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俠,不,女俠!”寶兒連忙說道,“你別衝動,我們很乖的!”


    另外兩人是直接被嚇暈過去了。


    溫雨嘉側眸看了她一眼,一點都不像個被劫持的,壓低了聲音,道:“護衛軍就在隔壁,若是我出聲,怕是你會比她們先沒命。”


    刺客的手一抖,兇狠道:“你說什麽?”


    “我的命隨你,反正現在被你拿在手上,也沒辦法逃了。若是能以我的命,救她們三人,我想也算是值得。”


    當人質還那麽猖狂?!


    刺客將刀刃壓過去,道:“你就不怕死?”


    “我當然怕,不然我也不會和你說這麽多,不是嗎?”溫雨嘉輕聲說道,“這兩敗俱傷的事情,我是不想做的。你可以放了我,我們就當作什麽都沒看見,讓你走。”


    “我為何要相信你?”刺客道。


    “可沒那麽多的時間讓你考慮了。”


    溫雨嘉話音剛落,就聽到隔壁一陣重重的關門聲,她倒吸一口涼氣正要喊,被人一把捂住了唇。


    胳膊被人牢牢抓住,那刺客一個翻身,推開她逃出窗外。


    溫雨嘉步子踉蹌,被寶兒接住,後者淚眼朦朧正要出聲大喊,卻被人用一根手指壓住了唇。


    “噓——別出聲。”溫雨嘉製止道。


    窗戶微微顫動,等再看去,人早已消失不見。寶兒掰開她的手,皺著眉頭不解道:“雨嘉,為什麽讓她走掉了呀?”


    “即使現在抓住了他也沒用。”溫雨嘉道:“你沒看到剛剛搜查的那堆人中,有人故意放了她一馬?我看這人在宮中是有同謀,即使抓住了她,也奈何不了的。”


    莊寶細細想了想,道:“你說的好像有道理。”


    “現在上報,或許還會懷疑我們是他的同謀,正值選秀,你也不想節外生枝吧?”


    “嗯嗯,我知道了。”莊寶走到一旁,關上了窗戶,道:“此事我斷不會聲張。”


    **


    天剛剛擦亮,數十個宮女端著水盆、衣裳,一路來到西湘苑。住在這裏頭的公主,便是當年傳聞染病而在此修養的八公主。


    紅棠是宮內的頭等宮女,行至宮前,停下步子,她彎腰輕敲木門,篤篤兩下,未得到迴應,等待片刻,又複而敲門,道:“公主,該起了。”


    無人迴應。


    “八公主。”她再次說道,“今日還有早課,該起身了。”


    連連兩三迴,紅棠覺得有些不對勁。往日八公主算是宮中起得早的,雖說身上染了病,但對生活上的打理,總是井井有條,不會有半分偏離軌道。像是早起賴床這種事,也更不會發生。


    紅棠本擔心她是又染了其他什麽病,心中焦急,連連又敲了兩下門,未得迴應,隻好對隔空對門行了個禮,說道:“恕奴婢無禮!”


    她往後使了個眼色,立馬有兩個護衛上前,一左一右,踢開了木門。


    “轟”地一聲,木門落地。屋內光線昏暗,通向裏屋的紗帳層層疊起,落在地麵,桌子上的茶水被打翻,泡開一半的茶葉零零散散貼在地上,絲綢地軟濕了一大半,光是看著,就知道這其中遭受了怎樣的爭執。


    紅棠心砰砰直跳,顧不得禮儀,大步邁進屋中,紗窗被完打開,從窗外湧入不少樹葉,落了一地。


    那把紅木椅被人掀翻,一條白綾掛在梁上,隻穿著裏衣的陸婉容,死狀淒慘。尖叫聲穿透西湘苑,紅棠撲通一聲,被嚇得跌倒在地!


    “公主……公主死了!”


    **


    八公主出事這件事,不到半日便傳遍了整個皇宮。


    秀女宮還有人不知道昨夜進了刺客,一早入了殿內,聽聞有這等奇事,也紛紛議論了起來。


    “該不會是那刺客謀害了八公主殿下?”


    “我看是,你不知道,昨夜我們的屋內都被翻了個遍,生怕一個疏忽將那刺客放走,我看他不是什麽善茬。”


    “可是他為何要謀害八公主啊?”


    “或許是在逃跑時,不小心被八公主看見,狗急跳牆,才害了八公主的命吧。”


    溫雨嘉跟在管事嬤嬤後麵入的殿,管事嬤嬤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平日裏便板著張臉,此刻聽到她們如此議論,更是沉著聲音怒道:“都在做什麽?!都忘了規矩了是吧?”


    眾人被嚇一跳,連忙止住了話題。


    “宮中的事情,你們知道多少,就胡亂議論?都是名門閨秀的女子,怎麽也像個市井婦人一般聒噪?”掌事嬤嬤環視一圈,沉著麵龐道:“這裏可不比在閨中,你若嘴上沒有把門,惹怒了貴人,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你砍得!”


