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柱這種行為在普通人眼裏麵,這就是魔怔了。


    而我是能夠理解他的。因為我也是一個賭徒。


    隻是我沒有想到,他居然鑽研的這麽深。


    我們一開始都把他當成個笑話,好好的異國風情不美美的享用,卻在琢磨著必勝秘籍。想著悟道。


    但是看著沙發上貨真價實比金子還真的一疊疊港幣。


    我不禁迷茫了。


    一直以來,若說鑽研賭術,最勤快的時候還是第一次來澳門之前。


    那時候一切都是新鮮的,認同白紙上作畫,一撇一捺都躍然紙上。


    可能是第一次來澳門就滿載而歸?


    麻痹了自己神經。放鬆了警惕。


    還是讓自己錯覺這玩意就是一翻二瞪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運氣遊戲。


    之後的澳門之行,細細想來,雖然對這方麵的技術如饑如渴,就是去吸煙室去吸支煙,都忍不住跟人交流幾句心得。


    但是潛意識裏,已經封閉了自己的上進心。


    像張鐵柱這樣變態的求知欲,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


    …………


    …………


    30萬打在莊上,荷官正準備發牌,一個梳著一個小辮的男不男,女不女的絡腮胡胖子走了過來,喊著荷官,班長等一下。


    坐在張鐵柱的下手一張椅子上。


    一邊看著牌路。


    莊閑莊閑莊閑莊閑閑莊閑莊閑莊莊莊閑莊閑莊閑莊閑閑。


    絡腮胡子又一邊看了看張鐵柱押注的籌碼。


    搖頭晃腦的念叨許久,掏出10萬籌碼押在了閑上麵。


    張鐵柱一撇就知道,這玩意兒是過來撿漏子的,把他當水魚了。


    殊不知張鐵柱就喜歡這種人過來攪合。


    越攪合路子越穩,至於穩到哪邊,那就看天意了。


    買定離手,除了張鐵柱押30萬,這個絡腮胡小辮子押了10萬,還有押幾千的幾萬的,押莊押閑的都有。


    等眾人買定離手,荷官從牌靴中發出牌來。


    閑牌莊牌閑牌莊牌。


    四張牌發定,推閑牌到絡腮胡麵前。


    張鐵柱瞅著這絡腮胡肥碩的手臂,胡蘿卜似的胖手指,夾住了牌,心裏一陣膩味。


    尤其是那趕時髦留的小辮不倫不類的。


    但是這家夥卻是開出了一張梅花3配一張紅桃7,0點!閑開出了0點,這讓張鐵柱現在看著他,覺得順眼多了。


    荷官收迴了閑牌擺在了閑位置。把莊牌推到了張鐵柱麵前。


    張鐵柱這個騷包接過牌來立刻大咧咧的翻開了一張。


    是張梅花九!


    這張梅花九開的更是讓他心花怒放,心裏想著配張公牌,立刻一公收錢啦!


    心裏這樣想著,嘴巴也是這樣念叨著的:“公公公,一公收錢、公、公、公、公啊!……操!”


    一操肯定就壞事了嘛!


    翻開一看,是張黑桃5點,梅花九黑桃五,莊4點!


    莊4閑0,閑補牌。


    荷官從牌靴裏抽出一張牌補到閑位,推給了絡腮胡。


    絡腮胡接過牌來,很快的掀開了,是張黑桃7!


    閑開7點!


    莊家補牌,這下張鐵柱倒是有點壓力了,但是壓力不大。


    他的底牌是95四點牌,想贏7點,補個二邊就可以輕輕鬆鬆幹掉閑牌了。


    接過牌來,輕輕一推,媽的,好像情況有點不妙。


    掀開牌邊的一刹那,電光火石之間,撇了一眼,貌似密密麻麻的點子,又嚇的趕忙蓋住了牌。


    深吸一口氣,猛的推開了牌邊,操他媽的,是個三邊牌!


    完蛋了。


    4點配三邊,無論是吹是頂,也搞不贏閑家7點了。


    沒有繼續看牌了,意興闌珊的一推出了牌到荷官麵前。


    荷官接過牌來,翻開了擺在了莊位置,赫然是張梅花八。


    莊開四點補了張八,縮水成了二點。


    莊二閑7,閑贏。


    30萬籌碼被殺,張鐵柱有點火冒三丈的。


    關鍵問題本來很有希望的牌局,結果弄了個一團糟。


    180萬的籌碼輸掉了30萬,還有150萬籌碼。


    惡向膽邊生,怒從心頭起,數出了50萬籌碼,一把押在了莊上麵。


    “你就別押莊了啊!又出了口閑,順著路打不好嘛!”


    我聽他說著,都捏了把汗幹著急。


    “這不是跟那個小辮子絡腮胡子杠上了麽!他先押的注,我不是隻能押莊了麽!”


    “不是,他押閑你就不能押閑麽?”


    “不能!”


