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鎮。


    趙瑾芷的馬車隨著那名侍衛在一家客棧門前停下。


    溫禹正在一樓的一個座位上品著茶,等待著趙瑾芷的到來。


    見趙瑾芷進門,溫禹朝她招了招手,仿若沒看見趙瑾芷生氣的臉色:“芷兒!過來。”


    趙瑾芷走近溫禹,一臉冰霜地開口質問:“你為什麽不讓我進城?”


    溫禹笑若春風:“先別生氣嘛,來,坐下說。”溫禹示意趙瑾芷坐在他對麵,並且親手為她斟了一杯茶。


    趙瑾芷看著溫禹的做派,知道這人不會輕易就放她進城,於是順從他的安排,在他對麵落座。


    溫禹對此一笑:“芷兒,城中瘟疫厲害得很,我不讓你進去,也是為了你好啊。”


    趙瑾芷斜睨了溫禹一眼,冷哼一聲說道:“為了我好?你可知是皇上下旨讓我進城的?”


    溫禹一聽,笑意有所收斂,但還是繼續堅持道:“父皇下旨又如何,為了你,我可以抗旨。”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溫禹直視著趙瑾芷的眼眸。


    “你!”趙瑾芷沒想到溫禹這麽難纏,竟然將皇上的聖旨都不放在眼裏。


    溫禹一臉深情地看著趙瑾芷道:“芷兒,你為什麽不懂我的心?我怎麽可能看你眼睜睜去送死?”


    趙瑾芷沒將這份深情看在心裏,她反問:“所以你將質子派進城?”


    溫禹一聽李清夜麵色有些扭曲,進而嘲諷地笑道:“所以你是為了救他?”


    趙瑾芷不置可否。溫禹把玩著手裏的茶杯,漫不經心地說:“我就不明白,你喜歡他什麽,為了他可以連命都不要。”


    趙瑾芷看著溫禹有些瘋狂的臉,淡淡地說道:“你不會懂的。”


    溫禹對趙瑾芷的反應十分的不滿,他情緒激動地說道:“在你看來,我什麽都不懂。我的愛在你眼裏從來就不值錢!”


    趙瑾芷歎了一口氣,溫禹之前給她的印象真的還不錯,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於是試圖溫聲說道:“我不是那麽想的。我隻是希望,你能不再針對我,也不要再針對質子。”


    溫禹心裏又何嚐不想放下,但是,很奇怪,他就是沒有辦法做到對趙瑾芷視而不見,從見她的第一眼起,他就失了魂,從此再也看不見別的女子。


    溫禹苦笑:“芷兒,如果你真的看到了我對你的心意,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心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一國太子說出這麽卑微的話,溫禹覺得這樣並沒有什麽不對。


    趙瑾芷也有些被溫禹的話擊中內心,她有些不忍道:“有些事,不能強求。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你更不必因為我針對質子。”


    溫禹涼薄而傷心地看著趙瑾芷:“說白了,還是要為李清夜求情。如果我非要強求呢?”


    趙瑾芷見此也倔勁兒上來了:“你永遠強求不了我。”不卑不亢的表情看得溫禹心裏一痛。


    他最愛她這樣的表情,可現在這樣的表情卻是對他。


    溫禹重重地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後拂袖起身,冷笑:“是嗎?那我們試試看吧! 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地和我在一起。”


    趙瑾芷抬頭,眼中滿是敵意:“絕對不會有那一天!”


    兩人對峙著,誰都不肯低頭。


    陳家村。


    李清夜在窈娘的帶領下,來到了村長的門口。


    窈娘叩門喊道:“村長,能聽見嗎?”


    良久,裏麵傳出來一個低沉的男聲,聽聲音大概五十歲左右的樣子:“是窈娘啊,你怎麽出來了,是有什麽事情嗎?”


    窈娘說道:“村長,我將神醫帶了來,他說能治病呐 !”


    說完之後,等了半天也不見裏麵的迴音,窈娘問道:“村長?你在聽嗎?他能救咱們村子的命!”


    那村長歎了一口氣道:“窈娘,他們不過是宮裏派來送死的,怎麽可能真的懂醫術,就算是懂,隻怕也是拿咱們當試藥的人,你不要上當。”


    窈娘有些無奈地看向李清夜,隻見李清夜開口說道:“我不是禦醫,但我能解決瘟疫。”


    村長反問:“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你有辦法?”


