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 告狀
將軍好霸道：一品皇商娶作媳 作者：三道無味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在宮門外與司馬烈吵架的肖一循。
大曆朝誰不知道，這老頭雖不掌權，但隻要煽煽風，舉國上下，但凡自詡有幾分文人風骨的，必定跟隨附和。所以惹了這個老頭，等同找罵，大家心裏門兒清的，誰見了他老人家都禮讓三分。
至於今日，這位平時不大問事，隻寫寫文章教教學生的人，怎麽突然站出來當出頭鳥，眾人思來想去隻找到一個理由：當今太子是肖一循的得意門生，據聞師徒情誼甚篤…
左相大人今天出門定沒看黃曆…大家都不禁在心裏為他默了個哀。
再說眼下，金堂一看肖一循忽然出來指責他，有些慌神，他一個字也不敢反駁，隻好向著皇帝大唿冤枉：“陛下，臣都是為了國家社稷考慮啊。”
他還沒哭訴完，嘉平帝就陰寒著臉，抬手做了個手勢，讓他閉了嘴。轉而問肖一循：“肖一循，你因何反對？總要說出個理由，才能讓朝堂上下信服。”
肖一循也跪下，叩首道：“陛下，老臣覺得此事等皇長孫長成再議不遲…陛下龍精虎猛，太子殿下也定能好轉，又何必急於一時…也請陛下想想老臣曾說起的海外小國發生的那個故事…”說完，他抬頭望向嘉平帝，眼神懇切。
故事？什麽故事？肖一循的話是故意不說透，所以大家發懵很正常。但是他卻點透了聽過這個故事的嘉平帝。
海外有個瀛洲小國，皇權世襲了數年，卻到了一個叫章烈王手上時，執意將皇位傳給了最喜愛的幺子。他生前悉心培養小兒為君治國之道，也囑托了幾位老臣日後好好輔佐，還想方設法的削弱了其他兒子的實力，不可謂不精打細算。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死後小兒子繼位不過短短三年，他的長子就暗通了母族勢力，一步一步蠶食，最終興兵篡了位，而他的小兒子也落了個死無屍的下場。
這雖是個遙遠的故事，但卻告訴嘉平帝，在暗黑鬼蜮的皇家，扶持一個沒有根基的儲君，宛如冰上行走，險極！
精明老辣的嘉平帝自然懂肖一循的意思，隻見他聽完眸光驀然一縮，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也加了幾分力。
在一瞬沉吟後，嘉平帝擺了擺手道：“算了，此事容後再議。不過是政見不同，議論過就是，二位別生了齟齬才是。都退下吧。”
話落，肖一循狠狠的瞪了金堂一眼，甩袖入列。
金堂被弄得尷尬至極，直恨得咬牙，他一向小心，何曾讓人當麵指責過！他是文官之首，雖說今日之事實屬無奈，但是無論如何他也要扳迴幾分麵子。
肖一循，你等著，我看你一會還能囂張得起來？
“陛下，微臣還有一事要啟奏。”金堂並未歸位，而是朗聲道了句。“還有何事？”嘉平帝麵色不善，再次抬眼望向金堂。
“陛下，昨日，微臣家後門有人縱火，大火差點燒了半座宅子，府裏家丁也傷了四五個。這事本不該放在朝堂上來說，可一想到天子腳下，竟有人敢如此胡作非為，微臣就覺得此事應嚴查，嚴處！否則天子威嚴何在？”金堂話出，擲地有聲，朝上最邊角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司馬烈離得不遠，自然聽得更清楚，且聽他說完之後，腦門子上已不自禁滴下豆大的汗珠子。他望了望肖一循，卻看見他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這才憶起此事並未來得及和他通個氣！
司馬璟，你這個小兔崽子！看我迴去不扒了你的皮！
嘉平帝沒料到左相竟說的是這個事，一時也有些好奇。他捋了捋胡子，沉聲道：“竟有此事？堂堂一品大員，家中竟遭人縱火，確實該查！來人呐…”