    我日,這個倔驢,不可理喻。


    這貨失利了30萬,一氣之下拿了50萬押了上去。


    莊閑莊閑莊閑莊閑閑莊閑莊閑莊莊莊閑莊閑莊閑莊閑閑閑。


    三口閑了。


    倔驢還不傻,還知道留100萬,沒全部梭哈了。


    不然看著這個牌路,梭多少都是個死啊!


    荷官發牌,閑牌莊牌閑牌莊牌。


    很快的派好了牌,推閑牌給到絡腮胡麵前。


    絡腮胡有剛才的贏了10萬塊打底,心情愉悅的一逼,信心十足的翻開牌來,是張紅桃3和另外一張梅花5,直接開出來了八點。


    張鐵柱徹底傻眼了。


    心裏一絲勝利的感覺都沒有了。


    也沒有翻盤的信心了。


    麻木的接過來荷官推過來的莊牌,一張一張的直接打了開來。


    果然!


    一張方塊4配一張紅桃q,莊開4點。


    奇跡沒有降臨。


    莊牌被絡腮胡的八點一槍斃命了。


    看著荷官收走的50萬籌碼,張鐵柱雙眼血紅,徹底失去了理智。


    推出了100萬籌碼。


    押在了莊上。


    “你虎啊?這特麽明顯開長閑的路子了,你老是打莊是什麽意思?腦袋被驢踢了麽?”


    “他不是腦袋被驢踢了,他是腦袋換成了驢腦袋了。”


    我跟何友軍聽他說又把剩下的100萬給梭哈了,氣不打一處來,啥腦子啊?三歲小孩子也幹不出這傻逼事情啊!


    “合著你進賭場的時候,一千三千塊錢的押注,是特麽押給老子看的啊?”


    “你不是說能控製的住嗎?”


    “100萬也該收手了啊!怎麽又蠢到梭哈呢?”


    我跟何友軍輪番輸出,實在是氣到牙癢癢。


    張鐵柱倒是好脾氣一言不發悶得得地喝著酒,又夾了塊鮑魚嚼著,嘴巴裏咯吱咯吱的。


    見我倆消停了,喘著粗氣盯著他。


    他放下了筷子,好整以暇的指了指沙發。


    “啥意思?”


    “喏,看那裏呀!”


    “……?”


    “你們激動個鬼呀!喏,沙發上,不是贏迴來了嘛!”


    我跟何友軍對視了一眼,麵麵相覷。


    媽的,是啊!光顧著噴了,不是贏迴來800多萬嘛!


    忘了這茬了。


    “那……100萬押莊贏啦?”


    “沒贏!”


    “額,……輸啦?”


    “嗯!”


    我們不吭聲了,有點抓狂,最討厭這孫子說話大喘氣,弄一半,不上不下的。


    “特麽的,真的開了長閑,絡腮胡開了個梅花二配紅桃9,拿了個一點。五雞巴拿了一對3,六點。”


    “當時想的挺美,拿個六點,幸運六,賠一半也有50萬,150萬也可以收工了。”


    “結果,他娘的絡腮胡補牌補了張黑桃八,直接幹掉了我的六點。”


    我們能體驗到他的憤怒。


    神補牌被殺,實在有點吐血的感覺。


    關鍵金額還這麽大,100萬呢!


    但是瞅瞅沙發上的三大手提袋港幣。


    有點好奇這貨怎麽鹹魚翻身的。


    這孫子輸光光了,站起身來,拍拍幹癟的口袋,起身離去。


    想想剛才口袋裏籌碼都裝不下,心裏酸溜溜的,疼痛不已!


    有點口幹舌燥的,找了個水吧拿了杯牛奶喝了起來。


    百無聊賴又心在滴血。


    懊惱不已!


    就去吸煙室點了支煙,掏出煙盒,裏麵意外發現了還有個一萬的籌碼。


    “我咋感覺在聽神話故事呢?”


    “你的意思是這一萬塊錢籌碼讓你贏了846萬?”


    “是啊!”


    “你特麽就是梭哈梭哈再梭哈你也贏不了800多萬啊?”


    “勝哥勝哥,能贏!”


    “能贏個屁,你告訴我怎麽贏?”


    “一萬變二萬,二萬變四萬嘛!很快的。”


    “別別別,你告訴我有多快,你來數數看。”


    “數就數,幾把牌的事嘛!第一注贏了是二萬對吧!第二注四萬,第三把就是八萬了,第四把牌就是16萬了,第五把牌就是32萬了。第六把牌再贏的話,就是64萬了。第七把牌要是再贏的話,就是”


    “128萬!”


    “嗯,128萬,第八把牌再梭哈就是……”


    “256萬!”


    “256萬再梭哈……”


    “限紅呢?你當賭場你家開的啊?”


    “那也沒事啊!推200萬押注得了唄!200萬打平注,不就是4把牌的事嘛!”


