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鄉首聯係了幾家藥材公司依然沒有幫我們銷售出去,隻好就來西京,看看西京的長壽路的藥商願不願意收購。”


    “結果也跑空。”


    曹旺自飲了一杯,愁眉苦臉。


    鄧斌一臉溫和的對著穀詩說道:“這一段時間,我一直動用關係,在西北這一片幫你留意你弟弟的消息,如果不是昨天我給你報社打電話聯係,還不知道你來西京了。”


    “所以我就打柳伯伯家裏的電話,猜測你到西京應該會住在他家裏,還真聯係到了你,沒想到,你弟弟穀歌已經找到。”


    “這幾天也是剛找到弟弟,還沒來得及告訴你……謝謝你。”


    穀詩一臉真誠的說道。


    鄧斌搖搖頭,說:“你我之間謝什麽!”


    “咳……”


    鄭慶仁出聲打斷了一下。這個鄧斌說話就說話,臉一直往穀詩身前湊什麽意思?


    穀詩瞥了鄭慶仁一眼,說:“鄧斌,你把正陽村的藥材產量情況介紹一下,豪縣的藥材市場規模很大,鄭廠長在豪縣藥材市場又很熟悉,或許能幫到你們。”


    鄭慶仁不願意了:“穀記者,不好意思,我雖然在豪縣藥材市場銷售過藥材,隻是小規模的收購我們村的藥材,經過加工拉去豪縣銷售,小打小鬧,實際上對藥材市場並不熟悉!”


    原本以為穀詩讓自己晚走一天,請自己吃飯,留下交流的機會,哪知道是為了大學時代萬人迷學長。


    鄭慶仁心裏起了一股酸味。


    穀詩有些疑惑的看向鄭慶仁,這家夥最近還是很靠譜,這會怎麽跟自己對著幹?鄧斌在幫忙找穀歌上,出了不少力。


    這次得知他來到西京,就想請客感謝,聽到鄧斌是因為自己管轄下的地區藥材銷售不掉才來西京,首先就想到了還在西京沒有離去的鄭慶仁。


    穀詩在出發來西京時候,也用了點關係調查了鄭慶仁對車輛廠的投資資金來源,知道鄭慶仁在豪縣,認識一位藥材大戶,張偉。


    鄧斌理解的說道:“穀詩,藥材銷售的事不急,我們昨天也隻找了幾家長壽路的藥商,等下午的時候,繼續拜訪,西京的藥材市場很大,應該能夠推銷出去。鄭廠長是平和縣車輛廠的廠長,即便有藥材銷售經驗,但在大批量藥材銷售上也鞭長莫及。”


    說完,挑釁的看了鄭慶仁一眼。身為男人,自然了解男人,剛剛說話時,僅僅向穀詩靠近了一點,鄭廠長就麵露不滿,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鄭慶仁臉上表情不變,說:“鄧鄉首,我話還沒有說完……雖然我對藥材市場不熟悉,不過我認識幾個豪縣的藥材大戶,說不定他們可以收購。你還是說一下正陽村的藥材庫存情況吧。”


    “這個我來介紹,”曹旺從桌下拿出一個綠色提包,擺在一個空閑的椅子上麵,拉開拉鏈,從中掏出四捆藥材:“這是我們村主產的藥材當歸和黨參,這裏是樣品。”


    曹旺把藥材擺在椅子上,介紹道:“我們村種植的藥材,在采收後晾幹,都進行了分級,當歸一級貨大約有一萬四千多斤,二級貨大概有三萬斤,黨參一級貨有一萬斤,二級貨兩萬八千斤左右。”


    還真是種植藥材專業村,知道把藥材分級後賣,總價會高一些。鄭慶仁把樣品拿在手裏看了下,貨很幹,而且分級精準。


    眼前的每個品種藥材都是兩個等級。


    不過樣品沒有參考價值。在銷售取樣的時候,都會挑選最優的部分。


    “鄭廠長,我可以保證,我們的藥材實物,和樣品一致。”


    曹旺見鄭慶仁把藥材看了幾眼,就放了迴去,興致不是很高,所以追加了一句。


    這樣一說,鄭慶仁確實感了興趣,重新把樣品藥材拿在手裏,觀察了之後,說道:“我對藥材也不是太懂,隻能盡力把我看到的藥材,描述給豪縣的朋友,看他們有沒有興趣收購。”


