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米莊果然氣派,光是院子外麵的格局,就能斷定這是一個新起的、規模宏大的糧莊。


    “哇,這陳家村竟然有這麽大的米莊,怪不得村子建設得那麽好!”


    趙瑾柔由衷得感歎,這在現代的話,得算是龍頭企業的吧,厲害啊。


    李清夜也跟著說道:“做買賣是最簡單、最快速的發家致富方法,陳家米莊如果假以時日,有更厲害的人來經營,成為皇商也不成問題。”


    “天呐,之前咱們怎麽就沒發現這個商機。”捶胸頓足的趙瑾柔看著陳家米莊四個大字直歎氣,覺得自己錯過了暴富的機會,早知道陳家村還有這等潛力,當時就該直接變成種田文,當個大富翁多好,還在乎什麽皇位爵位的,有錢不就是王道。


    李清夜似乎是看穿了趙瑾柔的想法,他適時地潑冷水,“光有金銀是沒有用的,權力才是最重要的東西,有錢無權,一樣守不住富貴榮華。”


    被澆滅了心頭之火的趙瑾柔耷拉下腦袋:“知道了,我這不是沒有暴富過嘛,偶爾做一下發財的夢都不行!”


    李清夜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出來,她是覺得西池很窮嗎?為什麽還不滿足?看來,西池要大興商業才行。


    不知道李清夜想了那麽遠,趙瑾柔小聲問道:“咱們現在要直接走進去嗎?得想個理由吧?”


    李清夜收起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他盯著陳家米莊的院子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搖搖頭:“我們還是不進去了。”


    “為什麽?來都來了!”她可不願意幹白受累的買賣。


    李清夜收迴視線,小聲湊在趙瑾柔耳邊:“溫宸和溫禹在裏麵。”


    !?


    他們怎麽會在裏麵?難道也是來調查的?


    “啊?我們跟他們有仇嗎?”趙瑾柔懵懵的,憑什麽他們在裏麵我們就不能進去了?


    李清夜無語,最後一把拽過趙瑾柔往迴走:“你休想和溫宸在一起。”


    ???


    就他媽因為吃醋?what?這是什麽小學生的神奇心理?


    “行了行了,我自己會走,你別拽我!”


    “不許迴頭看!”


    “李清夜你幼稚不幼稚?!”


    “不許迴頭看!”


    “你心眼這麽小的嗎?”


    “不!許!迴!頭!看!!!”


    “……”


    行,你力氣大嗓門大你是大爺。趙瑾柔癩魚一般徹底停止反抗與掙紮,任憑李清夜挾持著她離開陳家米莊。


    還在院子裏搬磚的小可憐溫宸並不知道,他擔心的人此刻在院子外麵正與他越來越遠。


    京城。


    趙瑾蘭坐在酒樓裏最高的台子上,神情中頗有些癲狂之態。


    “已經開始了嗎?”她眼中的瘋狂像一把火,灼燒著眼中的世界。


    對麵的人還是那個華服女子,那女子雍容華貴間透著冷漠:“開始死人了,這種毒很快就會被他們知道,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去那裏親自坐鎮,來掌控這個局麵呢?”


    趙瑾蘭冷笑,把玩著手中的信封,似喃喃自語,“是時候了,該去看看他們的笑話,該去看看他們痛不欲生的樣子!哈哈哈哈……”


    那華服女子見到趙瑾蘭這般狀態似乎是不太高興,沒有理會她的言語,反倒是自顧自起身,留下還在原地癲狂的趙瑾蘭。


    “你們,都得死!都要為我陪葬!”看著華服女子走遠,趙瑾蘭眼中像是淬了毒,惡狠狠地盯著她的背影,決絕地起身,將岸上的杯子摔在地上,清脆的聲音伴著嫋嫋熱氣,反饋著滾燙的情緒。


    奎鎮。


    “陸先生,可有什麽發現?”趙瑾柔裝著擔心地問道。


    陸客卿把了一會兒脈,表情凝固了一瞬,然後又迅速地恢複了自如,收迴把脈的手,“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到哪裏不適,比方說心口疼痛,或者是精神不濟?”


    趙瑾柔和身旁的李清夜對視一眼,心道,小樣兒,還挺能裝的嘛,連我心口痛都知道,看來是真的調查過我。


    “之前有,不過最近倒是再沒有出現過這些情況。”趙瑾柔如實所言,畢竟做戲嘛,幹脆就直接做全套嘍,且看看這陸先生,能有什麽胡謅的神通。


    聞言陸客卿皺皺眉,而後看了眼李清夜,“想來是正在痊愈的過程中,不過……”


    “不過什麽?”最討厭話說一半吊人胃口。


    陸客卿笑笑:“沒什麽,柔兒姑娘先去外麵可好,我有一些話,想單獨對李公子說。”


    ?讓我走?什麽話是聽不得的,難不成我有什麽不治之症。


    趙瑾柔看向李清夜,後者神情認真,他示意趙瑾柔先聽話出去,看來是想要聽聽陸先生有什麽話要說。


    行,我走!趙瑾柔苦憋地走出屋子,憤憤地合上屋門,對著屋門狠狠地豎了個中指才肯作罷。


    “陸先生有什麽想說的?”李清夜率先開口,他知道眼前的人已經探出來柔兒身上的毒,所以才把她支開。


    果不其然,陸客卿一改剛才風輕雲淡的表情,“你給她吃過什麽?”


    李清夜不以為然:“赤紅丹。”


    陸客卿先是一愣,然後點點頭:“以毒攻毒,倒也不錯。”


    兩個懂行的人說起話來十分方便,李清夜也不賣關子:“柔兒的毒,你見過嗎?”


    陸客卿點點頭:“見過。”


    他沒發現當他說出見過兩個字的時候,李清夜的眼中迅速閃過一道光,那道光,叫做希望。


    不過李清夜並沒有顯得太過著急,他穩住表情:“能解?”


    陸客卿似乎是有些失落,他頹喪地搖搖頭,然後才跟著說道:“不能。”


    希望破滅,李清夜的心沉到穀底,明明現在的趙瑾柔還好好的,卻總有一種即將要分別的痛感。


    這種痛感折磨著他,比他之前在相府被欺辱的日子還要難過,比他在西池浴血奮戰、命懸一線的時候還要痛苦。


    不約而同的沉默充斥在兩人中間,陸客卿抬起頭:“不過我知道一個人,他一定有辦法!”


    李清夜瞬間抬頭:“誰?!”


    “我師父。”陸客卿站起身,表情堅定,“我這就修書一封,讓他來這裏。”


    李清夜看著比自己還要上心的陸客卿,試探著起身,“陸先生好像很緊張?”


    陸客卿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由於太激動,露出了破綻,於是趕快偽裝道:“客卿一生最愛行善積德,更何況柔兒姑娘是個好姑娘,客卿不忍看她受此毒迫害,以致紅顏薄命。”


    李清夜知道這陸客卿說的是假話,但是他知道陸客卿想救柔兒的心不是假的,看來,這陸先生的破綻,是與柔兒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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