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尉遲母又是要跳樓又是要割腕的哭鬧下,尉遲雲影臣服了,與雷家進行本來不打算爭取的扶養權訴訟。


    雷芷莎在得知法院判決將男嬰交由尉遲家扶養後哭得肝腸寸斷,她竟隻在孩子出生時見過一麵自己的骨肉!


    雷芷莎瘋狂的照著女兒的尺寸做著男童的服飾,一件件手工縫製的可愛小衣小褲她用心包裝,請家人送去給尉遲雲影。


    “莎莎,你休息一會兒吧,別再熬夜了。”雷亞歆心疼妹妹日漸憔悴的身影,第n度勸說。


    “就快好了!我隻剩兩個扣子要縫,縫好了我就去睡。”雷芷莎仔細的一針一線將鈕扣縫牢,“哥,可不可以幫我個忙?”


    “你說。”


    “麻煩你明天幫我拿去好不好?”雷芷莎毫無血色的臉上有了母性的光輝,“這幾天天氣轉涼了,寶寶不知道有沒有小外套穿?”


    雷亞歆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下,就再跑一趟吧。


    果然,整包衣褲原封不動的又拿了迴來。


    “莎莎,我把衣服放在門口。”雷亞歆無奈的微笑。


    “是不是我做得大小了?還是不可愛?”雷芷莎慌亂的問。


    什麽都不是,隻是尉遲母說不要雷芷莎碰過的東西。


    雷亞歆沉默了一會見,轉移了話題,“等會兒媽的助理會來拿這袋東西,我放在門邊,等她來,你再交給她。”


    雷芷莎也沒仔細聽清楚,胡亂點頭應聲,“好。”心思全部飛離,根本沒放在心上。聽到妹妹的應允,他抱起一大疊課本,匆匆的跑下樓趕上課去了。


    雷芷莎抱起剛睡醒的女兒,“媽媽的小寶貝,你喜歡媽媽幫你做的衣服嗎?”


    小女孩揮舞著小手,似是在迴應母親的問話。


    雷芷莎吻吻女兒白嫩的小臉,“寶貝,不知道小哥哥現在好不好?媽咪好想他,你知道嗎?”


    她隻能借由女兒的模樣去揣想兒子的相貌,她甚至都忘了剛出生時,護士抱在手中的小男孩究竟像誰?


    “莎莎,你媽咪是不是有東西要給我?”雷母的助手敲敲門,微笑的問。


    雷芷莎慌忙的迴過神,“在門邊。”


    “謝謝。”助手見門邊放著兩個紙袋,以為都是要給她的,一把拎起,“那我先走了,我要趕飛機,改天再聊。”


    雷芷莎仍細細看著女兒小巧娟秀的五官,“哥哥不知道跟你像不像……”


    因為雷亞歆的婚禮,雷芷莎重新踏入台灣這個濕熱的小島嶼。


    她牽著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尉遲冷月,走出了如同她記憶一樣擁擠的機場,坐上尉遲雲影派來的轎車。


    “十年了……時間過得真快。”雷芷莎有著淡淡的感慨。


    人生的際遇真的很奇妙,仿佛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


    失去了婚姻與兒子的雷芷莎以為會帶著永生難忘的傷痛老死,卻隻因母親的助手一個小小的錯誤,將她為兒子縫製的衣服拿去參展,雖未獲獎,卻意外的得到眾人的好評及喜愛。


    雷家為了讓她的傷口快些愈合,舉家移民至雷母的故鄉——法國,也讓她慢慢將心思融入在工作上,不再成日失魂落魄、哀聲歎氣。


    從此她踏入了服裝界,不到五年,就成了響叮當的一號人物,在競爭激烈的時裝界占有一席之地。


    人一忙,也就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仿佛才一眨眼,十年就過去了。


    “媽咪,你在說什麽?”尉遲冷月仰起甜美的小臉。雷芷莎輕撫女兒的麵頰,“沒什麽,媽咪隻是覺得自己老了。”


    尉遲冷月撒嬌的躺臥在雷芷莎腿上,“誰說媽咪老了?媽咪才不老呢!媽咪在我心目中永遠都是最美的女人。”


    被女兒這麽一撒嬌,雷芷莎愁容一掃而空,“喔?媽咪在你心目中永遠是最美的女人?”


