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兄弟。”


    餘之野笑著,臉色還是蒼白,閔長河早準備好了藥,簡單給他包紮了一下。但哪怕他這麽能忍的人,還是疼的渾身發抖。


    一進去,就看到何常在跪在主席台上。


    清玄宗師還在訓斥,何常在都快哭了,看到他們進來像看到了救星。


    閔長河適時開口打破尷尬,“今天各位宗師來的好早啊,長河多日不見大家了,備了些薄禮。”


    說著叫自己昆侖的人分發給各位泡腳養生包,閔長河是很懂得人情世故的,禮物一拿出來,大家看他扶著餘之野的樣子,就知道他昆侖的態度。


    龐蔓想到他們也帶了禮物,剛想拿,被餘之野按住,讓她先低調。


    大家也幫著說了幾句話,什麽何常在年紀小,他師父的錯不該他受雲雲的。


    最後清玄宗師讓何常在起來了,後者跑迴餘之野身邊壓低聲音,“這代表不好做啊,井封真人求情,清玄宗師都沒讓我站起來,罵了我和我師父半個多小時。今天幸虧是你我,要是明方師叔在,不得被他們扒層皮?他們也不會太為難小輩,頂多就是這樣,你沒讓明方師叔來就對了。”


    眾人落座,本來龐蔓在後麵沒座位,想著這幫老迂腐也不可能給她找凳子,準備站一會得了,畢竟連會場秘書都站著。


    可餘之野,卻把他的凳子,往後推了推,示意龐蔓坐下。


    龐蔓皺眉,“我坐了你坐哪?”


    “你以為我能坐的下?而且你可不能累到,你還有任務。”


    “什麽?”


    “幫我觀察那五個大師。”


    何常在一旁指著五個人,除了井封真人在主位,其他四個在會議圓桌的幾個方向,“都是茅山的,他們是師兄弟。”


    餘之野笑著小聲的,“你注意注意他們的舉止表情,別忘了咱們今天的主要目的。至於我,肯定不用坐了,我可是今天的主角。”


    話音未落,眾人落座,副會長茅山掌門井封真人主持會議,前麵都是一些默默叨叨的官話。


    之後眼神看向餘之野,“全真派的事,相信大家都有所耳聞,官方那邊已經判了。上一次是三十年前聯合抓捕鳳寧,相信在場的人有不少當年都參與了。


    算起來其實,全真沒明說,但當時大家也都猜了出來,鳳寧在你們全真住了那麽久,怕是做局了。


    但這種事,放在哪個門派都無法警惕,再者,全真之前態度有了,明英真人一直被拘在門中,有態度已經贖罪。


    沒想到,多年後,鳳寧的事還沒解決。反而越演越烈。


    在會議之前,關於李鳳英及其幾個案子的資料,我已經發給大家看了。


    逆族禍首,這樣的百年難遇。


    咱們對逆族的態度,雖然已經是新社會,要走法律途徑,但李鳳英這種,就要玄門和官方聯合抓捕了。


    全真這事要負責任,但到底涉事的人都受了懲罰,剩下門中隻有幾個後輩,不成氣候。我的想法是,就不繼續追究全真的責任了。”


    龐蔓詫異,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嚴肅的茅山掌門,還挺講道理的。她一直以為茅山想要踩全真一頭,今天會多加為難,沒想到,這個掌門還是挺公平的。


    但一邊的何常在小聲地,“你別被這個井封真人大氣的樣子騙了,這事不會這麽算了的,肯定有後手。”


    龐蔓皺眉沒等說話,就看井封真人掃視著大家,下麵竊竊私語,很多年歲大的的覺得懲罰還不夠。


    井封真人嘴角拉起,看向何常在和餘之野,繼續道,“雖然現在不株連了,涉事的塵燁已判刑,玄門大會沒必要為難你們幾個小輩。


    但,到底全真失職,而且還是兩次,可以看出,你們全真派的修習過於保守。


    前些年我就說過你師叔祖,為什麽不愛和外界聯係,還把師門弄在那種有結界的地方。認知在山裏呆的過分單純,才會被逆族花言巧語哄騙。


    這樣下去,門中凋零隻有你們幾個小輩,守不住大業。以防再被逆族盯上下手,我的建議是,門中法器和秘術法本,交由玄門大會保管。等全真發展起來了,再來玄門大會討要。”


    對方話語得體,滿心無奈為全真著想的樣子,下麵還有人聽了後馬上跟風附和。


    龐蔓在心裏罵了一句我草,小聲地和何常在道,“這和明搶沒什麽區別吧,別人門中秘術,他想要,還這麽理直氣壯。但人家這話可是真心實意的為你們著想。你們是不是得罪過茅山啊?”


    “當然,尤其是這個掌門,特小心眼。何止和咱們,他和本門師弟也這樣。”


    何常在指著,對麵另一個茅山法師,就是他們要注意的五個法師之一,也是井封真人的師弟,井雲真人,“年輕時候,井雲真人的妻子,是井封真人的前女友,很狗血吧,當年更狗血。嘖嘖。”


    龐蔓驚訝的瞪大眼睛。


    看向那個井雲真人,這位真人雖然看著上了年紀,但身材保持的很好,看五官以前一定是個帥哥。他沒束冠穿道袍,就是平常衣服,可這身衣服在他身上就有種男明星老了的氣質風韻。


    再看茅山的掌門井封,有些中年發福,個子也不高。


    龐蔓頓時心裏有了計較,“要我是女的,我也選井雲真人。不過茅山能結婚嗎?”


