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蛇的經濟價值高,王二狗一口價賣了二十幾塊錢,可把他得意壞了,金錢帶來的快樂已經把他心裏由蛇引起的傷疤撫平。


    王寡婦也高興他能賺到錢,囑咐他最近不要去山裏之後就去上工了。


    地裏,她跟幾個大嬸說,“我家二狗運氣也挺好的,昨天去山上抓到一條蛇呢。”


    李嫂子。“你家王二狗命還挺大的,山上的蛇都敢抓。”


    山上毒蛇居多,不小心被咬一口小命都要交代出去。


    王寡婦不知道當時的情形,王二狗跟她說的是:他和陸明誠溫時一起上山,他們兩膽子小,看見蛇被嚇得屁滾尿流,啥也沒抓到就跑了,反而是他自己運氣好膽子也大,幾棍子直接把蛇打死了,白白賣了那麽多錢。


    王寡婦得意忘形,“可不是咋地,陸明誠跟他一起去的啥都沒打到,被蛇嚇跑迴家了。要我說,我家二狗才是福星。”


    莫大娘撲哧一笑,“你怎麽有臉說王二狗是福星,要不是跟陸明誠一起他怕是屁都聞不著吧。再說了,你覺得他像是能一個人抓住蛇的貨色嗎,指不定是被陸明誠他們打死的,人家不肯要,讓他白白撿個便宜。”


    王寡婦這輩子和莫大娘隻能是死敵了,隻要一個不好過另一個就開心。


    “二狗說是他自己抓的,你又沒在那怎麽知道不是他抓的。”


    莫大娘,“也可能是他身上的騷味把蛇熏暈了,你家二狗天天跟你在一個屋,身上肯定也有你的騷味,你那騷味厲害著呢,別家男人都能往床上拐 ,幾條蛇算啥。”


    李嫂子就喜歡看戲,裝作勸解倆人,“莫嬸子這話你可別說了,都是一個大隊的,況且王寡婦都把莫叔的孩子打了,倆人也沒啥關係了。”


    火勢越拱越大。


    莫大娘恨不得撕爛麵前的女人,“她騷成這樣還怕人說啊,我咋覺得大隊上的男人都上過她的床呢。”


    “你放屁,誰跟全大隊的男人睡了,你小心我去告你。”


    “有本事你就去告,我看溫大隊長是幫你還是幫我。”


    吃瓜前線的李嫂子:你不會真以為大隊長會幫你吧,你剛才那話把大隊長都罵進去了。


    王寡婦關起門做生意,具體有哪些男人去過還真沒有一個人說得清楚。女人們好端端的也不會懷疑自家那人幹了那檔子事,但耳提麵命地提醒和敲打還是有必要的。


    “別說了,別說了,大隊長過來了。”


    溫光榮會時不時地到田野間查看社員有沒有偷奸耍滑的情況。


    看見又是這兩個老娘們,暴躁地吼道,“吵啥呢,還想不想幹了,再耽誤下去一個人扣三公分。”


    王寡婦,“可不是我先挑事的,是莫會芬說全大隊的男人都跟我睡過。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婦人家,哪能讓她這麽辱罵。”


    周圍人用餘光吃瓜,聽到王寡婦這非常不要臉的話,頓時忍不住笑了。


    她是清清白白的婦人家?


    開玩笑呢。


    她和莫大娘一個比一個能開玩笑。


    溫大隊長臉色全黑,“一人扣三公分。”


    “憑啥呀。”莫大娘不服。


    王寡婦倒是聰明的沒說話。


    溫光榮,“再說就扣完。”


    好吧,沒有啥是比利益威脅更好使的招了。


    莫大娘立馬住嘴,忙手上的活。


    王寡婦含情脈脈地看著溫光榮,想跟他道聲謝謝。


    溫光榮又是一聲怒吼,“你也想扣完嗎。”


    王寡婦搖頭,“謝謝大隊長維護我的清白。”


    眾人頭頂一條黑線:你腦子抽了吧,這他媽是在維護你?


    溫大隊長,“你今天的工分就扣完吧。”


    扣完腦子就清醒了。


    “噗嗤。”


    溫光榮含著一肚子怒氣去找婦女主任。


    “你給那幫老娘們開個會,警告一下她們別一整天瞎比比,真是啥話都說得出來,我們紅旗大隊的名聲遲早壞在她們嘴上。”


    婦女主任疑惑,“又咋了?”


    “她們又在地裏罵起來啦?”


    溫光榮,“你去跟王寡婦說,別再幹那事了,不然別怪我這個大隊長心狠。”


    心狠讓她去其他地方吃苦 。


    梁愛香也一直拿這個王寡婦頭疼,關鍵是她說了王寡婦也不聽啊。


    王寡婦家是那個死樣子,一說她就哭窮,家裏沒錢要活不下去了。


    她能咋說。


    她還能真的逼王寡婦去死不成,所以這事總是不了了之了。


    “成,下工了我再去跟她好好說說。”


    …


    梁愛香是第二天下工了才來,王家靜悄悄的,不像是有人在屋裏。


    “王寡婦,王二狗,”


    “有人在家嗎。”


    梁愛香徑直走到王寡婦家門口,門沒關,有一個影子立在屋裏,“王寡婦你在家咋不應我。”


    王寡婦迴頭,臉色一片煞白,額頭更是冷汗直出,顫抖著喊,“梁主任。”


    “你咋了。”梁愛香進屋,以為她病了。


    “啊。”


    一條大花蛇,長度估計有三米多,大小有男人手臂那麽粗,正縮在王寡婦家床上看著兩人。


    它旁邊還有幾條小花蛇。


    梁愛香嚇死,趕緊跑出來。


    王寡婦腿都是軟的,跑不了,一動就癱在地上。


    “有蛇,來人呐。”


    “快來人呐。”


    這個時間段大家都下工迴來了,經過她一嗓子,都聽到了聲響。


    “梁主任,你說啥?”


    與王寡婦家住得最挨近的是王建國王建業兩家。


    梁愛香手指還是不停抖動,指著王寡婦家,“她家裏有蛇,好大的蛇。”


    一個大隊上的人,也不能見死不救,一夥男人拿著工具就過去了。


    小蛇已經下床,在她家不大的屋子裏四處爬動,王寡婦顫顫巍巍地走出來。


    不一會兒,來看熱鬧的人把王寡婦家院子擠滿了。


    那天聽見王寡婦炫耀王二狗運氣好的劉老太說,“你家二狗呢,他不是抓了一條大蛇去賣嗎,這個也讓他抓唄。”


    王寡婦都要嚇傻了。


    啥話都說不出來。


    好幾個人竊竊私語,懷疑這條蛇是來找王二狗報仇的。


    “就是,不然怎麽會偏偏來她家,在大隊住了這麽多年了,我就沒聽說過誰家裏進蛇了,還是這麽大的。”


    女人交換個眼神,“我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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