    “你說的輕巧,你問老大有這個膽量嗎?這麽多把梭哈,他梭的下去嗎他。”


    這時候,張鐵柱又開了罐啤酒,咕嘟咕嘟一大口。


    “別廢話了。這八百萬就是這一萬籌碼贏的!”


    “……”


    “……”


    “咋贏的?”


    “不對,確切的說,沒動完一萬!花了二百三十塊錢左右吧!”


    我給他說暈了,啥幾把玩意兒!


    “你把我們當傻子啊!倫敦人賭場最低投注額都1000塊錢了,你哪找的二百三起注的?”


    這貨慢悠悠的嗦了口啤酒:“最低投注1000是不錯,但是我非得打百家樂嗎?”


    媽的,張鐵柱當時在吸煙室裏抽煙,意外發現了還有一個籌碼不知怎麽漏在了煙盒子裏了。


    把籌碼拿出來,他也沒在意,隨手丟在了吸煙室的台子上,好整以暇的點燃香煙,在那裏吞雲吐霧。


    其實這貨也沒有信心了。


    隻剩下塊錢籌碼,能翻起來什麽浪花呢?


    這其實就是賭徒的通病了。


    在大陸的時候,兜裏要是有個1000塊錢都覺得自己能有好運一路長紅,搞他個幾百萬迴家。


    可是經曆了大起大落之後,別說一萬籌碼,就是再給他10萬籌碼,也沒有什麽信心幹迴來了。


    最巔峰狀態打到了180萬,靠這塊錢能扳本迴來嗎?


    此時此刻,張鐵柱的心裏隻是一個勁的難受與懊悔。


    看著這個一萬元籌碼,壓根就沒有扳本的心思與欲望了。


    吞雲吐霧的,很快一支煙抽完,他溜達著,準備上樓了。


    不上樓能幹嘛呢!


    雖然還是想弄迴來,但是殘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沒有什麽可能的了。


    再換港幣作戰,也沒什麽可能博的迴來了。


    經過賬房呢!想著去把這一萬籌碼換成港幣,準備迴家了。


    賭徒就是這樣的。


    雖然這裏是賭徒聖地。沒來的時候,千方百計的想進來。


    一旦戰敗了,那是一刻都不想呆,看著賭場裏的任何一個角落都鬱悶的都想吐。


    換好港幣揣進了兜,這特麽才是錢啊!


    好在這次澳門之行,依然還是收獲滿滿。


    這麽一想心情又輕鬆起來。


    倫敦人賬房往出口方向走一點點,倫敦人高額角子機旁邊有個出口,直通倫敦人酒店電梯間。


    他就準備從這裏的出口拐進電梯間上樓了。


    結果,到了出口,這貨改變了主意,鬼使神差的鑽進了老虎機區域。


    反正這次來澳門是盈利的,現在迴房間的話,老實說心裏懊惱的不行,根本睡不著啊!


    而在澳門從來也沒玩過老虎機,幹脆用這一萬塊錢娛樂娛樂得了,正好打發打發時間。


    這貨進去了高額角子機區域,有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因為我們仨來澳門,從一開始就是奔著百家樂來的,壓根沒對老虎機產生過任何感覺。


    畢竟在老虎機上麵哪個不是輸的損失慘重。


    但是張鐵柱在老虎機裏麵,轉悠了一圈下來。


    看不懂!


    不會玩!


    “比我們內地的老虎機差遠了。”


    “扯幾把蛋,這裏可是澳門,我沒賭過老虎機,但是從老虎機旁邊經過也看到過不少啊!各種各樣,看著高級又豪華,比我們在遊戲廳玩那玩意不是好玩多了。”


    “你懂個嘚兒!要不你現在下去玩玩看,這幾把玩意就是一按注,然後轉啊轉的,連成線了就算中了。”


    “那不也挺好玩嗎?”


    “狗屁,我們那時候玩的飛禽走獸,奔馳寶馬的,多精彩,就是打魚機也比這玩意有趣啊!”


    “老大,你要是這樣說我知道了,你下次去玩老虎機,你帶上一根牙簽就好玩了。”


    “……”


    “不說好玩不好玩的,你意思你這八百多萬,就是你打老虎機打迴來的?”


    “嗯呐!”


    “你不是說你不會玩嗎?”


    “怎麽贏的啊?”


    “是不會玩啊!但是那裏麵沒什麽人,就我一個人在溜達左一圈右一圈,然後一個美女工作人員,就過來給我講解,陪著我給我拿點心小吃,又端茶倒水的,我實在不好意思,就把一萬港幣掏出來,讓她幫我操作,塞進去,我一拍按鈕……”


    “結果就中了?”何友軍下意識的問道。


    “沒中!”張鐵柱一本正經的迴答。


    “沒中你說個幾把啊!”


    “就見那圖案轉啊轉的,停了,但是沒中。”


    “我就端起熱牛奶喝了一口,又拍了一下。”


    “是不是又沒中?老子真想砍死你,你能一口氣說完嗎?說重點!”


    “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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