    “隻要不當掌門都能結婚。井封真人說他從小一心就想到當茅山掌門,實際上我聽野史上說,他年輕時總被女人甩,沒人要,才當了掌門。


    你看其他四個大法師,都婚姻美滿。”


    沒想到這麽緊張的時候還能聽到這種八卦。


    “不過,井封掌門心眼小誰都知道,比如井雲早年和他有過結,那幾年一直打壓井雲真人,逼得井雲出走茅山,在外修行和破案。


    後來井雲真人的妻子,就是掌門前女友過世後,井雲真人沒多久又娶了一個,井封掌門還因這事,在朝天門,和他大打出手了。


    後來要不是清玄宗師出現,罰跪兩人在祠堂,這就要成為茅山最大的笑話了。”


    “其實這樣看,茅山掌門還挺癡情的。”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吧。不過,這個井雲真人的男女情事,也是夠寫一本書了。


    他們茅山最注重名聲,本來井雲的能力在他們師兄弟中最厲害,井封也比不過。就因為井雲年輕時候被太多女人找上門,風流韻事極多,才沒當掌門。清玄宗師最遺憾的就是他這個徒弟,清玄宗師不止一次當眾人說,他這徒弟,這輩子的情劫太多,可惜了。


    不過據說井雲真人娶了老婆後就消停了,後來他老婆死了他還閉關了兩年。


    可誰想到出關就又娶了一個新老婆,寶貝的不得了,據說極美,出門都讓其帶著口罩,怕被人窺視美貌,誇張吧。


    他新妻子也特溫柔,總之很恩愛。


    剛進門的時候,我看他妻子也來了,不是玄門中人就沒進來。他還叫他妻子,感冒了別亂走迴房間等他。你不知道,我剛被塞了好大一把狗糧。”


    何常在誇張的,龐蔓迴過神,“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我這幾天為了當全真代表,把會場上每個要出席的大宗師的資料,加上江湖傳言都背了一遍,我高考都沒這麽累。”


    不知道是不是聽了這麽多八卦,龐蔓再看過去這幾個人,都有種道貌岸然的感覺。


    井封掌門說完剛才那些話,就看向餘之野,餘之野沉默著一時沒迴答。


    下麵各門各派的代表都竊竊私語,誰都看得出來茅山的意圖,但誰敢說話呢?就怕惹火燒身,當然還有些想要攀附的,在一邊附和,勸著餘之野,“又不是要搶你們的,是你們幾個年輕後背難當大任,你們門中師叔除了明方,就是海外那個一直不迴來的吧?


    沒大宗師坐鎮,是要被妖邪窺視的,這也是保護你們。


    按理來說你們全真現在的配備,都不該進玄門大會了,咱們玄門大會是幫官方解決非自然案件麻煩的,若是出不上力,也沒資格了。”


    餘之野淡笑著,迴複著這個幫腔的持獸派,“賀掌門這話說的,真是說到晚輩心中痛楚了。但我自知,能幫官方解決問題,不是按門派大小配置分的。而是解決問題的能力。


    試問我全真這幾年和刑警隊合作,破獲多少大案。賀掌門這種訓練警犬合格率都隻在百分之三十的門派,自然不知曉其中艱辛。”


    對麵賀掌門臉色一下青了,他訓練警犬這事翻車,全江湖都知道。


    餘之野直接戳人痛楚,龐蔓和何常在,偷偷在下麵豎大拇指。


    對麵賀掌門臉上掛不住,拍著桌子,“餘之野,你別以為你心理係畢業,協助官方破了幾個案子,就了不起了。


    你們門中犯事,現在沒有大宗師坐鎮,就憑你們幾個,你認為,能堅持多久?還不是要靠各門各派幫襯。


    也不是要做什麽,出於好意,怕你們被妖邪再盯上,玄門大會幫你保管,你全真是道家最重要的分支,法器秘術古籍之多,堆滿了整個尖塔藏經閣。


    守舊不外借也就算了,現在你們師門中無人坐鎮,若是被妖邪拿了去,豈不是釀成大禍。


    你以為,那鳳寧幾次案犯盯上全真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這些法器法寶。”


    “剛才井封掌門就已經教訓過我全真,說我們地處結界,不和外界多聯係,真是守舊思想。這結界,非門中人帶領不可入內。


    我自認為,秘法寶器放在全真結界中最為妥當。


    當然,確實有不少人惦記,又何止妖邪。


    賀掌門都沒去過我全真,卻知全真有一座尖塔藏經閣。當真是能力超群,掐指一算就知道裏麵秘術法器成千上萬,均是道家密寶。”


    這一通輸出一個髒字沒有全是奉承,餘之野的樣子姿態謙遜,感激涕零。


    對麵賀掌門臉紅一陣青一陣,一旁的人拉了拉他,意思是別出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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