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們也沒有攔住張鐵柱,這個時候的賭徒就跟山體滑坡,誰也攔不住,隻能眼睜睜看著滑到山腳。


    他給公關打了電話,想讓公關帶換錢黨過來賭場直接拿籌碼過來,公關不同意,在賭場內沒辦法操作,最後無奈約定了樓上房間操作。


    荷官不同意封台,我跟何友軍在賭台守著,好在疫情已經蔓延,抖音上麵的澳門同城視頻已經發瘋了,賭場內的賭客不是很多,所以暫時沒有什麽人注意這邊。


    “唉!這個路子漂亮啊!別走別走,來這台子上梭一口。”


    三個人估計是一起的,前麵二人已經走過了我們賭台,被落在後麵的一個大腹便便的矮胖子叫了迴來。


    “不好意思哥哥,這張桌子我們包台了。”


    “包台了?”矮胖子狐疑的看著我們,卻也並沒有離開。


    我雖然蒙了他們一句,但是他們要是聽完就走了,那倒是順順利利,可現在在駐足觀看,估計蒙不久,荷官雖然沒吱聲,但是這幫人一問肯定會實話實說的。


    “兄弟,你們怎麽不下注啊?”


    足足等待了有二分多鍾,見我們毫無動作,這個矮胖子問道。


    媽的我們下不下注關你屌事!


    當然說肯定不能這樣說的:“哦!我們老板去拿籌碼了一會就來!”


    “先生,你們也可以下注!”


    我艸他媽的,這個荷官說話了。


    嘴巴真欠操!


    “呃,這個兄弟說他們包台的……”


    我忙勸說道:“哥們兒,我們在這台子上輸了60萬了,現在去取籌碼了,一會兒就迴來,應該快迴來了。都是來澳門玩的,理解一下,聽你口音是江蘇人?”


    “哦!我南通滴,不是,這路子你們咋輸幾十萬的啊?這不是送錢路子嘛!”


    尼瑪的,我他媽也納悶呢,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羞愧的無言以對。


    “哦!你們打的反路?”


    我沒吭聲,臉色一陣難堪。


    “這路子,不應該啊!你們是福建人啊?福建斬龍團?”


    “哥們兒,別問了,你這問的在我們傷口上撒鹽呢哈哈!”


    “行行行,哥們兒沒惡意啊!我就是好奇,這,一會兒來,還是打反路?”


    那肯定還是打反路啊!這都折這麽多錢了。


    矮胖子一聽就順勢在旁邊位置坐了下來。


    荷官揮手示意他可以下注了。


    這哥們倒是有點道義,擺擺手對荷官說:“不急,人家都輸這麽多了,沒那個必要,等他們一起來唄!”


    我忙對矮胖子一抱拳說:“哥們兒,謝謝啦!”


    張鐵柱過來的時候滿頭大汗的,這孫子估計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拉開椅子坐下,用手抹了抹汗,大喘氣的問道:“沒開過牌吧!”一邊看著顯示屏上的路單。


    “沒有呢!都在等你呢!”


    矮胖子接過話來說道,這家夥見正主來了,忙朝褲兜裏掏出來籌碼擺在了賭台上。


    我一瞅,掏的叮鈴哐啷的一大把,卻是幾個一萬的剩下的全是一千的,擺在台麵上堆的高高的一摞,但是也就六七萬塊錢籌碼。


    張鐵柱卻是拿出籌碼,擺在了台麵,我目光一看,仔細數了數,這貨沒有換60萬,換了特麽的120萬。


    之前不是說換60萬的嘛!怎麽又改主意換了120萬?但是矮胖子幾個外人在場,這貿然詢問,不是落老大麵子嘛!所以我也沒有詢問,


    好在他沒有梭哈120萬,我見他在那仔細數了數6個10萬的籌碼,數好握在手中,卻是頓了頓,猶豫片刻,咬咬牙,還是推到了閑上。


    我們一桌子人,我跟何友軍,加上矮胖子和他二個朋友,全鴉雀無聲,靜靜的看他操作。


    他押好了籌碼,揮手示意荷官道:“班長,開牌!”


    矮胖子忙伸手攔住:“兄弟,稍等一下,我來打一注,不好意思啊!我跟你打的不一樣,我想打口莊,那個我少打一點。咱倆不衝突啊!都是為了贏賭場錢,您別見怪……”


    這家夥想跟長莊,但是嘴裏嘰裏咕嚕的真是囉嗦的惹人煩,卻也是禮數周到,我們也沒說話等於是默認了他的行為。不然也無可奈何,你打閑還能攔著別人打莊呀,沒這個道理,有一句話他說的對,都是贏賭場的錢。


    這家夥吭哧吭哧的拿著籌碼推在了莊上麵,卻是推了三萬籌碼,三個一萬的籌碼,疊起放在了莊上麵。


    總共才六七萬籌碼,敢於直接推上一半的籌碼。胃口挺大,看來也是一個吃粗糧的。


    三萬籌碼推上去之後,大家都沉默了,賭台上安靜下來。


    買定離手,全在緊盯著荷官發牌。


    閑牌莊牌閑牌莊牌。


    二張閑牌推到了張鐵柱麵前。


    張鐵柱直接掀開了一張,是張紅桃3。


    再埋頭開起另外一張,我見他第一張開的神氣十足,現在仔細一看,手卻在輕微抖動,眼帶殺氣,兇狠的看著牌邊,不僅僅他認真的在看著牌,全場都緊張的盯著他的牌,我也仔細的瞅了一眼,心裏卻是輕鬆了許多。


    從他推起的一點點牌角看過去,那是張三邊牌!