    尉遲冷月忙不迭的點頭,“當然!你是我最親愛的媽咪!”


    雷芷莎的雙眸微帶著戲謔,“那我要跟外婆說……你說她不漂亮。”


    “啊?!”尉遲冷月驀地睜大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雷芷莎禁不住笑出聲,“你外公一定會打你的小屁股。”


    尉遲冷月皺著挺直的鼻子,嘟起紅通通的小嘴,“臭媽咪,你都陷害人家!”


    雷芷莎隻是笑,並不作聲。


    “對了,媽咪,我們這次可以見到爹地嗎?”


    芷莎的笑意斂起了些,“你想見他嗎?”


    偶爾尉遲雲影會寄些兒子的照片給她,或打電話給女兒,雷芷莎亦固定每個月寄些女兒的照片給他,想打電話給兒子,卻總是在半途被尉遲母攔截罵得狗血淋頭,次數一多,她也就不再打電話去自取其辱了。


    雖沒見過父親,但尉遲冷月仍對父親有著憧憬,她很想象同學那樣,一手牽著母親,一手牽著父親,全家人一同去動物園或博物館。


    “嗯,我好想見爹地喔!”尉遲冷月的大眼睛閃著熠熠光彩。


    雷芷莎心疼的拍拍女兒,“好,我會帶你去見爹地的。”


    “總裁,雷小姐來了。”秘書恭恭敬敬的說。


    “請她進來。”尉遲雲影返身頷首。


    從他背後一整片的落地窗遠眺出去,盡是一幢幢如鉛筆般插在昂貴地段上的商業大廈,而他,也隻不過是庸碌人群裏的其中一名,唯一的差別是他已站上金字塔的尖端,成功擁有名譽、地位與財富。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雷芷莎微笑。


    事隔十年,當尉遲雲影再次見到當年的小公主時,他呆住了。


    歲月並未在雷芷莎身上留下痕跡,她的眉目如畫、肌膚賽雪,兼夾著不經意流露的嫵媚神情,溫婉動人,多了些女人味,她反而比十年前更美麗、更誘人了。


    當年微豐美的雷芷莎瘦了些,曾有的孩子氣全都不見了,整個人散發出的是兼具知性與感性的美感,還有她的自信。


    一件黑色緊身長毛衣配上雙低跟馬靴,甚是時髦漂亮,也襯托出雷芷莎天生令人嫉妒的衣架子身段。


    “十年了,真的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尉遲雲影溫柔的問道。


    對於這十年的時間,尉遲雲影一直在等,等雷芷莎釋懷,所以他強忍著心中的衝動,壓下想見她的渴望,隻等著有朝一日她能夠平心靜氣。


    “還可以。”雷芷莎大方優雅的在沙發上坐下,啜飲著秘書送來的葡萄柚汁,微笑的迴道。


    十年的時間,所改變的又豈是僅僅雷芷莎一人?


    尉遲雲影也非當年那個年輕自私又衝動的男人了。


    漫長的日子裏,年少輕狂的尉遲雲影漸漸收起玩心,專心一誌的打拚事業,幾年後,在他的主導下,原本的小公司已發展成全台灣數一數二、甚至橫跨海內外的知名電子軟體公司。


    尉遲雲影曾讓許多女人癡迷的俊逸臉龐依然,卻不再是當年那個自以為是的小男人了,他變得成熟穩重,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折煞人,如豹敏銳的雙眼哪怕隻是輕輕一瞥,也會全身打顫。


    “常在時尚雜誌上看到你的名字。”


    尉遲雲影從未錯過有關雷芷莎的報導,每一篇他都將之細心的剪輯收藏成冊,當他想念她時,就拿出來看一看,聊慰思念的心。


    “那種歌功頌德的報導有什麽好看?”雷芷莎笑著搖頭。


    誰會知道她從對完全不熟悉服飾到可以做出一件像樣的衣服,暗地裏花了多大的努力?大家都隻看到她的成就,卻忘了她付出的辛苦。


    尉遲雲影走至落地窗邊,眼眶氤氳,他低啞的問:“你還恨我嗎?”