    窈娘立刻說道:“村長,他真的能救人!昨晚上妮妮高燒,身上還起了疹子,就是他治好的!”


    “哦?你真的有這般能力?”村長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李清夜不急不緩答道:“我隻是幫她退燒,解決瘟疫的藥方,我還需要再見見其他的病人,才能定準。”


    村長說道:“這場瘟疫,讓我陳家村麵目全非,如果你沒有把握,就不要戲耍我們。”


    李清夜沒有任何猶豫答道:“隻要你肯讓我查看,我就能有辦法。”


    即使見不到麵,村長也從李清夜的語氣裏感覺到了一種可靠的感覺。


    李清夜說完之後也不著急催村長,他就站在門外等著村長的答複。


    過了一會兒,村長就打開了門,看見李清夜的相貌之後先是驚豔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先進來吧。”


    窈娘笑著看著村長,臉上的開心溢於言表。


    丞相府。


    趙瑾柔每天都在打聽瘟疫的消息,一聽到瘟疫兩個字,她的耳朵就支棱起來,就怕聽見疫情加重的消息。


    趙瑾容這幾日再沒有來煩她,倒是趙瑾蘭,竟然主動來找她了。


    “二姐姐。”趙瑾柔似笑非笑,對於趙瑾蘭,現在的她滿是防備。


    趙瑾蘭打量了一圈趙瑾柔說道:“三妹妹瘦了不少,可是這幾日過得不好?”


    哼,不知道寒暄個什麽勁,自己被罰禁閉,她是第一天聽說嗎?說這話堵心誰呢!


    “妹妹自知有錯,吃不下飯,哪如姐姐,更見豐滿。”趙瑾柔說道,不就膈應人嘛,誰不會呢?


    趙瑾蘭聽出了趙瑾柔話裏的意思,她表情有一瞬間崩裂,很快又維持住了平日的樣貌:“三妹妹最近變化很大。”


    趙瑾柔笑笑:“人總是要進步嘛!”笑得一臉天真無害,不變還等著被你們害嗎?


    趙瑾蘭看了看趙瑾柔院中的合歡樹,別有深意地說道:“真好看。那日質子搬去皇宮,我記得,他的院子裏也有一棵合歡樹。”


    趙瑾柔神情一暗,一提起李清夜,她就心情愉快不起來。


    趙瑾蘭發現了趙瑾柔微弱的表情,她勾唇一笑:“不過,也不知道質子還能不能再看見他院中的那棵合歡樹。”


    趙瑾柔看向趙瑾蘭:“瘟疫總會過去的,何況四妹妹也自願去救治疫情的村落了。”


    趙瑾蘭說道:“可是四妹妹畢竟不懂醫術,而且,我聽說,質子被派到了陳家村,那裏瘟疫很是嚴重,四妹妹就算有天大的神通,隻怕也救不了他。”


    “你這是何意?有了藥方,還能治不了瘟疫?”趙瑾柔問道。


    趙瑾蘭挑挑眉:“妹妹你還不知道吧,陳家村已經被太子下令封鎖了,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你猜是為了什麽?”


    趙瑾蘭說得仿若無心,但是帶著一種看笑話般的笑容。


    封鎖陳家村,難道溫禹是想讓李清夜死在裏麵?也就是說,就算找到了藥方,也不會傳到陳家村?


    趙瑾柔不可置信地看著趙瑾蘭,後者滿意地看著趙瑾柔的表情,十分享受地繼續說道:“四妹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有辦法找到陳家村吧?”


    趙瑾柔不知道趙瑾蘭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畢竟趙瑾蘭也是謊過她的。


    隻是,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呢?趙瑾柔心不自覺地揪了起來。


    趙瑾蘭見狀試著叫道:“三妹妹?你在想什麽呢?難道,是在擔心質子?”


    趙瑾柔迴神,裝作自然說道:“沒什麽,他會怎麽樣和我有什麽關係?”可是臉上的表情和僵硬的四肢出賣了她。


    趙瑾蘭看破不說破:“我還以為三妹妹喜歡質子呢?”


    趙瑾柔聞言有些深意地看向趙瑾蘭,又是這種奇怪的感覺,為什麽她總感覺趙瑾蘭對她和李清夜的事情看得很重?