這時，司馬烈三兩步走了出來，直接噗通一聲就跪倒了，又接著咚咚咚磕了幾個響頭，愣是將嘉平帝方才要說的話給憋了迴去。
“定國公，你這是作什麽？”嘉平帝難得的愣了，不解問道。
司馬烈知道金堂既然將這件事抖落出來，就不會不知道放火的是誰。索性由自己說出來，省的旁人添油加醋，他將心一橫：“老臣對不住陛下！是老臣管教孫兒不嚴，以致他頑劣至極，胡作非為！丞相家後門的火就是這不爭氣的孩子放的。陛下，歸根究底是老臣管教不嚴，就讓老臣領罰，請您看在孩子無知的份上，寬宥他這一次。”
他嗓門本來就大，肖一循一個字也沒聽漏，聽完差點一頭栽倒。並在轉眼間，就將所有過錯部扣在了司馬烈頭上。
阿璟就是讓你這個莽夫給帶壞了。今兒他要是無事還好，要是有事，看我不用這條老命拚了你！
肖一循這迴也不敢拿勢子了，隻哆嗦著小身板又站了出來，跪倒後聲音比方才罵金堂還大幾分：“陛下，老臣也願意為孫兒抵過。想他打小無父無母，自幼長在定國公與老臣手中，老臣覺得，稚子犯錯，應由我們這兩個老家夥承擔罪責。”說完，七十多歲的人，直接哭成一個淚人。
眾人都是一片唏噓，可憐的兩個老人家，高齡之上還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今舊事重提，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司馬烈斜眼瞟了他一下，萬分佩服這老頭的智慧。不動聲色的將阿璟爹娘給提了出來，皇帝老子就是看在阿璟為國殉職的爹娘身上，也不好過分追究。
朝堂上，這種情景還是第一次出現，嘉平帝一時有些哭笑不得，但他總得表個態，隻能板著臉接著問：“定國公，你家那小子為何要放火燒金堂家大門呐？”
司馬烈咽了一口唾沫，他當然不能講實話，隻好臨時編：“陛下，阿璟是無意的，據他說就是誤燒！誤燒！”說完又接著道：“昨夜裏，老臣已經狠狠教訓過他了，現如今還下不來床！老臣保證，再無下一次！”
嘉平帝了悟的點點頭：“原來如此。可丞相家的宅子終歸是被燒了…總得給個說法。”
一場原本要徹查的縱火案被三言兩語化解成了鬧劇，受害人也隻能將火咽肚子裏。否則他就會給自己貼上一個不大度的標簽，最重要的是會讓皇上難做。
索性，他做了個順水人情，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道：“下官竟不知是定國公府小公爺失手做的…早知道，左右不過幾間宅子，下官直接去定國公府上索賠就是，這下鬧到朝堂上，實不該，實不該！”
嘉平帝滿意的點點頭，這就是他喜歡金堂的地方，無論什麽時候都知道拿捏分寸。他也附和笑道：“既然苦主都不追究了，那朕也就不多事了。定國公，迴頭可要好好管教管教你家皮猴，再不能出亂子了。都起來吧。”
到此時，司馬烈才大大的鬆了口氣，將一旁跪著的肖一循扶了一把，一並起來後，兩人互相瞪了一眼，各歸各位，再無交集。
嘉平帝捶捶腦門，有些疲倦的道：“被你們這麽一鬧，朕差點忘了一件事。今兒臘八，皇後晚上在宮中設宴，各位都拔冗來喝杯酒吧，讓皇後也高興高興。定國公，把你家皮猴也帶上，朕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跟你當年一樣淘！退朝吧！”說完，他用手指朝司馬烈點了點，笑著走了。
……。
司馬烈迴到府裏時，韓福已經將飯菜都擺在桌上，簡簡單單四菜一湯。他出身清貧，最見不得鋪張浪費，老管家自是知曉，所以從來也不會再菜裏多放一根肉絲。
“人都哪去了？”司馬烈看著空蕩蕩的廳堂，問道。
韓福接過他的毛裘，邊道：“老夫人說身子不適，吃不下。孫少爺受傷趴在床上，也沒起來。”