    都是十幾歲的姑娘,被她這麽一說,便嚇唬住了。


    低頭齊齊認錯,道:“嬤嬤說的是。”


    莊寶在其中格外害怕,偷偷在底下拉了拉溫雨嘉的衣袖,小聲道:“怎麽辦?該不會是我們……”


    溫雨嘉側頭,“噓——”


    **


    莊布因為這事萬分擔憂,而同宿舍的兩人也覺得該將此事上報才是。溫雨嘉拉著幾人,開了個小會,忽悠了一番,倒真是把幾人給忽悠住了。


    若是昨夜上報,那還算是妥當。但如今,命案也都發生了,她們又因為受了驚嚇,暈了大半日,再去上報,怕是連個好都討不到,反而可能因為包藏刺客而被問罪。


    幾人心驚膽戰了一日,最終決定將此事爛在肚子裏,不再提起。


    入夜後,迷香悄悄透入窗內。


    本該最難入眠的幾人,反倒沉沉睡了去。窗戶的一角被人偷偷掀開,黑影二次登門,這一迴,她貓著腰,輕手輕腳不知在找些什麽。


    那雙手在空中摸索,夜太沉,視野看不清晰,不小心撞翻了個物件,落地發出響動。她嚇一大跳,連忙迴頭,卻不想在黑夜中,正好看到一人站在窗邊。


    嚇得差點失了魂。


    悠悠月光照入,那人的麵容逐漸清晰。


    溫雨嘉嘴角淺笑,右手拿著火折子,輕輕一吹,便點燃了亮意。油燈的光線暗淡,照亮屋中一角,也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是一個女孩。身形嬌小,眼眸黑亮,正跌坐在地上,兩眼震驚地看著她,“你沒有中我的迷香?”


    溫雨嘉隨手將油燈,放在櫃台上,道:“這種劣質的香藥,還迷不到我。我就猜到你今日要來。”


    女孩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她。


    “你不必如此緊張,若我想要抓你,就不會如此大費周章。我隻是,有些話想問問你罷了。”


    女孩哼了一聲,撇過頭去,道:“我與你菱國之人沒什麽好說的!”


    “哦。”溫雨嘉覺得奇怪,“你東皇也是奇怪,怎派來你這樣的小毛頭來做刺客?”


    “你說誰是!”女孩愣了愣,捂住了嘴,含糊道:“你怎麽知道?”


    溫雨嘉不答反笑。


    這個笑容說有多嘲諷就多嘲諷,雲琉腦中靈光一閃,瞪大了眼睛,指著她道:“是你偷了我的令牌?!”


    她大怒,從地上起身,直朝著她的方向襲來。她人雖小,步子卻快,轉眼間就到了溫雨嘉麵前,雙手成勾狀,正要朝著她的要害下手。也虧溫雨嘉早有防備,將藥粉往空中一撒,接觸到藥物的那一秒,雲琉便小腿一軟,跌坐了下去。


    “你……你卑鄙!”


    溫雨嘉蹲下身子,與她平視,“一言不合就偷襲,到底是誰卑鄙?”


    “你把令牌還我!”


    溫雨嘉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牌,上頭刻著龍紋虎豹,標寫著此人的編號,早前她在陳世公的書冊中無意間看到過,知道這事東皇特製的腰牌。得此牌者,一般都是皇室親信,或者是大將首領。


    如今出現在一個小丫頭的手裏,也隻有一個解釋。


    “好你個黃毛丫頭,這令牌怕是你不知從哪偷來的吧?你闖入皇宮,謀害八公主不說,還欲嫁禍東皇,挑起兩國紛爭。說!你究竟受何人指使?!”


    她語氣嚴肅,氣勢逼人,小丫頭急的連連辯駁,“我是要殺那女人不錯,但我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你們宮中守衛追得滿街跑!你不要冤枉好人!”


    “你說八公主不是你殺得?”


    “當然不是!”


    “我憑什麽信你?”


    “愛信不信,把令牌還我!”


    雲琉伸手便欲搶,溫雨嘉起身躲開,讓人摔了個狗吃屎。小丫頭下巴貼著地,滿眼怨念地瞪著她。


    溫雨嘉隻當沒看見,“要我還你也可以,你得幫我做件事。”


    雲琉算是被她拿捏到了痛處,這個女人怕是早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明白她萬不能暴露自己的來曆,若是因為這一塊令牌,攪起兩國紛端,她就是能安逃出菱國,也不可能迴到東皇了。


    本以為自己做事能神不知鬼不覺,偏偏半路撞上這等神仙,雲琉是咬碎了牙,隻能答應了她。


    待聽完她的計劃,雲琉皺著眉頭,說道:“你要漣火瓔做什麽?”


    “這你不用管。”


    “可這宮中守備森嚴,我根本混不進去。”


    溫雨嘉道:“你不必謙虛,這守衛森嚴的宮廷,你也來了兩迴了。再且,你也不是一個人,若真到了不得已的時候,不還有人幫著你麽?”


    “……”她又知道了?她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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