    “我喜不喜歡他,二姐姐很在意?”趙瑾柔問道。


    趙瑾蘭看著趙瑾柔,目光中含著一種不知名的情緒,總之看得趙瑾柔很別扭,但是她還是勇敢地和趙瑾蘭對視著。


    忽然,趙瑾蘭就笑了:“三妹妹和我同為趙府的姐妹,我當然會在意了。”


    趙瑾柔也笑了笑,鬼才相信趙瑾蘭的話。


    兩個人彼此都知道誰也不相信誰,但是還是和平地誰也沒戳破這層紗窗。


    自打和趙瑾蘭見過麵以後,趙瑾柔原本沉澱下來的心又浮躁起來,每天坐都坐不住,在院子裏瞎溜達。


    看著眼前熟悉的木門,趙瑾柔心想,我怎麽溜達到這裏來了?


    木門因為沒有人在裏麵居住,所以並沒有上鎖。


    趙瑾柔推開門,輕輕地走了進去,看著院子裏的一草一木,有些濕潤了眼眶。


    “丫頭倒是情深。”一個老者的聲音驀然響起,趙瑾柔驚道:“誰?!”


    李清夜的師父從房上飛下來,手中還拿著一個酒壺,渾身都是酒味:“怎麽,舍不得李清夜,來這裏睹物思人來了?”老者調笑道。


    趙瑾柔猜到眼前這個人的身份,也不管他的調侃,對著他說道:“他去陳家村了,你知道嗎?”


    趙瑾柔想,原文中李清夜的師父無所不能,如果他能去救李清夜的話,那李清夜就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惜趙瑾柔想多了,李清夜的師父明顯就一點也不在意:“知道,這能怎樣?生死由天,如果這小子不能活著迴來,隻能說他福淺,老夫也沒有辦法呐!”


    趙瑾柔見那老者確認了李清夜真的去了陳家村,浮躁的心變得焦急:“可是你是他師父不是嗎?你忍心看著他死?”


    那老者看著趙瑾柔笑得詭異:“不忍心又怎樣?你不是跟他一刀兩斷了嗎?怎麽,知道那小子情毒解了,你又反悔了?”


    李清夜情毒解了?什麽時候的事?趙瑾柔沒空去細想,現在她隻想先保證李清夜的安全。


    於是,趙瑾柔繼續說道:“他死了,你這麽多年的教導可就都付諸東流了,你真的舍得嗎?”


    那老者笑眯眯地盯著趙瑾柔:“小丫頭,你很聰明,但是,老夫可以明白地告訴你,我能解瘟疫,但是卻救不了他。”


    “為什麽?”趙瑾柔問道。


    “因為我不會離開這裏,一天都不能離開。”那老者說道。


    “我可以找人幫你送去!”趙瑾柔懇求道。


    老者搖搖頭:“這藥方,我是斷然不會交給旁人的。而且,丫頭,憑你一個庶女,無權無勢,現在瘟疫如此厲害,你能找誰去送?”


    這話問住了趙瑾柔,是啊,沒有人會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陳家村的。


    老者見趙瑾柔不再說話,諷刺地一笑:“年輕人,總是會說大話。”


    “我去!”趙瑾柔堅定地說道,既然事已至此,那她也要勇敢一迴!


    老者有些欣賞地打量著趙瑾柔:“你?你沒有武功,走著去嗎?怕是你還沒走到那裏,他就成一堆灰燼了。”


    趙瑾柔想著先把眼前的藥方拿到手再說,於是說道:“我自有辦法!前輩,您將藥方給我,我一定能將它帶去給李清夜!”


    老者好笑地看了看趙瑾柔,說道:“老夫憑什麽相信你?就憑你一張嘴?”


    趙瑾柔也不知道怎麽迴答他的話,隻重複著:“我說出去的話一定不會食言的,請您相信我!”


    李清夜的師父想了一會:“你說過的話一定能做到?”


    趙瑾柔點頭:“是!”


    “好!我可以給你藥方,但是你要答應老夫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趙瑾柔問道,聽見他答應,趙瑾柔心想不論是什麽條件她都可以接受。


    “條件我暫且先不說,你隻記著便是。”李清夜的師父賣關子。


    趙瑾柔略微思索了一下,也沒有太在意,現在先解決李清夜這個燃眉之急才是,於是爽快答道:“我答應你!”


    說罷,隻見他走進書房,研墨提筆一氣嗬成,轉眼間,一紙藥單就已經寫完了。


    “拿去吧,那小子的性命可就在你手裏了。”李清夜的師父將紙封好,遞交給趙瑾柔。


    接過書信,趙瑾柔定定地握緊,沒有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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