    雷芷莎苦笑,“我不恨。”


    尉遲雲影知道,他傷得她很重,隻是她不說,反而讓他更內疚。


    “對不起,是我負了你。”他有著深濃的自責。


    雷芷莎扯了扯嘴角,笑當年的荒唐莽撞,“我不怪你,當年我們都太年輕、太衝動,不知道天高地厚,把婚姻當成是兒戲,以為隻要有愛就能過一生。”


    在這十年內,雷芷莎也想通了很多事,從前的她確實太依賴,帶給尉遲雲影太大的負擔,也沒試過站在他立場去想他所承受的痛苦煩悶,才會造成最後他寧可躲在外麵也不迴家。


    然而,當她終於明白時,已經太晚了,很多事一旦錯過就不再有。


    尉遲雲影轉過身低垂著頭,不敢直視雷芷莎,他輕輕的問:“你現在還是一個人嗎?”


    雷芷莎揚揚嘴角,“是不是又有何差別?”


    這些年,並非沒有人追求她,但她都一一迴絕了。


    既然不能付出百分百的愛,何苦貪圖柔情嗬護而傷了人呢?


    “有,當然有差別。”尉遲雲影抬起頭來,直瞅著她。


    “呃?”


    “因為我要重新追求你,讓你再愛上我一次。”尉遲雲影堅定的說。


    雷芷莎胸口一窒,驀地睜大雙眼,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別跟我開玩笑……這……這一點都不好玩——”


    他捧起雷芷莎的小臉,對準她微啟的紅唇,一口封住她拒絕的話語,不給她有任何機會說。


    靈活的舌尖鑽進與她交纏……


    雷芷莎有些恍惚,腦袋昏昏沉沉的,身子軟綿綿使不上力,沉醉在他猶如十年前一般的溫柔親吻之中,禁不住的低吟了聲,“嗯……”


    尉遲雲影抱起她倒向沙發,他的手由她的大腿慢慢撫過,輕巧的拉高了她服貼的連身毛衣,不停的揉搓著她的柔軟**,薄唇也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印下一個個紫紅色的吻痕。


    尉遲雲影發出一聲喟歎,即使事隔十年,雷芷莎與他之間仍有著不容忽視的吸引電流,隻要一接近,彼此間的火花便滋滋作響,如同當年的一見鍾情。


    “莎莎……”


    輕輕的一聲讓雷芷莎倏地神智清醒,她推開身上的尉遲雲影,整整衣服,微喘道:“不要……”


    尉遲雲影的一雙眼泛著血絲,走近些,“莎莎,再給我個機會,我不會再傷害你了,我保證。”


    “對不起,我們……不可能迴到過去了。”


    倉皇的逃離尉遲雲影的辦公室,雷芷莎努力的讓波動的心情平靜。


    她一直都以為自己可以獨自一個人生活,可以堅強的扶養女兒長大,她可以……忘了曾經刻骨銘心、轟轟烈烈的愛情,也可以……忘了他。


    今日的會麵她才愕然發現,她什麽都做不到。


    她早已不恨他了,要恨一個人是需要很多力氣的,恨的同時,能不想起曾有過的甜蜜日子嗎?


    隻是,有很多事是發生了就挽迴不了,她沒有辦法當作沒事發生。


    就像在紙上寫錯了字,縱使拿立可白塗上,那遮住的痕跡仍在,不可能消失不見。


    當年,尉遲雲影似是拿了把刀子將她的心剁得粉碎,即使今日已重新縫合,傷疤卻永遠都留在她的心上,偶爾仍會隱隱作痛。


    女人要的真的很簡單,不需要金銀珠寶,不需要權勢名利,隻要一份關心,一份關心就足夠了。


    她可以忍受婆婆一切無理的喧鬧,可以忍受一個人孤獨的滋味,可以忍受懷孕後身體上的不舒服……但,她卻不能忍受他的背叛。


    他無情的背叛才是那把刀。


    那把傷人於無形的刀!


    門鈴短暫的響了幾聲,尉遲冷月蹦蹦跳跳的跑去開門,看清了來者,她歡喜的一躍而上,用雙腿夾著來人的腰際,甜孜孜的送上一個香吻,“敘鷹叔叔。”


    愛新覺羅敘鷹抱著尉遲冷月走進屋,瞥見雷芷莎輕蹙蛾眉,略帶責備的問道:“怎麽愁眉苦臉的?”


