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幹的哪一點少了?還竟蹬著三輪車周邊縣跑,吃不飽睡不好,體重下降了兩公斤,現在大腿根還有兩片摩擦紅腫沒下去呢!


    而且作為車輛廠的二把手,竟然還沒有普通工人的工資高,這不是削減自己的權威嗎?


    不甘心的找到鄭慶仁去問,才知道自己這個副廠長前麵還有個“代”字!想要成為正式的廠長,還需要考核。 以現在的考核情況,鄭小偉還有些不合格。


    “廠長親自寫的,還會有假?明天上午來找我領工資!”鄭小偉看著眼前得意的工人,帶著脾氣的迴答道。


    這時候來人才想起來,副廠長鄭小偉的名字,好像在自己下邊,工資比自己少了十塊!


    趕緊悄悄的溜迴廠房,向等候的同事,匯報自己確認的信息。


    廠房生產崗位上,洋溢著歡聲笑語!


    除了鄭小偉,沒有人對工資有異議!


    十月六號上午九點鍾,平和下車輛廠的員工按照公布的工資名單排序,到副廠長鄭小偉的辦公室領取工資。


    第一個就是吳彪。


    看到工資金額時,不可置信,然後按照後麵的考核數據表裏算,因為是廠裏的生產負責人關係,考核係數高,算下來還真是這個數字。


    拿到真金實銀之後,吳彪小心翼翼的包裹在毛巾裏,放進外套的內兜裏,心裏更加的輕鬆。


    從車輛廠重新啟動,吳彪主要心思就放在車輛廠的生產經營上麵,生怕鄭慶仁接手的車輛廠也經營不善,再次倒閉,那就真的失業了。


    因為自家,有個長期臥病的老母親,每周都要花費不菲去理療。


    吳彪失業不起。


    國慶當天豪縣市場的大銷,給吳彪注上了一針興奮劑,對車輛廠的未來也有了期盼,新廠長人品也不錯,雖然給了一個工資考核方法,但也給了吳彪的最低工資數額,最起碼能拿到廠長承諾的最低工資。


    吳彪就以為自己的工資就是七十多塊!


    當時就想著,隻要鄭慶仁能如期給自己發這七十塊的工資就行!


    可沒想到真發下來,高了這麽多,那個工資考核標準,也不是自己心中想的,鄭慶仁剝削工人的一個手段。


    小人之心啊!


    吳彪心裏自我嘲諷。


    第二個,孫曉虎。


    這是原來車輛廠有產量任務時候的臨時技術工,當初招進來的時候,承諾第二年就轉成正式工,結果一年又一年,等到了車輛廠關閉,臨時工全部解散,也沒等到車輛廠的正式工。


    孫曉虎雖有不甘,但也不是太在乎,畢竟自己有技術在身。正準備借錢開一家自行車修理鋪,吳彪找來了。


    說是請孫曉虎重新迴到車輛廠工作,每月保底工資三十塊。


    三十塊,孫曉虎沒答應,憑借著自己的技術,開一個自行車修理鋪,每個月還掙不到三十塊?


    可孫曉虎還是迴到了車輛廠,任技術負責人——沒借到開店的錢!


    想著先幹一段時間,省吃儉用,存夠開店的錢,再離開。


    可這四十天,九十二的工資,直接把孫曉虎幹懵了!就這?


    還開什麽修理鋪!踏踏實實留在車輛廠!


    ————


    昨天廠裏的歡聲笑語,是因為辛苦工作了一個多月,終於見到了勞動的價值數額。今天廠裏領到錢的員工卻都選擇默不作聲,埋頭苦幹,爭取下個月的工資數額不減。


    還有一點,大家都在想著,領到工資了,該怎麽改善一下夥食?又該怎麽才能讓其他人知道,自己拿到了比農機廠員工都多的工資?怎麽打臉那些曾經譏諷自己選擇一個倒閉廠子的人?


    鄭宏偉因為晚來了幾天的關係,工資金額六十五,扣除之前預支的二十塊錢,實際到手四十五。也隻有地裏收獲農作物,拉去收購站賣的時候,才見過這麽多錢!