    3點配三邊,極有可能是九點的造型啊!


    “三邊,吹掉吹掉,給我吹……”


    張鐵柱從上桌子到現在就開頭問一句開過牌沒,然後一直保持著沉默。


    現在猛然吼一嗓子,倒是嚇眾人一跳,很快我同何友軍反應過來,放開嗓子助威著喊道:“吹吹吹吹吹吹……”


    我倆都知道這局很關鍵,贏了的話可以一把撈迴本來,輸了可就麻煩了,窟窿也就大了。


    所以喊的很猛很賣力。


    吹的再厲害也禁不住沒有好運降臨啊,再好的牌局沒有運都是枉然。


    張鐵柱很快的掀開牌來,因為掀開一點點牌邊,沒有吹掉,再慢慢看使勁吹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揭開的牌是張方塊7。


    3點已經縮水成0點!


    我隻覺得心裏咯噔一下子,這都多少把牌了?差不多都是這個造型,看來這次又是兇多吉少。


    這局牌不能玩了,這把結束我得把張鐵柱拖走了,莊牌開的太兇了。


    我心裏這麽在想著,荷官已經把莊牌推到了矮胖子手裏。


    這家夥咋咋唿唿的,二掌合十,又一搓手心,卻是摁住一張牌的牌角,食指一挑,折出牌角,直接就看見了點數,是張5點,另外一張卻是一個3點。


    沒救了。


    這家夥掀開牌來,扔到荷官麵前。


    荷官收起牌擺在莊位。


    一張梅花3,一張方塊5。莊八點。


    艸特麽的矮胖子紅光滿麵跟他身旁二個朋友竊竊私語。


    荷官一把收走張鐵柱的60萬籌碼,接著賠付給矮胖子3萬籌碼,矮胖子接過籌碼,給身旁二人一人一萬籌碼。


    媽的,原來這貨下三萬是三人合夥的。


    真是諷刺,這三人喜笑顏開的分贓,我們這邊三個傻子愁眉苦臉。


    “老大撤吧!我們走吧這牌不能打了。”


    “我再打一注!”


    “艸!不能打了,再這樣打今天非掉坑裏不可!”


    我給何友軍使個眼色,何友軍也勸道。


    “大哥,沒必要跟這路子過不去,輸了這麽點對你來說當少贏點了。”


    “哎呀!你們閉嘴,我再打一口,錢我都換來了。這一口不管輸贏我都撤了……”


    張鐵柱被我倆勸的也煩躁的要命,還有旁邊這三個畜生在看笑話呢!


    “行,你打這一把可以,但是必須順路打了,不能再打反路了!”


    “是啊!勝哥說的對,今天我們太莽撞了。不然早贏幾百萬了。”


    張鐵柱沒吭聲,在那看著路單舉棋不定。


    “要麽你別打了,要打你給我打莊,順龍輸就輸一口,斬龍能輸光啊!咱們這就是妥妥的在斬龍啊!斬龍團都敗了,你覺得咱們還能比的過斬龍團的實力嘛?”


    天地良心,我當時真的是發自肺腑的替張鐵柱著想才說的這番話!


    這麽多年的兄弟,雖然嬉笑怒罵打打鬧鬧的,但是真的是過命的兄弟,所以我不覺得自己勸說的有什麽需要遮遮掩掩的遣詞造句考慮著說的。


    “兄弟,按理說我不該插嘴啊!這位老板想打莊或者閑你不能這樣要求必須打什麽,萬一你指揮錯誤呢?這輸贏算誰的?”


    他說的可能是肺腑之言,也可能是在拿我們當明燈呢!


    不管哪種情況,關鍵我當時已經被這長莊開的要瘋了,潛意識中就覺得這長莊開的遙遙無期,道理也確實是這樣,人說追龍,都有諺語的:追龍輸一口,斬龍毀一生!


    沒必要在閑上麵死磕了,立馬換莊,梭哈二口就迴本還能賺錢,繼續閑不是希望渺茫嗎?


    而且剛才一口60萬輸掉,張鐵柱今晚已經幹掉了120萬了。再這樣梭哈下去,隻要再出幾口莊,多少家底也不夠敗的。


    “你知道不該插嘴那你就別插嘴啊!這是我們兄弟的事情關你什麽事?”