    “那太謝謝鄭廠長了。”


    曹旺連忙感謝,不過也覺得成功率不大。


    穀詩也察覺到鄭慶仁對這事不是太上心,也不再撮合,招唿著大家吃飯。


    菜點的很豐盛,穀詩在點菜的時候,鄭慶仁注意到,是按照三十八塊六人套餐點的。當時穀詩說了,鄧斌在得到穀詩的弟弟穀歌離家出走的消息之後,主動承包了西北片區的尋找工作。


    因此想好好表達對鄧斌的謝意。


    除了曹旺,也沒人喝酒。穀詩也是以茶代酒,舉杯說了一番感謝詞。


    期間穀詩和鄧斌聊的挺歡,都是上大學時學生會上的事,鄭慶仁也有省大讀書的記憶,想要插話,也能插進去。


    不過現在的鄭慶仁就是一個初中都沒讀完的農村青年,尤其鄧斌和曹旺還沒來之前,穀詩對鄭慶仁說的穀歌並不認識鄭慶仁,也給鄭慶仁提了醒。


    編太多的故事,總有露餡的時候。


    飯吃了一半,鄭慶仁借口上廁所,出了包間門,出了飯店,到飯店門口旁邊的小郵亭,使用公用電話,打給了豪縣的張偉。


    電話很快接通。


    “張老板,我是平和縣鄭慶仁,想諮詢你,豪縣藥材市場的當歸和黨參藥材個子,一二級分別什麽價格?”


    張偉每天都會到豪縣藥材市場上行了解市場行情,當歸和黨參品種是常用藥材,而且還可以食用,市場上的上市量,僅次於豪縣本地主產藥材量。


    “現在市場上的當歸原藥材,一級貨九五成幹大概在五塊五一公斤,二級貨九五成幹,在四塊五左右一公斤。黨參的價格比同級別的當歸價格每公斤貴上五毛錢。”


    張偉在聽到鄭慶仁的聲音後,報價脫口而出。


    “如果我在甜肅省收購這些藥材,出什麽價格合適?”鄭慶仁問。


    “甜肅這兩個品種的藥材才開始產新,現在收購的話,隻能收到鮮貨或者八九成幹的藥材,想要幹藥材,也等一個月後。藥材不達到九成幹度以上,分級就不準確,所以收購價格不好說。”


    張偉說道,同時好奇,鄭慶仁的三輪車銷售很好,怎麽又想起來的收購藥材了。


    前些時候鄭慶仁推薦的白術和全蠍兩個品種,張偉都大量的進貨,賺個盆滿缽滿。張偉知道,鄭慶仁雖然敏銳的察覺到這兩個品種的市場價格走向,但都因沒有資金投入,錯失了賺錢機會。


    而當歸和黨參兩個藥材品種,張偉從產地了解的情況,產新量比去年稍微有些上升,因此沒有大幅上漲的空間。而且張偉也從甜肅省官方了解到,為了發展區域藥材產業優勢,提升農民收入,官方又在一些種植藥材麵積不大的區域,準備推廣種植。


    也就是說,這兩個品種未來一兩年的走勢都不會太好。


    “這兩個品種正在產新……”鄭慶仁思索了一下,說道:“我見到的是達到九五成幹以上的藥材。”


    “你現在甜肅省?”


    怪不得鄭慶仁問自己黨參和當歸的市場價格,原來是跑到這兩種藥材的主產區了。


    鄭慶仁倒不相瞞,說:“我在西京。有個朋友介紹了兩位甜肅省肅南縣的兩人,說自己村裏種植的當歸和黨參急於出手。當歸一二級貨總共二十二噸,黨參一二級貨,總共有十九噸。”


    張偉明白鄭慶仁的意思,打電話給自己就是想知道這些貨有沒有利潤可圖,從自己的經驗角度迴答道:


    “大貨如果有九五成幹度以上的話,那就是去年的陳貨。這兩天我正準備采購幾噸黨參和當歸,也從我認識的甜肅省那邊的產地藥材收購商詢問了下,那邊收購價格在當歸一級貨,四塊二,二級貨,三塊五;黨參一級貨在四塊五,二級貨在四塊。”


    “這個價格應該比從農戶手中收購價格要高,畢竟這些產地的藥材商販也要賺些錢,從我多年了解經驗來看,產地直接從農戶手中收購,要低一到兩成。”