司馬烈重重一哼：“一點皮肉傷，這麽大驚小怪。去！麻利點把他給我叫過來，就說我有正事跟他說。”
韓福道了聲是，便親自去請司馬璟。
大曆朝誰不知道，這老頭雖不掌權，但隻要煽煽風，舉國上下，但凡自詡有幾分文人風骨的，必定跟隨附和。所以惹了這個老頭，等同找罵，大家心裏門兒清的，誰見了他老人家都禮讓三分。
至於今日，這位平時不大問事，隻寫寫文章教教學生的人，怎麽突然站出來當出頭鳥，眾人思來想去隻找到一個理由：當今太子是肖一循的得意門生，據聞師徒情誼甚篤…
左相大人今天出門定沒看黃曆…大家都不禁在心裏為他默了個哀。
再說眼下，金堂一看肖一循忽然出來指責他，有些慌神，他一個字也不敢反駁，隻好向著皇帝大唿冤枉：“陛下，臣都是為了國家社稷考慮啊。”
他還沒哭訴完，嘉平帝就陰寒著臉，抬手做了個手勢，讓他閉了嘴。轉而問肖一循：“肖一循，你因何反對？總要說出個理由，才能讓朝堂上下信服。”
肖一循也跪下，叩首道：“陛下，老臣覺得此事等皇長孫長成再議不遲…陛下龍精虎猛，太子殿下也定能好轉，又何必急於一時…也請陛下想想老臣曾說起的海外小國發生的那個故事…”說完，他抬頭望向嘉平帝，眼神懇切。
故事？什麽故事？肖一循的話是故意不說透，所以大家發懵很正常。但是他卻點透了聽過這個故事的嘉平帝。
海外有個瀛洲小國，皇權世襲了數年，卻到了一個叫章烈王手上時，執意將皇位傳給了最喜愛的幺子。他生前悉心培養小兒為君治國之道，也囑托了幾位老臣日後好好輔佐，還想方設法的削弱了其他兒子的實力，不可謂不精打細算。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死後小兒子繼位不過短短三年，他的長子就暗通了母族勢力，一步一步蠶食，最終興兵篡了位，而他的小兒子也落了個死無屍的下場。
這雖是個遙遠的故事，但卻告訴嘉平帝，在暗黑鬼蜮的皇家，扶持一個沒有根基的儲君，宛如冰上行走，險極！
精明老辣的嘉平帝自然懂肖一循的意思，隻見他聽完眸光驀然一縮，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也加了幾分力。
在一瞬沉吟後，嘉平帝擺了擺手道：“算了，此事容後再議。不過是政見不同，議論過就是，二位別生了齟齬才是。都退下吧。”
話落，肖一循狠狠的瞪了金堂一眼，甩袖入列。
金堂被弄得尷尬至極，直恨得咬牙，他一向小心，何曾讓人當麵指責過！他是文官之首，雖說今日之事實屬無奈，但是無論如何他也要扳迴幾分麵子。
肖一循，你等著，我看你一會還能囂張得起來？
“陛下，微臣還有一事要啟奏。”金堂並未歸位，而是朗聲道了句。“還有何事？”嘉平帝麵色不善，再次抬眼望向金堂。
“陛下，昨日，微臣家後門有人縱火，大火差點燒了半座宅子，府裏家丁也傷了四五個。這事本不該放在朝堂上來說，可一想到天子腳下，竟有人敢如此胡作非為，微臣就覺得此事應嚴查，嚴處！否則天子威嚴何在？”金堂話出，擲地有聲，朝上最邊角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司馬烈離得不遠，自然聽得更清楚，且聽他說完之後，腦門子上已不自禁滴下豆大的汗珠子。他望了望肖一循，卻看見他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這才憶起此事並未來得及和他通個氣！
司馬璟，你這個小兔崽子！看我迴去不扒了你的皮！
嘉平帝沒料到左相竟說的是這個事，一時也有些好奇。他捋了捋胡子，沉聲道：“竟有此事？堂堂一品大員，家中竟遭人縱火，確實該查！來人呐…”
這時，司馬烈三兩步走了出來，直接噗通一聲就跪倒了，又接著咚咚咚磕了幾個響頭，愣是將嘉平帝方才要說的話給憋了迴去。
“定國公，你這是作什麽？”嘉平帝難得的愣了，不解問道。