    我沒好氣的對矮胖子說道。


    說的矮胖子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是是是,我不該插嘴,我多嘴了小兄弟!你們聊你們聊。”


    張鐵柱卻是在這時候扭了扭脖子,咬咬牙,抓起剩下的60萬籌碼,推在了莊上。


    荷官卻是看向矮胖子,等著他下注。


    矮胖子手裏滴嗒著籌碼嘩嘩作響,思慮良久,又推出3萬押在了莊上。


    他這一猶豫,我一琢磨,明白過來,這孫子起先那注三萬籌碼打的是得心應手,因為開長莊的路子,我們卻在斬龍,而且我們是大注碼60萬推,他輕飄飄的三萬籌碼。


    不管澳門有沒有假,這種殺大賠小的心思賭徒都有。


    但是這局我們改打莊了,他也是看準了莊的,所以依舊平注3萬押莊。


    很討厭,但是卻無法避免。


    就跟澳門歡迎大賭客,同樣也拒絕不了薅羊毛的小賭客一樣的道理。


    想想我們三天前不就是為了薅羊毛才來的澳門嗎?


    都是芸芸眾生,誰又能笑話誰?


    荷官發好牌,押了大注,看牌權自然是在張鐵柱這裏,荷官把莊牌推到了張鐵柱麵前,矮胖子三人唯有眼巴巴的看著張鐵柱看牌。


    張鐵柱按住了牌卻沒動,示意荷官先開。


    荷官掀開了閑牌,我的心又怦怦亂跳,雖然押了莊,剛才倒沒覺得,但是現在突然萬分擔心這閑牌會開出大點子,那特麽確實如矮胖子所說的那樣,唉!真他媽煩啊!


    荷官開出了一張閑牌,是張紅桃6,我心裏默念著二邊二邊時,荷官又掀開了另外一張,不是二邊,卻是一張黑桃8。


    閑開紅桃6黑桃8,閑4點!


    我心裏一陣歡唿,4點,不足為慮,這把換押莊可算是換對了。


    張鐵柱看到閑家開出了4點,也輕鬆了許多。


    開出了一張莊牌,是張梅花2,我們還沒說呢,矮胖子倒是叫喚上了:“再來個七點,七點,七點……”


    張鐵柱捏住牌,推開了一點點牌邊,我頓時眼前一亮,開牌邊的那一刹那,我已經撇見了牌型,真是個三邊!


    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快吹,是張三邊!吹吹,吹吹吹……”


    矮胖子三人雖然隻押注了三萬,倒是吹的比我們還賣力,一個個鼓著腮幫子對著牌吹起來。


    張鐵柱推開牌邊後又蓋住牌,調轉了個方向,推看著牌,又一把蓋住,電光火石之間,我也沒看清到底是吹掉了還是沒有吹掉。


    三邊牌配2點,這張三邊牌隻要吹掉一個就成了。


    但是我看到他又調牌換了個180°旋轉了過來。


    媽的,那頭肯定沒吹掉。


    想想,沒事,這頭吹掉一個也成!


    “吹吹吹吹……吹吹吹……”


    我吼的更大聲了。


    張鐵柱已經掀開了牌,特麽的,所有人都在賣力的吹,結果,一邊都沒有吹掉。一張梅花八清晰的擺在賭台上。


    眾人垂頭喪氣的看著荷官拿起,擺在了莊位上。


    莊開梅花2梅花八,0點!


    此時,我心裏慌的一比,心跳的厲害,又開出了0點。


    雖然閑家點子也不大才四點而已,還要補牌,還有機會贏呢。


    但是心裏依舊不安,已經好幾次了啊,隻要一開0點怎麽補都是輸。


    希望這次結果能不一樣吧!


    荷官從牌靴中抽出一張牌來補到了閑位,再一把掀開。


    我們都在瞪大眼睛注視著,定睛一看,各個樂出了聲。


    荷官給閑補了張紅桃九,閑家底牌68,補了張九,沒漲點數,反而縮水成3點。


    莊家補牌,荷官很快發過來推到張鐵柱麵前。


    “閑家開3點,兄弟你來個二邊三邊都贏,二邊三邊,二邊三邊……”


    矮胖子又是第一個呐喊了起來,聲音高亢。


    張鐵柱接過牌來,小心翼翼的推開一點牌邊,沒看見,再推開一點,這下我已經看見了,不是矮胖子叫的二邊三邊,卻是來了一張四邊。


    “吹!”我喊了一句,矮胖子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雖然不知道牌邊,也跟著吹了起來。


    張鐵柱依舊調轉了方向,開始慢慢的推開牌邊,開出一點牌邊來,一個突兀的大紅心在那裏刺眼奪目。


    我艸他大爺的!


    沒戲了,四邊牌,九點是在牌中央位置的!這特麽一冒頭就見到了紅心,死定了。


    果然,張鐵柱也是怒不可遏的把牌一推到底,一看,是張紅桃10。


    操他媽的,迴天無力了!


    我徹底傻眼了。


    好端端的,我真是嘴賤,勸張鐵柱打什麽莊?


    老天在給我開了個大大的玩笑,這條長莊,從我們上桌子到現在,早不斷,晚不斷,刀都砍卷刃了,特麽的就是斬不斷。


    偏偏我讓他改路子的時候,我艸他媽的,這個時候斷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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