    雷芷莎將長發撥至耳後,扯了個笑,“沒有。”


    為了不讓任何人有機會知道她的心思,她與每個人都維持著淡如水的交情,即使是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哥哥。


    但愛新覺羅敘鷹似乎並不這麽想,雷芷莎刻意疏遠,他便自動跑上門,幾乎每個月都到法國一趟,專程去看她,讓她找不到借口拒絕。


    愛新覺羅敘鷹隻是笑,很聰明的不去鑽研雷芷莎在想什麽,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這麽久沒迴來,有沒有想去哪兒玩?我負責當司機。”


    “我已經不是愛玩的年紀了。”雷芷莎委婉的拒絕。


    “真可惜,動物園聽說有無尾熊……”愛新覺羅敘鷹似是自言自語,音量卻又控製得大小剛好,能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尉遲冷月跳下他的身上,窩到雷芷莎的懷中,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充滿著期待,“媽咪,人家可不可以去看無尾熊?”


    雷芷莎簡直啼笑皆非,愛新覺羅敘鷹太懂得利用第三者讓她點頭了,他本身卻又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媽咪……”尉遲冷月搖晃著母親的手。


    雷芷莎微微揚起嘴角,“那……好吧,小朋友去動物園走走也挺不錯的。”尉遲冷月跳起歡唿,“謝謝媽咪!”


    愛新覺羅敘鷹探邃的眸子閃過一絲開心的光芒,以為雷芷莎解開心結願意出外遊玩,附和的說:“嗯,小朋友到動物園是很健康的活動。”


    尉遲冷月喜上眉梢,用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換上外出服,快樂的轉了個圈。愛新覺羅敘鷹很捧場的給予讚賞的目光。


    “咦?媽咪怎麽還沒去換衣服?”


    雷芷莎微微一笑,“媽咪有點事要辦,你們去玩吧。”


    就連愛新覺羅敘鷹都愣了愣,“你不陪冷月去?”


    “我有點事。”


    尉遲冷月難掩失望,“媽咪不去啊……”


    “莎莎,那你去忙吧,我帶冷月去。”愛新覺羅敘鷹也不nb462`隆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一聽見仍可以去看無尾熊,尉遲冷月立即牽著愛新覺羅敘鷹的手,輕快的道別,歡喜的展開動物園一日遊。


    送走了愛新覺羅敘鷹與女兒,雷芷莎隨後也出門了。


    懷著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忐忑之心,雷芷莎來到了尉遲炎日就讀的國小,找到了他的教室,卻仿佛有些近“親”情怯,不敢入內。


    直到下課了,老師走出來問,雷芷莎才將來意說明。


    不一會兒的工夫,尉遲炎日出來了,與尉遲雲影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有著與父親相同的俊逸臉龐和一股傲氣。


    雷芷莎緩緩的蹲下來,情緒有些激動,“炎日,我是媽咪。”


    “我知道。”尉遲炎日上下打量她,“你跟爸爸桌上的照片一樣。”


    雷芷莎摟著隻見過一麵的兒子,“媽咪好想你……”


    尉遲炎日卻推開了她,“奶奶說,是因為你在外麵有男人,所以爸爸才跟你離婚。”


    雷芷莎震了震,眼眶已湧上水氣,“奶奶還說什麽?”


    “奶奶說,是你不要我。”


    雷芷莎忍不住,不爭氣的淚水成串地奪眶而出,“炎日……媽咪怎麽舍得不要你……”


    “奶奶說,你虐侍她,所以爸爸才跟你離婚的。”尉遲炎日將奶奶說的話照實的搬出。


    雷芷莎愣了愣,她沒想到就連離了婚,婆婆都還不肯放過她,在孫子麵前胡亂搬弄是非,將她說得如此不堪。


    尉遲炎日的一雙眼直看進雷芷莎眼底,“但是……我相信你沒有。”


    雷芷莎含著淚微微一笑,將尉遲炎日攪進懷中,心疼他與天真活潑的女兒相比顯得格外早熟懂事。


    “媽咪真的好想你……”


    “你也是來接我放學的嗎?”尉遲炎日突然說了句。


    雷芷莎順著尉遲炎日的視線向後望去,卻見到尉遲雲影一雙深情的眼眸,她重整紊亂的情緒,扯個笑,問了句廢話,“你來接炎日?”


