人就再也難以插手宮權了。”


    夏果崇拜不已:“娘娘英明!”


    秋果退下之後,秋花走了進來,稟報道:“娘娘,那些學規矩女子已經被奴婢全部安排在了後殿的西偏殿之中!接下來該如何行事,請您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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