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人清雅秀麗,雖然比霍霆洋打了十幾歲,卻因為保養得宜,並沒有顯出老態。


    然而在歲月的沉澱下,更加動人溫婉。


    偏偏這樣一個溫柔外形的人,手段卻無比狠戾。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惜設下二十多年的局。


    當知道柳如英真麵目的時候,霍霆洋感覺自己渾身血液都燃燒了起來。一種壓抑不住的興奮感,他藏在心裏這麽多年的女人,竟然和自己是一路人。


    霍霆洋拿起保險箱中的戒指,手指輕輕撫摸劃過。


    這是一個精致的女士戒指,他的手指戴不進去。


    上麵的鑽石中等大小,並不是特別稀缺的鑽石,但是也價格不菲。


    當初給他這個戒指的時候,柳如英一襲黑色長裙站在陽台上。用聽不出語調的話對他說:“你喜歡這個?”


    滿身傷痕的瘦弱少年沒說話,隻是用如鷹般的眼神一直盯著她。


    “那就送給你。”柳如英將戒指遞過來,放在他的掌心,“這戒指是我婚前給自己買的禮物,你拿去換了,應該能值不少錢。”


    還在少年期的霍霆洋擦掉嘴角的血跡,盯著她的背影看,沒頭沒腦來了一句:“你穿這條黑裙子比你前幾天那件貴婦裙好看多了。”


    柳如英一愣,轉身看他。


    短短幾秒的功夫,霍霆洋已經一把抓過她手中的戒指跑沒影了。


    不過到後麵他也沒把這枚戒指賣了。


    霍霆洋找了兩個總是找他麻煩的富二代,把他們倒掛在二十層的水泥地上。


    不出五分鍾的功夫,這兩個慫貨就已經痛哭流涕,眼淚鼻涕橫流,乖乖把身上的錢全都拿給他,給被他搶走了一輛車。


    將戒指捏在掌心,霍霆洋捂住胸口笑了一下。


    笑聲短促,一秒後又恢複如常。


    將戒指和照片重新放迴保險箱中,霍霆洋又拿出下麵一格的資料。


    純黑色的資料袋,上麵一個字也沒有。


    打開抽出最上麵的照片,多年前喬正雄和秦雙抱著他們剛出生的嬰兒從醫院裏走出來。


    一看到喬家的資料,霍霆洋的太陽穴又開始突突作跳。


    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殺人的樂趣。相比於親手了解,他更享受有人逝去後,剩下家屬悲痛欲絕的聲音。


    將一切都放好,霍霆洋重新從密室中走出來。


    抽了一張柳如英的照片,放在自己的錢包裏。


    第二日,喬穎家。


    喬勇和賈青萍一早上就忙忙碌碌,準備去拜佛。


    一家人開車前往近郊的佛山,停好車後,喬穎眼睛一晃,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怎麽了?姐。”喬笙湊過來站在喬穎身邊。


    “沒什麽。”喬穎收迴視線,鎖上車門朝父母在的方向走過去。


    喬笙還站在原地,探頭探腦看出去。


    遠遠就看到有個鬼鬼祟祟戴著墨鏡的人影,探出半個身子看過來,正好和喬笙視線對視了個正著。


    “噓!”宋清和趕緊做了個手勢,又指指喬穎。


    喬笙拿出手機,給宋清和遠程發了個消息。


    “你到底做什麽事了?跟蹤我們還鬼鬼祟祟的樣子。”


    “我錯了,把車借你開一個月。”宋清和滑跪得很快,“你姐這幾天在家有沒有說什麽?”


    喬笙歪過頭,仔細迴憶。


    喬穎這幾日瘋狂工作,每天早出晚歸。不過迴來之後倒是沒有什麽異常。


    照樣給吃吃該喝喝,隻有睡覺的時間越來越晚。


    想了一下,喬笙偷偷發了一條信息迴去:“沒什麽異常的,我姐很好哄。不過你為什麽惹她生氣?在外麵有其他女人被我姐抓了?”


    “車不借你開了。”


    “哎!別啊!”


    喬笙在原地叫了一聲,走在前麵的喬穎和父母迴過頭看他。


    餘光瞥到宋清和已經閃身跑了,喬笙在心裏暗罵了幾句沒義氣,灰溜溜走了過去。


    入門後去寺廟左邊請香,喬穎和喬笙跟在賈青萍身後走進了正殿。


    從右側進殿,雙手持香抵在額前,朝四麵各拜了三次後,將三支香插在香爐中。


    喬穎從小就跟著信佛的賈青萍上香請願,一套流程嫻熟。


    她今天穿了一身棉麻長裙,長至腳腕,飄逸動人。清瘦的身材籠罩在寬大長裙下,長發被挽至腦後,紮成低馬尾,露出細長的脖子。


    宋清和站在殿外偷偷看,繚繞的煙霧中,喬穎像是從故事書中走出來的古人。


    他伸長了脖子,簡直看呆了。


    “你要進去嗎?”


    一個穿黃馬甲的誌願者阿姨見他兩手空空,視線又掃了眼宋清和手腕上的十字架手鏈,表情變幻莫測,懷疑他是來搗亂的。


    被阿姨兇狠的眼神一掃,宋清和瞬間慫了。


    取下這串去非洲時被當地小孩送的手鏈,結結巴巴說道:“這是裝……裝飾,我就是來找人的。”


    “你來寺廟找人?怎麽那麽古怪?”誌願者阿姨抬手就準備叫保安過來。


    正在這時,喬家從主殿走出。


    宋清和一轉身,和喬穎對視了個正著。


    喬笙站在後麵手舞足蹈,被賈青萍瞪了一眼按下去。


    喬穎走上前,因為每年都會來上香,所以誌願者阿姨認識她。


    簡單說了幾句,阿姨和藹地眯起眼睛走了。


    宋清和跟在喬穎身後,糾結了半天,低聲開口說道:“我父親那事,還沒正式跟你道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你已經道歉過了。”喬穎打斷他的話,把飄揚的碎發挽到耳後。


    “啊……”宋清和一下子被噎住,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喬穎被他愣頭愣腦又小心翼翼的樣子,惹得抿嘴偷笑。


    “在你來之前,我已經惹你父親生氣,對他冷嘲熱諷一番,讓他氣得跳腳。所以對他的為難,我並沒有往心裏去。”


    說完,她指向食堂的方向說道:“我們準備去吃素齋,你要一起嗎?”


    宋清和還從沒接觸過喬穎這種性格的女孩。


    以往他和大學時的兄弟出去玩,每次女朋友生氣都要氣很久。一對比,眼前通情達理會聽自己解釋的喬穎,簡直是天使。


    他往前挪動一小步,忽然很想抓住喬穎的手,將她好好珍重。


    正在他嚐試伸出手的時候,後方傳來一個嬌嬌的聲音。


    “清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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