    和吳彪、孫曉虎雖然沒法比,但也和普通的工人相差不大。


    已經超過了鄭宏偉的預期。這一刻,鄭宏偉覺得,當初厚著臉皮,求著鄭慶仁進了車輛廠,值了。


    也早早預定了廠裏的試騎三輪車,下午下班之後,迴小鄭村一趟。


    算起來,已經有近半個月沒有迴去了。


    鄭宏偉中午出廠,到了附近的供銷社,買了兩個玩具和幾本兒童讀物,又買好了麵包、餅幹和罐頭之類的零食,下午一下班,就蹬著三輪車趕迴二十裏路外的小鄭村,鄭小偉也跟著跳進了三輪車上,讓鄭宏偉捎上一程,這家夥,也半個多月沒有迴過家了。


    領到工資,也想迴去嘚瑟一下。


    當天晚上,小鄭村流傳著跟著鄭慶仁幹的鄭小偉和鄭宏偉,又拉迴家一三輪車東西。


    羨煞了不少小鄭村人。


    之前找鄭慶仁和鄭小偉,想著進車輛廠的小鄭村人,猩紅著眼,認為給鄭小偉的利益不夠,琢磨著,該怎麽給鄭小偉送禮,或者,哪家親戚的姑娘長得漂亮,介紹給鄭小偉!


    鄭小偉還單身。


    要是能當成鄭小偉的媒人,進城到車輛廠工作,怎麽也能混個小領導。事實上這一段時間,給鄭小偉說媒的人都沒斷過。


    鄭宏偉的老婆吳大花,蹬著載滿物資的三輪車,滿麵春風的在村裏溜了兩圈之後,伺候著鄭宏偉吃完晚飯,送兩個孩子去了爺爺家。這兩個孩子,最近一個月來,感覺是村裏最幸福的娃了,每天都拿著鄭宏偉買迴來的玩具,到同村的小孩家裏串門。其他孩子,也爭先恐後聽著兩人的指揮,輪流玩著玩具,儼然成為一幫同齡孩子的頭頭,有著一幫跟班。


    吳大花給鄭宏偉少了熱水,洗完腳,關上了燈,又好好犒賞了鄭宏偉半夜。


    鄭小偉迴到家,也迎來老媽精心做的一頓豐富晚餐。鄭應華還拿出了存放的種子酒,讓鄭小偉陪著喝上了半杯。


    “慶仁怎麽沒跟著迴來?家裏的房子沒有蓋好,也可以住在我們家。”


    鄭應華看著成熟不少的鄭小偉,還有床邊放著的兩件新衣,問道。


    自己這個兒子,第一次領工資,就能想到給父母花錢買東西,很不錯。


    讓鄭小偉跟著鄭慶仁這個決定,沒做錯。


    鄭小偉悶了一小盅酒,辣的呲著嘴說:“慶仁哥一早去豪縣了,那邊說有個大客戶,想購買我們的藥材。”


    鄭應華有些不滿了:“去豪縣了啊,你怎麽沒跟著過去幫忙?”


    鄭小偉紅撲撲的臉上掛著幽怨:“爸,我現在可是車輛廠副廠長,擔負著發工資的巨任。這一塊,慶仁哥隻信我。”


    “來,跟爸碰一個,剩下的半瓶就不喝了,下次慶仁迴來再拿出來。”鄭應華先幹為敬,臉上洋溢著高興。


    “爸,我最近酒量上來了……要不再倒點。”


    “喝什麽酒,誤事。真想喝,去西屋,把那桶散酒拎來。”鄭應華冷著臉,這孩子,以前可是滴酒不沾的。而且,這一瓶種子酒,三塊多錢。


    鄭應華把酒蓋擰緊,重新放進了酒盒裏,站起身,擺在裏櫃子最裏層。


    豪縣卓越旅店的藥材倉庫,鄭慶仁正和倉庫的短工一起,在把一件件稱重完成的藥材,抬上買家的拖拉機。


    這個買家是張偉介紹,從雲滇省過來,說是供應給雲滇省當地的知名藥企作原料,對藥材的質量有所要求。


    看過鄭慶仁藥材的實物後,就相中了質量,價格也沒壓的過低。


    以五塊二一公斤的價格,要了全部的一級當歸,總共在十五噸左右,以五塊六每公斤的價格,要了大概五噸黨參。


    鄭慶仁帶著朱卓凡家裏的兩個天工,稱重,裝車,從上午一直忙到了下午四點多鍾。


    收到了近十一萬的巨款之後,立即存進了隔壁農行,收好了存折。


    賣完這一批貨,鄭慶仁存放在卓越旅店裏的藥材隻剩下兩噸一級當歸和四噸左右的黨參。


    張偉主動以低於市場價兩毛每公斤的價格幫鄭慶仁全部收尾。


    八號上午,鄭慶仁把所有的藥材和張偉交割完,算好了賬,這批藥材,算是全部銷售完畢。


    然後找到朱卓凡,拿出了設計的圖紙,讓朱卓凡找一個靠譜的建築隊,在劉莊購買的兩塊地皮上根據圖紙建房子。


    鄭慶仁準備在這兩塊地皮上,一塊建上三層小樓,居住用。一塊建成兩層的倉庫,方便以後存放藥材。


    這個工作朱家的經驗豐富,朱卓凡隻用了半個小時,就找來了一個工頭。


    “鄭老板,這個圖紙我看了,一片居住,一片倉庫,一個月,全部完工。”


