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胤已經在床榻旁邊守著,他拿了水遞在她唇邊。


    雲昭便就著這個姿勢喝了半盞溫水,隨後側過身看著繈褓,又問,“他怎麽哭了?”


    孩子剛出生時,她還十分的清醒。


    就見幾個醫女對著不哭不鬧的孩子麵麵相覷。


    最後還是她抬手給了這孩子屁股一巴掌,然後聽到很給麵子的一聲哭叫。


    也隻是那一聲。


    可見他是個不愛哭的。


    怎麽她似乎剛才聽了好幾聲,就在她半夢半醒的時候。


    蕭長胤伸手用帕子沾了點水,擦了擦她的額頭。


    額頭汗津津的,頭發都黏在了一塊。


    “太醫來瞧過,沒有事情,大約就是想哭了。”


    既然沒有事情,雲昭便放了心。


    孩子被秋月抱起,秋月彎下腰,讓雲昭看孩子的長相,“太子妃您瞧,孩子長得多好看。”


    雲昭低下頭,深深的陷入了沉默和懷疑之中。


    其實孩子剛生出來她拍了一巴掌,還看過一眼,當時便有些擔心。


    然後現在再看到,這擔心就更濃了。


    紅彤彤的,小小的,像個猴子。


    哪裏好看了?


    她震驚不已的拍了拍男人的手臂,“好看嗎?”


    男人摸了摸她的臉頰,“好看。”


    雲昭一看,用力拍了他一下,“你看哪呢?我讓你看孩子,他好看嗎?”


    蕭長胤頗有些不舍的將視線移開,雖然在之前已經看過也抱過,因為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蕭長胤可以確認自己對這孩子絕對有著濃厚的父子親情。


    可這也不能讓他違心的說出好看兩個字。


    但他也不能說個醜字,於是換了個方式,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要多好看做什麽?”


    雲昭輕哼,心想你要是不好看,當初我才不會瞧上你。


    秋月已經將孩子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說成了就是仙童也沒有這樣精致漂亮的。


    雲昭聽了會,再看向繈褓,就見孩子動了動,咂了下嘴,她心裏頓時柔軟起來。


    她動作生疏手臂很是僵硬的將孩子抱住。


    孩子軟軟的,像個糯米團子,他大概是感覺到抱著他的人是他的母親,此時睜開眼睛,“啊”了一聲。


    雲昭心裏軟的一塌糊塗,不自覺笑了笑,手指掖了下被子。


    過了會,雲陽在門口,秋月將孩子抱著過去給他看了眼。


    雲陽稀罕的將孩子抱過來,下意識往裏麵一瞥。


    蕭長胤正在裏麵走著,手裏還拿著一個沾了水擠幹淨的帕子。


    走著……?


    秋月見雲陽往那看,不由得解釋,“孩子降生,殿下忽然就能站起來了。”


    雲陽:“……”


    他心裏冒出一個念頭,別是裝的吧?


    但誰會這麽無聊,好好的能走卻要裝著不能走,整天的坐在輪椅上。


    對外,蕭長胤雙腿能站起來,就是這個理由。


    雲陽雖不相信,但遠在北蕭的皇帝確實信的很。


    他捏著信件,連喊了三聲好。


    皇帝心裏罕見的生出了些真情來,他想著得給這個孩子一個恩典。


    幾個皇子生的孩子,無論是嫡子還是庶子,他都是沒正眼瞧過的。


    所以他準備給太子的孩子起個名字,然後昭告天下,以示對他的聖寵。


    但是皇帝的心願注定要落空,他翻到後麵,看見蕭長胤給孩子已經起好的名字。


    蕭言棣,字星朗,小名一一……


    名字都給起全了,一個都沒給皇帝留下。


    皇帝頓時不舒坦起來,但他從前也沒給其他嫡孫取過名字,加上太子離他實在遠,總不好一直等著。


    所以取名字這塊,找不出錯處。


    ……


    “一一?”雲昭拍了拍手,引起孩子看過來,然後湊過去親親他的手。


    蕭長胤則在旁邊,心裏頭泛著酸。


    隻是等對上孩子淺褐色的眼睛,那雙與雲昭極為相似的眼睛,他心裏便一下子柔軟了下來。


    蕭言棣與自己的父親對視,很快又轉過頭,對著母親啊啊啊的喊著。


    孩子剛生下時,雲昭看見他的臉擔心的不得了。


    但這擔心很快隨著他漸漸張開,就全沒了。


    他更像雲昭一點,尤其是眼睛和鼻子,但也有和蕭長胤相似的地方,比如唇形幾乎是一模一樣。


    這麽個照著父母優點長成的孩子,真是一天比一天精致漂亮。


    雲昭坐在床榻上,拿著一隻撥浪鼓逗他玩。


    要是秋月這麽做,蕭言棣必不可能動一下。


    隻是搖著撥浪鼓的人是母親,所以蕭言棣很快就看過來,雙手抬起要抓著撥浪鼓上的繩子。


    他是個不愛哭不愛鬧,稱得上是乖巧的孩子。


    雲昭帶了幾天,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她小時候被縱得頑皮得很,不是上樹捉鳥就是下水摸魚,總之沒一天安分的。


    但這孩子完全不一樣,給他一個布老虎或者旁的東西,他就能靜靜的握著。


    雲昭以為這是蕭長胤的功勞,便靠在他的胸膛上,慶幸的說,“幸虧一一像你,要是像我的話,我還真帶不過來。”


    與旁的孩子不同,蕭言棣哪怕是由雲昭親自帶著,要是雲昭有個什麽事情離開一會,他也不哭不鬧的,要是有人過來,他就翻過身睜著一雙清澈漂亮的眼睛看。


    蕭長胤一聽,難得的心虛。


    他幼年鬧得也厲害,雖然有幾個兄弟故意挑釁的緣故,但他拳拳到肉將人打得鼻青臉腫,連親娘都認不出來也是真的。


    “一一快到百日了,你要怎麽辦?”雲昭推了推他。


    聽到自己的小名,蕭言棣敏銳的看過來,然後被雲昭抱在懷裏,嗅了一口,笑著說,“香的一一。”


    蕭長胤將本來要說的話給咽了下去,道,“隨便辦吧。”


    雲昭擰眉,“什麽叫隨便辦?”


    蕭長胤心裏酸得咕嚕咕嚕冒泡,簡直到了能釀醋的程度,“就在這府裏辦,我已經準備好了。”


    雲昭這才作罷,她彎下腰,捂著自己的臉,然後湊到孩子麵前,“呀”的一聲將手往兩邊放。


    “啊!”蕭言棣拍了拍手。


    雲昭見狀又擋住臉,到他麵前放開手,這迴蕭言棣沒拍手,而是坐好了,用自己的小胖手擋住臉,等了一會,“啊”的一聲,將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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