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妃左右眼皮跳的愈發的厲害,“他去永寧宮做什麽?”


    總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鄭妃猜想到某個可能,臉色不由得白了白。


    越是怕什麽,越是來什麽。


    宮人猶豫了下,小聲說道,“七殿下說,若是娘娘問起,就告訴娘娘他是去向皇後娘娘請罪了。”


    鄭妃兩眼直直的望著門口,身子一動也不動。


    幾瞬後周圍幾個宮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侍奉鄭妃多年的柳絮不由得走上前。


    “娘娘?娘娘?”


    “來人啊!快去找太醫過來。”


    “侍竹,去廣明宮,就說娘娘身子不適……”


    “不、不用。”鄭妃緩過來,一手撫著心口眼睛幾乎要掙脫眼眶的直愣愣的看著幾人,“本宮……”


    她的心思轉了一個彎,說出的話也隨之而改變,“去告訴子衿,本宮舊疾發作。”


    柳絮雖然不明白自家主子哪裏有舊疾,但還是讓侍竹去了永寧宮,又親自去請太醫過來。


    在太醫和蕭長洛還沒過來的空當,鄭妃忙著在臉上塗抹脂粉做出病容隨後無力的躺在床榻上。


    心裏一邊想著這位來自雲國的太子妃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今天要不是她及時改變來時的心思,又趕忙找了個借口離開,怕是陛下那她就圓不過去了。


    蕭長洛得知鄭妃身子不適,雖然心有疑惑不過在看見鄭妃蒼白著臉躺在床榻上,而一旁的太醫又神色嚴肅,不由得慌了神。


    太醫早已經得了鄭妃的暗示,此時想方設法的找出一個病症,並開了方子。


    自然,這方子應該是用不上的。


    但為了不讓蕭長洛起疑,鄭妃狠下心讓侍竹和柳絮給她熬了下火的苦藥。


    苦藥的味道一聞便會讓人覺得她這是得了重症。


    蕭長洛不疑有他,母親病重,他幾乎一刻都不離開拂鶯樓。


    永寧宮那邊他自己不能親自過去,就讓身邊最信任的內侍去解釋了一番。


    皇後哪裏不知道鄭妃這是在做什麽,她一反先前的不作為,讓人去送了許多補藥過去。


    這在鄭妃和後宮各位看來,便是皇後在對鄭妃示弱了。


    這樣的消息傳到皇帝耳中,皇帝不由得掰斷了一塊成色上好的方硯。


    他重重的唿出一口氣,問身邊的壽安,“可知道皇後是為何?”


    壽安為難,他哪裏知道皇後娘娘的心思。


    不過好賴話他還是會說的,要不然也不會在陛下身邊待這麽多年。


    伴君如伴虎,他不僅保住了性命,還是陛下尤為信任的人。


    於是壽安開口,“奴才以為,皇後娘娘是愛屋及烏。”


    皇帝不語,隻麵無表情的看著壽安。


    壽安被盯得後背出了一層的汗,鍺色的宮服都被這汗水浸濕顏色顯得更深。


    他繼續胡說八道,“陛下寵愛鄭妃娘娘,皇後娘娘自然會因為陛下而關心鄭妃娘娘。”


    這話便是胡扯,畢竟前十幾年也沒見皇後關心過鄭妃。


    鄭妃想栽贓嫁禍都找不到機會,誰讓皇後的永寧宮門永遠緊閉。


    就連這些妃子請安,依著規矩給的賞賜也是當著太醫的麵給的。


    好在皇帝並不看重皇後,即便皇後之子是儲君,也沒讓皇帝多看皇後一眼。


    這讓鄭妃很放心,所以漸漸的也放棄將皇後鬥下去的念頭。


    畢竟要是皇後被廢,還會有皇後上位。


    而她的身份為妃已經是極限,再往上就不能了。


    所以鄭妃很清楚,也沒想過取代皇後,更不想換一個人做皇後。


    皇後不管她囂張跋扈,和陛下也沒有任何的感情,這便很好。


    要是換一個新的皇後,還拿住了陛下的心思,那她就要哭死了。


    說完之後,壽安就站在那一言不發。


    後背的衣服幾乎都被浸濕了,他緊緊攥著手中的拂塵,準備悄悄抬起頭,看一看陛下的臉色。


    “出去。”皇帝突然道。


    壽安如釋重負,憋著一口氣告退,到看門外才繼續唿吸。


    不過他也沒有完全放下心,此時心裏就一直繃著一根弦,等著裏麵的吩咐。


    果然沒過一會兒,裏麵就傳出了聲音。


    壽安連忙進去。


    半刻鍾後,他苦著一張臉出門,將給鄭妃開方子的太醫帶了過來。


    太醫一路上都在哆嗦,生怕被皇帝追究鄭妃裝病他幫著遮掩的事。


    誰知進去後跪著,忽然聽到上頭傳來這麽一句。


    “鄭妃病了?”


    “是、是。”太醫不敢得罪鄭妃,加上知道皇帝寵愛鄭妃,想來隻是裝病應當不是什麽大事。


    皇帝抿了抿唇角,眉眼低垂,繼續說,“那就病著吧。”


    太醫猛地抬起頭,像是沒明白這話的意思。


    “怎麽,朕的話你聽不懂?”


    正是聽懂了,他才不敢置信。


    不過太醫很快反應過來,“微臣遵旨。”


    但他又糾結給鄭妃安排的病症到底是輕還是重。


    正這麽想著,皇帝緩緩轉身拿起一方新硯,不經意的開口,“這天氣熱,鄭妃總是貪涼,加上她身子虛……”


    太醫連忙低頭,“微臣明白。”


    從廣明宮一直走到太醫署,太醫心裏的震驚和擔憂都沒有消失。


    他倒寧願當時當值的人不是他,這樣也不用被拂鶯樓的宮人拉過去給鄭妃診脈。


    現在也就不會陷入兩難的境地了。


    不管怎麽說,陛下的命令他是必須聽的。


    所以沒過一日,鄭妃就真的得了風寒,還頗為嚴重。


    據太醫診脈,因為鄭妃身子稍稍虛了些,所以症狀看著比普通的風寒要重。


    蕭長洛倒是想留在宮中照顧鄭妃,而後被皇帝一道旨意弄去了兵部,他連吃飯喝水的時間都是硬生生擠出來的。


    每日隻能讓身邊的人去拂鶯樓探望。


    除此之外,皇帝又命人送了一波賞賜到芳華殿。


    雲昭不知道皇帝又是什麽心思,不過這不妨礙她將這些賞賜收下。


    因為風寒未愈,所以壽安帶著賞賜過來時另外說了一句,不用過去謝恩。


    鄭妃在床榻上躺了兩日半,在真的得了風寒並且麵上不正常的泛紅和其他皮膚的慘白不用脂粉偽裝就有時,她不禁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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