    工頭姓盧,保證著說道:“這個三層居住的樓房設計的很新穎,像是大滬市那邊的小洋樓。我還是在豪縣第一次建這樣的房子。”


    “有困難?”鄭慶仁問。


    路工頭搖搖頭:“那倒沒有,在豪縣,很少有人這樣蓋房子,太費錢。”


    “鄭哥,盧師傅可是跟過建築隊去過大城市的,一般的房子都沒大問題,我爸也很信任他,這兩年家裏蓋的三套房子,都是盧師傅幹的。”


    朱卓凡也跟著保證,鄭慶仁還是比較信任朱卓凡的,所以點點頭。


    “錢沒問題,把房子建好!”


    對盧師傅交代一番之後,鄭慶仁又讓朱卓凡幫忙看著點,然後趕往了汽車站,迴平和縣。


    到了平和縣已經下午三點多鍾。


    廠裏的生產工作熱火朝天,每個工人在看到鄭慶仁時,帶著敬重的打招唿,隻是左找右找,鄭慶仁都沒有找到鄭小偉和鄭宏偉。


    找到吳彪問了一下,說是中午鄭小偉接到了一個電話,就怒氣衝衝的拉著鄭曉宏偉走了。


    “誰的電話?鄭小偉沒說什麽事?”


    鄭慶仁有點兒生氣了,這個偉子,即便真有事要離開,也至少要留個紙條或者告訴吳彪一聲吧。


    而且還拉上了鄭宏偉,那鐵定不是自己的私事。


    有沒有那個本事處理好?


    “好像是從你們村裏打來的。”


    吳彪迴答,具體什麽事,也不清楚,隻記得鄭小偉在喊鄭宏偉的時候,提到了小鄭村。


    帶著疑惑,鄭慶仁迴到辦公室打迴了小鄭村。


    “村長大爺,我是慶仁,今天中午誰打電話找偉子?”


    “慶仁啊,不是打電話找偉子,是你媽打電話找你。說是你姐早上迴來了,你媽看到你姐身上有傷,不放心,等你姐中午走後,就打電話給你說一聲,想讓你抽時間過去看看,結果是偉子接的電話。”


    鄭潔欣身上有傷這事,也是村長從徐玉琴打電話說給鄭小偉時聽到的。


    立即問了徐玉琴怎麽迴事,徐玉琴說,潔欣隻說是下樓不小心摔的。因為看著不像,不放心,才找鄭慶仁,想讓鄭慶仁過去看看。


    鄭小偉也把鄭潔欣當成姐姐。


    而且,也聽說過夏貴是什麽樣的人。


    聽到鄭潔欣可能會受到欺負,那怎麽可能忍。


    鄭小偉拉著鄭宏偉氣衝衝的走,這兩人鐵定趕往了穎陽。


    掛上電話,鄭慶仁匆忙走出車輛廠,等在平和開往穎陽客車的路線上,也坐車奔往了穎陽。


    到了穎陽,已經接近天黑。


    下了車出了車站,鄭慶仁犯了愁,從姐姐鄭潔欣嫁到穎陽之後,鄭慶仁還沒去過一次姐姐家。


    以平和縣的習俗,嫁過去之後第三天,女方的弟弟或者哥哥應該過去接迴門。當時鄭慶仁嫌穎陽太遠,讓鄭潔欣和夏貴坐車到了平和縣城,鄭慶仁去平和縣裏去接。


    還引起了夏貴的不滿。


    接著鄭慶仁就是在家蓋房,準備迎娶董慶慶。


    和董慶慶結婚之後,注意力隻放到了董慶慶身上,也沒去穎陽看過姐姐,甚至自己姐姐嫁過去的具體地址,也沒問過一次。


    如果白天還好,鄭慶仁可以到鄭潔欣上班的單位去找,可這個時間,肯定不能去單位找了。


    夏貴的父母是穎陽化肥廠的領導,這個化肥廠在穎陽地區是個大廠,員工上千人,有著自己的家屬院。


    隻能先去化肥廠家屬院打聽打聽。


    鄭慶仁找路人,詢問了穎陽化工廠家屬院的位置,距離車站有三公裏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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