    尉遲雲影頷首,欲言又止的說:“莎莎……”


    雷芷莎抹去臉頰的淚珠,“嗨!”


    尉遲炎日望望父親再看看母親,冒了句,“我餓了。”


    其實也並非真的餓,隻是他覺得該找個地方讓父母坐下來好好聊一聊,最好能冰釋誤會、盡棄前嫌,那他就可以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還有一個漂亮的妹子可以拿出來讓同學羨慕。


    尉遲雲影對著兒子揚起一抹讚賞的笑,“帶炎日去吃點東西吧。”


    雷芷莎的遲疑在見到尉遲炎日眼中的祈求後瞬間消失無蹤,柔聲問:“媽咪煮給你吃好不好?”


    經過了十年,雷芷莎已非當初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金枝玉葉千金大小姐了。


    尉遲雲影坐在吧台的高腳椅上,看著雷芷莎利落的切菜、揮動鍋鏟,輕輕鬆鬆端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他的心中一陣悸動,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複雜的心情。


    這十年……她吃了不少苦吧!


    尉遲雲影心疼的望著雷芷莎,“莎莎……”


    雷芷莎將油膩的手洗淨,返身即見著他溫柔的眸子,她故意當作沒看見地喚道:“炎日,吃飯了。”


    尉遲炎日皺著濃眉,有些失望,“妹妹呢?怎麽沒看到人?”


    雷芷莎將盛好的飯輕放在尉遲炎日麵前,“冷月去動物園,應該也快迴來了。”


    說人人到,尉遲冷月快樂的笑聲自庭院傳進屋內,她推開大門,見到有陌生人在先是一愣,然後臉上寫滿著驚喜,“爹地!”


    尉遲雲影走向門口,難得一見的笑意在見到女兒身後跟著的男人時僵在臉上。


    他以為女兒是跟著雷家人去動物園。


    這個人是誰?他竟能讓雷芷莎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愛新覺羅敘鷹。”他很大方的伸出手介紹自己。


    尉遲雲影也大方的與他握手,略帶宣示的說道:“我是莎莎的丈夫、冷月的爸爸。”


    愛新覺羅敘鷹微微的笑著,並不以為然,誰都知道雷芷莎目前是單身。


    尉遲炎日離開了餐桌走向父親幫忙站台,“很謝謝你當導遊帶我妹妹去玩,現在我們‘一家人’要吃晚飯了。”


    尉遲雲影的嘴角藏著笑意,他的兒子果然不同凡響,先是把情敵貶為搖旗幟的導遊,再明白的告知他們“一家人”要聚聚,教他這個外人有點自覺地快快閃邊去涼快,真是個聰明的好孩子啊!


    愛新覺羅敘鷹點點頭,反正來日方長,也不想同小孩子一般見識。他朝雷芷莎道別,再要尉遲冷月送上幾個響亮的吻,才笑著離去。


    尉遲冷月興奮的跳進尉遲雲影的懷中,“媽咪果然沒騙人家!”


    抱著素未謀麵的女兒,尉遲雲影的心情很激動,這十年來,他究竟錯過了什麽?


    雷芷莎抱下女兒,“冷月,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尉遲冷月乖巧的點點頭,才走了幾步就被尉遲炎日給堵住了。


    “我是你哥哥。”


    “你不是我弟弟嗎?”尉遲冷月訝異的瞪大了眼。


    尉遲炎日不快的攢眉,“我是哥哥。”


    尉遲冷月迴頭以眼神向母親確定,見她點頭,才不甘願的用著細如蚊蚋的聲音喚道:“哥……”說完,很不悅的嘟高了小嘴。


    盡管尉遲冷月心有不甘,但很快的被初見父親的喜悅給掩蓋了,一頓飯尚未吃完,她便將所有的不快置之九霄雲外。


    尉遲雲影的眼眶中有著水氣,這十年來,因為他曾經的不成熟,不單單害兩個聰明可愛的孩子失去了該有的家庭溫暖,也讓他最愛的女人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委屈,他一時走錯了路,卻害了他們。


    雷芷莎難道不怨他嗎?


    尉遲雲影胸口一痛,他錯了,錯得太多太多,也錯過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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