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胤索性在路邊的茶坊裏點了一壺茶並幾樣小菜,和雲昭坐一塊用完。


    等用完,正好撞上夜市開始。


    雲昭喝著茶,杯子裏不是什麽好茶葉,而是曬幹的花朵,喝著味道不濃,不過聞著卻很香。


    茶館裏人漸漸多起來,也熱鬧得很。


    蕭長胤放下一塊碎銀子,拉著雲昭的手去亮堂地方走。


    也有不少夫妻逛夜市,新成婚的總是黏黏糊糊一刻都不願分開,所以兩人這般親近,倒是有人看過來一眼,卻沒人覺得奇怪和不妥。


    走了幾步,蕭長胤就拉不動人了。


    隻見雲昭立在一個賣糖葫蘆的地方,一動不動,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雲昭其實也帶了銀子在荷包裏。


    隻是她最近在吃食上被管得嚴,重糖重油的東西沒吃過幾個。


    想到咬開甜脆的糖衣,便是酸酸的山楂,她就有點走不動道。


    蕭長胤:“隻買一個。”


    雲昭高興起來,先挑了一個看上去糖衣裹得最厚的。


    要是放在白日裏,或是周圍有不太熟悉的認識的人,她或許會忍著將糖葫蘆帶迴去。


    但周圍有不少邊走邊吃的,雲昭就不大忍得住,於是眼巴巴的看著男人。


    蕭長胤停在一個小吃攤子前,點了一碗餛飩,又拿了一方幹淨的帕子放在她手裏,“先吃吧。”


    兩人從街頭走到街尾,足足用了一個時辰。


    最後買了一包糖炒栗子才上馬車迴去。


    翌日一早,她也沒讓人將那包栗子熱一熱,剝開之後直接吃了。


    吃著雖然涼,但還挺有滋味。


    素昔肅著一張臉立在那,雲昭不免多看了幾眼。


    她很少見素昔臉色這麽嚴肅,“發生什麽事了?”


    這麽嚴肅,難道皇帝病重到死了?


    雲昭立馬縮迴了去夠栗子的手,也跟著擺出嚴肅的表情。


    “確實是出事了。”


    素昔憋了一早上,就是想找個人說。


    但是其他人都知道了,她再說又沒意思。


    所以等著雲昭問出口,素昔一雙眼睛都在發光,“太子妃昨日出門不知道,鄴都發生命案了。”


    “是嗎?”雲昭皺了皺眉,這要是發生命案了,那邊應該會大發雷霆吧。


    畢竟微服私訪看的就是一個安居樂業,前有刺殺,如今又有人命。


    “五皇子妃,被牽扯了進去。”


    雲昭手裏一鬆,剛抓在手上的栗子掉了下去,“五皇子妃?她是看熱鬧被誤傷了?”


    素昔睜大眼睛,“哪兒啊,聽說那人是她殺的。”


    雲昭這迴真的被驚到了,“你說什麽?”


    容氏殺人?怎麽可能有這種事?


    素昔打聽的詳細,“外麵都說是她殺的,聽說是她和一個男人走得近,想要那男人帶她去私奔,那男人不肯,她就將人給毒死了。”


    雲昭被噎了下,外麵說的,那便不是查出來的了。


    “府衙怎麽說?”雲昭問。


    素昔輕咳,“府衙否認了這一說法。”


    雲昭點頭,這傳的肯定不是真的,自然要否認。


    畢竟這名聲,又不是隻有關容氏。


    一個弄得不好,就連皇帝的名聲都得受牽連。


    雖然她覺得皇帝的名聲也不怎麽好。


    “府衙沒上門抓人,如今對外的說法,是人有相似。”


    雲昭正聽著,就見秋月一臉冷意的過來,“五皇子妃來了。”


    雲昭:“……”


    來她這裏,做什麽?


    不過人都來了,她也不可能裝不在,或是將人轟出去。


    雲昭想了想,叫來不少丫鬟和婆子在院子裏待著。


    容氏過來時,看了一眼就覺得院子和屋子裏的人極多。


    她不知想到了什麽,笑容都變得牽強起來。


    雲昭讓人給她倒茶,也不說話,等著容氏自己開口。


    剛聽了關於容氏的流言,現在又見了真人,她心情還挺複雜的。


    容氏攥緊手,指尖用力抵著手心,“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想著許久沒見你了,所以來坐會。”


    雲昭笑笑,手腕撐著臉頰。


    容氏停頓了許久,也沒見雲昭開口,心裏就緊張得不行,“你可是聽到,外麵的風言風語了?”


    她撫著臉,苦笑,“說到底也是湊巧,那女子竟與我長得如此相似。”


    雲昭裝作聽不懂,“什麽事?”


    容氏訝然,“你昨日沒聽到嗎?”


    “昨日我出去一天,深夜才迴來,可是發生什麽事了?”雲昭一臉坦然。


    容氏猜到估計是太子帶著她出門玩,心裏又是鬆了一口氣又是難受。


    “倒沒什麽,一點小事。”既然雲昭“不知道”,容氏便不再提,抱怨說,“我去江梓清那,她分明在府中,卻故作不在。”


    江梓清,正是江氏。


    雲昭心說,發生這事,江氏裝作不在才是正常的。


    她也想這麽做來著。


    “估計是府中六皇子剛帶迴來的姑娘,和她不對付,所以心煩意亂不見人罷了。”雲昭替江氏找了個理由。


    容氏被江氏拒之門外,原先心裏哪哪都不痛快,懷疑江氏是知道了內裏真相,所以才避著她。


    她一路上心驚膽戰的,後背出了不少汗。


    聽雲昭這麽說,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才稍稍往下放了放。


    她撇了撇嘴,“原是這樣,我先前就跟她說過,六皇子這樣實在是不像話,見一個便帶一個到府裏,我們幾個人裏頭,也就她府裏的姑娘最多。”


    “先前我就勸過她,可誰知她也不當迴事,這迴算是跌了跟頭了。”


    ……


    雲昭聽容氏越說越不像話,臉上裝出來的笑容都收迴去了。


    她托著腮,手指屈起敲著桌子,一邊還不斷吩咐素昔上茶。


    容氏茶盞裏的水還沒喝呢,素昔就又端上一杯。


    又過了一會,容氏手邊擺了四個茶盞。


    雖然聽雲昭說,這裏麵茶味道很是別致不同,但容氏還是看出了趕客之意。


    容氏坐不住,隻說想起府上還有事情,就匆匆離開了。


    雲昭做戲做全,讓人每樣茶葉都包了點,給容氏身邊的丫鬟。


    等客客氣氣的將人送出去,雲昭盯著地上看了半晌,才叫來紫斛。


    “若是有辦法,去瞧瞧五皇子什麽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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