    “一般產地農戶出售藥材,都是統貨,很少費時費力去分級。當地藥材商販收購迴去,重新分級,有些還會切製成片,銷售價格會更高,利潤更多。所以你要是遇到分級後的藥材,很可能是商販在出貨。”


    “鄭老弟,黨參和當歸這兩個品種,去年的產量不高。去年產新之後,價格一路高漲,今年五六月份的時候達到最高價,當歸一級貨,豪縣市場最高七塊八,黨參一級貨最高到九塊,七月份甜肅那邊開始傳出今年會增產,這兩個品種價格就開始下跌……所以我預估,這兩個品種價格短時間沒有上漲空間。要是從產地購買迴來到豪縣銷售,還是會有些利潤。但是和前段時間的白術全蠍比,利潤也是九牛一毛。”


    “如果張老弟準備從產地運貨迴來的話,正好我現有也需要這兩個品種的藥材,我以豪縣的市場價,先從你手裏預定五噸一級當歸和六噸一級黨參。”


    張偉說的很詳細,鄭慶仁也了解大概。


    掛上電話,迴到了飯店包間,穀詩和鄧斌還在愉快的交談大學時候的趣事。


    輕輕坐迴了位置,穀詩抬頭看了一眼。


    鄭慶仁出去的有些時間長啊。


    鄧斌這期間也從穀詩口中打探出了一點鄭慶仁的信息。


    是一個沒讀過幾年書的農民,也是因為原先的車輛廠經營到倒閉,才接手了車輛廠的地方。說是車輛廠廠長,也就是十來個人的組裝廠。


    用自行車配件組裝拉貨的三輪車。沒什麽技術含量。


    原本還擔心和穀詩關係匪淺,看樣子有些多餘。何況,這家夥也有老婆孩子。估計見穀詩美貌,心存不良。


    沒有自知之明的家夥。


    因此心裏對鄭慶仁及其輕視,甚至懶得多看一眼。


    鄭慶仁對鄧斌的表情看在眼裏,也能猜到鄧斌所想,也沒有多在乎。


    在鄭慶仁記憶中,鄧斌也是一路順風,一直官至廳級。不過在一次進修時幾個同級別官員在校內喝酒,喝掛了一個。


    因此遭到了處分和免職,就此隱到二線。


    看著獨自一人喝酒的曹旺,說道:“曹村長,你說的這些藥材,是去年的貨吧?”


    曹旺看鄭慶仁迴來,就主動和自己聊藥材的事,有些驚喜,連忙迴答:“是去年的貨。就是因為新藥材要開挖了,我們才急著出貨。”


    “既然去年的貨,就算你們當地藥材公司不收購,也有時間找其他買家啊,為什麽一直不銷售呢?”


    從張偉提供的信息裏,鄭慶仁判斷,正陽村的藥材沒有銷售,絕不是曹旺說的銷售不出去。何況五六月份價格比去年產新的時候翻了一番,隻要稍微低一點價格銷售,以人們追漲的心裏,肯定會被藥販瘋搶。


    “這個……”曹旺遲疑了一會,才說道:“鄭廠長,並不是我故意隱瞞,我們村哪怕分田到戶之後,藥材還是統一種植,統一銷售。去年藥材產新之後,當歸統裝九成幹,賣一塊每斤,黨參賣一塊二每斤。當時確實是藥材公司不再統購,讓我們自己銷售。一個月後有藥商來收購的時候,當歸收購價格已經漲到了一塊四每斤,黨參到了一塊五。當時村裏的人分成兩派,有要立即賣掉分錢的,也有讓等等價格更高時候賣。”


    “然後我們就組織村民對現在賣還是繼續等漲價投票,等漲價的占多數。為了有錢過年和春節買種苗,我們就組織人員對藥材分級,隻留下了一二級藥材,剩餘的尾貨全部賣掉。”


    “一直到今年六月,當歸價格漲到了兩塊八,黨參三塊。我們村裏才統一意見,同意把藥材賣掉,結果價格掉了,收購商不追跌,一時銷售不掉。而且村裏有部分人不同意大規模降價銷售……所以拖到現在,馬上新貨就要產新,修新引水渠也急需要錢,都等不急了,才到處找買家。”


    這和鄭慶仁想到的一樣。


    剛剛漲價的時候不舍得賣,等到最高位的時候,想拋也拋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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