司馬烈知道金堂既然將這件事抖落出來，就不會不知道放火的是誰。索性由自己說出來，省的旁人添油加醋，他將心一橫：“老臣對不住陛下！是老臣管教孫兒不嚴，以致他頑劣至極，胡作非為！丞相家後門的火就是這不爭氣的孩子放的。陛下，歸根究底是老臣管教不嚴，就讓老臣領罰，請您看在孩子無知的份上，寬宥他這一次。”
他嗓門本來就大，肖一循一個字也沒聽漏，聽完差點一頭栽倒。並在轉眼間，就將所有過錯部扣在了司馬烈頭上。
阿璟就是讓你這個莽夫給帶壞了。今兒他要是無事還好，要是有事，看我不用這條老命拚了你！
肖一循這迴也不敢拿勢子了，隻哆嗦著小身板又站了出來，跪倒後聲音比方才罵金堂還大幾分：“陛下，老臣也願意為孫兒抵過。想他打小無父無母，自幼長在定國公與老臣手中，老臣覺得，稚子犯錯，應由我們這兩個老家夥承擔罪責。”說完，七十多歲的人，直接哭成一個淚人。
眾人都是一片唏噓，可憐的兩個老人家，高齡之上還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今舊事重提，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司馬烈斜眼瞟了他一下，萬分佩服這老頭的智慧。不動聲色的將阿璟爹娘給提了出來，皇帝老子就是看在阿璟為國殉職的爹娘身上，也不好過分追究。
朝堂上，這種情景還是第一次出現，嘉平帝一時有些哭笑不得，但他總得表個態，隻能板著臉接著問：“定國公，你家那小子為何要放火燒金堂家大門呐？”
司馬烈咽了一口唾沫，他當然不能講實話，隻好臨時編：“陛下，阿璟是無意的，據他說就是誤燒！誤燒！”說完又接著道：“昨夜裏，老臣已經狠狠教訓過他了，現如今還下不來床！老臣保證，再無下一次！”
嘉平帝了悟的點點頭：“原來如此。可丞相家的宅子終歸是被燒了…總得給個說法。”
一場原本要徹查的縱火案被三言兩語化解成了鬧劇，受害人也隻能將火咽肚子裏。否則他就會給自己貼上一個不大度的標簽，最重要的是會讓皇上難做。
索性，他做了個順水人情，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道：“下官竟不知是定國公府小公爺失手做的…早知道，左右不過幾間宅子，下官直接去定國公府上索賠就是，這下鬧到朝堂上，實不該，實不該！”
嘉平帝滿意的點點頭，這就是他喜歡金堂的地方，無論什麽時候都知道拿捏分寸。他也附和笑道：“既然苦主都不追究了，那朕也就不多事了。定國公，迴頭可要好好管教管教你家皮猴，再不能出亂子了。都起來吧。”
到此時，司馬烈才大大的鬆了口氣，將一旁跪著的肖一循扶了一把，一並起來後，兩人互相瞪了一眼，各歸各位，再無交集。
嘉平帝捶捶腦門，有些疲倦的道：“被你們這麽一鬧，朕差點忘了一件事。今兒臘八，皇後晚上在宮中設宴，各位都拔冗來喝杯酒吧，讓皇後也高興高興。定國公，把你家皮猴也帶上，朕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跟你當年一樣淘！退朝吧！”說完，他用手指朝司馬烈點了點，笑著走了。
……。
司馬烈迴到府裏時，韓福已經將飯菜都擺在桌上，簡簡單單四菜一湯。他出身清貧，最見不得鋪張浪費，老管家自是知曉，所以從來也不會再菜裏多放一根肉絲。
“人都哪去了？”司馬烈看著空蕩蕩的廳堂，問道。
韓福接過他的毛裘，邊道：“老夫人說身子不適，吃不下。孫少爺受傷趴在床上，也沒起來。”
司馬烈重重一哼：“一點皮肉傷，這麽大驚小怪。去！麻利點把他給我叫過來，就說我有正事跟他說。”
韓福道了聲是，便親自去請司馬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