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叔提著兩瓶自釀的桑葚果酒進來,說是酒精底較低,口感甘甜,喝上不怕高血壓。


    陸乾已經炒好菜,特意端到客廳來,一邊吃飯一看電視。


    三人圍坐著吃飯,攀談起上山祭拜的事。


    我倒是納悶:“前天縣城下雨了,你怎麽還敢去珈羅山?”


    “咱們這邊沒下雨,我帶阿乾上去。生怕阿乾撞鬼,我都叫他到廟裏跪拜央求,然後再上山。路上他看到有黑蛇,還說看到有鬼影,我倆又跪又拜又央求,走了許久才到柏樹底下。”任叔喝著鮮雞湯,高興道,“原本想等著跟你一起去,你忙著工作沒有空,我耐不住就帶阿乾上去。”


    “陸哥,你怕不怕?”


    他嘿嘿訕笑,大口咬吃肉塊:“輝哥拿著刀說不用怕,我硬著頭皮跟上山。”


    “下次還敢去嗎?”


    “嗬嗬,隻要輝哥叫了,我就敢去。”


    任叔得意洋洋,老臉洋溢起笑容:“珈羅大仙果真靈驗,祭拜過了總會讓那個舉得厲害,就想做著玩。原來我的左腿有傷,有時幹點重活,有時蹲下會痛疼,現在都不痛了。”


    “蕭水生經常上山,你應該問他祭拜的儀式。”


    就像佛菩薩、道教天尊,或是河神山神,每處神靈接受的供奉儀式不相同,應該問清楚。


    “以前為了爭塊玉米地,我跟他打過架,兩人鬧矛盾沒來往。蘇麗曼跟他的兒媳是堂姐夫,兩家走得近親,可我就跟蕭水生結仇不說話。”


    三人吃著飯菜,喝著果酒閑談,隨後聽到屋後的墳邊樹林,傳來陣陣貓頭鷹的叫聲,陰森恐怖。


    陸乾從小在家裏長大,父母親去世後,他習慣獨自一個人生活。


    早在十年前,任叔的老婆去縣城跟小女兒後,他一個人孤獨過了五年,最後感覺無聊就跟他互相照顧,偶爾會過來留宿,後來出錢幫他興建現在的鐵皮屋。


    任希棟聽聞我到他家裏作客,打電話叫去喝酒,說是想離開養豬場,準備國慶節後跟老婆去外麵打工。


    喝酒攀談到夜深,我帶著困意上樓休息。


    將近淩晨五點多鍾,我帶著濃濃的尿意起來。


    去衛生間放水過後,滿天繁星點綴,月光溫柔的照耀,夜色溫柔。


    惦記起陸乾家裏的舊家具,希望能賣個好價錢,讓我能從中撈取好處。如今遭受停職檢查,極有可能調動崗位,我得多掙錢做了安全防備。有錢在手,天大地大我最大!


    我穿好衣服拿過手機,走去洗臉頭腦清醒過來,下樓打開房門。


    夜半裏萬籟寂靜,星月閃爍,傳來螢蟲嗡嗡的叫聲。


    孤魂野鬼在角落裏遊蕩,無人居住的廢宅窗台,鬼影晃動,探頭張望。


    失眠的老人像夢遊般,在院子裏走動。


    不遠處的珈羅山頂上,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可惜背靠著山廟的方向,看不到閃靈的宮殿。


    借著月光的照耀,我獨自走到山邊前,遠遠看到埋葬著蕭姓的墳墓前,閃著青光綠光紅光黑氣,聚集成群的鬼影。


    墳墓旁邊,有位老頭子坐在竹椅上納涼,老太太織著毛衣竊竊私語,還有拉起二胡發出悲涼的曲調。


    柴門沒有上鎖,我拉開扣條,推門進去。


    屋子裏陰涼發冷,彌漫一股死屍的異味。


    院子的左側雞圈後邊,堆放破舊棺材木的地方,折射出一股淡淡的白光。


    透過玻璃窗台,看到堆放舊家具的房間,也是散發淡淡的光茫。


    屋裏傳來幹咳聲,還有打開廚室門的嘎吱聲。


    任叔發出淩厲的質問:“誰在外麵!這是阿乾家,不能隨便進來。”


    我輕敲窗台,低聲道:“任叔,我是衛鐵,你出來開門。”


    他驚訝得沉默片刻,拉亮房間內的日光燈。


    刺眼的燈光,照得他睜不開眼。任叔身穿白背心和淺綠短庫,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砍刀,老臉緊繃恐慌。或許是聽到我自報姓名,緩下驚恐的神精。


    他出來打開門,拿手電筒照射過來:“你怎麽半夜過來?”


