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全見是計婆子,立馬皺了眉頭:“計氏,你要說什麽?今日可是祭祖之日,不能胡扯亂說。”


    計婆子立馬從人群裏擠了出來,指著李氏幾人:“村長當初這丫頭忤逆不孝,跟我們兩個老的斷了親,可還欠了一百兩祭田銀呢!如今你看她們幾個穿金戴銀,可見是有錢的。難道還想賴著不給?這祖宗們可都看著呢!”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紛紛議論了起來。


    特別是眼紅李氏的婆子們立馬指責了起來。


    “喲,我看這是打算賴了吧。”


    “有錢買首飾買衣裳卻欠著錢還錢,我們泉水村怎麽會有這樣臉皮厚的人家。”


    “那還不是光想著自己舒坦了?你們看她一個寡婦家還穿得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要去勾引誰?”


    林保全哪裏不知道計婆子的心思,他朝眾人抬了抬手:“這是祠堂重地,不得喧嘩。誰再吵鬧趕出去。”


    人群立馬安靜了下來。


    林保全又說:“李氏欠的銀子何時還,怎麽還,我和幾位族老自然會商量出章程的,難道她們一家還跑得了?”


    林婉兒知道林保全這是在為自家說話,也不想讓他為難,於是來到人群中間先給大家鞠了個躬。


    “婉兒感謝當初大家對我家斷親的理解和支持。今天當著祖宗的麵,丫頭想說一句要不是被逼得沒了活路,怎會做這等羞恥之事。”


    林保全和幾個族老對這話都很滿意,畢竟用銀子解除父母關係這種事可不能發展下去,不然這林家可就全亂套了。


    “這一百兩銀子我家並未忘記,也從未想過要賴賬,前些日子我們家起早貪黑地去縣裏擺攤子,也是為了早點還下這銀子。”


    眾人立馬想起這母女倆每天一大早就冒著風雪去縣裏擺攤的辛苦,紛紛點頭。


    “本想過完年再去找村長談這件事,現在既然七奶奶提起來了,婉兒若是再不知趣反而會寒了大家的心。”


    說著從懷裏摸出一張銀票。


    “叔伯嬸子們請看,這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今日我就把它交給村長,了了這事。”


    還真拿出了一百兩銀子!


    這下可不得了了,人群就像油鍋裏濺入了水滴炸開了。


    “呀,這李氏幾個也太有本事了,竟然真賺到一百兩了,怪不得人家穿金戴銀的!”


    “嘖嘖,那可是一百兩,可以買下二十多畝地了。”


    “你看林家那些人,臉黑的喲……”


    “我猜他們家腸子都悔青了吧,把這麽個財神爺趕出了家門……”


    “噓,他們在瞪你呢!”


    “怕啥,有種就來咬我呀!”


    的確,老林家一眾人也傻眼了,像根木頭一樣杵在那裏。他們怎麽也想不到林婉兒可以輕輕鬆鬆地拿出一百兩銀子。


    林保全接過銀票,滿臉笑意:“今天當著祖宗的麵,我林保全向大家保證這錢全拿來買祭田。等到年底祭田有了收成,除去祠堂裏祭祀所用,剩餘的按戶分配。”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這一百兩銀子按現在地價可以買上二十畝地,一季得收近百石穀子了。除去祠堂裏開支,算下來每年自家最少也能分到一石穀子了。若是青黃不接的時候,一石穀子可以換成二石半的黍米,再摻上點野菜可是夠一家老小能吃上小半年的。


    哎呀,這可太好了!家裏人再也不會餓肚子了。


    立馬大部份人都感念起林婉兒幾人,就熱情地走過去與她們說起了話。不管怎麽說,這買地錢是她們家給的。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吃了嘴短,拿人手軟”嗎!


    老林家就跟吃了坨屎一樣,那臉色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祠堂鬧劇結束了,林婉兒幾人迴了家,就開開心心地擺開了桌。


    隻見今日桌上雞鴨魚肉樣樣都有,李氏還做了一大鍋酒釀湯圓,於是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吃著團圓飯。


    林婉兒頗為豪氣地舉起了杯子:“來來來,讓我們為了今年的新生活幹杯。”


    於是眾人一起碰杯。


    林婉兒趁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咳咳,現在我要宣布一個事。”


    李氏幾人都不解地看去。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已經找到了新的賺錢行當,不久大家就要忙起來了。娘記得迴頭把我們口袋縫大點!”林婉兒極其得瑟地抬起了小腦袋,就像隻傲嬌的小母雞。


    “啊,這是為何?”


    “嘻嘻,我這事保準賺大錢,我怕到時那口袋小了不夠裝錢。”


    李氏點點林婉兒的額頭,笑道:“竟愛吹牛!”