    “在那邊睡不著,想著心事就過來。”


    “剛才我做了個夢境,醒來睡不著。聽到外麵有人開門走進來,我以為是怪力亂神,就拿砍刀做防備。”


    傾聽房間傳來陸乾的唿嚕聲,我問:“夢見什麽?”


    “夢見大嫂的侄媳麗裳到家裏來,朝我笑了笑,我牽著她的手進入房間。晚上我們在廚房吃飯,我和她麗裳坐在一起,她媽媽坐在阿乾的旁邊,還幫媚笑著幫阿乾夾菜。”


    “這是好的征兆,證明你還能娶老婆。”


    “養雞種田多年,我手上隻存有五萬多塊。在城裏沒有房子,不敢再娶。做夢醒來了,我一直睡不著。”


    “任叔,我懷疑陸哥家裏的舊家具,比較值錢。”


    “哪件家具?”


    “就是雜物間裏的舊桌子舊椅子,還有梳妝台,我懷疑是金絲楠木做成的家具。我也不敢確認,睡不著了就過查看。”


    任叔驚訝不己,蒼老的臉膛半信半疑,舉著手電筒帶過去核實。


    雜物間裏沒有電燈,隻能手電筒照射。


    堆放舊家具的房間,布滿灰塵的殘破,還彌漫出一股淡雅的香氣。


    一張古香古色的梳妝台,破損的雕花衣櫃,任叔說是陸魁的老婆生前使用。以前她家是小地主,擁有不少良田和幫工,算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其它家具,都是上個年代遺留下來的。


    早在蓋起鐵皮屋之時,還燒掉了部份家具。


    是否值錢,任叔也不敢肯定。


    “阿乾人傻人笨藏不住話,他還有兩個哥哥和侄子,一旦讓他們知道了,肯定來爭搶古董家具。這件事得保密,你不要透露。”


    “改日叫人來鑒定,最好是不要讓陸乾知道,也不能讓村裏人看到。”


    任叔熟悉他們兄弟之間的人品:“阿昆和阿庭知道了肯定來爭搶,到時阿乾一分錢都分不到。等到賣掉掙錢了,我去縣城偷偷給阿乾買上房子。搬到縣城去住,也要謊稱是租房子,不能讓他的哥哥和侄子知道。”


    “哪個侄子比較好?”


    “他大哥的小兒子叫陸勇,每次迴家,他把好吃好喝送給阿乾。仙翁入夢就說他靠得住,將來就給阿乾養老送終。”


    三兄弟都是貧窮落迫,假如知道祖輩留下的殘破家具值錢,肯定會爭個你死我活。陸乾老實犯傻,爭搶之中占不到便宜,需要任叔去秘密處理。


    走去院子外麵,站在擺放舊棺材的柴房裏。


    “以前是備給他爸的,他爸是死在外麵醫院。他大姐不知情,又在縣城定購新棺材,這口用不上丟棄在這裏。原本折掉老屋建起鐵皮屋,我都想讓他燒掉,他大哥不同意,說沒準哪天會用上。”


    “有些木柴從哪裏來?”


    “就是老屋子裏的橫梁,還有柱子牆板。當年拆下來了,有些當木材燒掉。阿乾發現木柴結實,還說燒了有香氣,他就留下來沒有燒掉。”


    “有香氣的,肯定是值錢的木材。”


    任叔感慨萬千,悲中帶喜:“這是老祖宗可憐他,才留下值錢的木柴。你要是不說,我也不知道這些破舊會值錢。”


    “現在我也不敢肯定,要請專家來鑒定。”


    眼看暮色消散,天空漸亮,我倆一起迴去。


    任希棟已經去養豬場幹活,今天做最後一天,明天不用去。


    蘇麗曼要跟堂嫂去縣城采購食物,準備大伯父伯母的八十歲壽宴。臨走之前,她贈送不少土雞和羊肉等熟食。


    我和任叔坐在廚房裏吃早餐,看到有位中年村婦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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