    “婉兒,那新行當是什麽?快說說。”林荷花很是著急地問道。李氏為了贖迴自己花了一百兩,剛才又還了一百兩,她也想早點為家裏掙錢。


    “嘿嘿,先不告訴你們,等我做出來後,保準你們喜歡。”林婉兒故意賣了個大關子。


    林玥兒一邊笑一邊夾了紅燒肉塞她嘴裏:“我就瞧不得她這副得意地嘴臉……”


    林婉兒還想抗議,不料嚼了嚼直接說了一句:“好香,再來一塊。”


    惹得眾人直笑。


    反觀林家老宅,一夥人黑著臉迴到家後,計婆子才指揮白氏和小計氏做起了年飯。


    等到眾人坐在桌上吃團年飯,就看到桌上除了淺淺的一碗梅幹菜扣肉,再有就是幾碟子蘿卜白菜,連隻雞都沒有。


    “娘,這辛苦一年了,連隻雞都吃不上嗎?”林如槐一筷子就夾走了好幾片肉,碗裏瞬間見了底。


    “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有這肉吃就不錯了,還想吃雞。”說著又從林如槐碗裏夾出幾塊肉,“你眼瞎呀,統共就這麽幾塊肉,你一筷子就夾走一半,其他人吃什麽呀?”


    林如槐還待說什麽,就見自家娘瞪了過來,隻能嘟嘟囔囔地扒著粗米飯。


    另外幾人還沉浸在李氏幾人身上,也沒多大心思吃飯,於是這頓團圓飯吃得冷冷清清。


    過了年,林婉兒事情就多了起來,首先要給林文遠找一個學堂。


    泉水村是沒有學堂的,想去上學必須去縣裏或者附近的村子。可到底選哪個學堂林婉兒還是十分慎重的,畢竟老師能力和學堂風氣都不能太馬虎。


    她先去了計家村,沒錯就是計婆子娘家的村子。


    計家村離泉水村隻有十來裏路,所以二十多分鍾後林婉兒就進了村。在一路問人後,林婉兒就來到了學堂。


    這個學堂的夫子是個經年的老秀才,屢試不第後就迴村辦個了學堂。聽說林如柏就是在這裏啟蒙的,至於林如鬆好像去的是更遠的一個村子。林婉兒也打聽過,那老夫子前年就去了,不然父子同師也是一段佳話。


    還未進學堂門,就聽到裏麵一片吵鬧,林婉兒瞬間皺起了眉頭。


    透過窗戶,就看到那老秀才正倚在椅子上打盹,七八個孩子在教室裏瘋玩。


    “這才上午九點,就下課了?”


    想著來都來了,於是林婉兒敲了敲門:“計夫子在嗎?”


    計秀才正睡的舒服,聽到有人叫,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擦了擦嘴角:“誰找老夫?”


    林婉兒看那老夫子眼角全是眼屎,衣裳上也滿是油漬,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還是禮貌地拱手道:“計夫子,我是來為我弟求學的。”


    計秀才渾濁的老眼立馬一亮:“求學?哪個村的?”


    “泉水村。”


    “哦,林如柏是你什麽人?”


    “同宗叔叔。”


    “那你得跟他處好關係,他可是老夫的得意門生,才華橫溢,他日必是為官做宰,成國之砥柱呀!”計秀才搖頭晃腦,一臉傲色。


    林婉兒尷尬地張了張嘴,心道:“就林如柏那慫樣,說國之蛀蟲都不為過吧。”


    計秀才見這丫頭半張著嘴,以為是被自己的話給震撼到了,繼續吹牛道:“不是老夫自誇,我計梅林的大名在縣裏哪個不知曉?老夫的才學在全縣不下前三,這幾年來也教出若幹秀才童生。”


    林婉兒從未見過這麽直白地自誇,心裏愈發不喜,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問道:“請問先生束修是多少?”


    他撚撚胡須,看了看林婉兒的打扮眼珠子咕嚕咕嚕轉:“我這束修嗎也不多,每年五兩銀子,外加紙筆費用一兩。哦,對了老夫不許賒欠。”


    林婉兒暗暗砸舌,怪不得村裏就沒幾個人家讀書,這地裏勞作一年都不一定湊的齊學費。難怪計婆子幾人對林如柏讀書的事那麽歇斯底裏,這……前期投入確實很巨。


    計秀才看林婉兒一臉沉思以為對方嫌貴,於是撇了撇嘴:“這價格沒得談,要學明日帶孩子來。老夫要授課去了,就不送了。”


    林婉兒耐著性子聽完,就頭也不迴地走了。


    這計梅林白天睡覺不教導孩子,說大話,還貪錢,這樣的先生她才不敢把小遠托付給他,別到別時候書沒讀會,還惹得一身臭毛病。林如柏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她看時間還早,幹脆去了另一個村子。這個許先生倒是有在認真教書,不過在知道林婉兒的來意後,立馬生氣了。


    “這讀書授業多重要的事,你家怎麽就派你個小娃娃來,胡鬧!女子不好好在家……”總之之乎者也地把她說了一通。


    林婉兒連蒙帶猜了半天,意思就是一個女孩子就該在家學習女工紅灶藝,怎麽可以滿村子跑來跑去了,還獨自來找陌生男人。


    額,好吧!她不敢想象以後林文遠要是也這麽一板一眼的迂腐樣子,自己一定躲得遠遠的。


    等天色暗了下來,林婉兒才灰頭土臉地迴了村。今日接連看了好幾個先生都不滿意,她打算明日去找找李掌櫃,看看他有沒有認識的先生。


    林文遠知道林婉兒在為自己上學發愁,於是第二天也吵著要跟去。他心想找到一個差不多的就行了,反正讀書靠得是自己,也省的姐姐跑來跑去這麽辛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福運村姑,撿個清冷侯爺當成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北冥一尾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北冥一尾魚並收藏福運村姑,撿個清冷侯爺當成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